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買了馬后,李叔河比李伯山他們更加興奮,恨不得一整天都和這匹馬待在一起,每日給馬兒喂草料,給馬兒洗澡。幾日下來,就和馬兒混熟了,趕馬車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不過對她來說,這更像是個美差。
李叔河撫摸著棗紅馬的鬃毛,“老伙計,咱們要走了,你路上一定要給我個面子,我媳婦還在里面看著呢�!�
棗紅馬噴了個響鼻,似是在回應(yīng)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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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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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暗潮涌動
天色過早,
魚娘上車后,靠在車廂內(nèi),伴隨著馬車的顛簸,
打了個哈欠,眼皮子越來越沉,最后終于一倒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睡醒,天色已經(jīng)大亮,
魚娘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
掀開簾子往外看。
天空遼闊而高遠(yuǎn),
朝陽噴薄而出,
染的周圍的云彩都變得紅彤彤的,清晨的風(fēng)透過簾子吹進(jìn)來,魚娘的睡意散去,
看著瑰麗無雙的朝霞,心里嘀咕,莫非又要下雨了。
這次馬車?yán)餂]有坐太多的人,大人只有柱子娘和顧氏,剩下的是幾個小孩子,終于不用再像上次坐石家馬車那樣,
擠的連伸腿的地方都沒有。
顧氏懷著孕,身上不舒服,醒的比魚娘還要早。她身后靠著一床疊好的被子,拖著腰不至于過于難受。
馬車?yán)^續(xù)往前走著,李叔河趁機掀開簾子,扭頭往車內(nèi)看一眼,笑道:“媳婦你醒了?身上還難受不?”
顧氏倚在被子上,
微微一笑,嗔怪道:“我沒事,你別總往后看,看著點路。”
李叔河嬉皮笑臉道:“哎,我都知道了�!�
魚娘雙手扶額,眼睛在李叔河和顧氏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只看的顧氏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沒好氣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醒這么早?”
魚娘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嬸娘你不知道,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萬物初生,陽氣氤氳,吞吐吸納可使身輕體盈,自然要早起才能好好感受一下。”
顧氏被繞了進(jìn)去,她聽爹說早睡早起按四時節(jié)律修生養(yǎng)息對身體最有益處,魚娘這番話她似是聽過,若有所思,“若真如此,以后也該讓你小叔早點起,他天天沾個床能睡個昏天黑地,除非天塌了,不然誰都叫不醒,這樣下去可不行�!�
魚娘心虛地點點頭,暗自愧疚道:小叔對不起了,我可什么都沒說,都是嬸娘自己想的。
從城里出來,不遠(yuǎn)處便是瀠水,瀠水蜿蜒曲折,自西北向東南流淌,遠(yuǎn)看似一條長長的帶子嵌在群山平原之間。
瀠水下游便是遂牧郡,遂牧平原丘陵恰好均分,澎湃的瀠水為兩岸的田地帶來充足的水灌溉,又加之土地肥沃,莊稼茁壯生長,故而遂牧也有了一個“糧倉”的美譽。
謝將軍坐擁遂牧郡,糧食能供給軍營,士兵肚子里不餓,沖鋒陷陣打起仗來,兵力自然比大旱的濯陽郡要強上百倍。
謝將軍的數(shù)萬士兵鎮(zhèn)守在遂牧與濯陽兩郡交界之處,蓄勢待發(fā),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勢如破竹,直取濯陽。
毫無疑問,這是懸在王將軍頭上的一把利刃,讓他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天天盯著地圖,生怕謝將軍的大軍北征。
即使謝將軍放話說他并無稱王之意,此舉不過是為了保護(hù)一郡百姓的安慰,王將軍心里也沒有半點放松,都是放屁,若沒有打仗的意思,何必辛苦把士兵都溜到兩郡交界之處,他謝文又不是不知道濯陽郡如今是個什么鬼樣子,有什么可防范的。
王將軍整日整夜不解甲,眉頭緊的能夾死一只蒼蠅,眼睛血絲通紅,下面一圈青黑,眼見著憔悴無比。
“報——”
“進(jìn)來。”
一個士兵匆匆跑進(jìn)來,“將軍,探子來報,在瀠水上發(fā)現(xiàn)了一艘船,上面有士兵還有弓箭手�!�
王將軍“蹭”地站起來,從矮桌后繞出來,“你說什么?有士兵和弓箭手?”
士兵頷首,“千真萬確,因為有弓箭手探子不敢靠的太近,不過船上定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不然不可能有上百名士兵護(hù)送�!�
王將軍背著手踱步,嘴里喃喃自語,“上百名士兵護(hù)送,這是謝文請的哪路神仙?濯陽,濯陽……”
想到了什么,王將軍驀地抬頭,“我怎么忘了,我的好族弟娶的不就是謝文的親妹妹嗎?”
