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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但梁思喆垂眼思忖片刻,隨后看著場下說:“我經(jīng)紀公司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辦了這場生日會,我想以后解約的話這會成為一個考量的理由�!�

    場下靜了一秒,隨即哄堂大笑,經(jīng)濟公司的高層領(lǐng)導(dǎo)看著梁思喆,有些無奈地笑著搖頭,他們拿他沒辦法。

    “開玩笑的,還是謝謝每一個到場的人,我活這么大第一次有這么多人一起給我慶祝生日,感覺……嗯,”梁思喆頓了頓說,“挺奇特的。希望大家今晚喝酒喝得開心,別的沒了。”

    他說完,正要起身往臺下走,又想到什么,側(cè)過身對著立式話筒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時代的巨星什么的,不都是人沒了之后才會有的評判么?生日會上說這個,我覺得有點不吉利,所以大家別當(dāng)回事兒,忘了吧�!�

    他姿態(tài)放松,游刃有余,用的是開玩笑的口吻,說的卻是真心話。

    這生日會他確實不太想?yún)⒓�,曹修遠如今被潑臟水受到這樣的詆毀,他卻在這里大張旗鼓地辦生日晚宴,著實顯得太沒良心。但工作人員提前一個月就開始策劃這場生日會,并向幾百人發(fā)出了生日會邀請,沒辦法臨時取消,他只能如約到場。

    何況經(jīng)紀公司有自己的考量,金像獎之后不少人都說,曹修遠違規(guī)參賽只為讓梁思喆再拿一個影帝,但梁思喆卻不爭氣地落敗,于是唱衰的聲音又開始四起,他們說連曹修遠這樣盡心竭力都扶不起梁思喆,之后五年曹修遠被禁拍,梁思喆更是前途渺茫。

    經(jīng)紀公司擔(dān)心唱衰的聲音會蔓延得越來越快,最終影響到梁思喆的片約和資源,于是他們策劃了這場生日會,用一部紀錄片告訴所有觀眾,除了落敗的這次金像獎,梁思喆還有許多值得被關(guān)注的成績。

    下場時助理把手機遞過來,說思喆你的手機剛剛震了一下,應(yīng)該是有消息進來。

    梁思喆低頭看手機,發(fā)件人顯示“曹燁”——“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梁思喆微怔了一下,這幾年曹燁很少主動發(fā)消息過來。追林幻那件事之后,梁思喆給他發(fā)過消息,但曹燁一條都沒回過。梁思喆一度以為曹燁換了手機號碼,或是把自己拉黑了,沒想到曹燁現(xiàn)在會忽然發(fā)消息問他在哪兒。

    梁思喆把地址發(fā)過去,又問了一句:“你要現(xiàn)在過來?”

    “嗯。”曹燁回過消息。

    梁思喆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曹燁怎么會忽然想到來找自己,難道是他受不了曹修遠被輿論詆毀的壓力,跑來讓他出主意?還是曹燁忽然遇到無法處理的難處?總不會是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特意過來給他慶生吧?梁思喆笑了一下,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說法。

    但不管怎么樣,能在生日這天見到曹燁,今年的生日還挺特別的。他看向宴會廳的人群,聽著酒杯碰撞的聲音,心道或許等大多數(shù)人喝醉了,他可以偷偷把曹燁帶出去,跟他單獨喝一會兒酒。

    ——

    曹燁連著兩天沒睡。

    盡管章明涵沒再向媒體提供新的證據(jù),但媒體卻根據(jù)他最后接受的那次采訪,將視線對準了梁思喆。

    不少自媒體總結(jié)了這些年梁思喆跟曹修遠的“親密接觸”,最經(jīng)典的一幕便是金像獎頒獎典禮之夜,曹修遠在擁抱梁思喆時,一用力將他抱離了地面。

    除此之外,《紅男紅女》拍攝片場流出的花絮照片,更是成為了自媒體發(fā)揮眼力和想象力的“重災(zāi)區(qū)”。穿著絲質(zhì)裙子化著濃妝梁思喆,跟曹修遠的每一次對視似乎都顯得意味深長。而《紅男紅女》海報上梁思喆披的那件寬大的男士西裝,經(jīng)過縝密對比,他們推測出那正是曹修遠出席某電影節(jié)時穿過的西裝。

