第67章
錢經(jīng)理笑瞇瞇的把裝著合同的檔案袋遞給楊美蓉：“這兩天你帶江檸去住建局跑下房產(chǎn)證的事�！�
這個合同是一式三份的，他們售樓部也會保留一份原件合同。
楊美蓉連連點頭：“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我明天就帶江老師去！”
此刻她臉上全是笑容，哪里還有什么愁苦。
一年的工資哎，這一年她都沒有房子賣不出去無法開工資的焦慮了。
她的基本工資只有一百，丈夫也下了崗，靠她這一百塊錢的工資，根本養(yǎng)不活一家老小。
等送江檸和錢經(jīng)理離開售樓處，她臉上是掩也掩不住喜色，對業(yè)務(wù)員小哥說：“江老師買房子怎么就跟買大白菜一樣？”問完她又擔心江檸老師一個月幾千塊錢的房貸，能不能還的起。
業(yè)務(wù)員小哥看著渾身冒喜氣的楊美蓉，酸酸地評價了一句：“傻子�！�
江檸是傻子，楊美蓉這個房子賣不出去，盡靠撿漏的女人也是傻子。
這樣想后，業(yè)務(wù)員小哥更酸了，因為楊美蓉撿的是他丟的漏，這些錢本該是他賺的呀！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酸，這導(dǎo)致他后面再看到衣服穿的破舊的人，再也不敢像對待第一次遇到江檸時那樣傲慢了。
誰知道這些人里，是不是也有一個和她一樣，明明很有錢，卻喜歡穿的破舊的傻子？
錢經(jīng)理也帶江檸去看她了她正在裝修的房子，房子還沒完全裝修好，現(xiàn)在過年，工人都放假回家了，要年初六才能回來，錢經(jīng)理主要是帶她來看他裝修的質(zhì)量。
因為后期，他還想把照片拍出來，作為房屋的樣板房給來買房的客戶看的，所以他對江檸這間房屋的裝修質(zhì)量還是很上心的，他給江檸介紹著他所用的材料，“你放心，全都是市面上的好材料�！�
“檸萌老師你另外三套房子要不要也裝修？我都給你一起裝了！”這樣他還能賺些裝修的錢，也能解決他小舅子的就業(yè)問題。
江檸搖頭說：“沒有錢了，后面有錢了可以委托給錢經(jīng)理�！�
江檸打算將來將這五套房，都裝修出來，作為出租屋，讓江爺爺沒事就背著手溜溜達達的收租子去。
為了江爺爺將來收租方便，買在同一個小區(qū)也是好事。
錢經(jīng)理聽了大喜。
承接了江檸的房屋裝修后，他發(fā)現(xiàn)專門給別人搞裝修，這中間還是很有賺頭的，尤其是他和他小舅子合作，他小舅子解決家具問題，兩個人都有的賺，他便開始思考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要不要專門拉起一個團隊來搞裝修這塊。
他之前一直在廠內(nèi)當中層管理，年過四十，中年失業(yè)，出來找了個房屋銷售的工作，哪怕是個銷售經(jīng)理，薪資不低，可房子賣完之后呢？他會不會又面臨著下崗失業(yè)的問題？這讓他有些焦慮，也在思考今后的出路問題。
給江檸裝修房子后，以后可能又接到江檸委托裝修的單，錢經(jīng)理便想著能不能專門搞這一塊。
他自己就是銷售房屋的，也知道這一行的雷區(qū)在哪兒，很多裝修團隊，想要接到活，都是自己先墊資裝修，等裝完了，老板才給錢，這就需要他前期墊付大量的資金，他現(xiàn)在并沒有那么多資金，而且不做銷售經(jīng)理的話，他可能也接不到裝修的活，所以房屋銷售經(jīng)理還得干，只是目前腦子里有這么個思路和想法。
和他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江爸。
江爸之前在工地上給人干活，早就想自己拉一個隊伍，自己在老家找點人，自己接活干了。
可江媽怕有風(fēng)險，又像之前那樣，欠下許多債，死活不同意。
她只想過安穩(wěn)日子。
在年初三回到家，看到兒女都已經(jīng)回到學(xué)校，不用他們操心之后，他們就開始著手準備去深市找江松。
