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吧,連張圖都沒有,是因為還在警局沒放出來嗎?”
——“幫朋友處理事情為什么會被警察帶走調(diào)查,肯定是自己也有問題�!�
——“所以梁思喆交的朋友都是這種開酒吧的朋友,夜店咖實錘�!�
——“什么重要朋友啊,半夜三更這么拋頭露面去幫忙處理,梁影帝難道不知道會被拍?估計是許云初也聯(lián)系不到梁思喆,先編個幌子糊弄記者,蹲等警方公告。”
又一條推送消息這時彈了出來:“《至暗抉擇》制片方稱暫時沒有補拍計劃�!�
曹燁點開掃了幾眼:“《至暗抉擇》宣發(fā)負責人、洛蒙副總裁程端稱,已經(jīng)跟梁思喆本人聯(lián)系過,梁思喆當晚只是幫助友人協(xié)助警方調(diào)查酒吧相關(guān)情況,調(diào)查完畢后約凌晨4點走出警局,目前《至暗抉擇》已經(jīng)殺青,補拍未受影響。但當被問及是否跟梁思喆本人見過面時,程端表示暫時沒有�!�
飛快看完幾行字,曹燁給程端去了個電話:“這標題什么意思�。俊�
“你總算開機了,”程端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消息你都看到了吧?剛剛記者打電話采訪,我做了個簡單的澄清�!�
“澄清內(nèi)容沒問題,但標題也太含糊不清了,點進去的人知道是在說梁思喆沒出事,不點進去只看標題,還以為我們心灰意冷不想再來一次補拍。”
“是,剛剛看到推送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媒體想吸引眼球賺點擊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件事大家現(xiàn)在都在關(guān)注,應(yīng)該會有耐心點進去看內(nèi)容。”
“內(nèi)容也沒見得好到哪兒去,”曹燁語氣不佳道,“最后一句還沒跟本人見面,擺明了在說你也不清楚梁思喆是不是還在被關(guān)著�!�
“這確實是媒體不厚道,我明明說的是沒見面但通過電話,他們把后半句刪掉了,我剛想給他們主編打電話罵他一頓,你就來電話了�!�
“消息已經(jīng)推送了,罵多少頓也沒用�!�
“是,”程端好脾氣地安撫他道,“下次有獨家消息不給這家了,取消跟他們的深度合作……思喆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我從電話里聽不出他的心情好壞,但總覺得遇到這種事情還挺糟心的,他送你回家又幫你處理酒吧的事情,應(yīng)該一夜沒合眼,我打電話給他時已經(jīng)早上八點了,他好像還是沒睡,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曹燁頓了頓,“他說不定已經(jīng)睡了,再說我去哪兒看啊,我也沒他地址�!�
“你微信問他不就好了,他醒了自然會回你,”程端笑了一聲,“你半夜冒雨都肯過去盯拍攝,梁思喆因為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我不信你會耐得住性子不去看他�!�
被程端猜中了,曹燁還真是耐不住性子。他本來也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現(xiàn)在梁思喆又因為他出了這種事。
出了臥室,曹燁看見客廳茶幾上放著半杯牛奶,隔著廚房的玻璃門,他看見電磁爐上坐著一口小鍋,梁思喆昨晚幫他熱過牛奶。
曹燁對著那杯牛奶發(fā)了一會兒怔,然后走回臥室,拿起手機給梁思喆發(fā)了個消息:“你住哪兒?地址發(fā)我�!�
那邊沒立刻回。曹燁握著手機,盯著屏幕等了一會兒。
在做什么呢?睡了?
算了,先洗個澡吧,一直等著對方回消息算怎么回事?
在浴室洗澡時又想到了昨晚殺青宴上的那一幕,梁思喆握著酒杯,身量筆直地站在宴會廳里,清醒而平靜地聽著林彥對他或?qū)蝈e的指責。
他怎么不辯解呢?說《紅男紅女》是他曹燁年少無知闖了禍欠他的,不是無緣無故好心幫他的。
他那時煩梁思喆煩得要命,怎么會無緣無故幫他找資源?
洗完澡,曹燁圍著浴巾走出去,拿起手機又看了一眼,梁思喆回了消息:“打算登門拜謝?”
