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白也瞅著它,情意綿綿地回了一聲“汪”。
這是一見鐘情啊……梁思喆笑道:“我看它倆還挺情投意合的……怎么著,你打算把他養(yǎng)在這兒?”
“我倒是想,我爺爺不讓,他說這幾天要去給凱撒配種……”曹燁說我,猛地轉(zhuǎn)過頭,“你說今天這事兒不會有影響吧!”
“不至于吧……”
“如果它愛上小白了,那還能跟其他狗成功配種么?”
“那就把小小白送給你爺爺�!�
“你啊……”曹燁低頭一言難盡地看著沖他搖尾巴的凱撒,“我怎么以前沒看出你是這種狗呢!”
梁思喆又是一通笑,曹燁只要一跟凱撒對視他就想笑,止不住的那種,這小孩兒怎么這么可愛啊……
吃過晚飯后,下午把曹燁送來的司機又開車過來把凱撒接走了。
兩個人進了屋,曹燁撲到床上趴著說:“有空調(diào)也太幸福了吧,發(fā)明空調(diào)的人可真?zhèn)ゴ��!?br />
“這個溫度行么?”梁思喆把空調(diào)遙控拿過來,調(diào)低了溫度。
“Perfect!”曹燁說著,把手機摸過來,“我要跟我媽視個頻。”
樓下KTV還沒到最吵的時候,但嘈雜聲還是能透過窗縫傳進來,曹燁戴上耳機,倚著床板開始跟他媽媽視頻。
梁思喆把電視音量調(diào)小了些,看CCTV6播放的老譯制片,片子不算多吸引人,曹燁在一旁說的話不住地朝他耳朵里鉆,讓他想不注意都很難。
曹燁跟他媽媽相處的模式和跟曹修遠(yuǎn)截然不同,梁思喆之前見過他跟曹修遠(yuǎn)對上的樣子,像個備戰(zhàn)狀態(tài)的小獅子,但跟他媽媽視頻的時候又完全變成了幼崽模式。
相處這段時間,曹燁隔幾天就會給他媽媽打一次電話,但從沒給曹修遠(yuǎn)打過電話。梁思喆隱約有種感覺,曹燁對于曹修遠(yuǎn)的感情似乎很矛盾,既渴望曹修遠(yuǎn)的親近和關(guān)心,但又從來都不會主動去跟曹修遠(yuǎn)示好和賣乖……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曹燁真的給曹修遠(yuǎn)打過電話去,自己撒的這個謊怕是很快就會被拆穿了……
“媽媽,給你看我爸找人給我安的空調(diào),”曹燁站起來踩在床上,舉起手機對著墻上掛著的空調(diào),“前幾天都要熱死我了!”
“我爸啊,他對我還行吧,給我買過一次早飯,還找人過來安了空調(diào),聽寅叔說他們現(xiàn)在在國外勘景呢,估計也挺忙的吧……”
“……我練琴了,真的,我還把琴背過來了,”曹燁跳下床,光著腳走到桌邊,打開琴盒把小提琴拿出來,然后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拎著琴頸朝梁思喆走過來,把手機遞給梁思喆,“幫我拿一下�!�
他坐到梁思喆的床邊,像模像樣地擺了個拉小提琴的姿勢:“我每天都會練琴,對了媽媽,給你介紹我朋友�!�
說著他把小提琴放到一邊,朝梁思喆那邊坐過去一點,梁思喆朝旁邊挪了一下,給他騰出位置。曹燁把一只耳機從耳朵上取下來,抬手塞到梁思喆耳朵里,然后拿過手機把攝像頭對著他們倆。
見要跟曹燁的媽媽打招呼,梁思喆倚在床板上的后背直起來,對著屏幕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阿姨好……”話沒說完,他看清了屏幕里的人,頓時怔道,“黎、黎悠老師?”
