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而此時的流春捧著藥碗一臉焦急:“公主,喂不進去,越公子嘴巴抿得太緊了�!�
“這還不簡單?”
溫妤說著接過流春手中的藥碗,然后看著這黑乎乎的藥沉默了。
她剛才差點忘了盛朝的藥是什么德行,苦了吧唧的千年老痰……
算了,嘴對嘴喂藥僅限偶像劇,可以,倒也不必,當她沒想過這事。
于是溫妤又將碗塞回了流春手里。
流春:?
“公主您是想到什么辦法了?”
溫妤嘆氣道:“之前怎么喂林遇之的,就怎么喂他吧,沒辦法了,這藥本公主實在接受無能啊�!�
她說著坐到越凌風身邊,手都伸出去了,卻從捏變成了摸。
這么好的一張臉蛋,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流春拿著碗站在一旁等待時機,見溫妤遲遲不捏,還摸起來,不由得道:“公主,您怎么還不掐越公子的臉頰?奴婢好將藥喂進去呀�!�
溫妤道:“本公主不舍得,掐腮幫子多疼呀?本來就生病了……”
流春:……
“公主,奴婢怎么記得您掐林丞相的時候下手可干脆利落了。”
溫妤不假思索道:“他們倆能一樣嗎?”
流春點點頭:“這倒也是�!�
這時溫妤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俯下身,在越凌風蒼白的唇上吻了吻,然后慢慢吸吮起他的唇瓣。
把牙齒撬開就行,沒說非要含著藥撬啊。
是她路走窄了。
“乖……張嘴……”
溫妤輕聲道。
也不知道是真的聽到了,還是肢體記憶,越凌風原本緊閉的唇齒竟然真的逐漸松開,接受著溫妤的主動侵入。
溫妤感受到他的變化,立馬直起身體道:“趕緊喂�!�
流春也絲毫不馬虎,一勺一勺喂的極穩(wěn),只是藥水多多少少還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一些到越凌風的脖頸里。
溫妤見能喂進去了,也松了口氣。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屏風旁已經(jīng)僵立了許久的虛弱身影。
林遇之捂著胸口,面色白的像紙,眸中閃過一絲晦澀,喉間又開始發(fā)癢,盡管他極力控制,但是卻還是溢出了一絲咳聲。
溫妤聞聲扭過頭,見到林遇之不聲不響地站在屏風旁,不由地眨了眨眼。
倒是沒想起來他也在這家醫(yī)館。
難道剛才那個小廝說的林大人是林遇之?
平日里她聽到的要么是“丞相大人”,要么是“林丞相”,要么直呼其名“林遇之”,突然來個“林大人”,她還真一時沒往林遇之身上想。
見他一動不動地杵在那,溫妤問道:“你怎么起來了?不是應該在床上養(yǎng)傷嗎?我看你臉色挺差的�!�
臉色挺差的林遇之淡聲道:“微臣聽聞公主駕到,前來見禮。”
溫妤聞言擺擺手,見流春將藥喂完了,順手用衣袖給越凌風擦了擦唇角的水漬。
“不用,你趕緊回去躺著把傷養(yǎng)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林遇之聞言一手扶著屏風,虛弱地點了點頭,“微臣多謝公主體恤�!�
嘴上如此說著,腳下卻寸步未動。
溫妤也沒心思一直關注他,接過流春手中的毛巾放在了越凌風的額頭上。
雖離得不算近,但林遇之還是認出了越凌風。
他突然開口道:“敢問公主,這位可是論文茶館的那位書生?”
溫妤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還沒走?”
林遇之:……
“微臣倒沒想到公主事后與這書生還有交集�!�
溫妤道:“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林遇之聞言微微一笑,眼里深藏著一絲自己都無法發(fā)現(xiàn)的落寞。
想到公主方才為了讓那書生喝藥,竟然愿意以唇啟齒。
而他得到的只有到現(xiàn)在還隱隱酸脹的臉頰,以及一句極其冷淡的“他倆能一樣嗎”?
