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如愿被她狠狠用目光剜了一眼。
廖湫忱甚至還沒完全緩過來，嗓音還帶著沒散掉的啜泣聲，斷斷續(xù)續(xù)，“你……你臟不臟��？”
男人動作頓住。
猩紅的眸子緩慢轉(zhuǎn)動了兩下，干渴的喉嚨仿佛被灼疼。
他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這句話在他前半生記憶力占了很大一部分。
以陳商行為首的一群人，他們總是指著他，趾高氣昂看他。
“臟不臟啊你，把你那身血洗干凈再進(jìn)門�！�
“跟他那個媽一樣臟�！�
……
老婆也覺得他臟嗎？
男人呼吸變得更沉，捏著懷里人的手也不自覺縮緊，他黑沉沉的眼睛像干枯的黑暗的井底。
馨香順著空氣一起攀爬往上，灌入他的鼻尖。
老婆嫌他臟也沒辦法。
他們現(xiàn)在是一起的了。
老婆在他身上。
他會一寸寸地全部將她吃掉。
但是老婆不會臟，他不會將老婆弄臟。
老婆一輩子高高在上。
皎潔像月光。
在男人即將失去理智前，被懷里的人的聲音喚回思緒。
廖湫忱漲紅臉，“你知道剛剛你都舔過哪，你就上來親我�！�
她憤怒瞪他，埋怨他沒把她的話記在心上，“我說過了，你吃完……”
后面兩個字廖湫忱講不出口，含糊帶過，在說“不洗臉不刷牙不準(zhǔn)碰我”放大音量。
男人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剛才失控，貼著他掌心的腰背兩處已經(jīng)泛紅，老婆皮膚嬌氣，稍微用力就是要留下痕跡的。
廖湫忱還在說，她的唇紅紅的，舌尖也是，濕潤又水亮。
在她終于停下，仰起頭等男人給她道歉都時候，一個猝不及防的、熾熱的吻落了下來。
男人喉結(jié)濕漉漉的甚至還沒干，胡亂掙扎間被廖湫忱用手摸到。
“我要回去�！彼厣�，“我要回去。”
就在廖湫忱快懷疑自己判斷出了錯，陳霧崇到底是不是個正人君子的時候。
她被松開了。
兩個人都像在水里泡過。
汗浸透了男人的臉，順著往下，落在他堅硬的身體上。
他鋒利的眉眼終于在此刻完全展現(xiàn)出來魅力，面無表情時顯得冰冷又嚇人。
地上的浴巾臟了，男人將旁邊她常用那個浴巾扯過來，把她裹住。
他收起剛剛一瞬間的神色，聲音重新變得柔和起來，低聲哄她，“我?guī)闳ハ匆幌�，再抱你回去�！?br />
第36章
那個卷毛狗在亂叫什么
36
廖湫忱被剛剛那一通給打亂思緒，
腦子還迷迷糊糊，陳霧崇則是被情緒沖昏頭腦，因此兩個人都忘了，
先前浴室就被他們兩個攪得一團(tuán)亂麻。
浴室門打開，映入眼簾就是一副亂七八糟的場景，有些瓶瓶罐罐落在地上，不知道從哪里落下的水撒了一地。
廖湫忱臉一時間燒的更厲害。
“我自己來�！彼龗暝鷥上�，
指甲在他肩背上劃出新的痕跡，廖湫忱指揮讓男人把她放下，“你出去，我自己來就行�！�
燈光晃眼，
烏黑的睫毛遮住男人眼底深沉的眸色，讓人無法窺探到里面一點(diǎn)情緒。
頓了片刻，男人還是松手，
只仔細(xì)叮囑她：“小心點(diǎn)，
別滑倒了，
有事喊我�！�
剛剛在水里泡了太久，
廖湫忱并沒有精力和心情繼續(xù)再泡，只匆匆洗了個澡，
就喊陳霧崇進(jìn)去。
把男人喊進(jìn)去，廖湫忱的任務(wù)算是徹底完成。
陳霧崇進(jìn)了浴室，
掃了一眼浴室環(huán)境，
潦草地沖了一下后，將浴室大概收拾一下。場面終于變得沒有那么狼狽，起碼是可以放心讓阿姨進(jìn)來打掃的程度。
從外面可以隱隱綽綽看清浴室的場景，
但浴室里面看不清外面，何況此刻浴室內(nèi)水汽還沒消散完全。
浴室里每一滴漂浮在空氣里的水汽仿佛都沾上了老婆的味道。
男人俯身，
將唯一一件漏網(wǎng)之魚，落在地上的浴巾，慢慢撿起來。
每一個房間每天都會有人負(fù)責(zé)打掃擦拭，干凈到幾乎纖塵不染，因此浴巾落在地上并不臟，只是濕了一大片，不知道哪里的水。
可能在落下來之前具有沾上了。
男人目光盯著上面的水漬，眸光閃了閃，忽然舔了舔唇角。
戀戀不舍地將浴巾松開，放回洗手臺，男人才邁著步子出了浴室。
