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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說不上可信。只是在這件事里她的確無辜,不過是祺貴嬪拿了她宮里的石子兒來嫁禍罷了。若我真沒了孩子,慶嬪也逃不了干系,是一箭雙雕的事。只是

    她的算盤未免打得太滿,得意過了頭。"我冷下臉道:"我本還不想那么快對她動手,只是她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我喚進槿汐,"你去見了李長,他怎么說?

    "

    槿汐低聲道:"祺貴嬪與安貴嬪都是皇后身邊之人,然而從來是面和心不和。如今皇后頗重視祺貴嬪,祺貴嬪入宮雖晚,也不是最得寵,卻已經(jīng)和得寵多年的安貴嬪平起平坐了。"

    我嫌頭上珠釵累贅,便叫浣碧換了家常的通花佩戴,道:"祺貴嬪不算失寵,然而較于安氏性子更淺薄張揚些,換了我是皇后也會覺得祺貴嬪更容易駕馭。

    安陵容在皇后眼里最大的長處就是家世寒微便于控制,然而安比槐如今因為女兒的緣故也是一方知府了,那安陵容的身世也再不算卑微。而她生性陰狠、城府頗深,

    與皇后是一路性子的人,我看縱使是皇后也未必能將她完全掌控。"

    浣碧哼了一聲,輕蔑道:"這些人蛇鼠一窩,也有這樣內(nèi)斗的時候,真是痛快!"她停一停,"那小姐準備怎么做?"

    我褪下護甲,將十指泡在加了玫瑰花的熱水里浸泡,道:"祺貴嬪在皇后身邊就是阻礙安陵容進位的一塊絆腳石。想來祺貴嬪也看不起安陵容的出身,二人

    不和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安陵容既特特來告訴了我祺貴嬪要害我一事,我也不妨泰然受之。"于是低聲叮囑浣碧幾句,道:"你去告訴晶清,叫她轉(zhuǎn)告慶嬪就是。

    "

    浣碧應(yīng)聲而去,槿汐在旁服侍我浸手,道:"皇上晚上過來,娘娘也該準備著了。"

    我面無表情道:"有什么好準備的。"

    槿汐見我如此,道:"奴婢方才聽小允子說了帝姬對娘娘生疏的情形,也難怪娘娘要生皇上的氣。"

    我攥緊盆中的玫瑰花瓣,森然道:"始作俑者,其無后乎?孔夫子的話當(dāng)真是通達世情。"

    槿汐用柔軟的毛巾為我包裹住雙手,輕聲嘆息了一句。

    待到玄凌來時,我已經(jīng)換了一身家常的鵝黃輕羅長裙,自胸前一直逶迤而下,肩上披了一件軟羅織金平繡榴開百子的肩帛,倚在貴妃長榻上悶悶剝著石榴吃。

    玄凌扳過我的肩道:"前幾日吐得厲害,連膳食也懶得用,今日可好些了么?"

    我勉強微笑道:"多謝皇上關(guān)心,已經(jīng)好多了。臣妾因為天氣熱難免消減些飲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玄凌見我眼圈紅紅的,忙道:"好好的竟紅了眼圈,誰叫你委屈了?"

    我忙笑道:"誰敢給臣妾委屈受,不過是臣妾自己想著傷心罷了。"

    玄凌道:"你懷著身孕難免多想些。明日朕就叫敬妃把朧月給你送來,有孩子在身邊,你也笑一笑高興些。"

    我不聽則已,一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皇上何必說這樣的話叫臣妾戳心。朧月與臣妾雖為母女卻并不親近,如何肯到柔儀殿來,來了也不過哭鬧而已。"

    玄凌不由得不快,俊朗的面頰上如罩了一層陰翳之云,道:"敬妃一向懂事,如今也糊涂起來了。朧月到底是你生的,她怎么也不好好教導(dǎo)了送回來。"

    我有瞬間的愕然,他竟以為朧月今日對我的生疏全是敬妃之過,于是輕聲道:"皇上何苦責(zé)怪敬妃姐姐,多年來她照顧朧月盡心盡力,也難怪朧月會視她如母。"

    玄凌愣了一愣,好聲好氣道:"那明日朕就好好管教朧月,讓她盡快與你親近,可好?"

    我埋怨道:"強扭的瓜不甜,皇上又何必和小孩子作氣,反傷了父女之情。"

    玄凌無奈,苦笑道:"那嬛嬛你待如何?"

