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孫彥恒聽了，沒什么表情，他學(xué)習(xí)好，家里早已經(jīng)給他規(guī)劃好了，要報考的大學(xué)，以及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要走的道路，他要走的那條路，就注定了沒有出國的機會，本來不覺得怎樣，但這會兒，也被這話從心里勾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清的惆悵和遺憾。
周圍同學(xué)聽說王梓予不用參加高考，都很羨慕，圍上了王梓予，東說一頭，西說一句的。
這一天，周儲都魂游天外，等到放學(xué)就立即回了家，進屋見他媽正在看電視，就把書包一扔坐了過去，周母掃了他一眼，問：“還不上去看書？”
周儲，從茶幾上拿了個蘋果，咔吧咬了口，顧左右而言它的道：“媽，王梓予有意去美國留學(xué)……”
周母不是個含糊的人，只一句就聽出了周儲話背后的意思，但故意裝作不上心的神態(tài)，依舊盯著電視，漫不經(jīng)心的“哦”了聲。
周儲見他媽不答話，把嘴里的蘋果咽下去，依舊那副仿佛只是在說別的不相干的事情似的，道：“聽他說，現(xiàn)在讀商科比較熱，美國大學(xué)商科都比國內(nèi)好，中國人只要語言過了，很好考的……”
周母雖盯著電視，但聽了這話，心里也起了波動，但仍然沒有任何表示，留學(xué)是件不小的事情，她怎么也得征求一下周父和周淳的意見，所以不好貿(mào)然說什么，便干脆裝樣子，不去接周儲那話茬，道：“明年就高考了，趕緊上去看書�！�
這會兒，周儲并不清楚周母是故意的，只以為她是敷衍自己，一氣之下，就把啃了兩口德爾蘋果扔一邊，提著書包上樓了，上了樓，這一晚別說是看書，就是連摸書包都沒再摸過一次……
當(dāng)晚，周父沒回來，倒是周淳打了個電話回來，問了下家里的情況，自然而言說到了周儲，周母就順便把周儲的心思說了。
周淳一聽，冷笑，毫不客氣的鄙夷道：“就他，那腦子還讀商科？別看王梓予他弟也渾，但是人腦子不渾，比周儲心眼兒多了去了，讓他打消出國的念頭，我再過一年就可以回A市了，他明年要是考不好，繼續(xù)重讀，我回去正好看著他！”
周母一個家庭主婦，本就沒什么主見，這會兒大兒子拍板了，她就聽了，第二天，也不再周儲裝了，飯桌上就說了：“我和你哥商量了，你這一年好好讀書，最好是別給家里丟人，明年要是考不上，就繼續(xù)復(fù)習(xí)，你哥說回來監(jiān)督你，你要是不想被他監(jiān)督，這一年就給我著調(diào)點……”
周儲一晚上沒睡，想了很多措辭，來跟他媽談，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打發(fā)了，火氣湊湊的就上來了，道：“干嘛什么都聽他的，王家都讓王梓予去，你們就只想著不讓我給家里丟人，從小你們就這樣，好像我讓你們多丟人了似的，既然這樣，當(dāng)初生我干嘛！”
周母這些年都是被周父寵著的，結(jié)婚后，沒人嚷過她一句，沒想到二十多年后，被自己兒子這一頓嚷，氣的也失了分寸，口不擇言的賭氣道：“我費勁巴力的辦少數(shù)民族糊口，就是為了生你這個冤家，哎，要是知道你是這德行，當(dāng)初生下來就得坐死!”