    那篇文章最后說,雖然沒有明確證據(jù)表明曹修遠和梁思喆之間存在其他關(guān)系,但《紅男紅女》拍攝期間的種種細節(jié)都令人遐想無限,曹修遠違約參賽的理由更是表明,同是自己親手提拔的新人,但梁思喆對于曹修遠的意義非同一般。

    這文章讓曹燁覺得荒謬,可他還是逐字逐句地看完了。

    看完之后曹燁覺得自己真是有些風(fēng)聲鶴唳,大概是這些天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全都在欺騙自己,所以在看這篇文章時,有那么一瞬間他竟有些害怕這文章里的猜測都是真的。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他要幫梁思喆撇清這段令人反胃的傳聞,當(dāng)年他親手將梁思喆兩度推給曹修遠,現(xiàn)在他要將梁思喆拉開,讓他從此避免卷入到這場是非當(dāng)中。

    他打電話聯(lián)系了林彥,林彥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在他哥的電影公司做事。他記得林彥前一陣說,他哥交給了他一個項目,是一部公路片,劇本不錯,投資也不用擔(dān)心,但他第一次做制片人,導(dǎo)演、劇組班底、演員全都要自己著手聯(lián)系,實在有些頭大。

    電話接通,那邊叫了聲“燁子”,曹燁開門見山地問:“彥哥,你那公路片,主演定了沒?”

    “有幾個人選,還在敲定,怎么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梁思喆?”曹燁問。

    “哦……你的小美人啊,”林彥笑了幾聲,“怎么,都成情敵關(guān)系了,你還幫他找資源呢?”

    曹燁沒心情開玩笑,又問:“你覺得他怎么樣?”

    “他啊,還行吧,”林彥說,“就是年紀比我們預(yù)計的小了點,怎么,他《起風(fēng)》票房不錯,不至于接不到片子吧?”

    “誰知道那些片子靠不靠譜�!�

    “喲,你考慮得夠多的。這樣吧燁子,”林彥提議道,“我現(xiàn)在班底組了一半,你把梁思喆請過來,剩下的班底我們一起組,你覺得怎么樣?”

    林彥最近因為這片子忙得腳不沾地,剩下的工作相當(dāng)棘手,正想找人過來幫忙。曹燁不見得有多靠譜,曹修遠最近栽了可能也幫不上什么忙,但就憑鄭寅在圈內(nèi)的人緣,把曹燁請過來也穩(wěn)賺不虧。到時候遇到搞不定的人,讓曹燁拜托鄭寅出面說幾句話,圈內(nèi)人應(yīng)該會賣他面子。

    掛了電話,曹燁連日來壓抑沉悶的心情好似撥云見日。

    他還記得在藍宴時,他勾著梁思喆的脖子,問他到底選擇跟他還是跟曹修遠合作。

    梁思喆當(dāng)時說“要撲一起撲吧”。而現(xiàn)在他真的要去邀梁思喆一起合作了。

    不會撲的,曹燁想。他會組一個最靠譜的班底,他腦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不少人選,他想自己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片子做好。

    ——如果這片子能成功,黎悠應(yīng)該也會沒那么后悔生下自己吧?曹燁想,從小到大他好像的確沒做成過什么事,黎悠讓他練小提琴,他至今沒練出什么名堂。雖然一早就說以后要做電影,但直到現(xiàn)在也沒拍出一部能拿出手的短片,這些年一直得過且過,上了大學(xué)后更是在揮霍時光,難怪黎悠會后悔生下自己。

    還有時間,曹燁安慰自己,醫(yī)生說黎悠還有最后幾個月時間,足夠他做出一部片子,起碼讓她看到片子的粗剪版本。

    ——

    生日會上,不斷有人過來向梁思喆敬酒,給他送上生日祝福和禮物。公司專門邀請了知名的宴會攝影師,跟在梁思喆身旁,錄下所有人對他的祝福,明天一早這段祝福視頻就會被發(fā)布到網(wǎng)絡(luò)上,為梁思喆的生日會造勢。