    我一急,伏在他懷中啜泣道:"若臣妾知道,也就無須這樣苦惱了。"

    于是一連兩日,我飲食消減,悶悶不樂。玄凌一會子叫人來表演歌舞雜耍,一會子親自來講笑話與我聽,一會子又叫人進了時新的瓜果貢品來,一會子又叫眉莊、陵容來給我解悶,我始終是不展笑顏。

    到底還是李長提醒了一句:"娘娘一人在宮里難免思念家人,帝姬既然不親近,皇上不如讓她見一見別的家人,若見了面疏散了心腸,倒也好了。"

    玄凌道:"莞妃的父母都在蜀中,一來一往就得多少時候。"

    李長悄悄道:"皇上忘了,娘娘的兄長正在京中醫(yī)治呢,皇上不是給安排了么。"

    玄凌略略躊躇,道:"甄珩神智失常還未痊愈,朕如何能置莞妃于險地,萬一他傷了莞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該如何?"

    李長道:"甄珩雖然神智失常,但經(jīng)太醫(yī)治療之后很是安靜,并不吵鬧。若娘娘兄妹相見,保不齊還對他的病有益呢。莞妃娘娘見了兄長也心安了,左右是大家都好。"

    槿汐將玄凌與李長這一番話轉(zhuǎn)述給我聽,道:"娘娘不必再生氣了,皇上已經(jīng)應(yīng)允明日送娘娘出宮去見公子呢。"

    我啜著安胎藥,緩緩道:"若不如此任性上一回,恐怕我總見不到哥哥了。"我微笑看槿汐,"有你和李長,我也安心省力不少。"

    槿汐臉上微微一紅,道:"奴婢與他也不過是略盡心力罷了。"

    我笑道:"盡不盡心力也罷了,李長待你好就好。"我握住槿汐的手,道:"我總覺得是委屈了你。"

    槿汐倒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左右奴婢和浣碧姑娘不一樣,是一輩子不出宮的。即便有了恩典出宮,這輩子還能找到什么依靠呢,與李長也不算太壞。"她停一停,"娘娘今日好生休息吧,明日這一天還辛苦呢。"

    次日一早我照例給皇后請安過后,回宮換了尋常服色,坐著一頂小轎從角門出了宮去。

    李長歉然道:"委屈娘娘坐這樣的轎子,只是娘娘這回出宮是沒有過了明路的,咱們只悄悄兒的去悄悄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笑道:"一切有勞公公安排就是。"

    于是一抬小轎穿街走巷,大約一個時辰功夫就到了。下來卻見一座青瓦白墻的小院隱匿在鬧市之中,十分清靜�?醋o的院丁聽見聲音,迎出來道:"顧小姐來了嗎?"

    李長使一個眼色,小廈子一巴掌拍了上去,喝道:"胡說八道什么,是貴人來了。"那院丁捂著臉頰縮在后頭,小廈子問,"卜太醫(yī)呢?"

    卻是一個半老的太醫(yī)迎了出來,見了李長慌忙行禮。李長忙道:"不用多禮,是貴人來看公子。"

    他忙恭恭敬敬向我行了一禮,道:"給貴人請安。"我此時披著一件兜頭的青紗繡桃花兜頭披風(fēng),整個人隱在里頭,只點了點頭徑直跟著卜太醫(yī)進去。卜太

    醫(yī)陪著小心道:"公子已經(jīng)好多了,飲食如常,身子也健壯起來,只是神智還未完全清醒過來。"說著引了我到一間小房子外,指著里頭道:"公子就在里面。"

    我見屋子的門窗上都上了鐵欄,里頭黑黢黢的如牢籠一般,不由急道:"不是說他不傷人么,也很安靜,怎么還弄得像牢籠一樣。"

    卜太醫(yī)陪笑道:"雖然不傷人,但還是這樣安全些。"

    我只不作聲,睨了李長一眼,李長叱道:"胡說!既不傷人還防誰呢,好好的人這樣關(guān)著也關(guān)壞了。"于是道:"還不把門給貴人打開。"

    卜太醫(yī)慌忙開了門,道:"里頭氣味腌臜,貴人小心。"

    地上鋪的全是稻草,想是經(jīng)過了梅雨季節(jié)也沒換過,有些潮濕的氣味,幾只小小的黑蟲子在稻草間爬來爬去。屋子里就一張小圓桌子和一張木板床,桌子上放著些吃食和半碗沒喝完的藥。哥哥就坐在木板床上,呆呆望著屋子里唯一一扇開在房頂上的窗。

    哥哥穿著一件土色的衣裳,衣裳上有些臟了,結(jié)了一塊一塊的污穢油膩。頭發(fā)亂蓬蓬地散著,想是許久沒梳了,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餿味兒。他神情呆滯,眼珠一動不動,哪里還有半分英氣翩翩的樣子。

    我不禁心頭大怒,只問:"怎么這個樣子?"