床上的人早已經(jīng)換了新的睡衣蓋好被子，靜悄悄地躺在床上。
他的床。
他睡了很多年的床。
他的老婆。
他唯一的、喜歡了很久的老婆。
剛剛才罵過他、親過他的老婆。
男人望著這一幕，沒由來的從胸腔里溢出幾分興奮。
燈被男人關(guān)掉，臥室變得靜謐和漆黑起來。臺燈沒開，突然關(guān)掉燈，時間又已經(jīng)太晚了，登時整個臥室陷入一片漆黑。
男人卻絲毫沒被影響，輕車熟路地摸到床邊。
只是他還沒出聲和動作，下一刻，一只纖細(xì)的胳膊從被子里探出來。
在黑暗里，男人看清探出來的那只白藕般的手臂上還有他剛剛不小心用力留下的紅痕。
“你怎么把燈關(guān)了？”臺燈被啪一下打開，霎時間昏黃的光帶著她潔白的臉一起撞入他眼簾。
剛剛沒吃飽。
沖動幾乎是瞬間出現(xiàn)。
男人干渴地吞咽了一下。
廖湫忱睜著眼，睫毛卷翹，臉顯然被擦過了，上面的淚痕已經(jīng)沒了。
除了臉和探出來的胳膊外其他部分都嚴(yán)嚴(yán)實實裹在被子里，廖湫忱眼尾還是紅的，稍稍有點(diǎn)腫、不太明顯，在陳霧崇剛剛收拾浴室時已經(jīng)冰敷過。
她說話時眼皮微微向下，臺燈下睫毛在她的眼瞼籠出一片陰影，雖然神色懨懨，卻顯然不帶任何疲憊。
男人懸在半空的手頓住，若無其事收回。
“太黑了摔倒怎么辦？”
廖湫忱有點(diǎn)夜盲，在太黑的環(huán)境下幾乎看不見東西，因此剛剛那句疑問只是出自于隨口關(guān)心。
開了燈，她很快把手臂收回被子。
男人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聽見她的話松了一口氣，喉結(jié)上下滑動兩下，將話題移開，“浴室我已經(jīng)收拾過了，早上會有阿姨再來收拾一遍。”
廖湫忱完全沒察覺到男人的微妙變化，她點(diǎn)了下頭。
男人半俯下身，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背擋住身后臺燈的光，廖湫忱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下意識捏了捏被子。
然而男人只是幫她把被角掖好，“剛剛出了汗，別著涼，會感冒�！�
男人直起身，廖湫忱終于再次看清他的臉。
廖湫忱一直知道他是很出類拔萃的優(yōu)越長相，骨感絕佳，五官分明，線條流暢。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些背光的角度，廖湫忱頭一次注意到，他那雙眸子看上去深邃又莫測。
“�！�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剛剛好夠她聽見。
“。”
廖湫忱下意識回，又有些怔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略顯親密地互相道。
最后的最后，連床頭腕表上的秒針都轉(zhuǎn)了半圈，男人卻久久未動。
在廖湫忱以為男人下一秒就要上床躺在她身側(cè)時，他略顯沉悶的聲音才傳來。他的指腹貼上她眼角，輕而柔碰到她有些腫脹酸澀的眼皮。
“別難過，有事找我�！�
廖湫忱沒回話。
兩分鐘后，隨著輕輕一聲門響，男人略顯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
剛剛臨走前男人又折返浴室，不知道拿走了什么東西。
男人離開后，整個主臥重新變得空蕩和寂靜冷清起來。
廖湫忱感覺到心臟變得有些沉重和疲累，她將臉進(jìn)被子里，片刻后才重新抬起頭來。
她探手，剛剛掖好的被子輕而易舉就散開，床頭柜上的手機(jī)被她摸過來。
調(diào)了暗色模式的手機(jī)光在臺燈下顯得微弱，但打在廖湫忱臉上，又有些明顯。
將她臉上不甚清晰的濕漉漉的痕跡照的一清二楚。
廖湫忱只花了片刻功夫就找到了聊天軟件黑名單，將備注為“鐘越澤”的聯(lián)系人從黑名單拉出來。
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又不知道發(fā)什么更為合適。
