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魅神眼角跳動，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狄普亞斯，曾經(jīng)的夢魘之主，最牛逼的神明之一，你得有辦法吧？”
“我真那么強還會被分尸在深淵？”
魅神面對著隨時要將自己卷入進去的深淵之眼，她選擇后退一段距離，“知道隱秘歷史怎么來的，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以及沒有這東西就無法了解到過往歷史么�！�
“因為‘混亂’污染了時間線，所以在其被封印之前的那段過往，就成為了‘隱秘’之物，世間生靈皆不可輕易窺探。至高都得躲著它走，你覺得我有什么辦法？”
廢物魅子！
江游心中焦急，大腦卻出奇的冷靜下來。
二人身處不同位面，他就算著急也幫不上什么忙。
在思索一圈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之后，他將注意力放在魅神身上。
“怎么了？”大魅子后退半步，莫名有幾分不好的預(yù)感。
“啟源星核再借我一下�！�
“？”她神色瞬間一黑，“兄弟，那東西已經(jīng)快被你吸干了，你還打算要，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將來肯定還你就是了，快點的，沒時間了�！�
江游攤開手掌進行索要。
“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么�！摈壬癫粷M，嘟囔著，反手掏出啟源星核。
“多謝�！�
江游拿到手中。
那些啟源氣息受到牽引，又嘗試想要朝他掌中鉆來。
江游阻止了這一過程。
他將啟源星核向前遞出，“遙遙，這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了，不知道對你是否有用，你嘗試將它吸收試試。”
他將掌心攤開，破碎的星核靜靜躺在掌中。
“你到底在跟誰說話？”
魅神眉頭皺起。
江游沒有回答，靜靜站在原地。
這枚破碎的啟源星核內(nèi)蘊含大量啟源氣息。
虛空中最古老的力量之一，啟源存在的意義，就是在關(guān)鍵時刻創(chuàng)造奇跡。
普通啟源石，都能夠作為六七階的突破素材。
星核中的啟源質(zhì)量近乎再上四五個臺階。
經(jīng)過他多次吸收，星核中啟源總量已經(jīng)大大降低。
大概還�！宸种�？
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吧。
大魅子一個人總共都沒吸收十分之一，可想而知她有多心疼。
剩下這些量只是相比于總量很少，實際依舊超過尋常手段能夠獲取到的數(shù)量，放在任何地域都會被瘋狂爭搶。
在江游緊張的目光中，啟源星核一動不動。
大魅子同樣緊張，左右看看，完全不曉得江游口中的“遙遙”到底是什么情況，并且希望根本沒這號人，給自己多留點這壓箱底的寶貝啟源。
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在江游感覺沒有希望之時，掌中星核突然傳來了輕輕異動！
在某種吸力牽引下，啟源氣息向上飄升，而后消散在空中，就像是憑空不見一樣！
與此同時，當(dāng)江游放開感知后，眼前影影綽綽，似乎出現(xiàn)了一片漆黑空間！
“什么東西��？好像有我好像看見了一片新空間？！”
魅神錯愕看向四周。
“死亡空……”江游同樣錯愕，“你也能看到？？”
第1444
位面與混亂“這什么情況？”
魅神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你早就知道這黑色空間？”
“算是吧，你是怎么看到的？”
江游仔細打量著四周。
此刻顯現(xiàn)的黑色空間并沒有他“斗雞眼”狀態(tài)下那么清晰。
是的，“斗雞眼”已經(jīng)夠模糊了，現(xiàn)在更是糊中糊。
視線仿佛加了層磨砂玻璃，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重重疊疊，不斷晃動的各項黑影。
“我怎么看到的？”
魅神詫異，“這位面若隱若現(xiàn)，放大感知就能看到啊，那到底是什么，還有你說的遙遙是誰？”
“我妻子，她落入了那片空間。”