周儲一聽這話更難受了，同是一樣的家庭，一樣的年紀(jì)，怎么王梓予就過得那么好，自己就這么悲慘，腦袋里閃過的都是這么多年，父母對他忽視和不理解，越想越委屈，越委屈鼻子越酸，很快就被眼里突然涌出的淚模糊了視線，但是他不想讓他媽看見，把筷子一扔，唰的轉(zhuǎn)身走出了餐廳，上樓拿了所有的私房錢跑出了家門。
周母很是傷心，越發(fā)覺得小兒子不省心，氣的手都哆嗦了，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剛走出餐廳就看見周儲跑出了大門，一看書包就扔在沙發(fā)上，心里又是一頓氣悶，直接回樓上，給周父打電話去告狀了。
周父在忙，無暇安慰她，匆匆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周母在床上直躺倒中午，情緒才好些。
周父是下午趕回去的，聽了周母的抱怨，先是安慰，再是允諾會教訓(xùn)周儲那個小兔崽子。可在家里直恭候到天黑了，也沒見這周儲的人影，又開始一家家的打電話，先是周儲的爺爺那，又是王梓予和孫彥恒，還打了其他幾個同學(xué)的電話，卻都不知道周儲的下落，還說人根本就沒去學(xué)校上課。
這一下，周父不僅生氣，還著急了，趕緊吩咐警衛(wèi)員調(diào)幾名人去找……
興師動眾出來尋人的時候，他早趟床上睡著了^。
周父又調(diào)了部隊的人出去找，提供了周儲的身份證號，和照片，沿著大院附近的賓館一家一家的問，這么折騰到后半夜，還真把人找出來了……
周淳在西北也聽聞了，連夜乘坐部隊上的直升機趕回了A市……
找到周儲后，等周家人趕到后，人員就撤了，周淳見到周父后，勸道：“您回去陪我媽吧，我來解決周儲的事情。”
周父年紀(jì)大了，折騰了這一大晚上，臉上也木了，想了下，道：“好好教訓(xùn)，也就你還能制得住他！”
“嗯�！敝艽究粗芨高M了電梯，才拿著前臺給的封卡刷開了門。
屋里只開了床頭的落地?zé)簦饩�昏暗，但卻能很輕易的瞅出房間內(nèi)的物件，周淳避開門口處散落著的垃圾，咚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上了鎖……
44
被逮
關(guān)門聲不小，在深夜里非常突兀，估計一個樓道被驚醒的客人不少。
周儲登時醒了，連個緩沖的過程都沒有，就撲騰坐起來了，看著正往床頭走的周淳，腦袋又突然瞇瞪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做夢，試探的喊了句，“哥？”
周淳連夜趕到這，也乏了，邊脫外套邊道：“現(xiàn)在大半夜，我不教訓(xùn)你，省的也影響別人休息，明早再說……”
周儲為了省錢，要的是標(biāo)準(zhǔn)間，就在他傻愣的時候，周淳已經(jīng)躺進另一張床上了。
周儲覺得現(xiàn)下非常詭異，莫不說周儲的人應(yīng)該在西北，這大半夜就跟神出鬼沒似的突然出現(xiàn)了，簡直構(gòu)成驚悚了，還有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直到周淳扔過來句“關(guān)燈”，他才回過神來，忙七手八腳的把燈關(guān)了，然后窩回被窩，但腦袋靠在床頭上，久久沒有閉眼。窗簾沒有拉緊，月光從縫隙中灑了進來，周儲的眼珠子在這丁點的光線下閃閃發(fā)亮。
睡是睡不著了，腦袋里不停地閃過周淳教訓(xùn)他的手段，之后又開始自己補腦，天亮后周淳醒來又會怎么對他，越想越害怕，很快就下了個決定。
周淳的呼吸很快就平穩(wěn)了，周儲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秒，等到自己都數(shù)差了的時候，才敢輕輕側(cè)頭去看不遠(yuǎn)處的周淳，又觀察了很久，才敢掀起身上的被子，緩緩的起身。
床墊的質(zhì)量不怎么樣，他起身的時候已經(jīng)盡量輕緩了，可里邊的彈簧還是發(fā)出了咔咔的響聲，周淳倒是沒被驚醒，但他自己卻嚇出了一額頭的汗。然后在黑燈瞎火里找到褲子，也不管反正，胡亂一氣的就穿上了，找錢包的時候腳不小心踢到了一瓶啤酒瓶，幸虧地上有地毯，倒是沒發(fā)出多大聲響，就在他萬幸不已的時候，周淳開口了，聲音里的睡意絲毫沒影響到語氣里的威懾力，“干什么去？”
“……”周儲的腰還彎著，一聽這話頓時不動了。