找鐘越澤問她爺爺?shù)氖�？那她現(xiàn)在還不如立刻起身去隔壁找陳霧崇。
手指動了動，廖湫忱最終沒按熄屏鍵，她將界面滑到了和祖父的聊天框，很快又將界面換到了和廖筠心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都是些很平常和無關(guān)緊要的話，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廖湫忱咬咬牙，忍住沒讓眼淚從眼眶滾出來，又深吸一口氣，將手機(jī)熄屏后扔回床頭柜。
明天回去看了實際情況之后再說，憋著急下什么定論。
廖湫忱安慰自己。
雖然在心里安撫自己，但內(nèi)心深處的焦慮騙不了人。
廖湫忱一夜無眠，睜著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早晨負(fù)責(zé)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躡手躡腳推開主臥的門，動作輕到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廖湫忱眼皮動了動，緩慢起身，從躺著的狀態(tài)改為坐起來。
一晚上沒睡，她的精氣神也不是很好，加上昨天哭過，眼睛里還有位未消散的紅血絲。
阿姨扭頭，被坐起來的廖湫忱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歉，“廖小姐，我吵醒你了嗎？實在抱歉�！�
都知道她不喜歡被喊夫人和太太，現(xiàn)在陳宅的人全都喊她廖小姐。
聽見阿姨的聲音，廖湫忱原本起來時蹙著的眉心很快松開，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不是，我剛好醒了�！�
廖湫忱把腿從被子里拿出來，因為手和腳都是冰涼的，所以她這次沒有赤腳，而是踩著拖鞋下了地。
活動了兩下，廖湫忱感覺到自己的體溫稍微回升了一點(diǎn)，不再那么冰涼。
阿姨拿著工具，看見廖湫忱從來床上下來，連忙道，“剛剛早飯才做好，陳先生正在餐廳吃�！�
“謝謝�！绷武谐佬α艘幌�，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堪稱難看的笑臉，很快又重新收回。
她準(zhǔn)備進(jìn)洗手間洗漱，推開洗漱臺的門時又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和陳霧崇從浴室到洗手間的荒唐。
“……”
阿姨剛進(jìn)來，洗漱間還沒來得及打掃。
廖湫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洗漱用品，然后出了門往側(cè)臥走。
廖湫忱抱著東西，迎面和正走過來的男人撞上。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男人伸手，動作熟稔將廖湫忱懷里抱的東西接走，半低著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廖湫忱昨晚略有些慌慌張張，所以后面洗完澡后這件睡裙選的很隨意。絲綢緞面的布料緊緊貼著她的皮膚，粉色很襯她。
只是昨天留下的痕跡還露在外面一些。
男人眸色沉沉，內(nèi)心略有遺憾。
昨天晚上老婆罵他罵的太狠，警告他不許再留太顯眼痕跡，不然沒有下次了。
男人目光不動聲色在廖湫忱身上掃過，很輕易就看出她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身側(cè)沒有老婆，他也沒有休息好。
但男人什么也沒說，即使眼神癡迷到幾乎要粘在老婆身上，也只裝作平�？谖牵骸靶蚜耍俊�
廖湫忱嗯了一聲，“我那邊阿姨正在打掃，過來你這邊洗漱�！�
她上下掃視了一眼他的裝扮，隨口道：“準(zhǔn)備去公司？”
男人聲音低沉，耽說出的話卻仿佛驚雷
“不是，一會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