還是那種仿若無事發(fā)生、開玩笑一般的語氣,都能透過這幾個字腦補出他說這話時似笑非笑的神情。
下面還有一條定位信息,以及一條“來吧,你車還在我這”。
曹燁沒回消息,打了個電話把司機叫過來,然后去臥室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出了門。
梁思喆給的地址在市郊一處僻靜的別墅區(qū),離得有些遠,車子開了近四十多分鐘才到。
路上曹燁又翻出昨晚的新聞看了幾遍,不得不說,照片拍得還挺好,跟在警察旁邊的梁思喆肩寬腿長,角度有些遠,打眼看上去兩條長腿極為顯眼。側(cè)臉看上去輪廓分明,下頜的線條被夜色勾勒得有些鋒利,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照片上的梁思喆明明看上去挺拔而坦蕩——怎么會有人懷疑他吸毒?
七月夏日里綠樹濃蔭,進了別墅區(qū)后還得七拐八折才能找到梁思喆給的門牌號,中途司機差點迷路又繞回了出口。
迷宮似的,曹燁看著別墅區(qū)的環(huán)境想,估計梁思喆選擇這住處時也有躲狗仔的考量——乍一進來真是容易摸不著方向。
司機繞著小路找那處門牌號時,曹燁手里握著的手機又震了一下,他低頭一看,又彈出了一條推送——
“梁思喆街頭接狗首露面,證實未因涉毒被關(guān)押”
曹燁的手指觸碰屏幕,點進這條推送:“下午一點五十分左右,蹲等在云初傳媒附近的記者終于等來了涉毒事件的主角梁思喆,梁思喆從車上下來后,一直等在路邊的經(jīng)紀人許云初將狗交給梁思喆……”
照片上梁思喆穿了簡單的白T和灰色的運動褲,戴了一頂棒球棒,還半蹲下來摸了摸那只狗的腦袋,那狗也跟他很親近,湊過去把腦袋擱到他肩上。
梁思喆看上去心情不錯,外面關(guān)于他的吸毒傳聞傳得沸沸揚揚,但他這個事件主角卻似乎并沒有被輿論影響分毫,居然還記得出來接狗。
這狗……是小小白嗎?曹燁盯著那張照片看,其實長得不像小白,更像凱撒一點,體型像,毛色像,那喜歡撲人的架勢也挺像。
一時間又想到梁思喆從藍宴的樓梯上走下來,被凱撒撲得退后了一步,那一幕的梁思喆他現(xiàn)在還記得,是很罕見的梁思喆特別開心的模樣。
“曹總,到了�!彼緳C在前面說。
曹燁回過神,應(yīng)了一聲,推開門下了車。踩上幾級樓梯,走到梁思喆家門口,按門鈴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找個上門的借口。
不知為什么,就是不想說自己是出于擔心專門來看他的。
借口還沒想好,門開了,梁思喆穿著剛剛照片上那身衣服:“來了?挺快的�!�
屋里的狗大概察覺有生人過來,站在他身后的玄關(guān)處,“汪”的沖他叫了一聲。
曹燁順勢找了個借口:“嗯,那個……我來看看狗�!�
梁思喆斜倚著門框抱胸看著他,似笑非笑。
曹燁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剛要開口說些什么,梁思喆悠悠問了句:“罵人呢?”
曹燁猝不及防就被他逗笑了一聲。
第69章
梁思喆從門框直起身,給曹燁讓出進屋的位置。
曹燁隨他走進去,在玄關(guān)處換了拖鞋。換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剛剛這借口找的真夠傻的,什么看狗,直接說來取車不就得了,現(xiàn)成的理由擺在眼前,居然一時沒想起來,真是智商掉線……
但想起梁思喆接的那句“罵人呢”又覺得很好笑,這人都被輿論攻擊成那樣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是故作輕松還是已經(jīng)對此習以為常?
“什么時候起床的?”梁思喆站在一旁看著他問,“吃飯了沒?”
