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人在心里不屑。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種人是養(yǎng)不好老婆的,夜不適合跟老婆在一起。
這個位置男人只能看清廖湫忱后腦勺處的烏黑發(fā)絲,廖湫忱一低頭,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抬眸,和那個卷毛剛好對上視線。
費正清一抬頭,和后桌男人對上視線。他不習慣用筷子,吃的稍微有點狼狽,以為男人因為這個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朝對面笑笑。
低下頭繼續(xù)吃東西。
這是在挑釁他?
男人幾乎要克制不住理智,面無表情微微抬高用來點菜的平板,垂下眼皮,半低下頭,黑色帽子和平板一起遮住他沉郁的神色。
另一道廖湫忱和陳霧崇都很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招牌蛋糕,馬上,帶走,很著急。”
男人話頭頓住,“啾啾?!”
“你回來了?”
他像是醉了的腦子終于清醒過來,松開攬著女伴的手,悻悻開口,“你在這家餐廳吃飯?”
他身邊的女伴突然被甩開手,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
陳霧崇指節(jié)用力到幾乎泛白,青筋暴起,想要不讓人注意都難。
旁邊服務員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先生,您輕點,點菜平板弄壞是要賠的�!�
因為服務員這句話,原本正在看熱鬧吃瓜的其他桌的人立刻將目光轉移到陳霧崇這邊。
第38章
去你車上
38
鐘越澤說漏嘴的事情當然沒瞞住他哥,
不僅沒瞞住他哥,他跟他哥頂嘴爭執(zhí)的時候還被出來倒水的徐柚瑧無意間撞到了。
他哥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隔音太好,所以鐘越澤不知道當天晚上不知道他哥跟徐柚瑧到底吵了什么,
但他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響到半夜,第二天徐柚瑧就直接拎包走人了。
他又被關了幾天禁閉,直到昨天徐柚瑧終于大發(fā)慈悲給他哥了一個眼神,他今天才放出來。
來買蛋糕也是應他哥要求捎帶,
完全沒想到會碰到廖湫忱。
身邊還帶著女伴,他腦子空白一片,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腦殘的話在心里追悔莫及。
鐘越澤是萬花叢中過的公子哥形象,在人前鮮少有這副失態(tài)模樣。
他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略含警告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伴,他全身心在眼前的廖湫忱身上,又因為剛才說錯話懊惱不已,
自然不會分精力給那邊一個小小插曲。
上次見面也鬧得不愉快,
他剛剛喊她時廖湫忱甚至連頭都沒抬。
但鐘越澤不是要臉的性格,
他自顧自開口,
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
“我跟朋友新開的餐廳,感謝賞光。”他看都沒看一眼費正清,
目光直勾勾看著廖湫忱,“這頓我請你。”
坐在廖湫忱對面的費正清鐘越澤也認識,
有點了解,
跟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所以一向不太瞧得上。
不過他沒表現(xiàn)在明面上,對廖湫忱的冷臉也毫不在意,
繼續(xù)道,“我媽媽還說請筠筠和你過來吃飯�!�
廖湫忱在給徐柚瑧回消息,
徐柚瑧聽說她來這家餐廳,拜托她打包一份蛋糕回去。
兩桌挨得太近,在廖湫忱回完消息放下手機時,服務員的話清晰傳入她耳中。
廖湫忱莫名心神一動,又想起來最近莫名其妙的視線,準備扭頭去看。
被鐘越澤的話打斷。
她終于分出幾分精力去看鐘越澤,撩起眼皮,發(fā)出一聲嗤笑。
真是她在國外待久了沒回來,鐘越澤忘了小時候被她壓著打的記憶。
請她?
說的好想她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樣。
首先,他應該搞明白,想請她吃飯的可以塞滿整個城市。
什么?原來是餐廳老板?
