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芷,其實鳳凰翎在謝家有特別的意義,我本不能輕易將它交出去。不過你若是喜歡,我以后可以送給你�!�
沈六娃一提到這根雞毛就頭大。
果斷一臉感激地連連點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當(dāng)……當(dāng)然喜歡,我暫時收著鎮(zhèn)宅,你不著急拿回去吧�!�
謝錦羨覺得她這樣子著實可愛,緊抿嘴唇忍住笑:“既然你喜歡就留著吧。以后可要好生替我保管�!�
“好的�!鄙蛄匏闪丝跉�。
這樣好歹世子爺暫時不會發(fā)現(xiàn)鳳凰翎沒了。雖然她對這個奇怪的鳳凰翎頗有疑慮。
一頭霧水的沈逸山忍不住插嘴:“你們說的是什么秘密?”
六娃一時不知如何同老爹解釋,謝錦羨倒是坦坦蕩蕩笑道:“青芷說她有關(guān)于我終生大事的秘密�!�
沈逸山聽完后表情呆滯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臉驚疑地看向六娃,這丫頭是開竅了?
沈六娃當(dāng)即甩了個鄙視的眼神過去,意思是別多想。
老爹很難不多想,哪怕六娃否認(rèn),謝世子怎么算都是特別的。
當(dāng)即表示:“謝世子有空常來府上坐坐啊。我家青芷鬼點子多,不止會做奶茶,還懂很多新鮮有趣的東西�!�
“嗯,正好趙家的案子應(yīng)該很快會有進展�!�
謝錦羨很贊同,青芷的確非常有趣。他坐回椅子上隨口笑問:
“青芷,你懂的有趣之物,能不能說來聽聽�!�
沈六娃心中哀嚎,世子爺怎么說完正事還不走。
她果斷回道:”我會歌舞�!�
隨即掏出一根手絹,神經(jīng)兮兮地笑道:“現(xiàn)在就給世子爺表演�!�
謝錦羨詫異地挑眉,心道一定不是一般的歌舞。
只見六娃朝他揮著手絹唱起歌,邊唱邊很有節(jié)奏感地往門口退:
“啊朋友再見,
啊朋友再見,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
到了門口,趕緊溜走。
“這……是挺有趣啊�!敝x錦羨哭笑不得。
沈逸山汗顏:“她應(yīng)該是擔(dān)心院子里的狗把貓咬了,著急回去看看�!�
六娃回到院子。貓正在追著狗咬。
“二凡二凡,你快出來。”跺跺腳急急大喊。
二凡接到召喚,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又又又怎么了?”背著手一臉淡定。
沈六娃愁得來回踱步:“你說說,打聽到那位表小姐是什么情況沒?”
二凡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以深厚的功力嘗試一句話說完情況:
“謝家是夫人的表妹的小姑子的妯娌的娘家,而那位表小姐是夫人的表妹的小姑子的妯娌的表妹的小姑子的侄女。
名叫林初意,小時候住在京城。據(jù)說因為身體不好被送到淮州外祖家。她小時候應(yīng)該見過謝世子�!�
“哦,算起來我們都是遠親啊。”沈六娃感嘆。
“那位林姑娘喜歡吟詩作畫撫琴下棋,時不時會出入廣陵各種千金小姐的聚會。你有空可以去見識見識�!�
“嗯,等把裴大人和趙大人的事情解決后,謝世子如果還不回京,可能需要去關(guān)心他的終生大事。”沈六娃一臉嚴(yán)肅地說。
二凡看著她這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很沒指望地勸道:
“小姐,你要不要操心點自己的終身大事。等你嫁出去,很多麻煩不就自然解決?”