江爸先是扛著菱角盆，去河灘上摸螺螄，準備做螺肉醬。
江媽在家收拾東西，過年沒吃完的肉要腌上帶走，家里被子衣服都要洗好收拾好帶走，不然在外面什么東西都要買。
家里的兩頭豬，一頭年底賣了，一頭年底殺了，還養(yǎng)了一些雞，都拜托大伯娘平時一起照看著：“生的蛋你們就自己吃�！�
她和江大伯娘做了這么多年妯娌，江大伯娘性格厚道實在，也不愛計較，當年分家的時候，江媽想要拿工資的江爺爺，把個性強硬些的江奶奶分給江大伯家，江大伯娘也沒說啥，都樂呵呵的，現(xiàn)在江媽把家里的雞托付給她，她也沒說啥，笑呵呵地說：“要是爸他們回來要殺雞吃，我可不管�。 �
一句話把江媽臉都說黑了。
可這些雞她又帶不走，拿去賣了，一時半會兒也賣不掉這么多。
現(xiàn)在農(nóng)村哪家不養(yǎng)雞啊。
還是江爸說：“爸他們回來要吃就吃吧，吃了再養(yǎng)就是了�！�
江媽瞪他：“你說的輕松！”
她養(yǎng)這些雞，自己都舍不得吃，就是想給江松吃的，誰知道江松根本就沒回來，過年她也只在除夕夜和年初一各殺了一只雞，還剩下十多只雞，根本吃不完。
“那送到小鳳家吧，看她能不能幫著賣了，能賣就賣，賣不掉就叫嫂子幫著養(yǎng)著�！苯终f。
過了初三，就有船了，只是河水落的太多，他們要走很遠的路，去下面的王家村的河堤那里才能坐到船。
過年街市上對雞鴨的需求量非常大，江姑姑的公公婆婆自己就賣雞賣鴨，平時都是從鄰市的養(yǎng)雞場養(yǎng)鴨廠拿貨，賣的都是飼養(yǎng)的雞，市面上這種真正家養(yǎng)的土雞非常少，一下子收到十幾只土雞，江姑姑的公公婆婆都不舍的賣，想要留著自家吃。
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江姑姑的公公婆婆當場將他們送來的雞都買下了，再每只雞加兩塊錢的價格賣給別人，一天就賣光了。
等把這些東西全部收拾好，已經(jīng)是年初五了，夫妻兩個一人挑著兩個大蛇皮袋，江爸挑了一擔子螺肉醬，坐車去了鄰市，又去鄰市轉(zhuǎn)火車去深市。
火車站擠擠攘攘，人非常多，江爸江媽沒買到當天的票，買了明天的站票，兩個人也不舍得住賓館，就在火車站大廳，鋪上棉被，睡在火車站，晚上兩個人，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
火車站像他們這樣的非常多，都是合衣睡在火車站的地上，全是出去打工的。
鄰市距離深市一千多公里，此時的火車還是老的綠皮火車，從鄰市到深市坐火車要坐幾天幾夜。
他們舍不得買車上的盒飯，帶了自家烤的鍋巴和米糖、雞蛋，火車上就有開水，他們就把鍋巴和雞蛋泡在飯盒中，泡軟了一碗泡鍋巴一個雞蛋、舀點螺肉醬就是一頓。
也不光是他們這樣，火車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只有帶孩子的家長，才舍得給孩子買碗盒飯吃，孩子如果吃不完，剩下的大人吃。
每個人都和江爸江媽一樣，大包小包一大堆。
江媽還帶了一大袋子的瓜子、花生，夫妻倆沒事就在火車上吃他們自己炒的瓜子、花生。
因為年前就已經(jīng)有了去深市找兒子的打算，今年過年他們瓜子、花生并沒有炒很多，這次一起帶出來了。
深市作為自由貿(mào)易區(qū)，此時已經(jīng)發(fā)展的非�？焖�，街道上都是車，一出火車站，全都是和他們一樣，來城市里討生活的人。
江爸江媽兩個人站在這陌生的城市街頭，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從哪里去找江松。
深市的廠子非常多，江媽想去廠里找活干。
江爸阻止了她這個打算，說：“松子一個大高中生，怎么會往廠里打工？”
