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察覺不到四肢存在，動起來也不費力，就好像跳舞的是別人一樣。
太神奇了！
“那個，請江游同學盡快向前進，完成測試。”
廣播傳來聲音，他動作微頓。
好吧，繼續(xù)前進。
噠、噠、噠。
走著走著，他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
耳邊響起的腳步聲，不知何時起，和他的步伐對應不上了！
要么先自己一步響起，要么慢自己一步。
且距離逐漸飄忽不定，比如上一步像是左手邊五米處傳來，下一步就像是右手邊十米外傳來。
仿佛暗中有無數(shù)個腳步正在向自己靠近！
江游微微挑眉，知道前面幾個人為何開始會那般緊張了。
話說回來，劉玉強坐著輪椅，他聽到的是什么？
難不成聽到好多個輪椅咯吱咯吱朝他奔來？
畫面屬實太美。
繼續(xù)向前，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在走直線。
在到達某個臨界點后，所有腳步聲消失不見。
同時，體內影點受到莫名干擾，有幾分沸騰的趨勢，他險些沒控制住，直接來個利爪形態(tài)。
“呼……”
吐出一口濁氣，江游沉下心神。
再向前。
濃郁的黑暗將他包裹。
絕望、悲傷、憤怒……種種情緒侵襲而來。
從入門，體內影點異動，再到現(xiàn)在，已經是第三個階段。
感受著被挑撥的情緒，江游緩步向前走著。
這種感覺……很微妙。
惡念越發(fā)濃郁，環(huán)繞周身，不住的試圖鉆入他腦海當中。
“小游。”
他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呼喊。
是李叔。
假的李叔。
他晃了晃腦袋，將雜念甩開。
“小游，你的心性無法成為超凡，你會害了別人，包括你自己�！�
那道聲音卻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你應該知道你沒有這方面的資質。”
“大周山河破碎，異種肆虐，岌岌可危。你清楚，這些你心里都清楚�！�
“你本可以好好生活，何必去追求超凡之路？”
“超凡者，超脫凡俗的，從不是力量，而是強大的精神意志�！�
神情微微恍惚，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側邊。
那是雙目空洞，已經死去的林墨。
繼續(xù)向前，一截又一截，或巡夜人，或普通人，或異種的殘軀映入眼中。
向遠方看去，一個個山岳般高大的身影在大地上咆哮，震耳欲聾。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山海一樣的巡夜人，手持火把，前赴后繼向前奔去。
畫面漸漸隱退。
“你能成為他們嗎？”李叔問道。
江游默不作聲。
“超級英雄，游？”
“你想成為英雄？別自欺欺人了�！�
“從沒有什么強大的刺客‘游’。有的，只是一個初入超凡，想依靠熱度，來讓自己光環(huán)加身的普通少年罷了。”
“我不想打擊你，但這是事實。”
“懶床，不愿早起，厭學，貪玩，喜歡漂亮的異性，不喜歡長輩的嘮叨，特立獨行，自覺有自己的想法。”
“標新立異，往往覺得自己有很多地方和他人不同，喜歡出風頭，渴望更多人關注。沒什么本事，依舊相信自己能夠出人頭地。”
“其實你知道的，你并不特殊，你和大部分同齡人都一樣�！�
“你不超級，也并不英雄�！�
“現(xiàn)在讓我們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你能成為一名超凡嗎？”
嗤！
一簇火光燃起，映照在一名名巡夜人疲憊的臉上。
在他們身后，是諸多沉睡著的身影。
忽而一道身影閃過，將火光拍滅。
朦朦朧朧，看不清容貌體型，分辨不出是人類是異種。
爪刃將巡夜人身軀穿透，鮮血肆溢。
他的面龐漸漸清晰，江游身軀微震。
對方正是林墨。
他睜大眼睛，身軀一點點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
“你非常清楚，這世界的暗面，不止是陰影層。”
“你也知道，即便頭頂烈日高懸，總有其照不見的晦暗。”
“暗流涌動的世界，從不像童話故事中那樣美好。”
“這里是大災變。成為超凡，將直面災變�！�
噗通。
林墨身軀徹底消散，手中火把掉在地上，咕嚕嚕向前滾落。
往前，一名名異種匍匐。
向后，有萬家燈火照明。
有人相信光，有人滅了光，那些夾在中間的人又當如何抉擇？
第32章
愿心中有永不熄滅的火
“之前總聽李巡使說有個侄子，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
趙民舒了口氣。