這話放以前沈六娃是不會聽的,然而想到老爹今天的態(tài)度,她這次一反常態(tài)地?fù)沃掳退妓鳎?br />
“確實可以關(guān)注廣陵有沒有適齡的正常男人。不過我好奇二十歲不嫁人會發(fā)生什么�!�
二凡心里第一千零一次默默嘆氣。青芷這樣子實在過于令人放心�?伤麘n心青芷繼續(xù)這樣下去可怎么辦。
此般平靜的日子過了不出三天,瑞王又來拜訪。
第46章
他居然全對
蕭承鄴這次來的時候正巧在飯點,留下吃了三碗牛肉面,桌上其它好菜都沒怎么動。
邊吃邊告訴沈逸山重要情報:“沈大人可以同謝世子一起去趙家拿人。趙凌昌的私礦抓了不少無辜者去當(dāng)牲畜用。更重要的是,礦山底下在私造兵器。我會暗中將解救出的人會護送到衙門�!�
沈逸山頓時意識到問題比想象中嚴(yán)重。趙家跟皇后的裴家關(guān)系匪淺,造兵器是要作甚。
這事得趕緊扔給謝世子,讓他去看著辦。
謝錦羨接到消息后,查看一遍被別人送上門的證人證據(jù),沒有廢話立刻去趙家拿人。
事關(guān)私鑄兵器這等大事,他需要親自帶人去趟礦山。
臨行前,他特意嚴(yán)肅囑咐沈六娃:“青芷,我這次對趙家出手,裴宴沉一定會有所行動�?赡軙梦覜]趕回來的時候來找沈家麻煩。你記住將鳳凰翎拿給他看,告訴他這是我承諾送給你的�!�
沈六娃咽了咽口水,心虛地點點頭。
等謝錦羨一轉(zhuǎn)身,又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
“怎么了?”謝錦羨轉(zhuǎn)頭問。
“那個......世子爺,你路上小心�?赡艿脑�,盡量早點回來吧�!闭鎿�(dān)心鳳凰翎靠不住啊。
看到她依依不舍的樣子,謝錦羨心里突然很舍不得走,抿了抿唇鄭重承諾:“我盡量。你照顧好自己�!�
現(xiàn)在的情況是,趙家已經(jīng)出事,明面上還是沈知府查的。
沈六娃讓何群傳信拖延幾天時間后,知道再拖無益,對方定然會起疑心。
慎重考慮一番后,她決定讓何群傳信說東西已經(jīng)埋好。
其實裴宴沉已經(jīng)起疑心,他原本就不指望何群能做得天衣無縫,打算尋個合適的時機去收拾沈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若搜不出東西,他就自己趁機偽造證據(jù)。
只是沒想到趙家竟然轉(zhuǎn)眼間便出事。沈逸山?jīng)]有這般大能耐,定然有人在背后搞事,光靠猜也知道可能是哪幾位。
現(xiàn)在謝錦羨在給他找麻煩,他也來沈家找麻煩。
于是裴大人在一個晚上與薛詩瑤鬧完別扭后,第二天一早便氣勢洶洶地帶人來沈家。
沈家人如臨大敵,聚集到門口前院。連沈六娃養(yǎng)的貓都在房梁上觀戰(zhàn)。
裴宴沉身后站著一群手持兵器的侍衛(wèi),儼然一副要抄家的氣勢。
他單手負(fù)于身后,氣宇軒昂,一副代表正義的姿態(tài)宣布:“沈大人,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尸體的官員。本官查到你與太子之死有關(guān)。事關(guān)重大,現(xiàn)在要入府搜查�!�
沈逸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可他現(xiàn)在很好奇:“裴大人,你究竟查到什么了?”
他尋思自己先前只是一個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的縣令,你們這些大人物都看不入眼的,你準(zhǔn)備怎么把我和太子之死扯上關(guān)系。
裴宴沉用凌厲的眼神示意屬下將一名渾身是血的人拖上來。赫然就是那位發(fā)現(xiàn)太子尸體的普通百姓。
那人明顯受過重刑,目光呆滯還剩一口氣,見到裴宴沉后眼眸倏然亮了亮,瞳孔中透出極深的恐懼。
沒等對方問話便十分惶恐地瞟了一眼沈家人,然后指著二凡的方向恐懼地哭喊:“是他們,是他們將太子殿下扔進糞坑的......”