甚至他還是剛剛才得知,臉頰的酸痛是從何處而來。
林遇之平淡的目光落在溫妤的臉上,原本頎長的身影此時看著有些過于單薄,像張窗戶紙一般搖搖欲墜到輕輕捅一下便要破掉。
溫妤皺眉,上下看著他,有些疑惑:“你怎的養(yǎng)了這好些天,臉色還越養(yǎng)越差呢?”
“微臣……”
林遇之話未說完,整個人便天旋地轉一般,直直往前栽去,砰一聲摔到了地上,一身白衣的胸口霎時間氤氳出鮮紅的血色。
他的傷口還未完全養(yǎng)好,又因為這一摔重新裂開了。
溫妤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我勒個豆,墳頭耍大刀,嚇死人�。×鞔嚎烊ソ写蠓�!”
大夫其實就候在門外,聽見動靜便馬上小跑進來。
他一看見倒在地上的林遇之,眼前一黑。
“來人!趕緊將丞相大人扶回房間!”
幾名學徒聞言立馬輕手輕腳地將林遇之扶起,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中緊緊攥著溫妤的衣擺。
溫妤一愣,將衣擺往回抽了抽,沒抽動。
大夫見狀當機立斷道:“長公主,趕緊給丞相大人重新包扎傷口止住血要緊,還得勞您陪同在一旁。”
溫妤又拽了拽衣擺,剛想說行吧救命要緊,耳邊突然傳來越凌風迷迷糊糊的呢喃聲:“小姐……”
溫妤:……
這倆蛤蟆對上綠豆眼,整事整一塊了。
大夫道:“公主……”
越凌風呢喃:“小姐……”
流春瞪大眼睛。
第178章
雨露均沾流春瞪大眼睛。
她一瞬間甚至在想,一邊一個都在叫公主,但公主她沒有三頭六臂啊,這也不夠分啊。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莫名的感覺好刺激呢!
但溫妤除了那一秒覺得這兩人可真能給她整事,很快又變得十分淡定,似乎對她來說,這沒什么好糾結的。
她看了一眼林遇之,朝著流春伸出手掌。
流春見狀立馬貼心地往溫妤的手上放了一面小鏡子,然后有些疑惑地問道:“公主,您現(xiàn)在還要照鏡子嗎?”
溫妤:……
她看著手中的鏡子,有些忍俊不禁:“不是鏡子,是刀,你上次不是說有刀嗎?”
流春恍然,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
她有些遲疑:“公主,您要刀做什么?該不會要把丞相的胳膊砍下來吧?”
流春話音剛落,一旁的大夫和學徒皆是一臉錯愕與驚恐。
什么?長公主要砍林丞相的胳膊?
溫妤:……
“淡定,都淡定,還沒嚴重到砍胳膊這一步呢�!�
流春一臉我懂了,點頭道:“那公主您是不是要砍林丞相的手?”
溫妤:……
什么仇什么怨啊這是。
她微微一笑:“好好好,不錯不錯,是個好提議,我怎么沒想到呢?”
溫妤說著還未等幾人反應,直接手起刀落,在數(shù)道驚恐的目光中一刀割在了被林遇之緊抓的裙擺上。
然后沒割開。
大夫:……
流春:……
原來公主是要割下裙擺呀,是她想岔了。
溫妤收回手,真費勁吶。
是她高看了流春的匕首,以為也是什么吹毛斷發(fā)的神兵利器,原來只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小刀。
這壓根配不上長公主貼身侍女的逼格,回頭必須給流春安排上削鐵如泥的神器。
不過不要小看區(qū)區(qū)裙擺,普通人想要拿小刀割開,也只能靠磨。
專業(yè)的事,還是得交給會武功的專業(yè)人士去做。
于是溫妤立馬將匕首丟給流春:“流春你來�!�
流春接過刀,干脆利落地再次手起刀落,帶起一陣勁風。
頓時間,布料割裂的聲音響起,林遇之揪著碎布的手垂在了地上。
溫妤只覺得身上墜著的重量消失了,對大夫道:“去給他包扎吧。”
大夫也是松了口氣,立馬示意學徒將林遇之扶回原本的房間,跟了上去。
傷口的包扎刻不容緩。
而溫妤并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而是坐在桌前喝了口茶。
流春捂嘴笑道:“所以公主在林丞相和越公子之間,還是選了越公子�!�
溫妤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她明白流春的意思,剛剛那場面還真有點二選一的荒謬感。
她支起下巴,一臉從容道:“什么選不選的,林遇之根本就不在本公主的備選名單里�!�
“就算真有二選一,也該是陸忍和越凌風,再不濟也是江起,怎么也輪不到林遇之呀,跟他有半文錢關系嗎?”