他第一面見曹修遠(yuǎn)時都沒這么吃驚——畢竟當(dāng)時他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人是曹修遠(yuǎn),但黎悠不一樣,黎悠在小提琴界的地位不亞于曹修遠(yuǎn)在華語影壇的位置,他怎么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自己曾經(jīng)敬仰的大師級小提琴演奏家。
“你好思喆,”黎悠在視頻里朝他很溫和地笑道,“上次跟小燁打電話還聽他提起你,這些天給你添麻煩了吧。”
“沒有,”梁思喆下意識又把身體挺直了一些,“他……挺懂事兒的�!�
“你自己還是個小朋友,就說另一個小朋友懂事啊……”黎悠笑道。
曹燁歪過頭,把自己也塞到視頻畫面里,對著黎悠告狀:“他仗著自己比我大兩歲,總是讓我喊他思喆哥�!崩栌菩Φ溃骸澳闶窃摵案绺�,小朋友也分大小啊……”
“嘁,我就不喊,梁思喆,”曹燁用手臂勾著梁思喆的脖子,偏過臉看他,“我叫你一聲梁思喆你敢不敢答應(yīng)?”
當(dāng)著黎悠的面,梁思喆不好意思簡單粗暴地抬手拍開他,只能對著曹燁那張很近的臉說:“你是銀角大王�。俊�
黎悠笑得前仰后合,跟以往在電視里看到的氣質(zhì)女神判若兩人,邊笑邊說:“天,真是辛苦你了思喆……”
過了一會兒曹燁把手機拿走,自己趴在床上跟黎悠繼續(xù)視頻,梁思喆好一陣才平靜心緒。他對娛樂圈八卦不感興趣,看過黎悠的演奏視頻但從沒了解過她的個人私生活,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黎悠跟曹修遠(yuǎn)是夫妻的事情。
黎悠給人的感覺很溫柔,但又讓人有一種安心的力量,梁思喆有些明白曹燁為什么會長成現(xiàn)在這樣天真又無憂無慮的性格,黎悠完全就是把他當(dāng)成小朋友來看待,盡管十五六歲的男孩已經(jīng)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小朋友,但曹燁身上那份獨屬于小孩子的天性還是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天性和成長環(huán)境融合得恰達(dá)好處,怪不得會成長為這樣難得一見的少年。
小提琴屆跟電影界的珠聯(lián)璧合,難怪劇組所有人都屬意曹燁來出演小滿,換作自己是劇組里的任何一個人,也沒辦法保證完全的理智客觀,畢竟這角色就是為曹燁而生的啊……
過了幾分鐘曹燁掛斷視頻,他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抬手往手臂上用力一拍,“啪”的一聲脆響,然后把手心里的蚊子尸體展示給梁思喆看:“又有蚊子!”
“嗯,下午開了一會兒窗。”梁思喆看了一眼,拿過遙控器,把電視的音量調(diào)大了些。
曹燁跑去衛(wèi)生間洗手,隔著一堵墻大聲道:“啊……早知道我不在樓下叫你了!花露水還有沒?”
“沒了�!蹦阋淮斡眯“肫浚缇捅坏湹湼蓛袅�。
曹燁從衛(wèi)生間出來,站在床尾問梁思喆:“蚊香呢?”
“用完了�!睒窍碌男∩痰赀^了凌晨就關(guān)門打烊了,這時候根本沒地兒去買蚊香去。
“我真的被咬了好多包,你沒被咬嗎?”
“沒吧……”梁思喆低頭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曹燁撓著手臂上的蚊子包:“為什么蚊子不咬你?”
“不知道……可能都跑去咬你了吧�!�
曹燁抓狂地“啊”了一嗓子,一抬手又往胳膊上拍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數(shù)了數(shù):“我都被咬了三個包了!”
又抓了抓自己的后腰,扭頭看了看,頓時更炸了:“為什么穿著衣服身上也被咬了!”
