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刀刃繼續(xù)在血肉里游走，
咒物的融合改造很不理想，
實驗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大人想要將藏在血脈里的術(shù)式和天賦激發(fā)的理論，卻始終無法實現(xiàn)。
他們解剖過成熟的術(shù)師，心臟和其他器官都無常人無異，唯一差異的點是大腦的微差結(jié)構(gòu)。但就是這么一點細微的差別，已經(jīng)搭進去至少大半的“材料”，也沒能攻克下來。
生而有之的血脈天賦是神之領(lǐng)域，他們的大人想要掌握神明權(quán)能，他當然會鼎力支持。
將世界攪入混亂，術(shù)師立于天上，那該是多么美妙的新世界！
久�？⒐巳滩蛔鹤⌒呐K，呼吸急促。不行，他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了。
他要冷靜，普通人的腦子愚蠢又柔軟，稍微不注意就會被損壞。
刀尖從頭皮處小心切入，“材料”棕色眼眸倒映著刀身的銀色，不斷流出生理性淚水......
“放心，我會很小心的......”男人微微一笑，即將深入的刀尖在電光火石間，忽地頓時。
他猛地回頭，看向門外。
巨大的咒力的在下方爆炸開，屬于特級的威懾頃刻從某處擴散至全部空間。
特級咒靈......？！受肉實驗成功了？！
...
金田一三三沒想到自己就這么一試，加菜子真的就被她喚出來了。也許是強行從休眠狀態(tài)突破出來的關(guān)系，少女的身形有些“模糊”。
好比視頻卡頓卡出重影，雖然能保持住大致的人型，但細節(jié)部分卻暴露出異態(tài)。
金田一三三想要去細看，卻被一股力道拋向走廊，砸到墻上前，七七八八個枕頭忽然飛過來壘在她周圍，護著她落在地方。
“......”這是不想她看的意思？
金田一三三有些茫然，但也沒有再執(zhí)著，反而在瞥見久�？⒐綀龅臅r候，驚恐地叫了起來：“地震了嗎？還是爆炸？！”
邊叫她還邊往男人身邊湊，趁機扒拉上對方，生涼的手指不經(jīng)意劃過的手腕動脈。
轉(zhuǎn)瞬即逝的陰冷感讓久�？⒐粑鼤和Ａ怂查g，他反應(yīng)極大的推開少女，一種被厄運纏身的無端恐懼，讓他失去平靜，對著少女咬牙切齒：“你做了什么？！”
“我害怕，你不能丟下我！”金田一三三有些詫異他的敏銳，胡攪蠻纏地轉(zhuǎn)移重點，“我只是在這里看看匣子而已，結(jié)果剛走進去就被一股氣流沖出來了，可是我沒聽到聲音，難不成你這棟御箱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嗎？！”
久保竣公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只是個連咒靈都看不見的殘次品。不再和人糾纏，久�？⒐髿獠桓掖豢诘乜聪蛑淞O濃的房間內(nèi)。
什么都沒有，怎么可能。
那種強悍的咒力暴動，怎么可能是錯覺。
“你剛才看的是哪個匣子？”久�？⒐櫭紗枴�
“就那個，玳瑁色的�！苯鹛镆蝗娝麤]有發(fā)現(xiàn)，隨便亂指了個顯眼的。
“......你去打開看看�！本帽？⒐高^碎成渣的玻璃墻，盯著匣子看了會兒，對她說。
“我才不去！”金田一三三炸毛，一臉“我又不傻”的表情看著他，“誰知道哪里會不會突然坍塌，發(fā)生爆炸�！�
“你去不去......？”久�？⒐_始變得暴躁起來，突然出現(xiàn)在手上的手術(shù)刀晃得人心慌。
金田一三三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生怕對方激動捅她一刀，“去也可以，給錢�！�
她知道久保竣公還沒打消對她的懷疑，但沒關(guān)系，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再多的就是額外獎勵了。