    卜太醫(yī)并不知曉我的身份,只道:"皇上吩咐了微臣好好治他的病,但此人終究是朝廷的罪人……"

    我微笑道:"所以你就這么敷衍著了,是不是?"我強忍住怒氣,叫了浣碧進來,道:"去打盆熱水來。"浣碧一見此情景,臉色都變了,一時也不說話,忙端了水進來。我捋起袖子,含淚道:"哥哥,是我來了,你瞧你頭發(fā)都臟了,我給你洗一洗吧。"

    李長"哎喲"了一聲,忙道:"娘娘是貴人,怎么能做這樣的活,讓奴才來吧。"我一徑自己動手,李長瞪著小廈子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去打水來給公子洗澡換衣裳。"說罷朝一臉驚懼的卜太醫(yī)用力踢了一腳,道:"你們這班蠢貨,皇上下旨要照應(yīng)的人都敢這么敷衍!"

    哥哥倒也安靜,低下頭任由我為他洗凈,我指著地上剛洗出來的一盆臟水,對浣碧道:"拿去倒了,再換干凈的來。"

    浣碧徑直端起水盆,對小廈子道:"勞煩公公幫我按著這位太醫(yī)。"小廈子見浣碧目露厲色,忙二話不說把卜太醫(yī)按倒在地,浣碧倏然拎起哥哥洗過的臟水,灌進卜太醫(yī)口中。卜太醫(yī)何曾見過這個陣仗,又是嘔吐又是求饒,直把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李長等人嚇得直吐舌頭,我只作沒看見,又拿皂角為哥哥搓洗,直洗了四盆水才洗干凈。

    小廈子又服侍哥哥洗了澡,倒是方才挨了打的院丁踅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套干凈衣服,道:"這是給公子換洗的。"

    我一時奇道:"這里樣樣不周全,怎么還有干凈衣裳?"

    那院丁道:"太醫(yī)只管給公子吃藥,其他一例不管。都是每月里有位顧小姐來看公子一次,送些衣裳吃食來,再幫公子換洗一次。卜太醫(yī)收了她的錢,就許她來一次。"

    我疑惑道:"哪位顧小姐?"

    院丁茫然搖頭,"我也不曉得。"

    一時哥哥洗漱完畢,換了間向陽的屋子住著。我心酸不已,一口口喂了藥給哥哥,盯著跪在地上的卜太醫(yī)道:"治了好幾個月了,怎么還是一點好的樣子也沒有。"

    卜太醫(yī)哭喪著臉道:"回娘娘的話,已經(jīng)好多了。剛來時人狀如野獸,如今安靜了不少了。"

    我把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撂,怒道:"胡說!人是不瘋了,可是呆成這樣還叫好的多了,本宮瞧你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庸醫(yī)。"我怒不可遏,向李長道:"這位卜太醫(yī)打量著我們甄家的人都是好性兒,一味地拿話來糊弄。李長去回了皇上,照實稟報他欺上瞞下,推諉圣意,請皇上裁奪。"

    李長躬身唯唯,"奴才回去一定立刻稟報,再換了好的大夫來,娘娘放心。"說罷向小廈子揮手道:"還不把這姓卜的給拉出去,免得污了娘娘的眼。"

    夏日里房中悶熱,我開了窗子透氣,又解下了身上的披風(fēng)。哥哥的目光落在我披風(fēng)上的桃花上,喃喃道:"茜桃。"這一聲里有幾許柔情,哥哥的手輕輕撫摸上披風(fēng)上那一樹緋紅的桃花,眼中有了幾分神采。

    我一聽嫂嫂的名字更是傷心,哥哥把披風(fēng)摟在懷里,低低喚著嫂嫂的閨名,半晌之后卻再無聲音了。

    我心下苦澀,如吞了黃連一般,連五臟六腑都苦透了。我柔聲道:"哥哥,嫂嫂已經(jīng)不在了,可是你要告訴我怎樣我才能幫你。哥哥!"

