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加上他們也沒有銷售渠道,哪怕種植了茶葉,還是眼睜睜的看著江家村的人掙錢。
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跟著賺錢的,因為江家村的兩座茶山,加上被江國泰承包的火爐山山頭和五公山的兩座山頭,往年村里婦人們,都要去江南采摘茶葉掙錢,今年都不用了,所有采茶女們,都集中在了江家村,身上背竹簍的,腰間掛竹簍的,山上到處都是采茶女的身影。
說是采茶女,當然不是限制只有少女能夠采摘,實際上不論老人、中年婦女,只要會采茶的,都會來采茶。
當?shù)匾驗榧壹覒魬舳加心敲磶字瓴铇洌瑤缀鯖]有不會采茶的女人,就是男人們,也都是采茶的高手。
不過男人們大多進了江國泰的沙廠工作,沙廠可是體力活,一年到頭沙河上運沙的船幾乎沒有停過,他們工作之余,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干采茶的活了。
倒是村里放假的孩子們,快活日子到了,跟著老師們一起上山采茶,有些能干的小女孩,采茶的速度絲毫不比大人差,掙的錢都是她們的零花錢。
也有懂事的女孩兒將錢交給家中父母的,男孩子可管不了那么多,掙的錢立馬送進了小賣部,什么鐵皮青蛙、玻璃球、唐僧肉、泡泡糖、辣條……一時間,春天成為了農(nóng)村孩子們最熱鬧甜蜜的季節(jié)。
因為去年就有人在采茶葉的時候,為了增加茶葉重量,想賣高一點的價格,在茶葉中藏磚頭的、撒泥土、撒碎石子的,還有故意將老葉子和茶樹果子混入其中的,這些去年江國泰通通不收不說,還拒收了這些人家里的全部茶葉,導致去年一整年,別人家里茶葉掙的盆滿缽滿,還因為賣到江國泰的茶葉初制長里,統(tǒng)一售賣,不僅省心錢賺的還多,而那些耍小聰明的人,因為江國泰拒收他們家茶地的茶葉,不僅需要他們自己炒制茶葉,還沒了賣茶的渠道,只能自己在村里賣。
可村里的游客們就那么多,除了部分買一些次等的茶葉自己喝外,好的明前茶,他們?nèi)渴琴I回去送禮的,送禮的茶葉,當然都要包裝精美,上面印著五公山五公茶LOGO的茶葉了,不然他們拿去送領導,鬼知道你送的什么茶葉?
所以哪怕同樣是明前茶,他們的價格卻賣不上來,又眼饞別人家茶葉賣的貴,不想降價太多,而導致滯銷家中,成了陳茶。
今年這些采茶葉的,一個個無比的乖巧,再不敢動什么小心思鬧幺蛾子。
還有別的村不知道的,在領到自己的茶葉簍子時,也被村里的主管人員警告了:“一旦發(fā)現(xiàn)以次充好的事情,從今以后就再不錄用,你們不想在家門口摘茶葉,就要去江南去摘!”
在家鄉(xiāng)采茶,和去語言不熟的別的地方采茶,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很多人都害怕出去面對外面的世界,聽了主管的警告后,這讓一些自認有些小聰明的人,不光不敢在茶葉里面動手腳,自己在采完茶葉之后,還要仔細的檢查一遍自己的茶葉簍子,里面有沒有不小心混入的老葉子和茶葉果子,或是被人不注意,趁機往自己的茶葉簍子里塞了一把茶葉果子,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有時候,有些人的惡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你完全想不通,為什么一個與他們完全不相干的人,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往你茶葉簍子里灑把土,或者灑把老茶樹葉子,甚至你問他們,他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反正順手就做了。
總之,經(jīng)過去年江國泰的嚴格打擊,今年的采茶進行的非常順利。
明前茶作為每年茶葉的第一次采摘,經(jīng)過一個冬天的蓄養(yǎng),茶葉內(nèi)所含物質(zhì)豐富,口感甘甜清爽,又因其芽葉飽滿、產(chǎn)量低,成為茶葉愛好者們追捧的對象和送禮的佳品。
江國泰在今年的明前茶中最好的一批收上來后,就給他在省城大學的兒子、江檸、江鎮(zhèn)長等人寄了過來,就連江柏那里都沒有放過,也寄了幾斤,讓他送給老師、教授。
江鎮(zhèn)長當了這么多年的鄉(xiāng)長、鎮(zhèn)長,一向都是一步一個腳印
,踏踏實實,老老實實的干實事往上升,從來沒有想過走禮什么的。
主要也是他工資低,他又沒有干過貪污的事,也是真沒錢走禮。
他早就知道江國泰腦子活,但他沒想到,江國泰腦子活到,讓他送明前茶給領導的事。
這一下讓江國定紅了臉:“這這這……這哪好意思?”