他這一問,曹燁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點餓,睡醒之后他就沒吃過東西,直接叫了司機過來。原本還沒覺得有多餓,但梁思喆這一提,他忽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餓得前胸貼后背。
“沒,一會兒回去吃�!辈軣顡Q著鞋說。
梁思喆沒說話,走到沙發(fā)旁彎腰拿過手機,轉(zhuǎn)身去了一間屋子。
屋內(nèi)隱約傳來說話聲,應(yīng)該是梁思喆在打電話。——跟誰講電話?梁思喆有女朋友么?曹燁腦中閃過這種想法。
換好鞋,曹燁一轉(zhuǎn)身,小小白就站在幾步之外,盯著他一個勁兒地打量。它不像當年的凱撒那么人來瘋,沒直接撲上來,就那么站在原地,朝他試探著搖尾巴�?磥硇愿襁是像小白多一些。
曹燁朝它走了兩步,半蹲下來,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雖然是個串兒,但長得還挺威風,加之被梁思喆養(yǎng)得不錯,毛發(fā)看上去油光水滑。
狗尾巴搖動得更歡快了一些,看來對他挺有好感。
曹燁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小小白也跟著他走,但始終離他兩步遠,像是有些想湊過來,但又有些怕。看起來挺乖的,長得像凱撒,性格像小白。
曹燁抬頭看了一眼,梁思喆還在房間里講電話,應(yīng)該聽不見客廳的動靜,他再次半蹲下來,壓低聲音,看著眼前一對圓圓的黑眼睛叫了聲:“小小白�!�
這名當年起得挺幼稚,叫出口之后他覺得自己有點崩人設(shè),但還是沒忍住攤開手臂朝小小白勾了勾手掌:“過來。”
小小白沒動,站在原地看著他。
曹燁半蹲著朝它挪了兩步,輕聲道:“不認識我是不是?你的名字還是我起的。”
小小白挺通人性,不知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單純對他的好感上升,朝他湊近了,在他頸窩嗅了嗅,豎起來的兩只耳朵蹭到曹燁的下頜,讓他覺得有些癢。
曹燁打心眼喜歡小動物,小小白又跟他有著不解之緣,他抬手繞過小小白的后頸,用力揉了揉,低頭看著他:“嗅什么呢?我養(yǎng)過你爸爸,還喂過你媽媽,嗅出來了嗎?”
小小白的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又朝他身上拱了拱。
這時梁思喆拉開門,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曹燁立刻噤了聲,揉著小小白后頸的毛發(fā),沒再跟它說話。當著梁思喆的面,跟一只狗對話顯得挺傻的。
梁思喆走過來,摸了摸小小白的腦袋,看向曹燁:“去沙發(fā)坐啊,蹲著多累�!�
曹燁應(yīng)了一聲,松開小小白,站起來朝沙發(fā)走過去,小小白也跟著他走過去,趴在他***。
曹燁坐在沙發(fā)上,表面上逗著狗,心里卻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
輿論的事情不能提,任誰被扣上吸毒這樣一頂帽子,都會挺糟心的吧,不想給梁思喆添堵。
酒吧的事情不想提,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當時為什么執(zhí)意要在茵四街上開這樣一家地下酒吧。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怎么沒睡覺?”
梁思喆靠在沙發(fā)背上,看上去挺放松,聲調(diào)拖得有些懶散:“剛想睡,這不是你過來了么�!�
曹燁側(cè)過臉看他:“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我就是來取車的,這就走,你睡吧�!闭f著松開小小白要起身。
“哎,別走啊,”梁思喆攔他,抬手按了一下他的手腕,“你過來比較重要,睡覺么,什么時候都能睡,不急。”那只手只碰了一下曹燁的手腕就收了回去,像是朋友間簡單的觸碰,談不上逾矩。
這話說的,讓人沒法接,說不上來有哪不對,但就是聽著不太對勁。曹燁不太喜歡梁思喆這樣說話,像非要逼著自己順著他的話朝某個方向細想。
他故作自在地笑了笑:“我過來一趟有什么好重要的,你前天晚上拍夜戲沒睡多久,昨晚又幫我處理酒吧的事情一夜沒睡,在我看來,還是睡覺比較重要�!�
“曹燁�!绷核紗瓷仙砬皟A,胳膊肘壓在大腿上,側(cè)過臉看著曹燁。
他嗓音沉下來叫“曹燁”兩個字的時候,曹燁的心跳無端亂了一拍,但語氣還是故作鎮(zhèn)靜:“嗯?”
“我昨晚去了一趟茵四,關(guān)于那家酒吧的事情,你想不想聊聊?”
曹燁又把手放回小小白的后頸,摸了兩下:“……還是聊點別的吧�!彼f得直截了當,生怕梁思喆非要逼著自己說清楚為什么非要在茵四這樣的舊址上開一家酒吧。
但沒想到梁思喆很好脾氣地順著他:“好,那我們不聊這個,等你想聊了再說。對了,凱撒怎么樣了?”
