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所有衣飾全部是奢牌大logo,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如今高貴,高攀不上。
云挽雜志社有個記者,和她從前有過節(jié),挺看不上她的。
落座時小聲嘀咕:“麻雀變鳳凰,一看就是從前沒有,現(xiàn)在好不容易掙到了,可不得好好炫耀。”
她這話應該是被聽到了。
劉楚茹眸光掃過來。
最后,略過她,竟然停在云挽身上:“喲,這不是小挽姐嗎?”
云挽沒說話。
“小挽姐現(xiàn)在在哪兒高就啊?”劉楚茹夾著煙,媚眼如絲,“混得好了,也別忘記提攜提攜小妹我啊�!�
她這一番話,引得全桌人目光往云挽身上看:“這是誰,怎么沒見過?”
“是平時不出來聚嗎,沒印象啊�!�
云挽心里沉了沉,剛到新環(huán)境,她還不想得罪人,只是劉楚茹說話陰陽怪氣,實在難聽。
她只好放下茶杯,溫聲道:“說不上提攜,都是一個行業(yè),互相關(guān)照是應該的�!�
“那是有夠關(guān)照的�!眲⒊阈ξ钢f,“你們還不知道吧,小挽姐家里老公是給人當司機的,以前我倆是同事,關(guān)系好著呢。我是個后輩嘛,什么都不懂,要不是她,我哪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呀�!�
“哦,司機�!弊郎嫌腥丝┛┬ζ饋怼�
劉楚茹顯然很滿意這種反應,繼續(xù)揚眉:“不過呢,也是我太笨了,怎么教都教不會,所以后來再請教小挽姐,小挽姐藏著掖著,就不肯教我了。”
她嘆氣:“我老公也說我有些笨呢,只適合在家里當闊太,享清福,不適合出來工作。他說我性格單純,容易被人耍著玩�!�
云挽眼神微冷。
她同事不樂意了:“你這話幾個意思,就我們小挽看不上你,耍你唄?”
“誒,我可沒這么說�!眲⒊銡舛ㄉ耖e,“小挽姐對我可是有大恩的,我哪里敢忘?之前呢,一直在南京,真是屈才,現(xiàn)在終于調(diào)過來了,來。”
她舉杯:“小挽姐,以后在滬,我一定好好關(guān)照你呀�!�
劉楚茹輕笑,把“好好”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云挽視線掃過去。
片刻后,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
那頓飯,吃得云挽很不高興,出了飯店,她們一幫熟悉的還要走第二場,去唱k。
云挽實在撐不住笑臉,連場面話也懶得說:“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劉楚茹說:“小挽姐,別呀,大晚上坐地鐵累不累?我老公新給我買了輛保時捷,散場了我送你啊�!�
她小姐妹團適時奉承:“茹姐,你說好送我的�!�
“就是啊,我也想坐保時捷�!�
云挽同事看不過去,把她拉走了,小聲安撫她:“別搭理,鬼想看她在那里抽風,她為什么針對你,當我們不知道似的�!�
云挽一愣:“嗯?”
同事嗤道:“還不是因為她想采訪莊家二公子,莊明輝,卻被你搶了先。后來不服氣,托自己老公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巴結(jié)上泉城那位土皇帝,結(jié)果又落了空,成名美夢泡了湯嗎?”
同事給她低聲八卦:“我可聽說了,那周皇帝不知道聽了什么風聲,本來約好的采訪,竟然直接取消了,不僅如此,好像還氣得不行,連和她老公的合作都斷了幾條,活該�!�
云挽怔住。
莊明輝的事好理解,只是周柏山……
她蹙眉,若有所思。
那邊還在吵嚷:“小挽姐,真不去?說實在的,都是女人,我心疼你,出身沒得選,嫁了個老公還不上道,你又不是沒姿色,多可惜�!�
劉楚茹笑:“我記得我們情分呢,你跟著我,我?guī)蛶湍��!?br />
夜雨下起來,溫度帶著些微涼意。
云挽半分不想搭理。
陸承風給她留了司機,這邊不方便停,她給司機發(fā)消息,問什么時候開車過來。
“滿滿。”
黑色天幕的夜雨中,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云挽驟然抬眸。
瀟瀟雨下,他穿著風衣,掌中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淡淡抬唇站在雨里。
街道往來的車潮成了背景。
他招手,臉廓模糊又溫柔:“過來�!�
第85章
云挽心里酸酸漲漲,
很歡喜,咧開唇笑,朝他跑過去:“你怎么過來了,
不是說明天才到家嗎?”