江國泰就唾棄他:“你還不如檸檸!”他說:“檸檸拿到好東西,都曉得往上面送,不管有用沒用,關系先拉近了再說!你不主動,難道還指望人家主動給你送?”江國泰無語地說:“這都是自家產(chǎn)的不花錢的東西,你都不敢送,也難怪你四十多歲了,才是個鎮(zhèn)長!”
要不是江國泰當年沒考上,江國泰覺得,就自己這機靈勁,現(xiàn)在說不定都當上縣長了。
當然,他要真進了體制內(nèi),干實事是沒問題,估計也忍不住走歪路,所謂的歪路,倒不是貪污受賄,而是行賄。
他自己性格他還是了解的,他的宗旨就是干好事情,一起發(fā)財。
江國定就笑笑不說話,喝了一口江國泰帶了的米酒。
對送禮這事,江國定還真不太會,猶豫了一下說:“那我是只送給陳縣令,還是宋書記也一起送?”
他會這么問,是陳縣令實際上吳城地頭蛇,負責的是地方經(jīng)濟這一塊,剛開始宋書記降下來的時候,他還宋書記對著干,跟宋書記爭權(quán)奪利,后來是爭不過宋書記,被宋書記壓著了,這才有了吳城的快速發(fā)展。
江國定自然是陳縣長的人。
江國泰都無語了,一巴掌拍在江國定大腿上:“四哥,你這一點,是真不如檸檸啊!”他也悶了一口酒,壓低聲音和江國定細細地說:“現(xiàn)在吳城發(fā)展的這么好,這么快,你覺得宋書記還能在吳城待幾年?他都在這待……”他伸出四根手指:“四年了�!�
“我打聽到消息,他當初后面的人倒了,他受了牽連也才被降到我們這吳城來的,估計最多要不了兩年,他就能回去了,吳城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了,到時候陳縣令不得往上升一升?到時候你這三壩鎮(zhèn)鎮(zhèn)長之一,不跟著往上升一升?陳縣令這宋書記現(xiàn)成的大腿,你們不知道抱,想什么呢?送點茶葉,還扭扭捏捏,就你這性子……”
江國泰嘖嘖嘴。
只能說一個人一個性子,江國定性子就是較為嚴肅板正,擅做實事,他要像江國泰那樣活絡,現(xiàn)在還真說不好進了縣委了。
經(jīng)過江國泰點撥,江國定還真拿著江國泰給他準備的明前茶和一些江國泰請人釀的酒、家鄉(xiāng)土特產(chǎn)等,難得的拎著進了陳縣令的家門。
陳縣令看到江國定居然也學會送禮,不由哈哈笑著指了指江國定,“這么些年都沒見過你送過什么東西給人,今天拎了什么東西來了?”
江國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我們老家最新的五公茶采摘了嗎?我和我家屬、閨女都一人分了一畝茶地,茶葉摘了又喝不完,這不,我知道領導愛喝茶,給你帶了些過來�!闭f著有些羞惱:“雖都是自家產(chǎn)的東西,畢竟是上了央視的,央視和上面的領導都在喝,這上好的茶葉,我不得先給領導送來些?不然我哪里敢喝?”
“還有這酒,這不是去年我們村一些老黃牛老了,得了些好東西泡了酒……”越說到后面,江國定干脆豁出去臉皮了,虎著臉巴巴地說:“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拎走自己喝了!”