因為剛剛你趴著的時候露出來了一截腰。梁思喆心道。
曹燁跟蚊子斗智斗勇了足足半小時,滿屋跑著打蚊子,但幾只蚊子似乎喝飽了血,異常機敏靈活,他一靠近,還沒來得及抬手就飛走了。
“算了,”半小時后他坐在床邊上自暴自棄地說,“撐死它們算了。”
梁思喆笑了一聲:“你多動動它們就不咬你了�!�
“那我睡覺的時候怎么辦?”
“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點,你蓋著被子睡吧�!�
“哦�!辈軣钫f,“我也太慘了吧,我是不是相當(dāng)于你的人形蚊香機?”
“可能還真是�!绷核紗葱Φ�。曹燁這說法還挺恰當(dāng),自己以前雖然不太招蚊子,但偶爾也會被咬出一兩個包,跟曹燁在一塊,居然一口都沒被咬。他想了想問:“天臺上還剩點兒蚊香,要上去么?”
“去!”曹燁想也沒想地說。
下床的時候瞥見曹燁剛剛擱在床上的小提琴,梁思喆心下一動,剛想開口,曹燁先拿起了小提琴說:“我們把琴也背上去吧�!�
“行啊。”梁思喆說。
曹燁把小提琴裝回琴盒里:“可以用魚竿釣上去�!�
“別了吧……還是背上去吧�!边@琴一看就價值不菲。
“哦,”曹燁說,“好吧�!�
拉開窗戶爬上窗臺,梁思喆在屋里把琴遞給他,然后自己墊后,爬出去后把窗戶關(guān)嚴(yán)。
天臺上一如既往的安靜,梁思喆今晚沒坐在天臺邊上,他拿了幾張舊報紙墊在身下,坐下來抬頭看著曹燁說:“既然有小提琴了,那拉一首給我聽聽?”
“真要聽��?”曹燁抬手撓了撓頭發(fā)。
“你把小提琴帶過來,應(yīng)該知道自己逃不過這道程序吧?”梁思喆笑著看他,“來吧�!�
曹燁左手拎著琴頸,右手拿著琴弓:“你這樣看著我,我忽然有點緊張�!�
“緊張什么啊,”梁思喆被他這句話逗笑,“你媽媽是黎悠,你都敢在她面前拉,還不敢在我面前��?”
“哎,那不一樣,行吧……”曹燁把小提琴架到左肩上,右手持著琴弓輕放上去,看著梁思喆,“拉哪首曲子?”
他這架勢一擺出來,就跟平時嘻嘻哈哈的小紈绔判若兩人了,梁思喆看著他,想了想道:“就你上次聽出來那首吧,《魔鬼的顫音》�!�
“那個好難!”曹燁頓時嚷道,“能不能換個簡單點的啊……”
“試試么,來吧�!绷核紗葱Φ�。
“好吧……”曹燁妥協(xié)道。
小提琴婉轉(zhuǎn)的樂聲在夜色中響起來,少年微偏著頭,頭發(fā)隨著拉弦的動作微微飄動,認(rèn)真下來的曹燁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不太常見的沉靜。
《魔鬼的顫音》,出事之前梁思喆最喜歡拉的一首曲子,它被稱為小提琴炫技曲,演奏的過程中涉及到跳弓、滑弦、頓弓、顫音、擦弦、雙泛音等等很多技巧,他喜歡那種完全沉浸在其中,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小提琴上的感覺。
梁思喆注視著曹燁,他想這曲子到了曹燁手里,被他拉出了一種跟自己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一些技巧很難的地方被他簡化帶過去了,但另一些地方他又自己加了一些揉弦進去,要讓他來點評的話,大概就是……練習(xí)不足,但靈性有余,跟曹燁本人給他的感覺一樣。
曲子很長,曹燁拉了一段就停下來了,拿著琴弓的那只手放下來,看著梁思喆,臉上的表情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就拉到這兒吧,還行嗎?”
梁思喆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緊張的表情,他看著曹燁笑道:“我覺得很好啊,揉弦是你自己加進去的嗎?”