王將軍撫掌大笑,眼睛里冒出精光,惡狠狠似乎要把謝文的肉咬下來一塊,“謝文,可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了�!�
“吩咐下去,計劃繼續(xù),另派出一隊人馬,去瀠水把謝文的船給我鑿沉,船上的人要活捉。”
“是,屬下遵命�!�
天高氣爽,大雁南飛,匆匆吃完飯后,隊伍一刻不停,繼續(xù)往前走。
魚娘和李子晏盤腿坐在車廂內(nèi),互相對峙,劍拔弩張,李子晏的手放在上面,魚娘手心朝上,兩只手隔開一點空隙。
三牛和二牛二丫在一旁嗷嗷叫,二牛和三牛杠上了,二牛喊:“大哥是最厲害的�!�
三牛的聲音更大,“你胡說,大姐才是最厲害的�!�
二丫附和道:“大姐最厲害。”
二牛道:“二丫你怎么站在魚娘那邊,咱們才是一伙的�!�
顧氏和柱子娘在一旁看熱鬧,顧氏撫摸著自己肚子,生怕笑得太厲害了,嚇到了孩子。
魚娘沖李子晏擠眉弄眼,打障眼法,“大哥,我打了,我真打了。”
李子晏不動如山,微微一笑,頗有寵辱不驚的高人范,“你打吧�!�
雖然嘴上說的輕松,眼睛卻盯著兩人的手一動不動。
魚娘繼續(xù)嘮嘮叨叨,“大哥,你別看我小,我的勁兒可大了,這人一有勁打人就疼,不信你問問三牛,看我平時打他疼不疼。”
嘴里的話絮絮叨叨,不耽誤手上的動作,魚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抽手打李子晏的手,李子晏到底還是被魚娘的一通廢話擾亂了注意,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遲了,魚娘的手狠狠打到了他的手背上,發(fā)出響亮的一聲響。
三牛和二丫歡呼,尤其是三牛,幾乎要跳起來了,“大姐贏了!”
二牛垂頭喪氣,撅著嘴,“大哥,你怎么連魚娘都贏不過,也太笨了吧�!�
李子晏轉(zhuǎn)身把二牛拉到懷里,伸手往他肚子上撓癢癢,“有本事你來啊,嘴上說的這么厲害,說不定你連我都比不上�!�
二牛扭著身子躲開李子晏的手,“咯咯”笑著求饒,“大哥你擾了我吧,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二丫和三牛在一旁喊著:“二哥大笨蛋!”
魚娘贏了李子晏,功成身退,仿佛這熱鬧和自己無關(guān),又乖巧退回到一角,安靜地看戲。
柱子娘自傷著腦子后,原本花白的頭發(fā)幾乎全白了,說話和走路都不利索了,一說話便會淌口水,她的臉上皺紋叢生,一笑都擠成一條縫,“丫頭,厲害�!�
顧氏笑道:“您可別夸她了,看她一個人把這鬧成了什么樣子�!�
車廂內(nèi)的動靜傳到了外面,李大成笑道:“看這動靜,肯定是二牛又和他大哥鬧了。”
李伯山道:“等會兒我去教訓(xùn)他。”
李大成道:“你去教訓(xùn)他作甚?都是小孩子玩鬧,鬧不出大亂子的�!�
王氏和陳氏還有劉氏走了一段路,走累了便上馬車歇歇。
三人上車后,只見二牛拉著李子晏玩得正在興頭上,二丫和三牛兩個小的在一旁忙的不亦樂乎,只有魚娘,安安靜靜待在窗戶邊,掀開簾子看外面的風(fēng)景。
王氏對陳氏道:“還是魚娘最安靜,你看看他們幾個,鬧的不像話。”
陳氏與有榮焉,抿嘴一笑,“大嫂你就別夸她了,再夸這孩子就該上天了�!�
魚娘放下簾子,讓出身邊的位置,“娘,你坐我這里�!�
王氏看見魚娘眼前一亮,嘖嘖稱贊道:“魚娘今日這一身可真漂亮,這身上的衣服是昨日陳夫人的舊衣服改的吧?弟妹你的手可真巧�!�
二丫不看熱鬧了,挪到王氏身邊,拉著她的袖子,奶聲奶氣道:“娘,大姐漂亮,二丫也想要。”
王氏哄她:“現(xiàn)在沒空,到了安陵娘再給你做�!�
顧氏插話道:“我今日醒來,魚娘可是把我嚇了一跳,我心里還納悶?zāi)�,什么時候咱家居然出了個仙女�!�
魚娘趴在陳氏懷里,被他們打趣得紅了臉,死活不愿意露面。
幾人哈哈大笑,“看看,魚娘這是害羞了�!�
瀠水上,王夫人倚在美人塌上,皺著眉頭。
紅葉端了一碟子話梅,捻起一枚,“夫人,你胃里難受,不如用這個話梅壓壓�!�
紅葉把王夫人扶著坐起來,往她口中送了一枚糖漬得紅彤彤的話梅,“夫人這般難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船靠岸停一下找個大夫看看�!�
王夫人含著話梅,酸味彌漫在嘴里,感覺胃里面舒服了些,擺擺手制止了紅葉,“別,我再忍忍,等到了遂牧下了船就好了,你去忙吧,我先睡一會兒。”
紅葉替王夫人把錦被蓋上,輕輕合上了門退了出來。
綾羅在外面候著,見紅葉出來,忙問道:“紅葉姐姐,夫人吃了話梅好些了嗎?”