    他牢牢抱著披風(fēng),神情溫軟得如嬰兒一般。片刻,低低吐了一句"佳儀"。若不是因為靠得這樣近,我?guī)缀醪荒苈犌濉?br />
    心頭豁然開朗,正要說話,李長進來催促:"娘娘,不早了,咱們得回宮了。"

    我點點頭,叫浣碧,"賞那院丁,叫他好好看顧著公子。"

    浣碧出去吩咐了,我伏在哥哥耳邊道:"爹娘都好,妹妹們也好。哥哥,若你不好起來,咱們一家子都不會好,你可記清楚了。"李長又催了一次,我只得扶著小廈子的手依依不舍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不免心事重重,浣碧見我不快,便向李長道:"小姐午間還沒吃過東西,怕餓著了。奴婢去買些松子軟糕來給小姐吧。"

    李長巴不得找點事情逗我說話,忙讓浣碧去了。轎子停在一條巷子里。我心中煩悶,從轎內(nèi)掀開簾子,但見一座府第荒涼凄清,門上朱漆剝落,似一張殘破

    的臉。門楣上斑駁的大字,隱約看去正是"甄府"二字。我?guī)缀跻纯蕹鰜�,這正是我生長了十五年的甄府�。∪缃耖T前雜草叢生,人煙罕至,幾枝高出院墻的竹子

    都開了花萎?dāng)×�。墻脊上停了幾只鳥雀,有一搭沒一搭地啄著瓦草,自得其樂。我強忍住眼淚,院子里的牡丹花都謝了吧,廊下一溜籠子里掛著的鳥雀都飛走了吧,

    哥哥房里滿屋子的書也都不見了吧。

    當(dāng)年甄門何等顯赫,一日之中抬出了兩位宮嬪小主。哥哥又娶得如花美眷,立下赫赫戰(zhàn)功,家世榮耀如烈火烹油一般。如今門第凋零,人去樓空,竟然荒蕪至此了。

    浣碧挑起簾子,道:"小姐吃點軟糕吧。"

    我接過,緩緩道:"浣碧,這是咱們從前的家,現(xiàn)如今,咱們已經(jīng)沒有家了。"

    浣碧呆呆看了一眼,神情悲涼如冬日晨起時彌蒙的霧氣,哽咽道:"是啊,我們已經(jīng)沒有家了。"浣碧的目光中有分明而凌厲的恨意,映照出她的眸中我森然的面容。我了然,靜靜放下了簾子。

    十七、祺嬪

    回到未央宮中,槿汐已在柔儀殿外候著,雙目濯濯有神,道:"娘娘回來了。"說罷抿著嘴笑,"一切安排妥當(dāng),李長先娘娘一步去儀元殿了,娘娘緩行即可。"

    待我到儀元殿時,李長已經(jīng)將卜太醫(yī)一事回奏完了。我只哭得梨花帶雨,再三叩謝玄凌允我去探望哥哥的恩典。玄凌歉然道:"是朕疏忽了,只叫人去醫(yī)你哥哥的病,卻忘了叫人盯著,以致下頭的人放任恣肆,違背朕的意思。"

    我見他怒氣猶未消減,依依垂淚道:"下面的人陰奉陽違,怎么會是皇上的錯呢?"

    玄凌恨恨道:"朕已經(jīng)下令那太醫(yī)革職流放,換了羅太醫(yī)去了。溫實初薦給朕的人,想必不錯。"

    我方才破涕為笑,道:"臣妾現(xiàn)在別無所求,只盼一家子平平安安,能為皇上產(chǎn)下一位小皇子就是了。"

    李長笑嘻嘻道:"娘娘的家人也就是皇上的家人,皇上能不重視嗎?娘娘只管安心就是。"說著叫人端了綠頭牌上來,笑吟吟道:"請皇上擇選。"

    玄凌隨口道:"不用翻了,就在莞妃這里。"

    我覷著眼含笑道:"皇上又忘記了太醫(yī)的囑咐。"

    玄凌看著我,柔聲道:"陪你待著也是好的。"

    我"嗤"的一笑,搖了一把團扇遮住半邊臉頰,道:"臣妾可不愿委屈了皇上,皇上也別來招臣妾,還是去別處吧。"

    玄凌無奈,便向李長道:"去綠霓居。"

    李長躬著身子嘿嘿一笑,道:"奴才這就去請滟常在準備著,只不過……"他為難地撓一撓頭,"經(jīng)過翠微宮時又要聽祺貴嬪嘀咕。"

    玄凌軒一軒眉毛,不耐道:"她們時常在背后議論朕寵愛滟常在么?"