他也不敢想那些高大明亮的寫字樓，也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會去工地上打工的，兩個人站在深市火車站門口，滿臉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最終江爸決定，就在火車站附近租個房子，在這里賣些盒飯吃食，每日看著火車站人來人往，江松如果往哪里去的話，肯定要來火車站的，說不定哪天就能遇上兒子。
這原本只是兩人的無奈之舉，但很快江媽發(fā)現(xiàn)，在火車站門口賣盒飯，比他們?nèi)スさ厣洗蚬べ嵉亩喽嗔恕?br />
火車站附近的房租有些貴，他們租不起也不愿意租太貴的房子，只租了一個可以燒飯的小房間，等安頓好后，兩個人就去附近打聽哪里有賣鍋碗瓢盆的小市場。
深市口音與吳城完全不同，別人說的話，他們完全聽不懂，江媽不會說普通話，還是江爸勉勉強強的跟人溝通，過去只是在南市、蘇市、滬市打工的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艱難，語言不通的艱難。
一時間，江媽竟有些想打退堂鼓，想回去了。
“不行我就先去廠子里吧？那些廠只要手會做就行，聽不懂話也沒關(guān)系�！苯瓔屧谶@個陌生的城市太難了，“要不你也去哪個工地找個活干吧？”
她忍不住抱怨道：“松子怎么會跑到這鬼地方？話都聽不懂�！�
可她眼里的鬼地方，在江松眼里，卻是天堂一樣的快樂。
《古惑仔》的上映，對身在深市跟著朋友打拼的江松影響也非常大。
他本身就是個極講兄弟義氣的性子，這部片子極對他口味，加上這段時間幫著兄弟在工地上搶工程，他個子高，力氣大，打架極為厲害，從小就帶著村里小孩子打打打的他，非常擅長打群架，很快就在和人搶工程的打架中立功，被他朋友的叔叔看重，帶在身邊，每天好酒好肉稱兄道弟。
江松也因此成為了被這些人追捧著的中心人物。
他非常喜歡這樣被人追捧的江湖生活，完全不知道江爸江媽為了找他也來了深市。
江檸這次在滬市多待了幾天，一直到把兩個房子的房產(chǎn)證都拿到手，別墅的房子也拿到手，才回的吳城。
她要回吳城轉(zhuǎn)戶口。
現(xiàn)在唯一麻煩的一點，就在于，江柏。
她買的別墅是送四個藍印戶口，可以將她和江爺爺、江柏的戶口一起轉(zhuǎn)過來，讓江柏到滬市參加高考。
她雖從小就被江媽教導(dǎo)著，長大后要給家里掙錢，要給兩個哥哥怎么怎么樣，村里人也都在跟她說，女孩子就是別人家的人，要對哥哥弟弟好什么的，但好在，她人生觀塑造最關(guān)鍵的那些年，她都是跟著江爺爺在山上長大的。
江爺爺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話，江爺爺他根本就不說話，他就是個沉默的老頭子，說話最多的時候，還是跟他的老伙計們在一起吹牛的時候，平時江爺爺根本不愛說話，也不愛說教，對她說的最多的，大概也就好好讀書，讀書才有出息，將來去大城市。
江檸再大一些，性格塑造的關(guān)鍵期，江爸江媽他們又出去打工了，所以哪怕江媽每次回來都對她念叨，對她洗腦要給家里掙錢什么的，她都沒有生出將來要給哥哥們掙錢買房這些扶哥魔的念頭。
江柏也一樣。
農(nóng)村的孩子都放養(yǎng)，江柏出生后，正是江爸江媽搞養(yǎng)雞場最忙的時候，也沒時間帶他，他小時候是跟在江松屁股后面跑，后來養(yǎng)雞場因為一場雞瘟倒閉了，江爸江媽為了還債出去打工，把江松一起帶走了，他就跟江檸一起，被江爺爺帶到山上，跟著江爺爺長大的，再大了一些，就被江爸江媽帶出去了。
他被江爸江媽帶在身邊的時間并不多，在外地上了兩年學(xué)后，又被他們送回來，在老家上學(xué)。
所以長大后的三兄妹，日子都是各過各的，在不同城市，離的那么遠，有時候一年都見不到一次，他也沒有想要妹妹幫助的想法，也沒有要幫助哥哥的想法，把他的戶口家加到她的房子里來，她也并不擔心江柏以后會想要她的房子什么的。
江柏手里現(xiàn)在有了不少錢，她還想勸江柏也在滬市買套房子呢。