    來敬酒的圈內(nèi)朋友太多,不少都是前輩,梁思喆不好推拒,敬過來的酒他全都干脆地仰頭喝光。他酒量還算不錯,但幾杯酒喝下去,還是微微有了些醉意。

    喝酒的間隙梁思喆時不時看向入口處,他在等曹燁出現(xiàn)。

    林幻來敬酒時,梁思喆握在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他把一杯酒喝完,抱歉地說了聲“失陪”,便走出了宴會廳。

    “我在電梯這里�!辈軣钤陔娫捓镎f。

    梁思喆應(yīng)著,跟迎面朝他打招呼的朋友點了點頭,側(cè)身穿過宴會廳的人群。

    經(jīng)紀公司包下了這家餐廳的頂層,此刻走廊里只有很少的幾個人在低聲聊天,見到梁思喆走出來,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拐出走廊,梁思喆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電梯出口處的曹燁,他瘦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都瘦沒了,尖下巴顯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清俊憔悴。

    沒見曹燁的時候梁思喆覺得擔(dān)心,看見曹燁這一眼,梁思喆覺得心疼。

    他看過這段日子的新聞,心里越來越篤定,曹修遠未必猥褻過章明涵,可他應(yīng)該確實跟章明涵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擱平常人身上,父母出軌已經(jīng)是天要塌了的事情,而曹燁面臨的境況更嚴重一些,曹修遠是公眾人物,他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公之于眾,被放大和評判,甚至被謾罵和攻擊。

    梁思喆能想象曹燁這些天經(jīng)歷了什么,可能他經(jīng)過的每一個地方,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在興致勃勃地議論曹修遠,批判曹修遠。所以這些天曹燁是怎么熬過來的?

    電梯門口空無一人,梁思喆走近了,跟曹燁對視片刻。然后他上前一步,抬起一只手短暫地抱了一下曹燁,拍了拍他的后背。

    離得很近,他可以聽見曹燁吞咽喉嚨的細碎聲響,他想曹燁可能在刻意壓抑著心底情緒,人在壓抑情緒的時候,會下意識作出吞咽的動作。

    這擁抱覆上來的瞬間,曹燁只覺得鋪天蓋地的脆弱感漫了上來,他很快后退了一步,讓自己的情緒盡快平復(fù)下來,然后看著梁思喆說:“梁思喆。”

    梁思喆說:“嗯�!�

    曹燁開門見山,這兩天他已經(jīng)想了太多遍這件事情,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把梁思喆拉過來跟自己一起合作:“你別接曹修遠的片子�!�

    梁思喆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曹燁過來是要跟自己說這個,他很快選了一個折衷的說法:“我還沒接到曹老師發(fā)來的邀約�!�

    “他已經(jīng)在采訪時說了,那片子一定會約你,”曹燁看著他,“你會去么?”

    梁思喆垂眼頓了片刻,看向他開口道:“如果曹老師點名要我演的話,曹燁,我沒辦法拒絕�!�

    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猶豫,曹燁頓時心涼了半截,他想自己可能過于樂觀,梁思喆跟自己相處了不過三個月,跟曹修遠卻合作了四年,他哪來的信心篤定梁思喆一定會來跟自己合作?

    “我……”曹燁定了定神,把來時路上打好的腹稿說給他聽,“我這里有一個資源,林彥他哥投的項目,班底林彥還在組,如果你能過來,我也會跟他一起組這個班底,我想辦法給你請最好的攝影師,找你喜歡的導(dǎo)演,不會比曹修遠的片子更差,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梁思喆看著曹燁,少年臉上的嬰兒肥褪了下去,但稚氣還在,曹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沒參與過劇組的運作,拿著林彥許下的空頭支票來約自己,真參與到項目里面,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情況。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頂多拿出幾個月時間陪曹燁折騰,但曹修遠那片子馬上就要開機,他沒辦法拒絕鄭寅發(fā)來的邀約。

    “你沒看新聞嗎,”見梁思喆不說話,曹燁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曹修遠猥褻章明涵,警方都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了,你這時候選擇跟他合作不是助紂為虐么?”