流春聞言像突然開竅了一般,一臉興奮地問道:“公主,那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是陸將軍,您選誰呢?”
溫妤:……
好問題,簡直是步步高點讀機,哪題不會點哪題。
她眨眨眼,當作沒聽見,直接轉移話題:“退一步說,本公主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就是在屏風外面等,這和在隔壁房間等不是差不多嘛。”
“公主,您沒有回答奴婢呢?”
“而且,林遇之都暈了,他也沒張嘴說話啊,是大夫讓我過去,又不是他想讓我過去,本公主要是真過去了,他還不一定樂意呢,還是別給人添堵了吧�!�
流春偷笑道:“公主,您答非所問,慌了是不是?如果是陸將軍和越公子,您就不知道該選哪個了�!�
溫妤聞言一臉嚴肅:“我會選擇我躺中間,他們兩個一人躺一邊,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流春:……
“那如果又暈倒了一個江大人呢?”
溫妤:……
“流春,你這么會問,今年春闈不是你出題,本公主不是很認可�!�
“因為奴婢好奇嘛,要是陸將軍、越公子和江大人三個人同時暈倒,您選哪個?”
“我選擇他們三個躺一排,我橫躺在他們的腹肌上,再次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流春:……
溫妤一臉滿意:“我簡直是個天才!”
這時,越凌風的呢喃聲再次響起:“小姐……”
溫妤趁機遠離魔鬼流春,徑直走上前,在越凌風的唇上啄了一口:“你呀,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離了我一刻都不得行�!�
這時溫妤發(fā)現(xiàn)越凌風不僅狀況未有好轉,臉頰甚至紅的更加厲害。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微微一驚,這溫度比起太上老君的八卦爐也不遑多讓了。
“公主,越公子是不是燒的更厲害了?”
“嗯,喝藥前還沒這么燙�!睖劓グ櫭迹叭枂柎蠓蛟趺椿厥�。”
而此時的大夫正在給林遇之拆掉繃帶,重新上藥包扎。
“我家大人剛還好好的�!卑⒄\看著雙眸緊閉的林遇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該不會是長公主對大人動手了吧?”
這時,林遇之忽然睜開了雙眸,眼中甚是清明,哪有一絲昏迷的模樣。
他看著阿誠,語調淡淡卻讓人無端覺得冷:“不可胡亂猜疑公主�!�
大夫:……?
阿誠則是喜極而泣:“大人您醒了,嚇死奴婢了�!�
第179章
棒棒不可只憑想象“大夫,病人喝了藥之后怎的還燒得更厲害了?”
流春這時小跑進來。
大夫回過神,丞相大人不知何時又閉上了眼。
“大夫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燙的厲害�!�
大夫手上剛給林遇之敷好藥,回答道:“是正常的,給那位公子褪衣,以溫水擦身,配合藥效,很快便可以退熱�!�
流春恍然:“原來如此,我這就去稟報公主�!�
她說著又立馬小跑回去。
“丞相大人,您醒的……還挺快的。”大夫咳了一聲,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林遇之沒有再睜眼,而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明明傷口裂開換藥是很疼的,他卻面色淡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阿誠道:“大人,這次傷沒有好全,您可不能再下地了,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擔心死人了�!�
大夫也很贊同這句話,連連點頭,意識到林遇之閉著眸看不見,又道:“說的極是,丞相大人您可不能再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了�!�
“原本您三天后就可以回丞相府養(yǎng)傷,現(xiàn)在這一下,您又得在我這醫(yī)館多待幾天�!�
林遇之置于被子中的手心依然緊緊攥著那片被割裂的月黃色裙擺,他指尖動了動,緩緩摩挲起來,輕輕吐出一句:“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