久保竣公聽到這個要求，眼中的懷疑和殺意少了幾分。錢是最沒有的東西，能調(diào)動特級的人不可能會缺錢，也許真的是意外�；蛘邔嶒炞屜蛔永锏臇|西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
“你要多少？”久�？⒐弥兜氖治⑹�，焦慮的神情變得冷靜不少。
“空白支票。”金田一三三趁火打劫，“我要自己填�！�
“好，去開匣子�！本帽？⒐敛华q豫地答應(yīng)，“不止那個玳瑁色，全部都去打開�！�
“先給支票�！苯鹛镆蝗蛑�，一副不信任的樣子。
久保竣公拿出手機，叫人。很快，侍女送來了支票本。
“那我就勉為其難冒險一下吧�！苯鹛镆蝗雷套痰亟舆^支票，人走了進去。到匣子前，她還故作姿態(tài)地盯著腳下試探地踩了幾下，確認穩(wěn)妥后，才伸手慢吞吞打開盒子。
久保竣公想把她當槍使，不過這些匣子確實沒什么問題。
金田一三三不慌不忙地開著匣子。
打開的匣子里，每個都是空空如也。原本應(yīng)該存在的“咒物”，在加菜子出現(xiàn)的剎那，就被她盡數(shù)吞沒了。
“開完了�！苯鹛镆蝗蜷_最后一個盒子，側(cè)身示意。
“里面的東西呢？”久�？⒐粗帐幨幍南蛔訂枴�
“我怎么知道，你可別碰瓷啊......”金田一三三警惕地看向他。
久保竣公盯著她看了許久，轉(zhuǎn)開視線。匣子里面都是和咒物融合的失敗品，雖然數(shù)量多，但是并不算是多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滿個房間都是恐怖的咒力殘留，如果少女是術(shù)師，絕對不可能半點怯都不露，由此看來她的的確確是個連咒力都沒法看見的普通人。
一樓的失敗品被吃了空，那放在二樓的特級咒物......
久�？⒐辉龠t疑，轉(zhuǎn)身就往二樓去確認情況。雖然二樓存放的房間設(shè)置有“帳”，但萬一有什么損失，他擔待不起。
金田一三三瞅著男人一言不發(fā)離開的背影
，在身后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我也要去”，在收到對方陰冷的一句“快滾”后，瞪大了一雙貓眼。
待男人徹底消失眼前后，金田一三三撇嘴，非常不爽地就往御箱教外走。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雨勢不小。
金田一三三淋著雨，沒有回筳山區(qū)的租房，而是隨便找了個臨近寺廟的街道旅舍，入住。
她刷卡進了房間，快速沖了個澡，熱水琳走身上的涼意，讓她神經(jīng)松弛不少。
加菜子應(yīng)該差不多得手了吧......金田一三三想。
為了保險，她不確定二樓有沒有什么極端的防御手段，所以干脆將加菜子留給了久�？⒐�。
加菜子有能夠寄宿他人夢境的能力，但是需要與被傳遞的對象有毫無隔閡的接觸。她通過夢境聯(lián)系上加菜子后，立馬就想到了久�？⒐@個極適合的寄宿對象。
她在一樓引起的動靜可以說是巧合，但如果繼續(xù)在二樓再來一次，那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有問題。
既然有風(fēng)險，那她便不可能將自己置于風(fēng)險下。
將加菜子留給久�？⒐笤侔l(fā)生的事情便與她無關(guān)。腦花或許會有所懷疑，但顯然久�？⒐人南右筛蟆�
思罷，來到窗邊，看向外面。
以防萬一，她沒有回筳山。她知道加菜子會回來，但也拿不準她會用什么方式回來。如果依舊是像上次在柚木宅邸那樣，筳山就太過明顯了。
這里就剛好。
寺廟附近通常都是紅燈區(qū)盛行地，監(jiān)控少，人員復(fù)雜，旅店也并不正規(guī)，如果引起騷亂，封鎖現(xiàn)場的時間會比其他地方更難纏，更方便她倒是很開溜。
不過她還是希望加菜子回來的時候低調(diào)一點。
坐到床上，金田一三三看向彈幕。
她最近發(fā)現(xiàn)，雖然某些時候，“番”的鏡頭并不在她這里，但是她依舊可以看到與她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鏡頭彈幕。
......