雖然江柏現(xiàn)在并沒有固定收入，相信錢經(jīng)理能辦到的吧？
就是她要怎么和江柏還有爺爺說，她在滬市有了七套房呢？
第86章
86
江檸到了吳城汽車站，
將臺式電腦的方正顯示器、主機、鍵盤鼠標等各種配件，一件一件的輕輕搬下汽車，再將東西搬入到里面售票大廳，
叫保安幫她看一下，
才跑出去，喊了一輛小三輪，
以去一中一塊錢一個人的代價，讓車主幫著一起把東西搬上車，見車主動作粗暴狂野，趕緊喊：“師傅，輕點輕點，
這可是電腦，好幾千塊錢呢！”
她沒直接說八千，
怕把師傅給嚇著。
師傅四十多歲，雖沒聽說過電腦是啥玩意兒，
但是和電器相關(guān)，看箱子形狀和箱子上畫的圖案，有些像電視機，就以為她買的是電視機，笑著說：“啥玩意兒電視要幾千塊？我家今年新?lián)Q的19寸的彩電也沒幾千塊�。 �
師傅重音說在他家的‘十九寸大彩電’上，
神情不乏炫耀之意。
可不是每家每戶都有這么大的大彩電，
注意，
是大彩電呢！
很多人家此時還都是十四寸黑白電視機，
比如江檸手上這個，
在三輪車師傅眼里，
就很明顯是個十四寸黑白電視機，這讓他在江檸面前能沒有想要炫耀的優(yōu)越感嗎？
江檸也笑著捧著說：“哇，
師傅，你可真厲害，給家里買了十九寸大彩電�！�
師傅驕傲的胸膛挺的更高了。
去年針對大屏幕彩電征收25.6%的反傾銷稅，華國彩電出口歐洲的路徑被徹底堵死。
今年年初，我國第一次在彩電價格戰(zhàn)中打響，從正月起，長紅就帶領(lǐng)整個中國彩電行業(yè)發(fā)起沖鋒，和以東知、松上為首的島國品牌展開交鋒，以至于彩電價格一路下跌，尤其是長紅今年新推出的25寸彩色電視，目前市場售價只有2800，徹底打破了島國品牌的高端電視市場。注
因為大屏幕彩電價格的降低，去年一直在吳城開車拉人的車主，在一直舍不得買電視機的情況下，今年過年終于買了一臺19寸的彩電，在他看來，他家十九寸的大彩電都沒幾千塊錢，小姑娘的箱子看著最多也就能裝個十四五寸的樣子，能貴到哪里去？
還吹牛說幾千塊錢。
但在知道里面是電器之后，還是輕手輕腳的給她搬到了車后座位上，提醒她：“你坐好扶好了啊，我盡量給你開穩(wěn)一點！”
此時電視機在哪里都算是個大件了，畢竟是此時的三大件第一，他還真把人家的電視機給磕壞了，那就麻煩了。
這師傅還挺熱情，下車了，還幫著江檸將電腦搬進店里。
江爺爺?shù)赇伒亩b賣的沒剩下幾件，現(xiàn)在上面開始掛春秋裝和夏裝的衣服。
這些都是王詠叔叔廠里去年的庫存和瑕疵款，裝了兩個大袋子，一起給她寄了過來，因為是壓了很久的庫存，他們在裝袋的時候，也沒有區(qū)分春秋款和夏款，是混裝的，江爺爺收拾起來還挺麻煩。
但他別的不多，就時間多。
如今高一高二的學(xué)生還沒來學(xué)校，高三學(xué)生都進了學(xué)校被關(guān)著出不來，附近該買新衣服的人家，基本都買好了，除了剛來吳城那兩天，有年前想買新衣服，但手里沒錢，回家后終于有了生活費和壓歲錢的人，過來買一件新衣服去穿，畢竟這年齡段的男孩女孩們，哪怕平日里大家都穿的破舊，可也都是有自尊心和虛榮心的，開學(xué)看別的同學(xué)都有新衣服穿，自己連件新衣服都沒有，所以哪怕是賣糧票還錢，還是讓他們湊夠了錢，一人買件新衣服穿在身上。
這可能是他們?nèi)松械谝患约夯ㄥX籌錢買的新衣服，質(zhì)量好，又保暖，十分珍惜，穿在身上，讓他們感覺自己的胸膛都挺起來了。
可過了高三學(xué)生返校后的幾天，任江爺爺大喇叭每天放著，店里也難進一個客人。
江爺爺那叫一個著急啊，這衣服賣不出去，房租付不出來可咋整？
急的江爺爺吃飯都不香了。
江檸搬著電腦進店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江爺爺愁眉不展的神情，和往常悠閑自在的躺在搖椅上不同，他此時是搬著小板凳，坐在店鋪門口的，眼睛望著空空如也的街道，期盼著有人聽到他大喇叭的喊聲，能到他店里來看一看。