    “猥褻的事情還沒有定論,”梁思喆皺了一下眉,“曹燁,你對曹老師有點信心,我想他不至于做出猥褻這種事情……”

    “你不相信是不是?”曹燁從兜里摸出手機,低頭翻出章明涵發(fā)給他的消息,把手機塞到梁思喆手里,“你看那張照片,還有那條錄音,你點開聽聽,聽了就知道了�!�

    梁思喆接過來,他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又點開了錄音,那聲音一出來,梁思喆的臉色立刻變了變,他抬眼看曹燁:“這是誰發(fā)給你的?章明涵?”

    曹燁沒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梁思喆。曹修遠的聲音一出來,他做好的心理建設(shè)又要垮塌了。

    梁思喆低頭看手機屏幕,劃到下面很快看完了章明涵發(fā)來的一大段文字。他立刻聯(lián)想到頒獎禮那天,鄭寅提到的那一千萬,所以那天沒談妥,現(xiàn)在章明涵又把主意打到了曹燁身上?章明涵太過分了,這樣赤裸裸地把照片和錄音甩到曹燁眼前,他有沒有考慮過曹燁的接受度?

    梁思喆把手機還給曹燁,曹燁接過來,沉默地看著梁思喆。

    梁思喆也看著他,少年蒼白的臉幾近透明,室內(nèi)冷氣開得足,他的額頭上沁出了薄薄一層冷汗,看上去下一秒就會崩潰。

    “所以,他就是個禽獸,罪人,強奸犯。”曹燁一字一句地說。

    梁思喆的眉頭鎖得更緊,他走過去抓過曹燁的手腕:“曹燁,你冷靜點,別這么沖動地說你爸,走,我陪你去找寅叔問清楚……”

    曹燁掙脫他的手,這些天在黎悠面前強撐出來的鎮(zhèn)定忽然在梁思喆面前土崩瓦解。他想擊潰他的大概是“寅叔”兩個字,當(dāng)年他拉著梁思喆,非要讓他和自己一起叫寅叔,可時過境遷,梁思喆跟鄭寅、曹修遠站在了一起,要跟他們合起伙來欺騙自己。

    “事情沒發(fā)生在你身上,”曹燁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電梯門上,“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冷靜?你有沒有聽到那些人怎么說你?他們說你跟曹修遠的關(guān)系也沒那么簡單……”

    “你信嗎?”梁思喆盯著他。

    曹燁咽了咽喉嚨:“不信�!�

    “你肯相信我,為什么就不肯相信你爸?章明涵那條短信的目的還不夠明顯嗎?他就是想借助你從你爸那里拿到錢,你越崩潰,就越讓他得逞……曹燁,我只是覺得,猥褻這個罪名太重了,就算你爸做錯了事,也不應(yīng)該被當(dāng)成罪人對待,何況現(xiàn)在所有的事實都不明朗,照片可以偽造,錄音可以編輯,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下定論……”

    “可是我親眼看到了�!辈軣铋_口打斷他。

    梁思喆愣�。骸笆裁�?”

    “你信嗎?”曹燁勉強笑了一下,“幾年前,我親眼看到曹修遠和鄭寅上床�!�

    這消息太突然,梁思喆陷于震驚,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走廊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攝影師從拐角處探頭出來:“思喆,要拍大合影了,他們讓我來叫你。”

    “……知道了�!绷核紗磦}促應(yīng)了一聲。

    “這是你朋友是不是?”攝影師見他們似乎關(guān)系親密,扛著機器走過來,“帥哥,要不要錄一段給思喆的生日祝福?”

    林幻也跟攝影師一起出來了,見氣氛不對,她一直沒露面,這時在后面伸手拽了一下攝影師的胳膊,示意他先回去。

    越過梁思喆的肩膀,曹燁看見林幻露出的一小半側(cè)臉。他們還在一起啊,那一瞬間他想。

    曹燁沒理他們,他盯著梁思喆,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音量繼續(xù)說:“我親眼看到曹修遠和鄭寅上床的時候,那副骯臟、惡心、令人作嘔的模樣……你知道兩個男人做愛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嗎?”