周淳連眼都沒睜，道：“我?guī)У娜嗽跇窍率刂�，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跑就去試試！”
周儲直起腰，顫顫巍巍的解釋道：“我去衛(wèi)生間！”
“……”周淳沒言語。
周儲有點摸不準(zhǔn)，抹黑進了衛(wèi)生間，撒了泡尿，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也沒洗手就出去了，躡手躡腳的鉆進了被窩。
周淳等周儲躺好后，翻了個身，臉朝向了周儲的床，無聲的動作，給了周儲一種被監(jiān)視的錯覺。
不知道到了幾點，周儲熬不住了，也睡著了，但睡得不沉，一直在做夢，夢見他哥拿鞭子鞭策他跑步，每次累的想要停下來，后邊的鞭子就抽上來了，那種沒有目的和盡頭的感覺就是一種折磨，呼吸愈來愈急促，空氣越來越不夠用，不禁奮力掙扎了起來，睜開眼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和鼻子被周淳用手堵住了……
周淳見周儲睜開眼，就把手松開了，道：“趕緊起來�！�
周儲本來就沒脫衣服，一起床才發(fā)現(xiàn)上衣都穿反了，去衛(wèi)生間洗漱一番，精神了些，出來好聲好氣的問道：“哥，你怎么大半夜的就回來了？”
周淳正在看早間新聞，聞言，抬眼瞅周儲，并沒回答，而是道：“我剛想了下，你跟我去西北吧！”
“為什么�。俊敝軆︻D時瞪大了眼。
周淳起身，整理好軍裝，道：“收拾好東西，退房回家！”
“……”周儲見他哥沒提要教訓(xùn)自己的事，也就沒敢再多言，省的惹火他哥，再改變了主意。
周淳是被基地的車送來的，兩人出了賓館打車回的大院，出租車不能進，在大門口下車又往里走了十幾分鐘才到家。
家里倆老的都沒出去，就在家等著周儲了，一見他進屋，周父就扯開嗓子罵道：“那個兔崽子，還離家出走，你知道你耽誤了多少人休息，大半夜出去一家一家賓館找你，你看你出息的……”
周母怕聲音太大讓外人聽見，忙周父的衣服，提醒：“小點聲！”
周儲反駁道：“我又沒讓你們找我，耽誤別人休息，也是你的問題，別什么都推我身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淳一聲喝止了，“行了！”
“……”不僅周儲老實的閉嘴了，就連周父和不說話了。
接著周淳道：“都坐下�！�
一家人都坐了下來，周淳道：“我有個想法，既然你們管不住儲儲，我想把他帶西北去，就這一年了，好好看著他，考不好，明年一起回A市，他繼續(xù)復(fù)讀！”
周父和周母都蹙起了眉，周母道：“西北的教育肯定不如儲儲他們現(xiàn)在的學(xué)校，他就算跟你去了，你也不一定有時間管他，你現(xiàn)在這么忙，不能讓他去拖累你，要是再一惹個事，我們在這邊也不放心。”
周父點頭，附和道：“對，我也是這個意見，你下午趕緊回去，周儲的事情，你力所能及的幫可以，但是不能成為你的包袱，你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要做，周儲以后什么命，都看他自己!”說完深深的乜了眼周儲。
想要帶周儲走，本就一時興起，這會兒聽了周父的話，便也打消了，道：“好。”說完看向周儲，警告道：“這一年你要是考不好，來年就給我繼續(xù)讀，直到考到我滿意!”
周儲低垂著頭，也不知道聽見去還是沒聽進去。
周淳也不管他，他今晚還要趕回部隊，連個午飯都沒吃，直接開車把周儲送回學(xué)校，然后申請直升機，回了西北。
周儲進了班級，情緒不怎么高，王梓予和孫彥恒問他，“你干什么去了，你爸媽把電話都打我們家去了！”
周儲放好書包，情緒不怎么高的道：“跟我媽吵起來了，離家出走了！”
王梓予和孫彥恒都張大嘴，面帶驚訝，“為嘛？”
周儲要面子，哪好意思說是聽王梓予要出國而眼紅引起^來的！只道：“就是閑事，我媽這個年紀(jì)，不就這樣，更年期，又事多又黏起來沒完……”
這會兒他們年紀(jì)都還小，比較好唬弄，很快話題就換了。
轉(zhuǎn)眼放了寒假，這一年周淳沒能回來監(jiān)管周儲，直到年三十才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家，吃了頓團圓飯，就去檢查周儲功課了。
周儲學(xué)的理科，高興學(xué)學(xué)，不高興就不學(xué)，幸虧初中被周淳督促著，有點基礎(chǔ)，要不然現(xiàn)在什么都不懂。
周淳也沒出題，直接從周儲那一大羅空白的卷子里抽了張，道：“做吧!”