“哎,那可不行,好你個老江,哪有送來的東西還拎回去的道理?”陳縣令年齡比江國定還要大幾歲,也將近五十了,知道江國定這性格板正的家伙,是真跟他親近,這才得了點好東西,就給他巴巴的送來,不過還是提點他說:“東西我收下了,不過宋書記那里你也別落下了�!�
宋書記將來總是要走的,江國定的直屬領導還是陳縣令,聞言江國定故意猶疑地說:“這……這不好吧?”
氣的陳縣令想打他:“我還以為你這腦筋是開了竅,哪曉得一點都沒變,還不快去!”
江國定這才裝作一臉老實的笑呵呵的走了,從陳縣令家出來后,抹了抹自己的臉和頭發(fā),第一次干送禮這樣的事,還怪不好意思的,然后提著東西給宋書記送去。
對于江檸的這個族叔,宋書記印象還是很好的,雖然是陳縣令的人,卻是個真正干實事的人,這兩年他在姚壩鎮(zhèn)和臨河大隊做的事,他都是看在眼里,他有考慮過,過段時間先將他調(diào)到縣委來,等干出點成績,再放到副縣長的位置上,專門負責發(fā)展地方經(jīng)濟這一塊。
江國定本來就是陳縣令的人,相比升他的人,陳縣令那邊也不會反對。
要不是他空降吳城,陳縣令作為地頭蛇,在地方上根基已深,他都不需要和陳縣令爭什么權(quán)奪什么利,可前些年的社會形態(tài)就那樣,地方上抱成一團,他要是不爭,整個就被地方上架空了,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來做事的,不是來養(yǎng)老的。
還是江檸意外的助他好幾次,才讓陳縣令退了下去,他徹底掌握了吳城,也才有了這兩年吳城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
隨著五公山的五公明前茶的采摘,吳城在附近電視臺上的廣告也打了起來,從去年就開始宣傳預熱的端午賽龍舟。
各地的龍舟都被人從水里起了上來,重新休整刷油,平時沒什么樂子耍的漢子們,一個個的,都在家練習起了劃龍舟,就等著今年在吳城博得頭籌呢。
宋書記這邊,不光聯(lián)系了縣電視臺,還有烏江市市臺,鄰市這邊,因為有江國泰在,說服了鄰市這邊領導,跟著一起搞,還加了獎金。
江國泰自己也在老家,組了個龍舟隊,到時候要代表臨河大隊去賽龍舟。
一時間,老家無比的熱鬧。
去年年底還想逼迫江國泰不成的許家村的很多年輕小伙子們,見有龍舟賽,紛紛報名。
他們村的人別的沒有,就是有一股橫沖直撞的蠻力。
另一邊,江國泰給江檸寄的幾十斤包裝的十分完好的五公茶,江檸也收到了,江檸收到的第一時間,就給自己的師父師娘送了過去,一起大大小小送了有二三十斤。
這把師娘給樂的,實在是江檸的意圖太過明顯,半點都不曾掩飾她的想法,就是想讓李主任幫她把五公茶都送出去,讓領導們也嘗一嘗這五公茶,自上而下從核心地方,增加五公茶的名氣和地位。
李主任簡直哭笑不得,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吳城的地方旅游經(jīng)濟本來就是他促成的,要是真發(fā)展的好,將來還有他的一份功勞,小徒弟都把茶葉送來了,能怎么辦?自然是幫她啦!
于是五公茶再一次出現(xiàn)在核心階層的部分領導們的家中。
四月份,又是江爺爺和何小芳的生日月,江檸給何小芳寄了生日禮物后,就和宋培風一起趕回了滬市,陪江爺爺吃了一頓簡單的生日宴。
江爺爺嘴巴上一直說著:“大老遠的,回來就陪我吃頓飯,我吃什么不是吃,一大把年紀的人,還過生日?去年過了一回就行了,你們趕緊回去,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學業(yè)要緊!”