“那邊事情結(jié)束得早,我就回來了�!标懗酗L習慣性擁住她,
“聽司機說你在這邊聚餐,想著能早點見到你,就來接你了。怎么樣,吃得高興嗎?”
他從前總不準她出去聚會,她應該很介意這件事,
陸承風心里忐忑,
怕她看到他想起從前的事,會不高興。
然而她眼睛亮晶晶:“高興呀,我晚上也沒吃飽,我們回家去吃螃蟹�!�
他牽過她手,正要走。
身后傳來遲疑的聲音:“陸總?”
陸承風回頭,屋檐下站著的那群女人朝他看來,竊竊聲音響起。
“這不是華越的老總嗎?”
“陸總?是她老公,還是男朋友?”
“不是說那位離婚了,
后面沒聽說復婚啊�!�
喊他的女生在《財經(jīng)》工作,他似乎有些印象,便冷淡朝她頷首。
他有了回應,
檐下私語聲變得愈發(fā)大。
肆無忌憚的視線,
紛紛朝劉楚茹身上投去。好笑,
劉楚茹老公只是有錢,
但和陸承風這種級別,還是根本不能比的,
再說了,她一個二房,究竟在得意什么。
有好事的問:“陸總,那是您女朋友嗎?”
劉楚茹冷汗流下來,死死咬牙。
她多希望陸承風別承認,還女朋友,憑她也配?就養(yǎng)在外面的小情兒吧,肯定是這樣,像這種上不得臺面的關(guān)系,他應該不會承認的。
然而陸承風沉默片刻。
他視線冷厲如霜掃過來,又低眸,看了看懷里的人:“這是我老婆�!�
一片嘩然。
“老婆?他什么時候再婚了?”
“不知道啊,從沒收到過消息。”
劉楚茹臉上掛不住,竟然想也不想:“陸總,您是想給她長臉嗎?”
陸承風勾唇:“你知道我要給她長臉,還敢亂叫?”
劉楚茹身形不穩(wěn)。
所有的目光,火煎油烹般熬著她,烤著她,她后背被汗?jié)裢�,拼命在腦海中搜尋能給自己挽回一點顏面的方法。
陸承風抬步要走。
劉楚茹突然大喊:“陸總,您知不知道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老公是個司機,估計也是您認識的人呢,車牌號我都能報給您。您不信,就去查查,她這種人謊話連篇,您是不是被蒙在鼓里呢?”
云挽眼眶都氣紅了,她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陸承風把她摟在身后,重新轉(zhuǎn)向屋檐,面對一堆復雜的眼神,眼里的寒冰幾乎要藏不住。
他下巴輕點街邊,面無表情:“你說那輛?”
劉楚茹在看到那輛銀色賓利的一瞬間,腿就徹底軟了:“我,不……”
“小姐,這輛車的主人就是我,你說的那個所謂司機�!彼祥L音調(diào),“可能是我本人。”
“不可能!”劉楚茹紅著眼大喊,“您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整個滬閩都知道!兩年前就離了!”
他徹底怒了:“是啊,離婚了,我惹她不高興,她覺得我當老公不合格,就把我甩了,最近我們在商量復婚的事了,我心里她一直是我老婆。怎么,不可以?還是你對我的家事有意見,很想插手我陸某人的事?”
“我……”
“我警告你�!标懗酗L神色冷漠走出,“你怎么爬上來的,你自己心中有數(shù),你當年吃了她多少好處,你也清楚。你的那幾篇稿子,究竟有幾個字是你自己寫的,我問的出,你答的上嗎?我從前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不計較,但我奉勸你別太得寸進尺�!�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追她追得也很辛苦,要是因為你,她有陰影不愿在滬城待,不答應跟我復婚�!�
他冰冷無比:“你就可以滾回你的香港當二房,不用在滬城混了�!�
*
那天晚上那頓螃蟹,云挽終究沒吃到。
因為陸承風回家都還在冷臉。
他甩下外套洗了個澡,目光沉沉坐在床上,給助理打電話:“香港戴先生,對,不用再見了,都取消,沒原因,他要是問原因,你讓他回去問他的二夫人……”
云挽洗了個澡出來,他還掛著電話。
只是對面不是助理了,聽語氣,是那位戴先生親自來電。
陸承風面色森寒,聽著對面不斷苦哈哈道歉,并不言語。
直到見云挽來,他才揉了揉眉心,掛斷電話:“行了,您沒必要解釋,沒什么好說的,就這樣吧�!�
云挽走到他身邊,他擰暗燈,光影層層疊疊,將他靠著床頭的身姿拉得很長,他攬她入懷,吻了吻她香軟的發(fā)。
云挽也沒吭聲。
好一會他才說:“吃飯就吃飯,怎么遇上她了。”
她也苦惱,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本來是跟著同事,和這邊雜志圈聚會去的�!�
云挽在他懷里趴了會兒,突然想到:“你那樣說,好多人就知道我們的事了,會不會不太好?”