    梁思喆定定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曹燁抬手按了電梯的按鈕,他不想繼續(xù)面對梁思喆了:“你還記得茵四街上那兩條狗吧?他們讓我想到那兩條狗,真讓人惡心�!�

    “�!钡囊宦暎娞蓍T開了。

    曹燁后退一步,踩到電梯門口,來時滿滿的希望落了空,事實上沒有人站在他這邊,梁思喆也一樣。

    他看著梁思喆,最后問了一句:“所以你還是堅持要演曹修遠的片子對不對?”

    梁思喆沒說話,他想要跟曹燁一起走進電梯,可腳下忽然挪不動步子,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咽了咽喉嚨,艱澀地開口道:“曹燁,曹老師對我有恩,我還要——”

    “我知道了。”曹燁打斷他,他退到電梯間里:“好啊梁思喆,要生日祝福是不是?讓我想想……”他垂眼想了片刻,釋然般地笑了笑,“那我就祝你,跟曹修遠合作無間,跟林幻天長地久,”他語速很慢,一邊想一邊說,說得鄭重其事又冠冕堂皇,“祝你得影帝,祝你高票房,祝你……以后事事都順意吧。”

    電梯門緩緩合上,最后一絲縫隙也消失了,電子屏上的數(shù)字迅速往下跳。

    梁思喆的手指緊緊攥著。就像那兩條狗一樣,曹燁說的那句話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第95章

    有那么一會兒,梁思喆整個人都是懵的。

    章明涵發(fā)來的那則錄音,曹燁說他親眼看到曹修遠和鄭寅上床,還有那句“就像那兩條狗一樣”,那幾句話不斷在他耳邊回放,字字句句都像裹挾著冰雹,朝他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宴會廳里大概又催了一次,林幻見曹燁已經(jīng)走了,試探著朝他靠近:“思喆,大家都在等著你過去拍照,你看要不要……”

    梁思喆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沒顧得上跟林幻說話,上前一步抬手按了電梯按鈕,電梯很快升上來,門一開,他邁開步子,快步走了進去。

    電梯下降的那幾十秒鐘梁思喆覺得腦中亂極了,他不知道自己追上曹燁要說些什么,曹燁讓他不接曹修遠的片子,可他真的能不接嗎?

    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必須要追上曹燁,把他拉回來,他莫名有一種直覺,如果他不把曹燁追回來,往后他就會真的找不到曹燁了。

    出了電梯,梁思喆大步跑著追出去。

    一樓大堂有人認出他,驚呼了一聲“梁思喆”,隨即大堂的人都朝他看過來。

    但梁思喆跑得很快,趕在所有人一擁而上找他要合影和簽名之前,就跑出了酒店大堂。

    站在馬路邊上,梁思喆急喘著氣,有些茫然地面對著眼前的三岔路口。

    寬闊的大馬路上,長長幾排車輛停在斑馬線后方等待著紅燈,行人步履匆匆地穿過馬路,可放眼望去,人群里并沒有曹燁的身影。

    該往哪追?曹燁到底是往左往右還是往前走了?

    紅燈變了綠燈,車輛疾馳而過,路上的行人不見了蹤影,只有車燈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道殘影。

    握在手里的手機開始震起來,大概是助理或經(jīng)紀人打來電話催他回去,但梁思喆沒接。他拿起手機給曹燁撥過電話,冷冰冰的語音提示他對方的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身后有幾個人這時從酒店大堂里追出來:“梁思喆,真的是你啊!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越來越多的過路人認出他,都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朝他看過來。

    梁思喆沒心情應(yīng)付這一切,眼前的世界像是被車輛、人群、汽車的鳴笛聲、周遭的嘈雜聲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可他的胸口卻空落落的,像是忽然被挖走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以至于他現(xiàn)在有種茫然的失重感。

    他沒什么表情地穿越人群,有人試圖湊過來找他要簽名,還有人跟他說生日快樂,各種聲音混雜到一起,從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耳朵里,有那么一會兒,他只能看到他們不斷開合的嘴唇,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梁思喆微低著頭快步穿過人群,經(jīng)過酒店大堂,走到員工電梯。

    進了電梯間,世界像是陡然安靜下來,但那種失重感還沒消失,以至于他要背靠著電梯壁,才能讓自己站得穩(wěn)一些。

    電梯門一開,助理站在外面,一見到他,頓時如釋重負:“您可算回來了,我正打算下去找呢!”