    "也不是時常,只不過奴才偶爾聽見幾次。"李長陪笑道:"這也不怪祺貴嬪,太后不喜滟常在,更別說旁人了。"

    玄凌臉上微含了一絲冷意,道:"太后是太后,她是什么東西。難怪太后見了朕總說滟常在的不是,原來是她在天天作耗,唯恐天下不亂。"

    我為玄凌撲著扇子,溫言細語道:"祺貴嬪不過是吃醋罷了。大熱天的,皇上平白氣壞了身子。"

    玄凌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嬪妃嫉妒是大罪,她也忘了么?"

    我漾著一抹淺淡的微笑,只點到為止,便岔開了道:"臣妾回宮也有大半個月了,偶然見過一次滟常在。雖然神色冷冷的,倒真是個標致人兒。"

    玄凌道:"她身份特殊,不與旁人同宮居住,朕給她另擇了綠霓居住著。她身子不好,性子也別扭,常常不大見人的。"

    正說著,御膳房進了紅棗雪蛤湯來,玄凌又親自喂我吃一碗,一時卻見小廈子垂著手進來了,道:"翠微宮來人說祺貴嬪身子不大痛快,皇上可要去看一看?"

    玄凌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不痛快就找太醫(yī),朕又不會治病。"我細細嚼著一枚紅棗,只看著玄凌笑。玄凌見小廈子仍垂手站著如木偶一般,不覺笑了一聲,道:"糊涂東西,就說朕忙著。"

    小廈子領(lǐng)命出去了。我吐了紅棗核,嫣然笑道:"原來皇上老這么糊弄人呢。"

    玄凌只笑道:"她近日不太成個體統(tǒng),又愛背后嚼舌根,朕懶怠見她。"

    我笑著啐了一口道:"皇上不愛見她就不愛見,何必說給臣妾聽,好像都是臣妾的不是了。"

    玄凌湊近我,低笑道:"自然是你的不是了。若你笨一點、丑一點、不那么溫柔懂事,朕或許就看得上她了,偏偏你什么都好。"

    我睨他一眼,吃吃笑道:"人說新歡舊愛、左右逢源,怎么皇上就這么偏心呢。"

    玄凌呵呵一笑,抬一抬眼道:"她這幾年豐腴不少。"

    "六宮粉黛無顏色,楊貴妃便是以胖為美,何況祺貴嬪也沒胖多少。"

    "朕就從不愛楊貴妃,那是癡肥。"

    我微微垂下眼瞼,仿佛無心一般道:"有皇上的寵愛,祺貴嬪不過是心寬體胖罷了。只是臣妾瞧著,祺貴嬪豐滿些更美,從前麗貴嬪也是如此。"

    玄凌淡淡"哦"了一聲,道:"倒是容兒愈發(fā)瘦了。"

    我微微正一正色,道:"祺貴嬪性子要強些,輕易不告病喊痛的,不如皇上去看看也好。"我側(cè)頭笑一笑,"臣妾陪皇上走走,就當(dāng)消食罷了。"

    才至翠微宮門口,便聽得呼號哭泣之聲連綿不絕。玄凌頗有疑色,便示意門口的內(nèi)監(jiān)不必通報,徑直走了進去。

    采容殿內(nèi),正見祺貴嬪面色紫漲,蓬亂著發(fā)髻,兩側(cè)太陽穴上各貼了一塊紅布鉸的藥膏,手里舉著一把犀角的拂塵,一記一記狠狠打著地下跪著的一名宮

    女。旁邊的宮女內(nèi)監(jiān)跪了一地,口口聲聲勸著,"娘娘仔細手疼。"左側(cè)紫檀木椅子上坐著的恰是慶嬪,只拿了絹子嗚嗚咽咽地抽泣。

    祺貴嬪打得興起,惡狠狠道:"誰說皇上不來瞧本宮的,都是你們這起子賤人調(diào)唆,一味地討好柔儀殿來作踐本宮。"話未說完,隨手抓了一個青瓷花瓶用力砸在地上。

    飛濺的碎瓷如雪花一般潔白,驟然炸了開來,四處飛射。我見一片碎瓷直飛過來,嚇了一跳,驚叫道:"皇上小心!"

    祺貴嬪錚然瞧見玄凌站在殿外,一時也愣住了,訕訕的不知怎么才好。慶嬪激烈地喊了一聲,直撲到玄凌懷里,哭泣道:"皇上給臣妾做主��!"

