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嘶!”
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從她口中發(fā)出,但比此刻還要心驚的無疑是眼前立馬翻涌了數(shù)倍的彈幕!
......
金田一三三顯然沒有彈幕想象得那么平靜,
面色微僵地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怪異面具,
她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一個惡作劇�!陛p笑的聲音從面具后傳來,長著數(shù)只眼睛、形似正方形的面具被移動開來,
露出腦花深不見底的眼與含笑的唇。
“十一,你的膽子似乎比我.......”
“啪——!”
清脆的聲響打斷腦花的話,
黑發(fā)男人冷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紅色指痕浮現(xiàn)。
氣氛陡然凝至冰點。
金田一三三垂眸看著自己懸空的手指,
發(fā)出微顫。毋庸置疑,是爽顫的。
這一巴掌,不僅出乎腦花的意料,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完全沒想到能打中,只不過是突如其來的驚嚇以及被壓抑太久的克制,讓她做出了最符合自己心意的舉動。
無關(guān)理智。
人總不可能永遠(yuǎn)保持理智。
只不過,爽過之后,她需要思考接下來怎么將這個“巴掌”做出合理化的解釋了。
“母親.......”
半分鐘后,金田一三三仿佛大夢初醒般,看著男人臉上的指痕,尷尬且不失禮貌道,“對不起,我被嚇壞了,條件反射�!�
“條件發(fā)射?”腦花抬手撫了下被扇中的位置,酥麻發(fā)熱的疼痛讓他微微瞇眼,唇角的笑意卻在加深。
“十一,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
一百年,兩百年或許是三百年?
腦花輕笑了聲,眼底薄冰浮沉。
金田一三三見腦花陰郁的模樣,心下非但不覺慌亂,反而隱隱有種舒暢興奮的感覺。
她已經(jīng)厭了和腦花扮演表面母女的戲碼,甚至在期待著和對方開戰(zhàn)。
但并非現(xiàn)在。
這一點,她和腦花顯然都明白,他們都在等著命運轉(zhuǎn)折點的到來。
“如果不是母親要帶著這么古怪的面具在半夜出現(xiàn)在我后面的話,我也不會被嚇到條件反射了.....”金田一三三視線落到了腦花手上的面具上,帶上了幾分探究,“對了,它的圖案很特別,這是什么?”
“一個咒物�!蹦X花看了她一會兒,才作出回答,“特級咒物。”
“這個面具?”金田一三三詫異,看著彈幕暗道,獄門疆居然是長成這樣子的?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倒是出入挺大。
“是這個面具上所繪之物�!蹦X花朝前走了兩步,與她并肩而立,抬手抽出那本被她看中的《源信-地獄與極樂之門》,說道:“傳聞源信和尚死后肉身化為咒物,世人稱其為獄門疆。”
“獄門疆?”金田一三三暗暗警惕,她不懂腦花為什么突然向她提起她獄門疆,是因為察覺到她或許有所知之,還是為了別有用心?
“嗯,這是它的名字�!蹦X花晃了晃手上的面具,“它是一道活著的結(jié)界,曾經(jīng)有人在海外見過此物。”
“這大概也算是我個人的一點私人愛好吧�!蹦X花說,“我喜歡收集那些特別的咒物,在深夜聽它們的低語呢喃。”
“這件獄門疆我找了它很久,但至今未見其真身�!�
金田一三三聽著腦花話中的遺憾,眉梢微揚。
聽腦花這話的意思,不會是想讓她去替他找獄門疆吧?
這可真是.....撞到她心上來了。
索性,金田一三三便順著腦花的話接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活著的結(jié)界聽起來就很有收藏價值�!�
“如果我能替母親找來就好了�!彼f,“作為剛才的補償。”
“你能這樣想我真是太欣慰了.....”腦花手上翻頁的動作一頓,眸色晦暗道,“十一,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會站在這本書面前嗎?”
“如果我說是一種第六感,母親信嗎?”金田一三三配合著腦花所以想要看到的可能,回答說,“那種感覺很奇妙,指引我走到這里,然后停在這里�!�
“在母親沒有打斷我之前,我感覺這本書似乎想要告訴我什么�!彼f,“不過現(xiàn)在被這樣一打斷,那種感覺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看來我的玩笑開得有些過分了�!蹦X花將書遞給她,“這是地圖�!�
“地圖?”金田一三三垂眸看著遞過來的泛黃書卷,語氣疑惑,“找到獄門疆用的?”
腦花頷首:“這里記載過獄門疆曾經(jīng)出現(xiàn)或者流傳過相關(guān)傳說的地區(qū)。但是它太廣泛了,而且特級咒物的尋找并非易事,講究機緣�!�
“十一,說不定你能幫我找到它�!蹦腥松ひ魤旱停坪跏菑暮韲道镆绯鰜�,“就當(dāng)是......對我的補償。”
“..........”