成了！
金田一三三眼前一亮，盯著彈幕樂了起來。久�？⒐姆婪兑庾R比她預(yù)估的更低，不然也不會這么輕松。
她猜，他現(xiàn)在整個人一定是一個大寫的懷疑人生。
...
久�？⒐F(xiàn)在的確很懷疑人生。
看著眼前驟然變空的匣子，以及滿屋威懾殘留的咒力，男人失聲。
這是怎么回事？！
久�？⒐南驴只�，直接下樓，準備驅(qū)車去往盤星教。
他的術(shù)式根本不適合戰(zhàn)斗，如果被特級盯上，會死的。
但剛駛出教，那股特級咒力又出現(xiàn)了。在吞沒了手指后，越發(fā)強悍。
久保竣公心下恐慌，幾乎更確定了是有人特意驅(qū)使特級咒靈來殺他的。
是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逃。
白色的私家車在市區(qū)內(nèi)一路超速，引來交警的連連警告。但久�？⒐丝桃呀�(jīng)徹底失了智，油門轟死，不顧一切的往盤星教駛?cè)ァ?br />
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只有大人可以救他。
...
金田一三三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但站在熟悉的百合園里，她知道加菜子已經(jīng)回來了。
“金田一同學(xué)�！鄙倥砩系闹品䦶某醯炔康陌咨�，換成了與她一致的高等部黑色，眉眼溫柔，“請坐�！�
金田一三三坐下，不確定她們之間的束縛是否生效。
“你是不是長高了點？”想了想，她先問了個好奇已久的問題。
“比金田一同學(xué)高了十公分左右�！鄙倥惫垂吹乜粗�，“御箱教里的東西縮短了我的咒胎期，所以我讓自己比金田一同學(xué)高了十公分�！�
“........”
金田一三三有瞬間的語頓，“所以你現(xiàn)在是成長期嗎？”
“大概吧。”加菜子似乎對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將手上的匣子推給她。
木色油潤的匣子，是曾經(jīng)裝著加菜子自己的匣子。
金田一三三面不改色，抬手打開。
哪怕里面是個頭，她也覺得沒有意外。咒靈并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評判，加菜子對喜愛的定義表現(xiàn)，更像是噩夢和詛咒。
一截赤紅干癟的手指。
“這是御箱教里的那根？”金田一三三看著，“你不吃嗎？”
“你喜歡嗎，金田一同學(xué)？”加菜子問她。
金田一三三瞬間有種你家狗覺得你很廢，所以將到嘴的口糧分給你的即視感。
“這是給你的。”金田一三三果斷拒絕，并說，“我吃不了這個�！�
“那金田一同學(xué)想要什么呢？”加菜子湊近，“那個討厭鬼的心臟會喜歡嗎？”
說著，她還讓她看到久�？⒐_著私家車慌忙逃竄的狼狽樣子，像是在逗著一只老鼠。
金田一三三看完，有些奇怪，加菜子似乎急于討好她。
思索片刻，她說道：“不，我喜歡你聽話，任何時候，以我的意志為主。”
她不想要不聽話的獵犬，過度的自由只會給她造成不必要的煩惱。久�？⒐绻F(xiàn)在死了，那她的鍋就少人背了。
“你不是為我而生的嗎？”她反問。
“我是為你而生的，金田一同學(xué)�！奔硬俗勇勓裕樕系男σ饬ⅠR變得更加溫柔，“無論什么，我都會聽從�！�
金田一三三沒被眼前的詛咒表白沖昏頭腦，反而冷靜道：“每晚上我都會被拉入夢境嗎？”
加菜子歪頭：“我想和金田一同學(xué)每天都呆在一起�！�
那就是肯定的意思了。
金田一三三眼底閃過沉思，既然每晚上她在夢里能這么清醒，那豈不是有很多時間可以利用起來？
想到這里，她接著便問：“夢境是白日記憶的重現(xiàn)，加菜子你可以掌控夢境的內(nèi)容吧？”
“能把冥冥前輩和我練習(xí)的對戰(zhàn)在夢里重現(xiàn)嗎？”
她以為加菜子會輕松答應(yīng)，沒想到剛說完，眼前純白漂亮的鐵藝桌頃刻融化，淌在地上，像是一灘血肉。
“夢境里，金田一同學(xué)只會有我。”加菜子輕聲說。
“........”