“嗯……”曹燁有些不好意思道,“有時候不自覺就加進去了,是不是加太多了?。”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加得恰到好處。”
“你這樣好像點評我的老師……”曹燁把琴從肩膀上拿下來,松了口氣道,“為什么對著你拉小提琴我好緊張?”
梁思喆笑道:“我哪兒知道……”
曹燁想了想,自己分析道:“可能是你跟我差不多大,然后你又比我厲害很多�!�
“我比你大兩歲多好不好?而且,我也不見得比你厲害多少,差不多水平吧�!�
“怎么可能,你可是樂團首席!”
梁思喆看他一眼:“穆珂她們和你說的?”
“嗯……”
“她們還跟你說什么了?”
“別的沒什么了,就說你很厲害,在音樂附中呼風(fēng)喚雨。”
“呼風(fēng)喚雨?”梁思喆聽到這個形容覺得有些好笑,“她們這么說?”
“我自己總結(jié)的……”
“哦,成語小王子�!绷核紗葱Φ馈�
“那……你要試試嗎?”曹燁在梁思喆面前蹲下來,把小提琴和琴弓遞到他面前,“拉一首簡單的試試?”
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重新拉起小提琴,這一幕梁思喆根本就沒想過,但也許今晚這氣氛實在很好,他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把小提琴,連自己都未曾想過,再次拿起小提琴的心情會是這般放松。
小提琴淡淡的松香味飄到鼻腔里,琴弓接觸琴弦,久違的熟悉感在僵直的手指間流竄,梁思喆的手指動了動,那是他十幾年來不間斷練習(xí)而形成的下意識反應(yīng),一種本能的神經(jīng)反射。
但此刻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再也沒辦法流暢地拉好一首曲子了。
繼而他訝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可以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了,就像此刻他很平靜地拿起了曹燁的小提琴一樣。
這一刻他意識到,小提琴真的變成了他身體上的一塊疤,就在他與曹燁相處的這些日夜里,那塊很厚的、掀起來會汩汩流血的痂不知不覺間褪去了,逐漸愈合成了一塊平滑的,柔軟的,隨意觸碰卻不會再讓他感覺到疼痛的疤痕。
這個難熬的過程居然就這樣不易察覺而平緩地實現(xiàn)了過渡,真是神奇。
“拉一首什么曲子呢?”梁思喆看著曹燁,問了跟他剛剛一樣的問題,他想了想笑道,“拉你教我的《小星星》好了�!�
左手的手指不太靈活,但是沒關(guān)系,梁思喆知道,這首曲子拉得再差也沒關(guān)系。
一個接著一個音符被他用左手的手指生澀地按出來,曹燁這次沒跟著唱,他蹲著梁思喆面前坐他的觀眾,微彎的眼睛里映著今晚清朗的月色。
梁思喆腦中浮現(xiàn)出他唱這首歌時候的音色,清脆而干凈,那句歌詞怎么唱的來著?對——
“Upabovetheworldsohigh,Likeadiamondinthesky.”
夜空高遠(yuǎn),你如鉆石。
第53章
晚上關(guān)了燈,曹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被蚊子擾得煩不勝煩,怎么也睡不著。
身體裹在夏涼被里,但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地飛來飛去,一秒鐘也不消停。
“梁思喆——”睡也睡不著,他小聲地叫梁思喆。
梁思喆聽他在旁邊的床上翻滾來翻滾去,煎水煎包似的,這會兒好不容易醞釀出了一點睡意,正快要沉到夢里時,聽到曹燁蚊子似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嗯?”他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
“你也沒睡著啊……”曹燁的聲音大了一些。
“嗯……”半夢半醒之間,溫?zé)岬纳眢w忽然間擠了過來,梁思喆睜眼一看,曹燁抱著枕頭和被子過來了。
“怎么了?”梁思喆微啞著聲音問。
“不能我一個人被蚊子吵啊嘿嘿嘿……”曹燁不懷好意地湊過來,“思喆哥哥,你得跟我一起感受一下蚊子的威力啊……朝那邊去點兒,我要跟你睡一起�!�
“你跟我睡一起,被咬的還是你。”梁思喆這樣說著,還是往墻的方向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
曹燁把枕頭放平,用被子把身體裹嚴(yán)實:“我蓋著被子呢,不會咬我,只會吵我們倆……你聽到了沒?”
