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些年你在做什么啊曹燁?三個月前當著梁思喆的面跟林幻調(diào)情,一個月前又把秦真真跟梁思喆安排到了一個劇組,做了這么多荒唐事,梁思喆憑什么還待在原地等你?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司機回過頭,剛要說拿傘送他出去,卻見曹燁已經(jīng)推門下了車。
邁入酒店大堂,門童給他開門,大堂里等待的客人都朝他看過來。
曹燁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濕透,看上去有多狼狽。
算了,再狼狽的模樣也被梁思喆見到過。曹燁拿出手機,給梁思喆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后接通,梁思喆在那頭說:“曹燁?”
“梁思喆,”曹燁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鎮(zhèn)定一些,“我在酒店大堂,你讓宋清言來接我吧�!�
“你來上海了?”梁思喆像是微微一愣,隨即應(yīng)道,“好,你等一會兒。”
掛了電話,曹燁站在酒店大堂發(fā)怔。他腦袋一熱就跑了過來,可見到梁思喆之后要說什么?說我喜歡你嗎?可他好像還沒做好從朋友這一步邁出去,從此變成同性戀人的準備。
心煩意亂。害怕進一步,也害怕在原地待著,更害怕梁思喆忽然往后退。
腦中的想法還沒捋清楚,曹燁看見梁思喆走過來了。
梁思喆沒讓宋清言下來,他自己到酒店大堂來接曹燁了。
他只戴了一張黑色的口罩,就那么朝曹燁走過來,停在他面前看著他,眼神看上去黑沉沉的。
酒店大堂零星幾個人轉(zhuǎn)頭看過來,但梁思喆沒理。
他賭贏了。梁思喆看著渾身濕透的曹燁想。
他的少年像個濕漉漉的小狗,正失魂落魄地等著他。
“去樓上吧。”梁思喆抬手握著曹燁的手腕,曹燁沒躲,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
電梯里沒人,他們并排站著。
曹燁聞到梁思喆身上若有若無的酒味兒,他轉(zhuǎn)頭看他:“梁思喆,你喝酒了嗎?”
“嗯。”梁思喆握著曹燁手腕的手松開一些,順著朝下探,先是若有若無地觸碰,見曹燁沒躲,然后他握住了曹燁的手。
干燥的手心觸碰到濕漉漉的手背,繼而也被沾濕了。
誰也沒說話,逼仄的空間里,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當這是一場夢吧,曹燁閉了閉眼,夢里可以大膽一些,做什么都可以。
推門進了房間,梁思喆給曹燁倒了熱水,看著他喝下去,又問他要不要先洗澡。
站在浴室里,曹燁把濕透的T恤脫下來,看向那只剛剛被梁思喆握過的手,溫熱的觸感還沒褪下去,站在原地又怔了好一會兒。
從浴室出來,曹燁穿了梁思喆的衣服,棉質(zhì)的白色T恤和灰色長褲,他朝梁思喆走過去。
梁思喆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瓶酒和一只酒杯。那只酒杯上橫放著一個湯匙,上面擱著一塊白色的方糖。他一直坐在那里,像是在有意等他。
“二十六歲生日快樂。”等曹燁走近了,梁思喆看著他說。
曹燁愣了一下,他只記得現(xiàn)在是九月底,卻不記得今天他過生日。
“怎么,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梁思喆看著他笑了一下。
曹燁走過去,坐在梁思喆的對面。
梁思喆起身把燈關(guān)了,屋里一片黑暗,然后“嚓”一聲輕響,火光跳躍著亮了起來。
曹燁這才看清梁思喆手里拿了一盒火柴。
梁思喆拿著那根燃燒著的長柄火柴,坐下來,伸過手將火苗靠近酒杯。杯里的酒頓時燃起了藍色的奇異火光,只有一兩秒,等到火光寂滅后,梁思喆把湯匙拿起來,將融化方糖倒入酒中攪了兩下,杯中透明的液體變成了一種類似于翡翠一般的綠色。
“還記不記得那部電影?”梁思喆又劃著了一根火柴,把桌上的蠟燭點燃,看著他說,“約翰尼德普演的,我說過等你十八歲的時候送你一瓶苦艾酒�!�
曹燁目光躲閃:“那都多久的事兒了……”
“嗯,是很久了,”梁思喆笑笑說,“每年你生日的時候,我都會給自己變這個小把戲,今年是第十年,已經(jīng)練得很熟練了�!�
一瞬間曹燁有點想哭,他想自己也太沒出息了,居然被這樣一簇火光晃得想流眼淚。他偏過臉,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我已經(jīng)好久不過生日了�!�
“嗯?”梁思喆像是有些訝異,看著他,“為什么?”