鐘越澤長相又十分出眾,桃花眼,睫毛濃密,皮膚很白,很會打扮。
加上剛剛他的話,很輕易就吸引了周圍人不動聲色的八卦眼神。
女伴還尷尬的站在旁邊。
這副場面實在太抓馬,周圍人目光瞬間從一邊無關緊要的陳霧崇身上挪開,重新移到廖湫忱和鐘越澤他們身上。
男人手指輕輕動了動。
有驚無險。
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男人眸子終于動了動,暴戾的情緒幾乎要噴薄而出。
視線挪到站著的鐘越澤身上。
好煩。
像蒼蠅一樣纏著他老婆。
明明已經拉黑他了。
怎么還那么多事情。
男人甚至沒低頭看菜單,隨意勾了幾個菜,面無表情將平板遞給服務員。
廖湫忱并沒有吃兩口,大部分都是費正清在吃,她懶得理鐘越澤,擦了擦手,帶著吃飽喝足的費正清走了。
把費正清送回酒店,廖湫忱沒再去醫(yī)院,今天廖筠心要去,她開車直接回了廖家。
車順利駛進停車庫。
廖湫忱坐在車上,有些疲累,她揉了揉眉心,沒從車上下來。
今天開的這輛車是這兩天才從英國運過來的,她在車上摸了一圈,從車上翻出來一盒煙,煙盒和打火機放在一起,應該是以前她沒扔干凈的。
煙早都戒了,廖湫忱久違有種重新抽煙的沖動。
頓了一會,她垂下眸,從煙盒里抽了一只出來。纖細蔥白的手指捏著煙,拿煙的姿勢很標準,搭在紅色跑車車窗上,再昏暗的地下車庫。
打火機在另一只手里轉了兩圈。
廖湫忱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fā)抖,她深吸兩口氣,忽然嘆口氣,想起來第一次她抽煙的原因。
那時候她剛出國,和廖筠心也還沒和解,那天她剛跟廖筠心打完電話吵完架,或者說廖筠心單方面發(fā)脾氣更合適,廖筠心罵她膽小鬼。
掛了電話后她在外面吹風,手也像現(xiàn)在一樣發(fā)抖。
謝清住她隔壁別墅,叼著煙出來,見她挑眉,“來一根?”
-
手機鈴聲響在寂靜的車庫,打斷一切思緒。
廖湫忱換了個姿勢,將打火機塞回去,不太想動,但又害怕是廖筠心有什么急事打電話過來,還是將手機從包里翻出來。
看見來電人備注她怔住,眉頭慢慢蹙起。
陳霧崇?他打電話做什么?
廖湫忱還是接了。
電話被接通,對面卻沒人吭聲。
廖湫忱有一瞬間以為是陳霧崇按錯了,捏著煙的左手還搭在車窗上,她微微往后靠了靠,才開口,“嗯?”
電話對面沉默片刻,就在廖湫忱準備掛斷時,才傳來熟悉的富有磁性的低沉男聲,“我過來了�!�
廖湫忱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說他來廖家這邊了。
男人語氣平緩,任誰也想不到他在這里電話那頭已經煩躁地將領帶完全扯開,他像是真的剛剛從霧汀市趕過來,好心詢問妻子意見的丈夫,“你在醫(yī)院嗎?我順便過去接你�!�
光聽語氣完全想象不出來他今天跟蹤了一整天電話對面的人。
廖湫忱有些煩躁,想罵人,指尖蜷縮兩下,目光觸及到手上的煙,轉念又改了主意,把質問和責備的話全咽回去,改口道,“我在廖家,爺爺今天睡得早,你別去醫(yī)院了,你直接從機場直接過來吧�!�
廖湫忱默認男人打電話時剛下飛機。
陳霧崇也沒反駁,嗯了一聲。
電話被掛掉。
前排的司機將陳霧崇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冷汗直流,假裝自己什么也沒聽見。
電話被很快掛斷,手機界面自動返回。
車窗簾子拉著,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車內昏暗,手機屏幕的光打在男人臉上。
男人垂著眼,目光沉沉盯著手機界面,然后永指腹小心翼翼碰了碰手機上都坐標。
是老婆的定位。
男人將手機熄屏,陰鷙的面色在黑暗里晦暗不明,他再次開口,嗓音有些沙啞,“你先休息吧,我自己開車去�!�
陳霧崇開車到廖家別墅車庫時廖湫忱還坐在車上,懶洋洋的神情,手上捏著那根煙,纖細白皙的手臂搭在跑車車窗。
——他進來一瞬間就注意到了。
煙細細的一根,被她粉白柔軟的手指捏著翻來覆去。
男人盯著她的手指,有些干渴地咽了下。