真是江爺爺?shù)男睦镌�,半點不摻假的那種。
他雖高興于孫女孫女婿回來陪他過生日,可也擔心孫女這樣兩頭跑,會耽誤學習,小孫子已經(jīng)今年考上了華東理科的研究生,導師還是他在滬市理科的老師的師弟,現(xiàn)在學業(yè)非常忙,也沒時間拍戲了。
他孫女還這么小,也應該考個研究生啥的。
他雖然不懂研究生是什么,就是覺得,比大學生更厲害的,那就要考。
年紀這么輕,不多讀書干啥呢?
江檸一邊翻看江爺爺?shù)捏w檢報告,一邊和江爺爺笑道:“爺爺,您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shù)呢,您別擔心�!�
江爺爺就笑呵呵地坐在躺椅上,臉上笑容是純?nèi)坏氖嬲古c滿足地說:“我不擔心哦,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擔心,我曉得我大孫女聰明�!�
說著,他又忍不住唇角咧開,想要和老伙計們吹牛了,每次回去,吹起他兩個孫子孫女來,也就只有老忠華那老家伙能和他對著吹了。
說起他大孫女,他是怎么吹都吹不完的話,吹到后面吹嗨了,他甚至吹出他大孫女出生當天,朝霞漫天,一只火鳳從云層中沖天而起,落入自家院落的話來。
江檸出生時天剛破曉,正是霞光突破云層的時候,那日又正巧是個冬日里放晴的天氣,因為和江國定家的江妍妍,一個晚上出生,一個早上出生,同一天出生兩個女娃,一個是江鄉(xiāng)長的女兒,一個養(yǎng)雞場廠長的女兒,以至于很多人都還記得那天的情景。
現(xiàn)在吹起來,就格外不同些。
偏偏村里的那群老頭兒老太太,還聽的津津有味,江爺爺不記得或者有錯漏的地方,這群老頭兒老太太們,還會自動給他補足,一點兒都不覺得江爺爺吹的有多離譜。
就連覺得離譜的老忠華爺爺,在他們一人一句肯定的聲音中,都不禁懷疑,難不成他們才是正常的,自己覺得他們吹的太過了才不正常?
第252章
252
這一次的明前茶,
和之前送枸杞子、芡實米時一樣,江檸同樣是將自己系的教授、老師、主任、輔導員都送了一遍,還有自己去蹭課的那些老師、教授都沒有放過,
用的理由,
全都是,自己茶地的茶葉成熟了,
喝的好的話,就跟旁人推薦一句‘是來自五公山的五公茶’。
江檸的話說的特別客氣,你要說她是想拍老師、教授們的馬屁吧?她連自己蹭課不需要考試的老師、教授們也都送了,這些人,總不需要她拍什么馬屁吧?完全沒有必要,
而且她都說了,自己村里盛產(chǎn)茶葉,
這些茶葉都是她自己的茶地生產(chǎn)的,就是名氣不夠,
才想著送給老師、教授們,只為教授們喝了覺得好,幫忙宣傳一句。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她送茶葉、送土特產(chǎn)都只是為了宣傳她老家的土特產(chǎn),
沒有任何人懷疑過江檸是不是有別的用意。
江檸原本就在老師學生中出名,
她三番兩次給老師、教授們送土特產(chǎn)的行為,
還是讓江檸的名字被這些老師們都記住了,
每次喝茶,
給茶杯里泡枸杞的時候,
都能想到江檸,不光如此,
想到江檸說過的,她老家的枸杞是在當?shù)剞r(nóng)業(yè)局和農(nóng)業(yè)大學的專家教授們的指導下種植和制作的,沒有任何添加劑,還有教授因為職業(yè)習慣,見五公茶的宣傳頁上,寫的五公茶同比其它綠茶,氨基酸和其它營養(yǎng)物質(zhì)的含量,高出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真的拿了江檸送的五公茶和枸杞子做了檢測。