    玄凌臉色鐵青,叫慶嬪扶住面色蒼白的我,徑直奪過祺貴嬪手里的拂塵,一把擲在地上,冷冷道:"不是說病了么?朕看你精神倒好得很。"

    合宮里無人敢作聲,靜得如無人一般。祺貴嬪勉強笑著行禮道:"多謝皇上關(guān)懷,臣妾適才管教下人……臣妾是病了。"

    "病了怎不好好將養(yǎng)著,倒費這力氣責(zé)打?qū)m女。"玄凌的語氣森冷,指著地上的宮女道:"她犯了什么錯?打得這樣狠。"

    祺貴嬪怯怯道:"她無視臣妾,以下犯上,臣妾氣急了才打了她兩下。"

    玄凌也不說話,只問慶嬪,"你說。"

    慶嬪邊哭邊道:"祺貴嬪打的宮女叫晶清,是臣妾的小宮女。今兒一大早就被祺貴嬪叫進采容殿里伺候,不想方才祺貴嬪叫人去請皇上不來,就拿了晶清出氣,直打到了現(xiàn)在。"

    玄凌冷道:"晶清,方才是你去儀元殿請朕的么?"

    晶清被打得伏倒在地上,流著淚吃力道:"不是奴婢,是娘娘身邊的景素。"

    玄凌的臉色愈加難看,逼視著祺貴嬪道:"既不是她來請朕,你拿她出氣做什么?"

    祺貴嬪臉色白得像一張紙一樣,難看到了極點,只訥訥說不出話來。卻是慶嬪在旁幽幽道:"因為晶清從前是伺候莞妃和徐婕妤的人,而她們兩位如今都有了身孕,所以要拿晶清出氣。"

    祺貴嬪大怒,指著慶嬪厲聲道:"你胡說!竟敢在皇上面前誹謗本宮!"

    玄凌托起晶清的臉看了一眼,轉(zhuǎn)向祺貴嬪冷冷道:"果然是從前服侍莞妃和徐婕妤的人,難怪你方才話中指著柔儀殿責(zé)罵!你的膽子越來越大,竟敢背后中傷兩位有孕的妃嬪?!"

    祺貴嬪慌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玄凌負手而立,他來之前本就有氣,此刻冷眼看著伏在自己腳下哀哀哭泣的祺貴嬪,道:"你責(zé)打的無罪宮女,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宮里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二則你嫉妒莞妃與徐婕妤有孕,出言不遜,以下犯上,這是你方才自己說的;其三你因朕不來而遷怒旁人,實則是怨懟于朕,冒犯尊上。這三條罪狀,樣樣都是大

    罪。"

    祺貴嬪嚇得冷汗直流,慌忙叩頭謝罪不已。

    慶嬪叫人扶了晶清起來,拉起她的衣袖道:"皇上您瞧,祺貴嬪責(zé)打晶清也不是頭一回了,一有什么就拿她出氣,打得身上都沒塊好肉了。臣妾也無用,日日被她以貴嬪的身份壓著,連自己的奴婢也救不得。"

    晶清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乍看之下觸目驚心,玄凌眉心微微一動,冷笑道:"貴嬪?她這樣子配得上一宮主位么?"他轉(zhuǎn)頭喚李長,"管氏目無尊上,著降為正五品祺嬪,遷出采容殿,即日起閉門思過,無朕旨意不得出宮一步。進慶嬪周氏為容華,翠微宮之事就交由她主理。"

    周容華喜不自勝,忙叩首謝恩。祺嬪悲憤不已,又不敢分辯,緊緊攢緊了手中的絹子,一口氣回不過來,暈了過去。

    我微微一笑,"祺嬪這個樣子像是真病了,就有勞周容華好好照顧。"

    周容華會心一笑,欠身道:"嬪妾知道。"

    玄凌轉(zhuǎn)頭向周容華道:"給晶清好好治治傷,留在你身邊當(dāng)個管事的宮女吧。"

    周容華欠身應(yīng)了,恭恭敬敬送我和玄凌出了儀門,方才志得意滿地回去了。

    次日到皇后宮里請安,皇后倒也看不出不痛快的樣子,只訓(xùn)誡眾人道:"祺嬪的樣子就是個例,別學(xué)著她以下犯上的樣子,都安分些罷。別以為本宮病著精神短了就料理不到你們。莞妃也是宮里位份高的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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