金田一三三幾不可查地皺眉,對方重復(fù)的雖然是她的原話,但卻被低沉的話語與夜色染上了不可說的微妙。
“我盡力�!彼饝�(yīng)下來,也接過了腦花遞過來的書卷。
在入手的瞬間,針尖一般的入侵感在她的掌心間一閃而過,引得她猛地皺了下眉,冥冥之中生出一種好似被詛咒一樣的異感。
這本卷冊有問題?!
金田一三三心下波濤洶涌,但面上卻沒有露出異樣。她快速回想著她和腦花之間的對話,以及接觸情況,并沒有任何不妥。
除了.....
她應(yīng)答下了腦花的話。
難不成是腦花怕她找到獄門疆私吞,在這卷書冊上做了什么手腳,定下了束縛之類的?
金田一三三試圖在彈幕里尋蹤覓跡。
......
金田一三三或多或少從彈幕里得到了確認(rèn)。
她手上的書卷的確有問題,只是其中具體還不能知曉。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腦花一定是在用某種束縛來確保獄門疆能落入他手。
或許還不止,大概率還有那一巴掌的秋后算賬。
“.............”
她需要去找人幫忙再具體確定下才行。
如果束縛的內(nèi)容只限于獄門疆的“一次”交接那還好,畢竟她本身并沒有那么著急要吞下獄門疆。但如果還有其他的內(nèi)容......
那無疑對她來說是顆不定時炸彈。
果然萬事皆有代價,她那一巴掌不是白爽的。
不過這樣的代價她并不后悔。
金田一三三當(dāng)即在心里將原本第二天準(zhǔn)備進(jìn)行的黑海通道演練押后,把去往高專排在了前項。
比起眼睛,她更信任五條悟的判斷。
不過在去找人前,她需要先去找禪院直哉確認(rèn)情況。
第134章
第
134
章
課間,
金田一三三瞥了眼身后空蕩的座位,將黑色制服拉過頭頂遮住自己大半,伏在雙臂間閉上了眼。
夢境通道瞬間打開,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禪院本家的禪院直哉只覺得一陣熟悉的眩暈閃過,眼前便立馬一黑,
被金田一三三頃刻拉入夢境。
該死!
禪院直哉在最后一刻忍不住合緊牙關(guān),
一陣懊惱!
這女人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嗎?!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起床洗漱!
......
“打聽到了嗎?”
禪院直哉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睜眼看過去。
黑發(fā)紅眸的少女坐在位置上,
平靜地向他發(fā)問,
“我想伏黑甚爾應(yīng)該有很清晰地傳達(dá)我的要求�!�
禪院直哉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貪婪地盯著她。僅僅幾日未見后的見面,
就令他心如擂鼓、甚至開始生出疼痛。
黑發(fā)碧眼的少年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試圖靠近些,靠近到可以讓他心痛減緩的距離。
但一下秒,穿著一身白色制服的特級咒靈攔截住他的動作,笑容溫和,語氣厭惡:“身上臟臟的小狗君,不要越線哦,會弄臟她的�!�
禪院直哉頓住,心下剛生起不爽,人形咒靈眼底的惡意便一下子喚醒了他曾經(jīng)歷地某段難堪記憶。
剎那間,他瞳孔應(yīng)激般驟散,又立馬像是溺水者般將目光聚焦到了唯一能在此庇佑他的少女身上。認(rèn)主小狗一般的姿態(tài),生生讓金田一三三看出了幾分委屈與可見。
“….....”
真是可怕的錯覺。
金田一三三摸了摸在夢境里也十分寫實的雞皮疙瘩,對著護(hù)衛(wèi)姿態(tài)的加菜子示意:“沒關(guān)系,坐下吧�!�
加菜子扭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緩緩落座,托著腮靠在她旁邊位置。
“坐�!苯鹛镆蝗謱χU院直哉說了句,“我不喜歡被俯視。”
禪院直哉下意識照做,不大的鐵藝圓桌旁,兩人一靈,分割兩方,卻不難看出以少女為勢。
“咒術(shù)總監(jiān)部那邊沒有什么好說的。”過了有半分鐘的左右,禪院直哉開了口,“我沒聽到有什么不一般的動靜,埼玉那邊雖然出現(xiàn)了特級,但是因為沒有人員傷亡,所以處理得也很快,一個天然氣泄漏就打發(fā)過去了。”
“五條悟那邊怎么樣?”金田一三三接著問。
“好像接了個關(guān)于埼玉事件后續(xù)的臨時調(diào)度之類的,差不多就在你和禪院甚爾一起的時候�!闭f著,禪院直哉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或者說是陰陽怪氣。
金田一三三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是又問:“這次的臨時調(diào)度應(yīng)該是從總監(jiān)部下達(dá)的,知道具體是誰嗎?”