“和想象中不太一樣？”許霖，也就是先前那位女巡夜人露出微笑。
“很不一樣�！毕肓讼�，趙民沒能想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江游。
“他……性格很活躍。”許霖道。
何止是活躍，簡直是皮。
趙民直搓牙花子，“我記得李巡使不是說他侄子完全沒有成為超凡的天賦，他檢測結果雖然沒出來，但我估計不會太差�！�
“李巡使說你就信啊�！痹S霖輕笑，“肯定是謙虛呢�！�
“說起李巡使，他現(xiàn)在應該到北都了吧。”趙民唏噓，“聽說那個東西已經編好代號了，并且研究院發(fā)現(xiàn)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信息，資料正在編纂，考慮要不要在巡夜司內部公開。”
“嗯？”許霖目光多出幾分嚴肅，“你那個老同學告訴你的？”
“是啊�！壁w民吞咽口水，“他沒有說太多，只是說那玩意兒完全超出了認知。所以不得不召集戰(zhàn)將司主前往會議�！�
“真是不讓人安穩(wěn)啊�！痹S霖嘆息。
交談幾句后，二人視線重新放回到江游身上。
坐在控制臺前，檢測室內的漆黑自然對他們無效。
二人能清楚看到江游的步伐以及肢體動作。
距離江游進門，他已經前進了有四五十米。
不過并不是直線前進，時不時左拐右拐兜圈子。
所謂超凡，便是體內容納污染的人。
超凡能力，亦是在污染催生下誕生的能力。
從深淵中帶出來的一種特殊礦石。
這種石頭神奇無比，能夠向四周放射低級污染，并接受反饋，在深淵中，也往往在異種群體間流行，用來測試天賦。
經過研究院改良，成功將之改造為輔助啟靈，及探測資質的重要道具。
意志力檢測環(huán)節(jié)，每個人看到的內容都不相同。
可能是你內心最恐懼的東西，可能是內心最喜歡的東西，又或者是某些末日天災景象。
難度上孰高孰低，很難說，但可以肯定，資質越好者，才能頂著壓力，前進更多距離。
而江游現(xiàn)在前進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極大多數(shù)參與檢測的學生。
墨淵石周身一圈亮起深紫色光芒，隱隱有紅光涌現(xiàn)。
“你猜能不能到六階？”趙民眼中有幾分期待。
沉吟片刻，許霖開口道，“概率比較低，若是李巡使親生子嗣說不定還有希望�！�
“確實�！壁w民感嘆，“整個大周六階天賦者屈指可數(shù)，唯有十五人……”
億人口，出來九人，概率低到令人發(fā)指。
這可不是每年覺醒者中出來十五人。
而是自武考資質檢測推行以來，幾十年的累計！
且這十五人中，戰(zhàn)死的戰(zhàn)死，上年紀的上年紀，斷臂的斷臂……現(xiàn)存的真正戰(zhàn)力，僅剩七人。
對于大周如今情況，無異于杯水車薪。
“誒，紅了，變紅了�！�
許霖拍了拍他，趙民投去目光。
江游這小子又開始繞起彎來，距離墨淵石距離非但沒有靠近，反而拉開了些。
墨淵石完全褪去紫色，轉為淡淡紅色，證明目前探測情況，江游的天賦在五階下位。
不過檢測尚未結束，他如果還能堅持，這個顏色將向著更深轉變。
“有點奇怪�！壁w民輕咦，“都紅色了，他離著墨淵石還這么遠�！�
二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靜靜觀察著檢測室。
還沒有靠近墨淵石，就代表檢測沒有結束。
像正常的五階天賦，能夠站在墨淵石一米范圍，六階則為半米。
江游此時卻距離個六七米開外。
乖乖，你小子怎么繞了半天還這么遠。
好在江游腳步雖慢，卻一直在堅定前行。
調轉了兩次方向，他終于找到正確方向，邁開步子，向墨淵石走去。
“不對勁�！�
趙民一愣。
因為那石頭上的紅光，竟是在一點點減弱！
這不可能啊。
要么檢測結束，檢測結果定格，江游本人無法繼續(xù)承受污染，從而站在原地；要么是越發(fā)靠近，墨淵石上的光澤越發(fā)明亮。
什么時候也沒有聽說過光芒倒退回去的。
而江游本人更完全不像是到達極限的樣子！
兩個人都有些發(fā)懵。
許霖連忙看向儀器。
江游戴著的那塊腕表記錄著他身體狀況。
“數(shù)據(jù)一切正常啊�！痹S霖茫然。
再抬頭看，江游已經快要走到墨淵石跟前。
兩米、一米、半米。
近在咫尺！
與此同時，墨淵石徹底失去光亮。
“這是什么情況？”
二人心臟懸起。
然后，他們便看到，江游抬起頭，向前伸出手掌。
他要觸摸上去？！
然后。
真的觸摸了上去。
——
“你真的了解這個世界嗎？”
四周場景還在不斷變化，江游茫然看著這一切。
黑霧吞沒土地、惡鬼咆哮而出。
“放棄吧，這沒有意義�！�
“你來自和平年代，你從小生活在陽光里，怎可能真正適應危機重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