“我想,”曹燁咽了咽喉嚨,“應(yīng)該沒有人希望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吧,曹修遠就不用提了,我媽媽也說過后悔當年生下我。所以后來,我就不過生日了。”
他不敢看梁思喆,他想這么多年以來,梁思喆喜歡的應(yīng)該還是十年前的那個少年曹燁吧。
而至于現(xiàn)在這個曹燁,或許梁思喆靠近就知道,他實在糟透了。
他把頭垂得很低,定了定神:“梁思喆,你有沒有想過,距離我們最開始認識的那個夏天,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我并不是當年那個茵四街上的那個曹燁了。我現(xiàn)在很糟糕,跟你認識的那個曹燁可能已經(jīng)完全不是一個人了。我可能……并不值得你為我過這個26歲的生日,也并不值得你為我開著瓶苦艾酒�!�
他這一長串話說下來,梁思喆也怔了怔。他的少年這些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才妄自菲薄到這種地步啊……
“怎么會?”梁思喆看著他,語速很慢地低聲說,“你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才能證明26年前的這一天有多珍貴�!�
他把那杯酒喝下去,壓著自己的情緒,然后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我當然知道人會改變,也分得清16歲和26歲的你,我覺得這不需要刻意分辨,你理應(yīng)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想不出比這更好的結(jié)果�!�
他話音落下,坐在對面曹燁忽然抬手蓋住了臉。
他看到曹燁滾動的喉結(jié)。他的少年無聲地哭了。
梁思喆靠過去,半蹲在他面前看著他,他的一顆心臟被曹燁攥緊了,揉捏成了皺巴巴的一團,心軟得一塌糊涂。
“曹燁�!彼吐暯兴�。
“別看我,”曹燁啞著嗓子說,“丟人�!�
曹燁捂了一會兒眼睛,然后把手拿開,他忍得費力,眼淚沒流出多少,但眼眶卻無法克制地變得很紅。
他們隔著很近的距離對視。
梁思喆看到蠟燭跳躍的火苗映在曹燁的睫毛上,那火苗在顫,曹燁的睫毛也在顫。
他忽然無法克制地想要吻曹燁。
或許時機還不對,他的少年剛從殼里探出頭,隨時會被他嚇回去。但他卻無法克制這一刻的心動。
醉酒后的渴念一旦冒出頭就覆水難收。
他垂眼看著曹燁的嘴唇,他們離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撲過來的,糾纏到一起的呼吸。他看到,曹燁又咽了咽喉嚨,他的少年現(xiàn)在很緊張,像是站在懸崖的邊緣,試探著,猶豫著要不要往下跳。
“曹燁,我要吻你了,”梁思喆看著他,聲音壓得很低,“聽人說你恐同,所以這個動作可能會讓你覺得不太舒服。我會慢慢靠近你,你大概有十秒鐘的時間,可以隨時躲開我�!�
他說完,緩緩地湊過去,慢慢地靠近曹燁。
曹燁濕潤的呼吸撲到他的鼻端,輕顫著,讓人心折。
溫熱的嘴唇碰觸,曹燁沒躲,他睫毛一顫,閉上了眼。
第100章
溫熱的,柔軟的唇瓣觸碰到一起。
這是一個很輕的吻,像蜻蜓點水般的試探。
第一下在嘴角,第二下在唇縫間,第三下梁思喆很輕地吮了一下曹燁的下唇。