金田一三三呆了一瞬，立馬改口，“你拷貝下來，陪我在夢里練習(xí)。”
說完，血肉立馬還原成漂亮的歐式小白桌。
“........”
金田一三三瞅著文雅的少女，突然就悟到了與對方完美交流的方法。
“之后如果有新的，也拜托你了。這樣的話，我就只需要你了，加菜子�！�
...
早上09：11
。
金田一三三正在往學(xué)校走，路過一處商業(yè)廣場，櫥窗內(nèi)播放新聞的樣品展示電視機，讓她頓住腳步。
「昨日晚九點，豐島區(qū)附近，一輛白色私家車于鬼子母神堂路段駕駛，一路造成多起交通事故......據(jù)悉，該違規(guī)駕駛?cè)藛T乃是附近一家料理店店長，因為過度飲酒上路，導(dǎo)致......」
金田一三三看著新聞，皺起眉。
這是昨晚上加菜子給她看過的久�？⒐_的那輛私家車。從豐島區(qū)那么繁華的路段，一路造成多起車禍事故，在攝像頭監(jiān)控下，居然能那么直接的換人背鍋，腦花的權(quán)勢滲透看來比他她想得還要深得多，難怪一個人就能掀翻主角團。
說不定，連咒術(shù)界里也早有他的人了。
新聞輪播完，金田一三三抬腿離開。
一如既往地上完課，她準備往高專趕，有了加菜子的加持，她想要再多拉幾個對練，積累夢境素材。
剛一出教學(xué)樓，似乎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的加茂憲人截住她，說：“社團活動！”
金田一三三還沒開口請假，就被少年堵�。骸凹卧抡��！�
“不早說�！苯鹛镆蝗龔纳迫缌�，“走吧。”
她猜想應(yīng)該是禪院那邊有消息了。
果然，到了活動室剛坐下，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女就湊了過來，興奮道：“三三，禪院那邊有機會進去了�！�
金田一三三愣住，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少女身上一道道，不規(guī)律的術(shù)式殘穢。
這是怎么了？
金田一三三不動聲色地想。
“三三，你聽到了嗎！”
聲音拉回思緒，她眨了眨眼，抱歉道，“不好意思嘉月，我剛才走神了，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是說，再過三天禪院里過有納妾儀式，守衛(wèi)不嚴，很容易混進去看熱鬧�！�
“......納妾？”金田一三三打了個問號，“法外狂徒��？”
現(xiàn)在可是有婚姻法的。
“......那是普通人，世家里到現(xiàn)在論的那套嫡庶有別，更別提御三家之一的禪院了�！奔用瘧椚似沧臁�
“我知道了�！苯鹛镆蝗挚戳丝礉M頭彩虹的少女，忽然道，“嘉月，還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樂言寺嘉月微愣，對視上少女暗紅的眼，恍然有種被看穿狼狽的錯覺。她不自然地垂眸：“怎么了，三三？”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可能還有什么話會想和我說，不過應(yīng)該還沒到時機。”金田一三三不再強求，轉(zhuǎn)而道，“司各特呢？”
“不清楚，好像是家里有事，要回去一陣子�！奔用瘧椚苏f。
“這樣�！苯鹛镆蝗c了點頭，唇角揚起，“那接下來，就是我的成果匯報時間了�！�
“關(guān)于咒術(shù)高專的絕密情報，你們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