話沒說完就被拖走,裴大人認(rèn)為這句就夠了多說無益。
“聽到了嗎,沈大人,是你派人殺害殿下。”
“裴大人,這明顯是栽贓啊。我?guī)捉飵變芍卣l都清楚,哪有本事派出這等刺客去殺太子。我壓根不知道太子會出現(xiàn)在那里,何論派人將他扔進坑�!�
沈逸山覺得你要栽贓也別太胡扯呀。
奈何裴宴沉冷笑一聲,十分自信地推斷:
“沈六小姐有間藥廬就在附近。太子當(dāng)時被刺客追殺受傷逃亡,見到有藥草的地方自然可能會選擇此處暫時躲藏。
本官懷疑沈家與刺殺太子的主謀有關(guān)系,沈六小姐很可能命侍衛(wèi)襲擊太子,再將其拋入糞坑。真相如何,本官進去一搜便知。”
說罷他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嘴角,心想本官執(zhí)掌刑部,論雞蛋里挑骨頭,找證據(jù)給人定罪這一點,無人能及。
“這......”沈六娃不禁和二凡對視一眼。
真的不得不服!雖然知道他在故意栽贓,可他居然快把過程全說對了。
“冤枉啊裴大人,我們沈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對帝后歌功頌德。我從未去過京城,更沒見過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襲擊他再將他扔掉呢�!�
沈六娃覺得這裴大人有毒吧。
“是與不是一搜便知。事關(guān)重大,本官必須搜查沈家。違令者斬�!迸嵫绯琳f罷便揮手示意屬下進去搜。
“且慢!”沈家人幾乎同時吼道。
沈曦安率先咬牙切齒義憤填膺地說:“裴宴沉,我可以不再去見詩瑤,你別再故意為難沈家。”
裴宴沉壓根沒搭理他。
倒是胡甜甜拉住他小聲說:“三哥,不用跟他理論。沒有你他也不會放過沈家�!�
要知道上一世三哥死后,這位裴大人還在不停找沈家麻煩呢。
姜悅?cè)豢闯鰧Ψ揭呀?jīng)擺明要仗勢欺人,直接開罵:“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我詛咒你年紀(jì)輕輕不得好死……”
沈逸山趕緊將夫人拉住讓她先忍忍。
和六娃確認(rèn)過眼神后,認(rèn)為現(xiàn)在搞不準(zhǔn)裴宴沉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只能先拖時間,等援兵到來。
對方還沒到沈家門口時,沈逸山便已差人去找世子爺和瑞王。
此刻沈逸山不卑不亢義正言辭道:“裴大人,要搜查也不急這一會兒,你且隨我來。先看看一樣?xùn)|西再決定要不要繼續(xù)搜。”
裴宴沉不差這會兒功夫,看沈逸山如此自信便隨著他去。
于是裴大人跟著沈逸山等人來到沈家祠堂。
面對一堆牌位,他覺得莫名其妙:“沈大人,你這是想讓本官看在你沈家列祖列宗的份上放過你們嗎?”
沈逸山無奈又心酸地?fù)u搖頭,心道我倒是想啊�?上КF(xiàn)在沈家列祖列宗都比不上這根毛。
他抬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一只錦盒,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指著盒子氣勢凜然地說:“裴大人請看�!�
裴宴沉盯著雞毛蹙眉,抿了抿唇,額間愈漸陰沉。冷眼掃過沈逸山厲聲道:“沈大人,這有什么好看的,別耽誤本官時間�!�
第47章
雞毛當(dāng)令箭
沈逸山面上絲毫不虛,甚至不卑不亢地對著蒼天拱手笑道:“此物乃是鳳凰翎。先帝御賜之物。承先帝口諭,此物可當(dāng)免死金牌。”
說罷沒忍住瞟了一眼六娃。父女倆都很心虛。
裴宴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他沒有見過鳳凰翎,但聽說過鳳凰翎的故事。
這東西其實是當(dāng)年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送給謝家女的定情信物,被史官記為一段佳話。
先帝繼位后,說此物是他對太后感情的承諾,謝家可將其當(dāng)免死金牌用。
此物后來由謝家保管,前兩任謝家家主都在奏請皇上后,將此物贈與謝家的女主人。
這東西怎么可能在你沈家?