見江檸不知道搬了什么進來，江爺爺連忙起身來幫忙：“這買的啥玩意兒��？這么大這么沉？”
看到紙箱子上的電腦顯示器的畫，還以為她給他買了個電視呢：“這是電視？你給我買這玩意兒干啥？我有收音機呢！”
江爸給江爺爺買的這個收音機老貴了呢，還是當年江爸開養(yǎng)雞場生意最好的時候買的，足足一百八十塊錢，是他的大寶貝，伴隨著他一個人在山上度過很多孤寂的日夜。
他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把收音機打開，他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聽收音機里說評書。
電視機這東西，又貴又費眼睛的，哪有他的收音機好。
江爺爺?shù)牡昀餂]有電腦桌，只有一張可以折疊的小桌子，江檸還得去二手市場上去淘一張桌椅來，其實學(xué)校的課桌課椅就很適合，只是不知道學(xué)校有沒有廢棄的桌椅賣。
不管有沒有，她還是去學(xué)校去問了。
她先是問了門衛(wèi)，門衛(wèi)大爺頭一歪：“廢棄的桌椅��？那肯定是有的啊，你要廢棄桌椅做什么呀？”
“書桌啊。”江檸笑著說，你知道我在旁邊租了個鋪子，我這些天沒事就在鋪子里，每個桌椅看書刷卷子不方便。
“這個你要去問后勤部李老師的，就是你們圖書室的管理員，這些事都是她在管的，你去問問她，你就到圖書室去問，她肯定在那。”
一中有個閱覽室和圖書室，閱覽室是對學(xué)生開放的，白天沒事的時候可以進去看書，但不能帶走。
圖書室只一間教室那么大，里面各種輔導(dǎo)書、世界名著，還有武俠。
但一般很少有人去借書，借的也都是世界名著，武俠李老師是不往外面借的，最多老師們自己借來看看。
學(xué)生看武俠書還得了？被那政教處主任看到，還不得把她活撕了？
江檸找到圖書室的李老師，李老師年齡快將近六十歲了，頭發(fā)花白，戴著個眼鏡，個頭也不高，聽說她是過來買廢棄桌椅的，也是問她買了做什么，江檸給了同樣的說辭。
李老師問她是幾班的，她說高一年級三班的。
“三班的啊�！崩罾蠋煱蜒劬奖橇合旅嬉稽c的位置，抬眼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江檸。”江檸態(tài)度非常乖巧的笑著說。
“哦。”李老師詫異：“你就是那個壓過吳中考了第一的江檸��？”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檸，“小丫頭不錯，繼續(xù)努力，希望我下次還能看到你能考到全縣第一�！�
她心情很好將圖書室門給鎖了，帶著江檸到教學(xué)樓后面的一排老舊的平房。
幾個平房的教室都不大，里面堆滿了廢棄的桌椅。
她打開期中一間教室的門鎖，說：“這邊教室里的桌椅有的還能用，你自己在里面挑一挑，挑好了來圖書室告訴我一聲，我登記一下�！�
江檸在里面看了一下，這些桌椅下面都是正常放著，上面反過來排在下面的桌椅上，堆了半個教室，全部都是雙人桌椅。
現(xiàn)在一中已經(jīng)換了單人桌了，一個人坐一張桌子，自己東西都可以放進桌子抽屜里，被換下來的雙人桌也沒有浪費，新宿舍樓建好后，每個宿舍都放了這樣一張雙人桌，供學(xué)生們看書學(xué)習(xí)放東西。
男生的老宿舍那邊也是每個宿舍一張雙人桌，有教職工需要的，包括后來建的教職工單身公寓，里面也放了一張這樣淘汰下來的雙人桌。
還有食堂的大堂，也擺滿了這樣的桌子，供學(xué)生吃飯用。
隔壁教室里鎖的全都是缺胳膊短腿不能用的桌椅，這個教室的雙人桌和椅子都還能用，只是漆都掉了，顯得斑駁、陳舊。
江檸挑好了一張桌椅后，就先把桌子搬到前面的圖書室，再把椅子搬過來。
李老師就坐在圖書室的窗戶那里，她手里拿著一個本子：“挑好了？一塊錢，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