廖湫忱知道是陳霧崇進來了,她趴在車窗上,看著熟悉的黑色長款車停好,男人從駕駛座位置下來。
她沒問他怎么突然過來了,在男人下車時側頭看過去,長發(fā)散下來,順滑的黑色發(fā)絲落在她光潔白皙的手臂上。
車庫光線并不明亮,她的臉卻異常清晰動人,今天畫的妝很淡,和往常風格夜不太一樣,陳霧崇其實在剛剛已經看過。
但現(xiàn)在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黑發(fā)垂下,像一條流暢順滑的瀑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庫燈光的原因,廖湫忱的眸子也顯得格外黑沉。
神色是懶洋洋的,看上去仿佛對什么都很沒勁的樣子,仿佛什么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還是那身衣服,但整個人和在餐廳時完全不一樣。
男人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癡迷又纏綿悱惻的視線一動不動從廖湫忱身上掃過。
薄薄的眼皮被掀起,兩雙眸子撞在一起,像噼里嘩啦的火花炸響在寂靜的黑夜。
男人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緩慢流露出點得意。
老婆對他還是特別的。
老婆只對他一個人露出過這種表情。
廖湫忱勾勾手指,像招貓逗狗那樣隨意,她喊道,“過來�!�
正常人被這樣對待是要生氣的,男人卻喉結卻不可抑制滑動兩下,在廖湫忱看不見的地方眸色更加晦暗。
長款吊帶裙,蝴蝶耳釘,碎鉆項鏈。
很簡單隨便的搭配——還沒廖湫忱在霧汀市跟徐柚瑧從酒店下樓吃早飯時裝扮精致。
但她天然的優(yōu)越長相依然將這身裝扮的美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見男人過來,廖湫忱微微一笑,撩著眼皮,問他,“今天開車來的?”
男人不明所以,點了下頭。
男人半俯下身看她,她捏著煙的手不小心蹭過他西裝袖子,身上的馨香傳進他鼻腔。
柑橘香,草木香……
男人在腦海搜刮一圈,沒找到任何一個合適的、能與之匹敵的味道。
廖湫忱伸開雙臂,歪著頭看他,語氣自然,像在說今天吃什么一樣隨意,“把車門打開,抱我下去�!�
男人眸色變得更沉,一瞬間心臟跳的無比猛烈,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
他昏頭轉向,已經完全忘了早上跟蹤老婆時七上八下都酸澀情緒。
廖湫忱的呼吸全都落在他胸膛。
不是橫抱的姿勢,是面對面抱,和那天在浴室時差不多的姿勢,她的腿圈著他的腰。隔著薄薄的布料,他的手托著她,觸碰到她大腿底部滑膩的肌膚和軟綿綿的肉。
老婆好輕。
男人緩慢眨動一下眼睛,幾乎要抑制不住滿腔愛意。
片刻后,他才動作,往電梯方向抬起步子。
“去哪?”廖湫忱手攀上,將那根煙別在他耳朵上,很輕易湊近他,“去你車上。”
男人手指驟然緊縮,腦內像有煙花炸開,一瞬間比下午那會在餐廳將要被發(fā)現(xiàn)時還要緊張。
第39章
他是老婆的小狗
39
很糟糕,
太糟糕了。
在廖湫忱說完那句話后,男人的呼吸一下變得沉重起來,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明顯的異物感。
廖湫忱被硌到一瞬間還懵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那時候什么,耳根子開始泛紅,纖細的胳膊稍稍用力推了推男人,催促道,
“別發(fā)呆了,快點�!�
男人上車時腳步匆忙,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狼狽姿態(tài),原本整齊的衣領在這兩下推搡中輕易弄到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