“......不知道�!倍U院直哉沒得到回答,顯得有些煩躁,“這么細(xì)的事情鬼才知道,總監(jiān)部那群人都是些腦子有病的,連術(shù)式的規(guī)格使用方法都恨不得要列個規(guī)章制度出來,誰下都有可能�!�
“你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總監(jiān)部有威脅我的人在,但我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金田一三三這次沒有拒絕回答,反而說,“埼玉一行,我的身上有暴露術(shù)式存在,不能被發(fā)現(xiàn),才特意選了個遠(yuǎn)地轉(zhuǎn)移。”
“但剛剛落地,咒術(shù)界那邊就派了最麻煩的人過來攔截�!�
“五條悟是沖著你去的?”聞言,禪院直哉愣住,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不敢置信道,“你瘋了?!既然這樣,那你還找人辦成你的樣子混淆視聽干什么,和我回禪院不正好......要是你死在外面,豈不是還要連累我!”
“又沒死,你嚎什么�!苯鹛镆蝗砬椴蛔兊乩^續(xù)道,“你能接觸到的總監(jiān)部的信息還遠(yuǎn)不夠,加快些速度,機會不會這么慢吞吞的等人�!�
“進(jìn)入總監(jiān)部,去接觸里面的各種人�!彼f,“但不要太深入,能夠密切接觸的人暫時停留在淺層就好�!�
“討好與籠絡(luò),你應(yīng)該很擅長才對�!�
禪院直哉原本憤怒后怕的情緒,在聽完這番話后非但不覺得這話刺耳,反而像是得到肯定和安撫一樣,安靜了下來。
只見他抿緊的唇角微挑,忍不住露出了一副“算你識貨”的模樣。
“我會做得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黑發(fā)碧眼的少年心高氣傲地說出順從的話。
......
......
彈幕與課間鈴響一齊將金田一三三從夢境里拉出,她抬手隨意將捂在頭上的制服拉下,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睡夢后的蒙昧。
禪院直哉進(jìn)總監(jiān)部的事她不會過度插手,腦花知道她和禪院直哉有所關(guān)聯(lián),勢勢必會對禪院直哉的動向有所關(guān)注,但她從沒有期待禪院直哉能爬上多高的位置。她所想要的,是以禪院直哉為媒介,在總監(jiān)部將愧死機構(gòu)如同看不見的瘟疫般傳播出去,從小到大,從低到高.....直到在那些“大人們”的腦子里埋下隨時可以啟動的不定時炸彈。
位高權(quán)重者是最為惜命的,愧死機構(gòu)對這樣的人也無疑最為有效。
只不過,她需要小心謹(jǐn)慎,把自己的計劃藏得不被任何人知曉,尤其是總監(jiān)部里還有疑似腦花分腦的存在。
腦花......又是腦花........
金田一三三眼底閃過焦躁,但很快她便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急切和不安。
一切都會順利的。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從久保竣公被她打開夢境通道至今為止,腦花并沒有發(fā)覺她對其動的手腳。
雖然情報信息的泄漏讓腦花很快懷疑上了久�?⒐⑶覍⑦@顆棋子整個廢掉,但相反也在某種程度上說明夢境通道甚至連手段詭譎的腦花也可以蒙混過關(guān),她不必在此過多憂慮,大可以放手去做。
這樣被她所厭惡的步步為營、事事顧忌的日子,不會持續(xù)太久了。
“咚”的一聲埋頭在桌面上,金田一三三沒在意四面朝她投來的詫異眼神,垂眼思忖。
由春入夏,只有近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
日落,金田一三三踩著暖橙色的夕陽走進(jìn)高專結(jié)界。
在路過空無一人的訓(xùn)練場時,她慢下了腳步,無聲地看著其中新置的草皮和似乎修葺過的場中央位置,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這里果然不太適合她。
收回視線,金田一三三徑直往前走,剛拐入彎,迎面一道高大的陰影便正正好落在了她面前。
她即刻停住,沒讓自己踩入面前的陰影內(nèi)。
“三三?”面前人溫和的聲音里透出遲疑,金田一三三聞聲抬眼,許久未見的夏油杰正穿著白T,手上拿著喝了半瓶的礦泉水,臉上薄汗細(xì)密地看著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夏油同學(xué)�!苯鹛镆蝗粍由裆赝肆税氩�,以將視線不至于落在下方,笑瞇瞇道,“是才結(jié)束鍛煉嗎?”
“體術(shù)對練剛剛結(jié)束�!毕挠徒茏⒁獾剿膭幼�,脾氣頗好地笑了笑,“是我身上的味道太明顯了嗎?”
“沒有,是我的問題�!苯鹛镆蝗龘u頭,對他說道,“最近,我不太喜歡被俯視�!�
夏油杰一愣,視線落在離他半步距離的少女身上,心下莫名對她的話產(chǎn)生了一種古怪的認(rèn)同感。
比起被俯視,她似乎確實更適合俯視別人。
“對了,夏油同學(xué),五條同學(xué)現(xiàn)在高專嗎?”金田一三三見夏油杰忽然沉默,也不想耽誤時間,直接道明自己的來由,“我想找他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