他說:“不會,怎么會這么想?”
她悶悶地:“我以為會影響你的�!�
陸承風呼吸微滯,聽清她意思,心臟一縮:“不影響的,之前是我不好,你要是覺得害怕,沒安全感,以后我去哪里,都帶著你,好不好?”
她心里酸酸軟軟,很乖地“喔”了聲:“好呀�!�
他揉揉她發(fā),微涼。
陸承風找來吹風,給她吹干。暖風吹得很舒服,云挽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
她打著哈欠,吹風機聲音停下來,朦朧間,她看見他黑色高大的影子壓過來:“等會兒睡�!�
“不要�!彼茈y得抗議,“很困了�!�
他笑,半夢半醒間,她覺得身前衣扣被解開,有些涼。十月初已然冷了,窗外夜雨蒙蒙,她小聲哼哼:“冷。”
緊接著就被滾燙的軀體覆住,他吻吻她唇,低聲道:“不怕,一會就不冷了。”
室內(nèi)溫度緩慢攀升,唇齒交纏,呼出白色的霧氣。云挽起初還有些難受,后來,被子掉到地上,她也覺出些奇怪舒服的滋味。
她微微睜著眼,一整夜睡著又被弄得醒過來,恍惚間,她想,好像這樣子,是不太冷了。
*
第二天醒過來,陸承風沒去上班,云挽倒是要去上班的。她動了動,發(fā)現(xiàn)動不了。
云挽渾身都酸軟,她覺得自己要爬不起來了,戳戳他橫在腰上的手臂:“我要上班了�!�
“嗯�!彼曇羿硢。职阉龘У酶o,“請假吧,別去了�!�
那怎么行呢。
云挽不戳了,拍他:“我要上班,不然全勤就沒了!”
陸承風聽著快氣笑了,誰家教出來的好姑娘,總是惦記著全勤呢。
他咬她耳朵:“那你昨天晚上說的事,算不算數(shù)?”
她軟著聲發(fā)懵:“我說什么事?”
她這種時候,會顯得特別可愛,陸承風悶悶笑:“你說過完年我們要個女兒�!�
騙人!她肯定不那么說。
云挽說:“沒人跟你這么說,我要去上班了�!�
“好好�!彼麛〗o她了,低笑妥協(xié),“睡得那么香,還知道沒說過這話呢?”
她把衣服撈過來,給自己系。
陸承風跟著坐起來:“但是你昨天確實答應我了�!彼麚七^床頭手機,給她放錄音,“你說我們現(xiàn)在可以給女兒裝房間的�!�
錄音里清晰無比,他纏著她,起初是問她能不能生個女兒,她倔得很,說現(xiàn)在不生,就是不生。他便又退而求其次,問她能不能開始布置房間。
云挽估計是被纏得沒辦法了,才哼哼唧唧,帶著哭腔說了聲:“好�!�
聽著特別委屈。
云挽氣死了,命令他:“刪了刪了�!�
“不刪�!彼咽謾C收起來,“我要保存,這是證據(jù)�!�
她氣暈了,沒功夫跟他掰扯,連早安也沒和他說,早安吻也沒給。
喝了碗粥就讓司機送去雜志社了。
陸承風毫不在意,倚著門和她道別:“路上小心,早點回家,晚上吃螃蟹�!�
單方面完成了和她日常的早安任務(wù)。
家里陸洵也去幼兒園了,阿姨九點多才要過來。
他沒事做,走到二樓兒子房間旁,開始給小房間收拾東西。
那是他特地給女兒留的房間,南朝向,有個很大的露臺,采光通透明凈。
只是這會兒還沒布置,房間里暫時堆了東西,是他老婆從娘家?guī)Щ貋淼男欣睢?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