紅葉點點頭,“還是有些用的,只是一直用話梅壓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要趕緊靠岸才好。不過走水路快,不過五六天便能到遂牧了,到時下了船,夫人的病自然就好了。”
倆人說了會話,又靠在船邊看了會兒風(fēng)景。只見干枯的蘆葦叢里泛出層層漣漪,一只只白鷺撲棱棱飛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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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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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蚯蚓
路上雖下了雨,
路面有些泥濘,不過隊伍還是順順利利走了四五天,離遂牧郡越來越近,
眼見著只需再過三四天就能到兩郡邊界之地了。
這日天空剛剛放晴,空氣中還有不少水汽,一道彩虹掛在天邊,隊伍在瀠水邊停下來稍作休整。
趕馬車的人把馬兒牽到瀠水邊去飲水,
因著瀠水河道較高,需要一人在前面趕馬車,
另一人在后面用力推著馬車,
才能讓馬車爬到河道上。
魚娘下了馬車,
隨意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越靠近遂牧郡,路上的樹木越完好一些,
一些秋冬不落葉的樹上也多了許多綠色,可見遂牧郡內(nèi)百姓至少能勉強果腹,不必像濯陽和巒安一樣,大批大批地往外逃荒。而且加之瀠水流經(jīng)遂牧郡內(nèi),即使干旱,田地里的莊稼也不至于全部旱死。
遂牧郡地形呈東西狹長分布,
若是在遂牧郡內(nèi)一切順順利利,不到半個月,他們便能過蘭江到安陵了。
持續(xù)了兩個多月的逃荒終于快結(jié)束了,魚娘不自覺長出一口氣,雖然她還小,很少有自己下車走路的時候,不過即使是官道,
也比不上現(xiàn)代的柏油路,再加上車子的防震功能不強,這一路走下來,可真要把人快折騰散架了。
避開陳氏的視線,魚娘極不淑女地上下扭了扭脖子,左右晃了晃腰,才感覺渾身舒坦了一些。
魚娘初來這個時空,只從爺爺口中得知此朝是唐朝滅亡后初建的,她以為是穿越到了平行時空,可后來在路上聽人閑談,才發(fā)現(xiàn)不止是朝代變了,所有的地理標(biāo)志也變了。
這里沒有黃河長江,只有相似的蘭江和瀠水,可瀠水遠(yuǎn)比不上黃河的波瀾壯闊,只是發(fā)源于濯陽、大部分流經(jīng)遂牧、最后匯入蘭江的一條較為寬闊的支流。
只有蘭江浩浩蕩蕩,自西向東,一整條貫穿大燕朝,將大燕分為南北兩部分。
蘭江江面浩渺無邊,尋常人想要憑本事游過去幾乎是癡人說夢話,故而南方的將軍謀反,大軍陳列
在蘭江以南,和北方的朝廷分庭抗禮這么久,除了朝廷的人馬短缺之外,蘭江這道天塹亦是難以跨越。
也難怪謝將軍駐守遂牧,只和北邊的王將軍有沖突,想必他心里也明白,在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冒然派兵渡江攻打南方,只會傷亡慘重,落得個一敗涂地。
隊伍一停下來休整,做飯是必不可少的,因為隊伍里人太多,不止一家子,故而李家和劉家還是合在一起做飯,剩下的人各自搭灶。
多虧了石貴從客棧廚房拿的米面和肉,這一路上大家吃的還算滋潤。雖然車馬勞頓,但人倒是沒有瘦。
“娘,我想吃清蒸魚和雞蛋羹,不想吃炊餅了�!�
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魚娘身后傳來,不用回頭,魚娘便知道這是元寶又在鬧了。
元寶在家時被石貴和陳夫人捧在手心里,說是千寵萬寵都不為過,吃的自然也是極為精細(xì),魚和肉要最鮮嫩的,粥要熬的香甜軟糯的,糕點要剛出爐的。
自府城離開后,路上沒有了這個條件,魚和肉只能吃曬得干硬的,糕點別說剛出爐的了,連冷硬的都沒有了。這下元寶受不住了,鬧騰著要回家。
陳夫人先是好言相勸,想哄好元寶,。在家里元寶泡在他爹娘的甜言蜜語里,連句重話都沒聽過,豈是陳夫人三言兩語就能勸好的。
后來陳夫人沒法子了,不得不上手揍了元寶幾次,果然元寶老實了不少,路上雖還時不時哼唧哼唧嫌棄飯菜不好,卻不敢再大鬧了。
不出魚娘所料,陳夫人揚起巴掌,滿臉嚴(yán)肅,厲聲道:“別鬧,再鬧我就打你了,聽見了沒有?”