這吻發(fā)生的時候曹燁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聞到梁思喆鼻息間若有若無的紅酒的味道,心臟伴隨著每一次觸碰或輕或重地跳動,全亂了節(jié)拍。
梁思喆稍稍退開,隔著稀薄的空氣,兩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克制著自己的呼吸,糾纏到一起的濕潤的鼻息像是都在輕顫。
梁思喆看著慢慢睜開眼的曹燁,曹燁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頭發(fā)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看上去像一只在雨中的森林里因為迷路而走了很久的小動物。
這吻可以更深一些,可梁思喆舍不得也不敢,他覺得這樣就夠了,曹燁肯從殼里探出頭來,已經(jīng)把他從余生的無望中解救出來了,剩下的就慢慢來吧。
今晚的驚喜已經(jīng)夠多了,他做好了曹燁會猶豫十天半個月的準備,做好了曹燁裝作不知道繼續(xù)跟他做普通朋友的準備,甚至做好了曹燁從此不再聯(lián)系自己的準備,唯獨沒想到曹燁會在當晚就冒雨跑過來,渾身被大雨淋濕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的少年比他預(yù)想的勇敢多了。
夠了,過往的經(jīng)歷告訴梁思喆,人不能太貪心,否則眼前得到的一切可能都會輕易失去。
但很快地,曹燁又給他了一個驚喜。
曹燁湊過來,就像他剛剛觸碰他那樣,用嘴唇碰了碰梁思喆。
這吻簡直是有些笨拙,就像是單純的想要表示回應(yīng)的模仿動作。
曹燁退開后,梁思喆禁不住有些想笑,他的少年顯然還沒做好接吻的準備,卻在用這個笨拙的幾乎不像是吻的觸碰告訴他,他不反感剛剛這個吻。你也太可愛了曹燁……
“我……”曹燁垂下眼,避開梁思喆的目光,那目光太深也太重了,讓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想躲,“梁思喆,你給我點時間,我可能,沒辦法那么快接受……”他說到一半,像是不知道該選擇什么詞合適,頓了頓才接上,“更進一步的……”
他話沒說完,梁思喆低聲打斷他:“我知道,別怕,時間很多,我們慢慢來�!�
“嗯�!辈軣畹偷偷貞�(yīng)了一聲。
梁思喆又看了一會兒曹燁,然后側(cè)過臉看了看窗外,這場雨依舊沒有要停的預(yù)兆,天地間似乎都是嘩嘩的雨聲,他忽然很低地說了一句:“那片云飄過來了�!�
“嗯?”曹燁看向他,記憶中十年前梁思喆像是也這么說過。這一瞬梁思喆側(cè)臉的輪廓像是跟吹口哨的那一晚無異,但憂傷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分。
心臟跳得又有些快。曹燁現(xiàn)在知道了這感覺叫心動。他們認識十年了,彼此都不再是當初的少年,可即便如此,他仍舊無法控制自己對梁思喆的心動。
“沒什么,”梁思喆笑了一下,轉(zhuǎn)過臉看著曹燁,“這么大的雨,你是怎么過來的?做高鐵?”
“嗯,飛機停飛了�!辈軣钐植淞瞬浔橇�。梁思喆這一問,他也覺得自己這一趟有些冒失且沖動,但那會兒就是有種今晚必須見到梁思喆的焦躁感,現(xiàn)在真見了梁思喆,才覺得踏實下來。梁思喆還沒放手,他還在原地等著自己,一切還來得及。
“餓不餓?”梁思喆看著他,“我打電話叫酒店來送餐?”