江游沒有解釋太多，他正嘗試進入斗雞眼狀態(tài)，不知雙重疊加之下能否看的更加清晰。
他這副模樣實在有點滑稽，不過重點不在這。
“你妻子落入的空間……是一小片特殊區(qū)域嗎？”她問道。
“應(yīng)該不算小。”
“到底是空間還是位面？具體有多大，中小型星系，還是說類似深淵與虛空這種？”魅神追問。
“嚴格來說應(yīng)該是位面吧。面積很大，具體我不了解。這有什么區(qū)別？”江游詫異。
“區(qū)別大了去！”
魅神面容嚴峻，看向深淵之眼方向，“嚴格來說，現(xiàn)在只有深淵與虛空兩個大位面，至于現(xiàn)界與陷落層，已經(jīng)同大位面產(chǎn)生交接，如今幾乎無法算作獨立位面�！�
“知道為什么位面這么少嗎，你猜猜混亂之源里面有什么？為什么它被稱為‘混亂’？那是因為里面除了禁忌之物，還包含了無數(shù)破碎界域！”
“若這黑暗空間為獨立位面，就意味著在‘位面’方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新的變數(shù)！”
“眼下這黑色位面在混亂之源影響下，進一步發(fā)生了變化？我也不知道，該死，太多信息都被封印在了隱秘歷史當(dāng)中，人族歷史殿堂內(nèi)肯定有所記載！”
魅神多少有點慌了。
她自然知曉混亂之源的殺傷性，認為初步解封會大幅提高深淵力量，卻沒想到事態(tài)似乎朝著另外的方向發(fā)展。
“說什么都沒用了，殿堂的隱秘歷史已經(jīng)全部用來砍星輝了�！�
江游觀察無果，此刻死亡空間正如魅神所說，正在發(fā)生一場巨大變化，“說到底還是混亂之源導(dǎo)致的？”
“多半如此�！摈壬裉崆伴_口道，“先說好，我?guī)筒簧鲜裁疵�，我連這空間都一點不了解�！�
“行吧�！苯稳f般無奈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相隔位面，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實在太少。
“不說這些了，把東西還給我。”
魅神討要啟源星核。
“給你，多謝了�！�
“沒事……你給我站那�。�！”
魅神下意識開口后發(fā)現(xiàn)不對，瞬間嗓音拔高幾十度。
“什么事？”江游向外跑去。
“東西呢？？啟源呢？！”
魅神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舉起掌中之物。
只見原本還忽明忽滅的璀璨星核，現(xiàn)在是徹底沒了顏色，僅剩下格外零星的粒子游離飄蕩。
得，這下是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就這點量，放在七八階文明人家都得猶豫要不要拿在手里了——不拿著吧，好歹是個啟源造物，拿著吧，你這點量夠干啥的？
“好你個江游，遲早有一天弄死你�！�
看著他背影遠去，魅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實在忍不了，她揮手凝聚粉紅色氣流，不斷朝江游攻擊，被他一一閃開。
“下次見�！�
江游背對著她揮手。
深淵之眼附近是真的“混亂不堪”，他感知能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放開感知，他感覺自己都要被卷入其中。
江游不得不離開附近范圍。
站立在深淵之眼外側(cè)，他凝視著此處暴動之地。
十二皇變成十一皇，對皇者們而言絕不是什么好事。
但�；逝R死前的所作所為，多少把局勢挽回來了些。
至少他現(xiàn)在能夠清楚察覺到深淵污染濃度的提高，自己這半廢皇者都有明顯變強，更遑論其他皇者。
十二皇的存在是為了與深淵之眼進行共鳴，提高強度。
眼下封印都撕開一角，所以即便缺了一皇，貌似也能接受？
江游收到了其他皇者傳來的信息，六至高真的是拿命殺�；�。
本源跟不要錢一樣瘋狂傾瀉，其他皇者趁機刷了很多傷害。
至高們狀態(tài)可謂非常差。
以往，兩三只皇者才能與一尊至高纏斗，現(xiàn)在而言，深淵環(huán)境中，皇者興許能單對單與至高進行戰(zhàn)斗。
長時間或許會落入下風(fēng)，但短時間內(nèi)頂住肯定沒問題。
如此一來……兩大勢力，深淵占據(jù)上風(fēng)？
不對。
眼下不是十一皇，是十點五皇！