元寶嚇得不敢吭聲,吸溜著鼻涕,可憐巴巴道:“聽見了�!�
一場雨過后,天氣漸寒,元寶不幸感冒了,時不時吸溜個鼻涕。
三牛和元寶一路上成了難兄難弟,一個屈服于老母親的淫威,一個屈服于姐姐的淫威,兩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有說不完的話。
見元寶受委屈了,三牛攥著手里的泥巴,屁顛屁顛去找元寶,用臟手拉著元寶的衣服和他玩。
魚娘眼睜睜看著元寶干凈無比的衣服上出現(xiàn)了一個泥巴印,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件衣服還是新的。
三牛炫耀著手里臟兮兮的泥巴,“元寶,咱倆玩泥巴去吧,用泥巴捏小人玩�!�
元寶瞬間破涕而笑,鼻涕流到了嘴里都沒發(fā)現(xiàn),“好!去玩泥巴!”
下過雨的地面上隨手一抓都是泥巴,除了三牛和元寶,還有有根有財這倆小的,幾人撅著屁股圍在一起挖泥巴玩。
“啊啊啊啊有蟲子!”
元寶嚇得把剛挖的泥巴甩到樹上,肉乎乎的臉嚇得蒼白。
陳夫人聽見元寶凄厲的喊聲,什么都不顧上了,拔腿就往元寶身邊跑,她跑到元寶身邊,把元寶抱起來,“怎么了?元寶你怎么了?可千萬別嚇娘啊。”
元寶用沾滿泥巴的臟手摟住陳夫人,頭埋在陳夫人懷里,“娘,土里面有長長的蟲子,好可怕,元寶再也不要玩泥巴了�!�
三牛舉起一塊泥巴,泥巴里果然有長長細(xì)細(xì)軟軟的蟲子在鉆來鉆去,他笑嘻嘻道:“蟲子有什么可怕的,元寶你真膽小�!�
陳夫人也借機看清了土里面的東西,安慰地拍拍元寶,“元寶別怕啊,這是蚯蚓,不咬人的�!�
魚娘一巴掌拍在了三牛的后腦勺,用眼神瞪他,“你個笨蛋,還不快把泥巴扔了�!�
陳夫人道:“沒事沒事,讓三牛玩吧,元寶以前沒見過蚯蚓,乍一見害怕也正常。元寶,你看,三牛他們都不怕蚯蚓,我知道元寶是最厲害的,一定不會怕蚯蚓是不是?”
這一路上,陳夫人也在反思,因為老來得子的緣故,她和石貴確實太寵元寶了,把他寵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自府城出來逃難后,見到了別人家的孩子,雖然年幼,卻進(jìn)退有度,比元寶懂事一大截。故而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元寶這個少爺脾氣給改了,不然這孩子就要被他們給寵廢了。
陳夫人把元寶放下來,溫言細(xì)語循循善誘道:“元寶你看,蚯蚓才這么小,還沒有你的手指粗,你一腳就可以碾死它,沒什么可怕的�!�
元寶捂住眼睛,透過手指縫,看到三牛傻乎乎笑著,手里捧著一大塊泥巴,蚯蚓在里面鉆來鉆去。
“娘,我還是怕。”
脾性的養(yǎng)成非一朝一夕之功,想要糾正過來也不是一時之事。
就在這時,劉大舅喂完馬兒喝水,碰巧路過,看見三牛手里的泥巴,樂了,“呦,這里面不是蚯蚓嗎?正好用這東西來釣魚,咱們可有口福了�!�
劉大舅大手把三牛手里的泥巴抓走,“走,三牛陪舅公釣魚去,今天舅公給你釣條大的,咱們晚上喝鮮魚湯�!�
聽到釣魚,元寶心里癢癢,他悄悄把眼睛一開,對陳夫人小聲嘟囔道:“娘,元寶也想去釣魚�!�
陳夫人不理他,“你要是想去釣魚,就自己去找三牛,剛才還害怕蚯蚓,怎么這會兒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