“哦……好�!辈軣钫f。來的路上渾然不覺,現(xiàn)在才想到早飯和午飯因為要去送小小白安樂死,根本沒心情好好吃飯,晚上又沒顧得上吃飯,這一天都沒吃進什么東西,胃里空空蕩蕩,餓得有些難受。
梁思喆打電話給酒店的餐廳,叫了海鮮粥上來。
等餐上來的時候他去浴室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隔著毛巾往曹燁腦袋上呼嚕了兩下:“頭發(fā)再擦擦,還滴著水�!�
“哦……”曹燁接過來,按著毛巾擦頭發(fā)上的水,擦了兩下又問,“你剛是不是借機摸我頭來著�!�
“你發(fā)現(xiàn)了啊�!绷核紗葱α诵Α�
“我就知道�!辈軣钹止镜�。
吃飯的時候梁思喆問起小小白走時的情況,曹燁沒細說,他想還好梁思喆不在北京,否則親眼目睹小小白離世,這一幕對陪伴了它這么久的梁思喆來說實在有些殘忍。
“它走得挺平靜的,”曹燁咽下一口粥,想了想說,“有種解脫感吧,畢竟這半個月都病得很痛苦。”
“也好�!绷核紗创寡鄣�。
曹燁拿著湯匙,又喝了兩口粥,有點食不知味。
五年前決裂,也是梁思喆生日那晚,他慌不擇言地說兩個男人在一起就像兩條狗一樣惡心。這話應(yīng)該給梁思喆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吧,否則他不會記了那么久。
“我那時說話不過腦子,”曹燁拿著湯匙攪著碗里的粥,“你把那話忘了吧。”
梁思喆抬眼看他。
“就是那句,”曹燁含糊道,“你知道的�!�
“好。”梁思喆沒多問,只應(yīng)了一聲。
屋里只剩下湯匙與碗沿時不時碰撞出的細碎的聲響,余下所有聲音都被窗外的雨聲蓋住。
曹燁一口一口地喝著粥,他覺得梁思喆坐在對面,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
醉酒后的梁思喆眼神總會有些不同,就好像他幾年前打了制片人的那一晚,他們坐在茵四街的木長椅上,梁思喆也是這樣很深地,長久地看著他,說曹燁,我怎么見著你那么高興啊。
那會兒曹燁覺得心煩,現(xiàn)在才知道,讓他心煩的不是梁思喆,是他見著梁思喆也高興,他是為忍不住高興的自己而心煩。
洗漱的時候曹燁忍不住想一會兒他和梁思喆該怎么睡。
梁思喆住一室一廳的套間,要么兩人都睡床,要么一人去睡沙發(fā)。
都是成年人,剛剛又接了吻,睡在一起意味著什么他們都知道。
曹燁把杯子放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框周圍還是有些紅。剛剛太沒出息了,居然毫無預(yù)兆地就哭了。黎悠過世時他哭了一遭,再一后就都沒哭過,怎么偏偏當著梁思喆的面哭了……
說不清楚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強忍了很多年,陡一遇到有人這么溫柔的對待自己,而且他喜歡眼前這個人,這個人也喜歡了他好多年,忽然之間以往被無視和忍耐的委屈和傷心就一股腦冒了出來,忍都忍不住。
這算……在一起了么?以后要以情侶的身份相處么?談過好多次戀愛,但想到要跟梁思喆談戀愛,居然會覺得不知所措。
覺得有點開心,有點無措,有點沒準備好,有點……微妙的尷尬。
那個很輕的吻,好像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不讓人惡心,反而那種溫熱的,有點軟的觸碰讓他感覺蠻好的。
忽然意識到這些年都沒怎么接過吻,他不喜歡親吻,總覺得跟另外一個人交換唾液是一件很難忍受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很抗拒接吻。
曹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又下意識抿了一下,用舌尖舔了舔下唇,梁思喆很輕地吮的那一下,像是也留下了一點濕潤的帶著酒味兒的唾液,但是……好像感覺也還不錯。