“嗯,聽到了,”梁思喆被他鬧得不困了,耳邊真的傳來了蚊子的嗡嗡聲,“效果立竿見影�!�
“嘿嘿嘿嘿�!辈軣畹贸训匦Φ�,還挺開心。
“滿意了么?”梁思喆問。
“還成……你身上有椰子味兒�!�
“洗發(fā)水味兒吧……你身上不也是?”
曹燁把手指插到自己頭發(fā)里抓了抓,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好像是,可能你頭發(fā)長,用的洗發(fā)水比我多。”
“可能吧。”梁思喆說,從夏涼被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然后收回手。
“哎你又摸我頭!”曹燁的腦袋從枕頭上抬起來一點。
“嗯,摸了,要打架么?”梁思喆輕笑道,索性把手拿出來放到他的頭發(fā)上,手感真挺好的,比小白好多了。
曹燁把他的手拿開:“你老摸我頭我會長不高�!�
“你長這么高就行了�!�
“不行,你不知道遲明堯比我高么?我得再長長才行�!�
“他多高?”
“他已經(jīng)一米八了�!�
“哦,跟我一樣,你呢?”
“我還差一厘米。”
“長太高了也不好,”梁思喆又把手放到他頭發(fā)上,按著腦袋揉了兩下,笑道,“我?guī)湍憔従�。�?br />
“你把爪子拿開!”曹燁再一次把他的手拿掉,“我要是長不高了都賴你�!�
梁思喆笑著把手收回去,沒再放到曹燁腦袋上,笑夠了才閉上眼,準(zhǔn)備接著醞釀睡意。
“你要睡了么?”曹燁過了一會兒又說。
“你還不睡?”
“我睡不著,毫無困意……我們聊天吧,你轉(zhuǎn)過來�!�
“聊什么?”梁思喆又把眼睛睜開了,翻了個身對著曹燁,“這幾天出去玩得開心么?”
“還成吧……林彥老帶著我們?nèi)ニ绲木瓢桑乘懒�,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你不喜歡去?”
“沒什么意思,而且……”雖然屋里只有他們倆,但曹燁還壓低了聲音,“那是個gay吧。”
梁思喆懷疑自己沒聽清:“……是個什么吧?”
“gay吧,”曹燁聲音大了些,他朝梁思喆湊了湊,又低聲道,“偷偷告訴你,林彥喜歡男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講什么隱秘的秘密,離得太近,說話的氣流都撲到梁思喆的臉上。
梁思喆沒說話,他覺得心里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泛了上來,胸口好像有一根細(xì)細(xì)的,繃得很緊的琴弦,被曹燁神秘的語氣輕輕撥了一下,“錚”的一聲輕響。余音順著心跳在身體里震了一下,一剎那胸口好像都被震麻了。
那是怎樣一種奇怪的感覺?梁思喆發(fā)自本能地不敢深究下去,他把這種怪異感強壓了下去,翻過了身平躺著:“你怎么知道?”
“你別轉(zhuǎn)過去啊……我見過他男朋友,長得跟女孩似的�!�
“哦……”梁思喆說,但還是沒轉(zhuǎn)過身,維持著平躺的姿勢。
“他那個男朋友可太慘了�!�
“嗯?”
“他男朋友好像是他哥公司的簽約藝人,前一陣子剛接了個電影資源,就快開拍了,他倆不知怎么被發(fā)現(xiàn)了,他哥一怒之下就把那資源攪黃了,他男朋友也被雪藏了……是不是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