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是不缺茶喝的,就也拿了他們自己喝的綠茶去檢測,檢測結(jié)果顯示,高出百分之二十不至于,但高出百分之十一到百分之十五,是穩(wěn)穩(wěn)的,枸杞子里也確實沒有別的添加劑,這個結(jié)果出來后,做了檢測的老師、教授當然也不會藏著掖著,也會和自己身邊交好的老師教授說起這件事,這就導致,后來老師和他們的親屬們,想要喝茶和枸杞子時,首先想到的,就是江檸老家的‘五公茶’和枸杞子。
因為喝的放心,喝的安心。
這件事也數(shù)院、物院很快傳到了學生中,很快學生們就發(fā)現(xiàn),老師們都開始統(tǒng)一的喝起了綠茶泡枸杞,有消息靈通的人,就知道,這些綠茶和枸杞子都是數(shù)院數(shù)學經(jīng)濟系的江檸送的。
崔玉潔聽到后,當時就翻了個白眼,罵了句:“馬屁精。”
可又看著江檸送的珍珠粉糾結(jié)起來。
這年代還沒有網(wǎng)購呢,買別的珍珠粉也沒有十年后在網(wǎng)上購買那么方便,她即使是想去商場里找,人家賣珍珠的地方,也沒有買珍珠粉的。
她有心想先在室友的臉上試一試,看珍珠粉里有沒有毒。
可她寢室的人,全都各院系人緣不咋地的邊沿人士組成在一起的,一個個都個性十足,根本不搭理她。
她無奈之下,只好先在自己手上試了試,觀察了二十分鐘,洗完手,發(fā)現(xiàn)手上一點紅腫反應都沒有,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珍珠粉混合這蛋清、牛奶、檸檬汁的糊糊,往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心驚膽戰(zhàn)的等著,生怕自己爛臉。
一直等到二十分鐘后,將臉上的珍珠粉糊糊洗去,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挑剔了半天,見剛做完面膜的皮膚確實水潤清透的幾分,這才嘀咕了一句:“也沒什么效果嘛!”
下次接著往臉上抹。
和江檸同住的那兩個月,她其實也發(fā)現(xiàn)了,江檸雖然不好欺負,但人品還過得去,不然她也不敢用江檸送的東西,現(xiàn)在看著這包珍珠粉,她又覺得,江檸心胸還過得去。
她其實一直在練習寫作。
原本是想和江檸一樣,成為銷量千萬的大作家,將自己的作品也拍成電影電視劇,并且十分自信的投稿,結(jié)果投出去的每一份稿件,都石沉大海。
她不信邪,又往低一等的報紙、雜志上投,還是不行,搞得她不禁自我懷疑,開始往學校各大文學社創(chuàng)辦的�?厦嫱�。
她最新投的一篇稿子,名叫《我眼中的‘檸萌’》。
稿子居然上了校刊。
在文中,她自稱是數(shù)院的學生,和檸萌有著長期的近距離接觸,
接著,崔玉潔在文中列出了江檸每周的課表。
課表上的課程排的非常的滿,
這張課表在別人那里,或者難拿到,可對于曾住同一個宿舍,且記憶力同樣不差的崔玉潔來說,并不難拿到。
在這篇文中,不乏對于江檸個人的溢美之詞,比如對她高二就被京大數(shù)院錄取的肯定,對她每周課程安排的刻苦和努力等等。
可字里行間,每個字都在說:‘檸萌’代筆!