但沈逸山態(tài)度實在過于自信,他不禁仔細(xì)瞧了瞧盒子中的雞毛。
左瞧右瞧之后得出結(jié)論:這就是一根雞毛。
“沈逸山,你這是打算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嗎?鳳凰翎是鎮(zhèn)遠侯府的寶物,跟你沈家沒關(guān)系。你這番所為是在侮辱先帝,罪無可赦�!迸嵫绯琳f罷又要下令搜查。
沈六娃趕緊硬著頭皮解釋:“裴大人,這確實是鳳凰翎,是謝世子親手送給我的。你若不信,大可等謝世子回來再問。你現(xiàn)在強行搜查定罪,是罔顧先帝旨意。”
人家必然會搜出東西。要搜也得等世子爺或者睿王來,否則他能不分青紅皂白當(dāng)場把沈家全拿下,說不定還會死人。
裴宴沉微瞇著眸子沉聲問:“沈六小姐,你說這是世子爺親手贈予你?”
沈六娃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謝世子說讓我替他保管。他說得很清楚這是鳳凰翎,是先帝御賜的免死金牌�!�
裴宴沉看出她沒說謊,不禁又皺眉瞧了眼雞毛。
這玩意兒如果真的是鳳凰翎,確實不太好硬闖。哪怕搜出東西,也有免死金牌在,暫時不能拿他們怎樣。
而且謝錦羨一定會揪住此事不放。
皇上雖然什么都依著皇后,可對太后還算敬重,更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違背先帝旨意。
問題是這真的是鳳凰翎嗎?
“謝世子真的這么說?”裴宴沉面色陰翳,問得十分質(zhì)疑。
沈六娃定了定心神,暗暗給自己打氣,信誓旦旦回道:“這種事情我哪敢唬弄人,世子爺真的這么說。裴大人,見此物如見先帝,你不能亂闖我沈家�!�
饒是裴宴沉英明一世,此刻也不得不對著這根雞毛皺眉思索。
謝家家主會將鳳凰翎當(dāng)作信物贈給謝家女主人,但都是在上奏皇帝之后。
謝錦羨就這么私自把東西送給沈六娃了?這對先帝和皇上是大不敬。
他不禁斜睨了一眼沈六娃,這姑娘確實還可以。所以謝錦羨是為愛發(fā)瘋?
裴宴沉不得不反復(fù)斟酌。
沉默三炷香時間后,他認(rèn)為謝錦羨不會這么做�?扇耘f有些為難要不要直接下令繼續(xù)搜查。
此刻大門敞開的祠堂外面刮起一陣妖風(fēng)。
很不幸,雞毛又被吹飛。這次是另一只狗狗叼起雞毛開跑。
“快把鳳凰翎搶回來��!”
沈六娃指著狗狗哀嚎。心里狐疑這狗到底怎么回事,待會兒要查一查。一次就算了,還來第二次?
見到一群人追狗跑的情景,裴宴沉心中那絲為難煙消云散,果斷下令:
“這不可能是鳳凰翎。你們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的罪名我暫且不提,太子之死事關(guān)重大,給我搜�!�
沈六娃現(xiàn)在想提刀砍人,暗中狠狠瞪了一眼裴宴沉。心道你給我小心點,有機會我一定整死你。
此刻她趕緊大吼一聲:“你們慢著!裴大人,我還有東西要給你看�!�
裴宴沉頗有興致地嘴角一勾,他現(xiàn)在好奇這姑娘還有什么招。劍眉一挑:“你”
六娃心塞地拿出蕭承鄴給的玉佩,提著玉佩上的流蘇繩子在裴宴沉眼前晃了晃,真希望這招能將他催眠。
裴宴沉還沒瞧仔細(xì)便隨口問:“六小姐,這又是什么御賜之物?”
“這是瑞王殿下給的信物。殿下說過會庇護沈家。”
沈六娃說得很沒底。雞毛滿打滿算能擋住裴大人三炷香的時間,這玉佩能擋多久啊。
只見裴宴沉看清楚玉佩后,用比先前看雞毛更驚訝地眼神看向沈六娃。
這象征瑞王身份的玉佩只會被贈與未來王妃,怎么可能在你手上?這玉佩是真的嗎?
“你怎么會認(rèn)識瑞王,王爺他又是如何跟你說的?”裴宴沉臉色已經(jīng)陰沉得仿佛籠著一層黑霧。
“我偶然有幸遇到王爺,贈他一碗牛肉面。作為感謝,他將此物贈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