“不知道,”曹燁說,“幾年前就送人了。”
梁思喆點頭,又問:“那小白怎么樣了你想知道嗎?”
曹燁轉(zhuǎn)過臉,抬眼看他。
“它走了,”梁思喆說,“四年前的事情了,秦亦莊你還記得吧?當年茵四那家酒吧的駐唱,我一直托他幫我照顧小白,有一回小白自己跑到街上,不小心被車撞到,當場走了。”
曹燁沒應(yīng)聲,手掌落在小白腦袋上,咽了一下喉嚨,喉結(jié)動了一下。
聽到這遲到了幾年的消息還是很難過,轉(zhuǎn)眼一想,凱撒和小白光天化日行不軌之事,他跟梁思喆貼墻蹲著吃冰淇淋的畫面,好像就在發(fā)生在昨天似的。
梁思喆看著他低聲問:“小白和凱撒,你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惡心么?”
“我沒再想過,”曹燁垂眼看著小小白說,“都過去的事兒了,我很少去想。”
梁思喆點頭,沒再繼續(xù)往下說。
曹燁站起來:“我還要去做個筆錄,你睡吧,不打擾你了�!�
“這就走?”梁思喆抬眼看他,“不跟小小白多玩會兒了?我看你還挺喜歡它的�!�
曹燁低頭看,小小白窩趴在他腿邊,用牙齒輕咬著他的褲腳:“它是不是也困了?看上去沒什么精神。”
“你指望一只十歲的狗有多活潑?”梁思喆笑了一下,俯下身捏了一把小小白的臉,“它也老了,以前挺有精神的�!彼酒饋沓T口走,“曹燁你過來�!�
曹燁不明所以地跟他走到門邊,梁思喆在門邊那面墻的電子屏上按了幾下,轉(zhuǎn)頭看著他說:“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錄個指紋,以后你想來看它,就隨時過來。年前它生了一場胃病,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醫(yī)生說它不剩多久的活頭了�!�
曹燁回頭看看趴在地板上沒跟過來的小小白,又看看梁思喆,他想梁思喆可能會挺難過的,可是他卻沒能從梁思喆臉上看到一絲難過的神情。梁思喆的表情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梁思喆在想什么呢?他好像對什么事情都云淡風輕,對網(wǎng)絡(luò)上尖刻的污蔑與謾罵,對四年前小白的猝然離世,對不久之后陪伴了他十年的小小白的即將離去。
他似乎在刻意藏著自己的情緒,等那些情緒實在滿得藏不住要溢出來時,才會偶爾流露出那么一絲脆弱。
曹燁抬手在顯示屏上摁了自己的食指指紋,摁了三次,“滴”的一聲,指紋錄進了系統(tǒng)。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門后的屏幕上顯示出宋清言的臉:“思喆哥,是我�!�
梁思喆抬手拉開門,接過宋清言手里的提兜:“來得還挺及時的�!�
“嘿嘿,及時吧?”宋清言也笑,“您打電話那會兒我都到小區(qū)門口了,正打算進來給你送合同呢,聽說要買菜,我又讓陳哥開去了附近的超市,思喆哥你不是中午在公司吃過飯了么?”話說到一半,她轉(zhuǎn)臉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曹燁,“曹總也在呢�!痹掚m這樣說,但語氣卻并沒有多驚訝。
“來客人了,我得招待一下啊。”梁思喆笑笑。
“您就下碗面招待客人啊……”
“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客人還沒提意見呢,你倒先讓我下不來臺�!绷核紗葱α诵�,看向曹燁,“下碗面行么?”
“下什么面?”曹燁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東西,反應(yīng)過來,“給我做?”
“不然呢?”