    梁思喆沒看他,也沒說話,徑自朝宴會廳走。

    走了幾步,助理在后面碰了碰他的胳膊:“思喆�!�

    梁思喆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看見他遞來的紙巾。

    “你額頭上出了汗,一會兒要拍照�!�

    “謝謝�!绷核紗唇舆^來,抽了一張紙巾出來,額頭上的確出了很多汗,大概是剛剛跑得太急的緣故,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熱,反而覺得有些冷。

    推門進去,宴會廳里的人都在等著他,見他進來,好幾個人起哄要罰他酒。

    梁思喆來者不拒,遞過來的酒全都喝了。耳邊不停有人說話,可他似乎聽力出了些問題,什么也聽不明晰。

    “思喆,”有人喊他的名字,“徐總問你呢�!�

    “什么?”梁思喆放下酒杯,看向說話的那人,那是他經(jīng)紀公司的一位女高層。

    “徐總問你要什么生日禮物,”那人笑著說,“讓你盡管提,你可得往大了說,別心軟啊�!�

    徐總是這家宴會廳的老總,此刻正笑呵呵地看著他。

    梁思喆微垂著睫毛,盯著某一處看了半晌,叫人分辨不出他在思考,還是在心不在焉地放空。

    女高層又叫他一聲,笑道:“還沒想好��?”

    梁思喆抬眼:“我想要今晚酒店的監(jiān)控�!�

    “什么?”女高層愣了一下,繼而又笑,“Hello?我們今晚請了最好的宴會攝影師,思喆你這樣說,林哥會傷心的。”

    梁思喆沒理她說的話,他看著那個徐總,也不管他會不會答應(yīng),自顧自地往下說:“不只是廳里,還有走廊,電梯,一樓大廳,大廳門口,我都想要,也只要這個,可以嗎?”

    那徐總?cè)允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可以是可以,但你要這個做什么?”

    “我有我的用處�!绷核紗创瓜卵壅f,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人能拒絕梁思喆,何況今天是他的生日。

    酒店老總很快把大堂經(jīng)理叫上來,帶著梁思喆去了監(jiān)控室,調(diào)出了十分鐘前的監(jiān)控。

    梁思喆抬頭看著屏幕墻上的監(jiān)控畫面,逼仄的電梯間里,曹燁先是背靠著電梯墻壁站了一會兒,然后他像是站不住了似的,貼著電梯壁緩慢地蹲下來,低下頭,把臉埋進了膝蓋里。

    少年蜷縮在電梯角落里,手指無力地從膝蓋上垂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頹廢而無助。

    梁思喆盯著監(jiān)控畫面,手指攥緊捏成了拳,短短的指甲用力地掐著手心,他緩了一陣,才開口啞聲道:“您調(diào)門口的監(jiān)控給我看吧�!�

    酒店門口,曹燁大步跑著出了一樓大堂,正趕上綠燈,他很快跑到了路對面,然后消失在監(jiān)控畫面的盡頭。

    梁思喆讓助理拿了一件連帽外套下來,走進電梯后他把外套穿上,拉上了兜帽,兜帽很寬大,可以把他的臉遮住大半,這樣就不會有很多人認出他了。

    他沿著曹燁離開的方向追上去,跑了得有幾公里遠,總覺得曹燁說不定就在前面,但追了好幾條街也沒找到曹燁。

    跑了太久,腿酸得跑不動了,他停下來走了幾步,才覺得喉嚨干得連吞咽都發(fā)疼。

    每經(jīng)過一個路口他都會猶豫幾秒,不知道曹燁會不會在這個路口拐彎,但他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沿著主路一直追了過來�?烧l知道他是不是在第一個路口就已經(jīng)做錯了決定,跟拐了彎的曹燁錯過了?

    梁思喆停下來,站在原地,看著路燈下自己被拖得很長的影子,半晌后,嘆了口氣。

    也許是剛剛在宴會廳里喝了不少酒,如今他走在這條街上,總覺得像是在做一場夢,夢里的失重感太逼真了,讓他有些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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