前面說過,京大不止一個文學社,除了官方的五四文學社外,還有很多學生自己成立的文學社團,并有自己的文學社刊。
崔玉潔因為性情高傲,看不上學生自己成立的民間社團,稿子投的便是五四文學社創(chuàng)辦的�?�。
五四文學社的副社長雖然瘦了處分退了,可他曾經(jīng)交好和跟隨過他的部分成員,還在文學社內(nèi),文學社最喜歡看的就是什么稿子?除了真正才華橫溢的,就是這類有話題度有爭議的作品。
剛拿到這篇作品時,他們想到被記了大過的前文學社副社長,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放到�?飦�,已經(jīng)被保研了的文學社社長雷天華看完這篇稿子后,就不禁笑了,“放心發(fā),沒事的�!毙χf:“寫這篇稿子的人,必然是她身邊的人,通篇都是在夸贊‘檸萌’的,沒有說‘檸萌’一句壞話,甚至沒有一個明確的字說‘檸萌’代筆,卻字字都在說‘檸萌’代筆,是個人才呀�!�
雷天華實際上和江檸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對江檸也沒有任何惡感,甚至還挺佩服這個小學妹,但作為文學社社長,雷天華又非常清楚,因為一些歷史原因,文學社真正才華橫溢的人,都去了民間社團,民間社團的社刊銷量的影響力,在京大越來越高,甚至別的學校看京大社刊,都更任何民間文學社社團的社刊,而非他們官方文學社社團的�?�。
這就使得,他們文學社發(fā)布的�?绊懥�,非常的尷尬。
在看到這封名為‘春日的暖風’寫來的稿子時,文學社社長雷天華的敏感度就倏地動了,他有預感,這一期的�?^對會大火。
結(jié)果不出他所料,‘檸萌’就是這個年代流量的象征,這篇稿子果然在校內(nèi),甚至周邊的學校引起了熱議。
張敏是最先發(fā)現(xiàn)這篇稿子的,看到稿子,氣的半死,快速的拿回來給江檸看:“肯定是崔玉潔寫的!還叫什么‘春日的暖風’,我看是‘冬日的惡風’還差不多,嘔!”
“就是就是�!庇噘毁灰彩橇x憤填膺。
江檸接過來看完,神色倒是淡然,還笑瞇瞇地說:“這不是夸的挺好嗎?”
確實夸的挺好,通篇沒有一個字在罵江檸的,全是夸,夸她聰明,夸她努力,夸她刻苦,夸她勤奮。
“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你都不生氣嗎?”反正張敏快要氣死了。
江檸笑著說:“人家不是沒有敢正面的說一句嗎?”
通篇都是暗示,江檸確實不能因此拿對方怎么樣,甚至前世各種小報雜志,胡編亂造一些什么‘據(jù)說’‘據(jù)了解’‘聽說’等詞,你就是知道他胡編亂造,也拿他們沒辦法。
況且這篇稿子寫的,還沒有一句是在罵她的。
江檸笑著說:“行了,別氣了,何必為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氣�!�
江檸這邊沒反應,崔玉潔那邊,卻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稿子過刊的密碼。
這個密碼就是,只要帶有‘檸萌’的名字,基本都能過。
接著,她又寫起了第二篇稿子。
她是很想寫一些江檸的壞話的,可江檸還在學校里呢,副社長和她自己的前車之鑒還在這呢,副社長還有一年就能畢業(yè)了,她自己還有兩年半呢。
所以這稿子吧,她還不能瞎寫。
于是吧,她只能這樣寫:
江檸的很多資料,被網(wǎng)友們或扒,或爆料,在網(wǎng)絡上被大眾所知,包括她在高中時,所獲得的的一切榮譽,和一中、吳中兩個學校像是打PK似的,在各自校園的門樓上拉橫幅,拉了一年的事,一中將江檸在一中所獲得的獎項,用橫幅在一中院墻上繞了一圈這事,也成為了檸萌本人和一中的一大軼事。
她寫‘檸萌’練體育:
想到她那么會跑步,自己給她報了那么多她擅長的運動項目,她卻拒絕了,還讓自己記了過,崔玉潔便又是一陣胸悶氣短。
她很想把江檸的這段事寫上去,讓廣大同學來評評理,可她又不敢寫,寫了不就讓人一眼看穿是她了嗎?
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寫道:
寫到這里,真的好氣��!
她又只能憋屈又諷刺的寫:
這一段寫出來,誰還不知道這是個‘春天的暖風’是誰��?這種又夸又罵的風格!
張敏看到這一段的時候,都快笑死了,第一時間就跟寢室里的室友們分享了。
劉燕看到也是好笑不已。
張敏篤定的說:“這要不是崔玉潔寫的,我都不姓張!”
不是崔玉潔不想寫江檸的不好,一來是不敢寫;二來是寫著寫著,回想起她和江檸同住一個寢室所待在一起的時間,回想起江檸做過的壞事,特么一件都沒有,她真的是雞蛋里挑骨頭,都挑不出來江檸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