宋清言頓時覺得自己待在這兒好像有些多余:“那……東西都送到了我就撤了啊思喆哥,合同您先看著,回頭我再過來取�!�
梁思喆應(yīng)了聲“好”,宋清言自覺地在外面合上了門。
“吃點清淡的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梁思喆看了一眼曹燁。
“你會做飯?”曹燁有些稀奇地看著他。
“你從來沒看過我演的片子是吧?”梁思喆笑笑,轉(zhuǎn)身朝廚房走,“《紅男紅女》里面我下過好多次面,也炒過菜,算是會一些簡單的吧�!�
“那,我給你打下手吧�!辈軣罡^去。
“不用,都是買的洗好的半成品,你去客廳陪小小白玩吧。”
“哦……”曹燁應(yīng)著,卻站在廚房門口沒動。
梁思喆動作挺熟練,在鍋里接了水放在電磁爐上燒開,然后從冰箱里拿了兩顆蛋,又從廚柜里拿出一只碗,單手拿著蛋在碗沿輕輕一磕,蛋白與蛋黃就落到了碗里。
“你常自己做飯?”曹燁朝門框一靠,看著梁思喆做飯的動作,居然還挺賞心悅目的,腦子里忽然就閃現(xiàn)出曹嶼寧說的那句:“你看過《望川之川》么?他在那部戲里面的身材絕了哎喲,簡直就是我的天菜!”——別的不說,曹嶼寧的眼光倒還不錯。
“不拍戲的時候一般都自己做。”梁思喆說。鍋里的水燒開了,他把面下進去,拿筷子攪了兩下。
曹燁忽然覺得眼前這再平常不過的一幕還挺戲劇化。
外面各種謠言傳得滿城風雨,事件的主角卻待在家里風平浪靜,還能平心靜氣地下一碗面。
這要傳出去又是一樁新聞。
面很快下好,梁思喆拿起鍋,把面倒入碗里,端到餐桌上。
綠油油的青菜和一只荷包蛋蓋在最上面,這熱氣騰騰的一碗面看著讓人挺有食欲。
“吃吧�!绷核紗凑f,“我上樓睡覺了�!闭f完從桌上抽了紙巾擦手,然后朝樓梯的方向走。
“好,”曹燁應(yīng)著,轉(zhuǎn)頭看他,“那個……梁思喆,酒吧的事兒,謝了啊�!�
梁思喆正走到樓梯旁,聞言回頭看他:“打算怎么謝��?”
曹燁怔了一下:“怎么謝都成,你提�!�
“我提啊……”梁思喆朝他笑了笑,“來日方長,回頭我好好想想,這事兒你記著�!�
“好。”曹燁應(yīng)著,低頭吃了口面。熱乎乎的面順著食道滑下去,被酒精糟踐了一晚上的五臟六腑似乎瞬間就各歸其位了。
梁思喆朝樓上的臥室走,走到二樓停下來,胳膊趴在樓梯上朝下看著曹燁:“吃完飯你可以陪小小白玩會兒,我在二樓睡覺,你只管跟它說話,我聽不到。”
“我跟它說什么啊……”曹燁抬頭看他,“我沒那么幼稚�!�
“幼稚么?”梁思喆笑了一聲,“我倒是經(jīng)常和它說話�!�
“說什么?”
“說我有個朋友啊,叫曹燁,你這個名字還是他給起的�!�
這話自己剛剛說過了,曹燁心道,他抬頭看向梁思喆,接著問:“還說什么了?”
“還說啊,他養(yǎng)過你爸爸,還喂過你媽媽�!�
曹燁:“……”這不都是自己剛剛說的么?居然一句不漏全被梁思喆聽到了……
“你故意的吧梁思喆?”曹燁磨牙道。
“跟狗說話還怕被我聽到,”梁思喆低頭看著他笑道,“曹燁你真是可愛�!闭f完直起身,推門進了二樓的臥室房間。
第70章
曹燁逗了一會兒小小白,起身在屋里溜達了一圈。
一樓的三間臥室似乎是閑置的,整潔簡單得像酒店客房,沒什么逛頭。書房看上去倒挺充實,地板上鋪著暖灰色的長毛地毯,曹燁脫了鞋走進去,小小白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這時也抬腿邁了進來。
曹燁站在書架前,打量著那上面擺放的書。各種書籍分門別類擺放得挺用心,關(guān)于表演的書占了一層,關(guān)于導(dǎo)演和編劇的書又占了一層。
曹燁想到梁思喆唯一導(dǎo)演的那部《梁生祝夢》,雖說當時的票房和大眾口碑都不算多好,但看這架勢,應(yīng)該不是玩票性質(zhì)的片子。
上面兩層的書門類更多元一些,心理學(xué)的、社會學(xué)的、、雜文集……應(yīng)有盡有,一閃眼曹燁還看見了一系列典藏版的《金瓶梅》……嘖,看得還挺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