江游這半殘家伙，根本沒辦法當(dāng)個完整戰(zhàn)力。
原本有些傾倒的局勢，這下再次變的看不清晰。
“混亂之源啊……”
回想起剛才從那陰影裂縫中窺探到的無數(shù)身形，江游心頭有些沉重。
皇者們狂歡新世界的到來；神明們緊鑼密鼓準備消滅深淵。
唯獨他這個活不了幾年的老東西萬分迷茫。
要想活命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
親自多去屠六七階種族，壽命能夠疊加起來，眼下這三位數(shù)的流逝速度，還不至于說立刻要了小命。
不管如何，江游現(xiàn)在腦子真的有些混亂。
仗著身體恢復(fù)了些力量，他徑直返回蒼焰域內(nèi)。
——
一段時間穿行結(jié)束，江游從空間通道內(nèi)走出。
“神奇，實在是太神奇了……”
隔著大老遠，他就聽見水銀先生在那止不住的倒吸涼氣，瘋狂感嘆。
“水銀先生。”
“阿江你回來了。”水銀先生結(jié)束打轉(zhuǎn)，“恢復(fù)如何……我去，你怎么一副要死的樣子？”
“暫時死不了�！�
江游擺擺手，沒有在這話題多做糾纏，“你剛才在看什么？那處死亡空間？”
“是啊！”
說到這，水銀先生打轉(zhuǎn)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它難掩激動，“收到你消息之前我就一直在觀察了，你說和遙遙有關(guān)后，我更是觀察的非常仔細�！�
“我發(fā)現(xiàn)這處空間實在是神奇無比，它所蘊藏的信息素，簡直聞所未聞，每一次細微感知，我都好像要升華了！”
看來水銀先生是真感興趣。
江游嘴角微抽，“水銀先生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么？”
“當(dāng)然有。”水銀先生看向身前，語氣中滿是敬畏，“我發(fā)現(xiàn)，這片空間它并非真實存在，也并非幻想存在，而是介于……虛實之間�！�
第1445
虛實之間的遙遙什么意思？
江游一臉茫然。
水銀先生繼續(xù)解釋道，“你先前跟我講過自己的發(fā)現(xiàn)，以及有種陸遙遙還在身旁的錯覺，而我先前卻什么都察覺不到。”
“不只是我，就連那些神明，皇者，都無法看到。或許這個階段，大家看不到死亡空間才是正常的——它是虛幻的，并不一定‘真實存在’的位面。”
“而現(xiàn)在，隨著深淵之眼釋放出混亂氣息，與死亡空間形成了某種關(guān)聯(lián)，導(dǎo)致它進入到‘由虛轉(zhuǎn)實’的過程，如此一來，便可以被外人所觀測到�！�
水銀先生一口氣巴拉巴拉一大堆，留給江游接受的時間。
他靜靜思索，“由虛轉(zhuǎn)實”這個詞，他先前倒是從未想到過。
哪怕現(xiàn)在聽水銀先生講解，依舊感覺有幾分不真實。
“你說的這個……是不是太離譜了？這么說，遙遙現(xiàn)在還不算是‘真實’之物？”半晌，他猶豫問道。
“這么想是有些殘酷，可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錯，這些是所告訴我的內(nèi)容�！�
水銀先生點頭道，“而且，虛與實絕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對立，誰說虛假的東西就不會存在……世界太奇妙了，這種特性必須要感悟其，才能深刻理解啊游子�！�
“那我怎樣才能找到遙遙？”江游最直接了當(dāng)問道，“我能否幫到她？”
“這……”水銀先生沉默片刻，給出了否定答案，“抱歉，我并沒有找到陸遙遙身影，不知道她情況如何。”
“再找找看吧，水銀先生拜托你的能力了�！苯毋皭澣f分。
“行，我會繼續(xù)觀察，一旦有發(fā)現(xiàn)及時通知你�！彼饝�(yīng)下來。
隨后它打著轉(zhuǎn)來到江游身邊。
那銀灰色氣流拍了拍他肩膀，“我感覺你身體狀況很糟糕，前所未見的糟糕。破碎之主的力量在你體內(nèi)形成了殘留，阿江啊，你得先處理自身情況�！�
“我知道，清除不掉，也可能清除掉后我就會徹底破碎�！�
江游握了握拳，感受著遠遠不及巔峰時刻百分之一的力量，“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水銀再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