推門出去,梁思喆坐在床邊看劇本。曹燁覺得眼前這一幕像是回到了藍宴。有點別扭,那就當做還在藍宴吧,那會兒也睡過一張床,也沒覺得不自在。
但走近了又覺得跟藍宴不同——眼前只有一張床,而且他們剛剛還親吻過彼此。
梁思喆把劇本放下來,看著他。
“我們……怎么睡��?”曹燁還是問出了口。
“你希望我去睡沙發(fā)的話,”梁思喆說,“那我就過去�!�
“你這話說的,”曹燁坐到他旁邊,低聲道,“好像要我做惡人,要睡沙發(fā)也是我去么……”
“哦,對,我忘了,你喜歡睡沙發(fā)�!绷核紗磦�(cè)過臉,含笑看著他,“客廳沙發(fā)還挺舒服,那不然……”
曹燁轉(zhuǎn)頭看著他。真要睡沙發(fā)了好像心里也不是滋味,也不是不喜歡睡沙發(fā)……就是,說不清楚,反正挺別扭的。
“一起睡吧。”梁思喆接道。
曹燁愣了愣,這話忽然反轉(zhuǎn),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以前不也一起睡過,”梁思喆觀察他的反應(yīng),笑了一聲,“就當跟以前一樣,曹燁,你別緊張,我看上去有那么急么?”
“哎你別……”曹燁一聽,條件反射般地開口,說了一半又停下。
“別什么?”梁思喆追問。
“別老逗我啊……”曹燁聲音低下來,“挺別扭的,你給我點適應(yīng)的時間。”
“成�!绷核紗春芎谜f話地笑道,“那等你適應(yīng)了再逗你。”
燈關(guān)上,窗外還在淅淅瀝瀝地下雨,夜色靜謐,屋里一片漆黑。
梁思喆的手摸索過來,覆在曹燁的手上,先是很輕地握住了,然后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
曹燁覺得他握得很用力,幾乎讓他手指的骨骼擠得有些疼,但他沒掙開,由著梁思喆這樣握著自己。
梁思喆握了很久才松開,曹燁的手動了動,摸索梁思喆的手指,那是梁思喆的左手,他記得他的左手受過傷。
“曹燁。”
“嗯。”
“你剛剛說,你媽媽曾經(jīng)說她后悔生下你,是怎么回事?”梁思喆低聲問。
“我偷聽到的,”曹燁說,“她那時生病了,我在病房外聽到她跟別人打電話�!�
“我想你媽媽應(yīng)該不是那個意思�!�
“嗯,”曹燁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會兒事情太多,我整個人狀態(tài)都不對,很消極,也很極端。她去世以后,我過了很長時間恢復(fù)情緒,才覺得當時應(yīng)該好好問問她,把當年的事情問清楚,她應(yīng)該也有她的難處吧。”
梁思喆轉(zhuǎn)了個身,側(cè)過身對著曹燁:“曹燁,你轉(zhuǎn)過來�!�
曹燁窸窸窣窣地轉(zhuǎn)過身,跟他面對面躺著。
梁思喆抬手抱住他,距離太近,曹燁的身體因為不適應(yīng)而僵了片刻,但他很快放松下來,額頭低下來,抵到梁思喆的肩膀上。
他們擁抱了不知多久,梁思喆低下頭,湊過去吻曹燁。
夜色很黑,他們看不見彼此,只能感受到彼此濕潤的鼻息,梁思喆摸索著去尋找曹燁的嘴唇。然后他停了下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像是只有毫厘,呼吸撲在彼此的鼻尖上,有些癢。
曹燁湊近了,主動吻上了梁思喆。
第101章
這吻停留得時間長了些。
視物不清的夜色放大了觸碰的感受,嘴唇間柔軟的觸碰和糾纏的鼻息都顯得無比清晰。
分開后他們面對著面,離得很近地喘息了一會兒。
窗外的雨聲撫平了躁動的神經(jīng)末梢,身邊傳來梁思喆的體溫,這一天過得太折騰,曹燁很快泛上一陣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