周儲咬著筆頭，接過，兩眼茫然，他平時抄慣了，根本不會多少，最后連蒙帶謅寫了十幾分鐘。
周淳一拍桌子，嚇得周儲立即膽虛了，“……”
周淳瞪著他，道：“我上次臨走前說過什么話？”
周儲低下了頭，咬著下唇不言聲，“……”
周淳手背到了身后，在屋里踱了幾步，道：“你這是做好了復(fù)讀的心理準(zhǔn)備了�。 �
其實復(fù)不復(fù)讀的，周儲還真不怎么在意，“……”
周淳見周儲這態(tài)度，喝道：“給我站墻根去。”
周儲倒是聽話，馬上起身站墻根下了，但頭依舊低垂著，眼睛更是不去瞅周淳。
兩人心里都明白，就周儲腦袋里的那點東西，別說今年，就是再復(fù)習(xí)一年都懸。
周淳有點上火，手攥的死緊，很想著可以像教訓(xùn)部隊上的人那樣去教訓(xùn)周儲，但周儲不僅不是部隊上那些挨揍慣了的軍人，他不能群打腳踢的來瀉火。他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后，開始思考，過了大概十多分鐘，才開口，“你是不是吃準(zhǔn)了我沒空管你？”
“……不是。”
“好，我給你找輔導(dǎo)老師，還有半年時間，你要是再吊兒郎當(dāng)?shù)幕Ｅ�，就饒不了你�！?br />
……
兩天后，周淳就找到了家教，是國防大學(xué)計算機科學(xué)和技術(shù)的碩士研究生，給周儲當(dāng)家教真有點大材小用。
周儲見到她的第一眼，小心臟頓時撲哧撲哧歡騰了，眼神都直了……
對于自己弟弟那沒出息的丟人樣兒，周淳是直接上腳踹……
家教叫吳茵，外地人，過年沒回去，曾經(jīng)是周淳的同學(xué)，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模樣透著一股冷峻美，五官雖不是多出類拔萃，但氣質(zhì)真的非常出眾。
這天只是彼此見了一面，敲定下來后，到初六之后才正式開始。吳茵沒在周家用午飯，周淳帶她出去吃的。
人一走，周儲就飛奔去了王梓予家，炫耀自己未來的家教是個冷美人，經(jīng)過他夸張已經(jīng)主觀的描述，引得王梓予的心也跟著蠢蠢欲動了。周儲心情不錯，自半年前，王梓予爆出自己即將要出國的事情后，他經(jīng)奮斗未能如愿以償，如今終于在家教這件事上找回了平衡。
更讓他平衡的是，王梓予在出國日期日益臨近之下，后悔了……
已經(jīng)說過不止一次的‘不想去了’……
55
兄弟
兩天后，周淳就回了西北，周儲又開始了如魚得水的生活。
正月初六，高三年級開始了補課，周儲還得認(rèn)命的去，當(dāng)?shù)弥蹊饔璨挥昧撕�，那好不容易平衡了的心態(tài)頓時就又不平衡了。晚上，吳茵來給他補課，原本他是挺期待的，可誰知吳茵看著是一個纖細(xì)的冷美人，但卻有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
周儲稍微走那么一點神兒，只要被吳茵發(fā)現(xiàn)了，后背鐵定會挨上一巴掌。
周儲迫于吳茵的氣勢，雖心有怨言，一時卻也不敢做出什么反抗來。
周儲的膽子其實并不大，也就跟著父母橫點，到周淳那就瞬間萎了，以前干過的那么幾件不讓人省心的事也都是由王梓予攛掇的，他這人也沒什么主見，總的來說，跟王梓予和孫彥恒比起來，還算普通，但一跟他哥比，那就可以直接劃進低智商人群里了！
周淳走之前，已經(jīng)交代吳茵了，不用客氣，不聽話直接上手。
吳茵在軍校呆這么多年，雖是搞技術(shù)的，卻也有兩下子，打人一點不手軟，周儲心里都快嘔血了……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半，他等吳茵一走，就去敲他爸媽的門了，這個時間點倆老的雖還沒睡，可以準(zhǔn)備要睡了。周父隔著門問道：“誰�。俊�
雖說是自己父母的房間，但周儲已經(jīng)成人，也不好貿(mào)然的就進，回道：“我，爸，我找您有事！”
周父：“有什么事明早說，我和你媽要睡了！”
周儲不停，威脅道：“您要不出來，那我就進去了！”說完特意留了那么一會兒功夫給兩人，省的有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撞破了都尷尬。
擰開門，見他爸在床頭看書，他媽在梳妝鏡前搗拾臉，周儲收回亂飄的眼神，道：“我不用家教了！”
周父周母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周父連眼都沒抬，倒是周母歘空回了句，“別鬧了，大晚上的，你哥好不容易給你找來的，人家是國防學(xué)校的高材生，給你當(dāng)家教都屈才，你就別沒事找事了�！�
周儲耍鬧，“她打我，反正我不要她，給我換一個也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父扔過來的一個煙灰缸打斷了，周儲靈敏的躲了過去，煙灰缸砸到了地毯上，沒碎……
周父把手里的書一合，道：“去跟你哥說，我們不管。出去!”
周儲還想不依不饒，可見周父又要有扔書的架勢，于是跑了，跑出兩步就傳來了周父中氣十足的吼聲，“關(guān)門！”
他充耳不聞，跑回了房間……
換家教的事情，自然無疾而終。
之后每天吳茵都會來周家給周儲補課，數(shù)學(xué)語文英語，綜合理全抓，學(xué)的周儲頭暈?zāi)X脹，過了半個月才逐漸適應(yīng)這種節(jié)奏，但心里的怨言并沒因為適應(yīng)而減少。
才進二月，王梓予就要走了，由于是晚上的飛機，周儲還要補習(xí)，并沒能去送機，對此，他更是頗多怨言，只在去廁所的空檔偷著給王梓予去了個電話。
王梓予對周儲很不滿，周儲允諾等他回來一定會去接機，王梓予身邊還有其他人，也沒時間多跟周儲廢話，囑咐了句“幫我照顧好我女朋友，別讓人撬我墻角！”就掛了。
三人里只有王梓予交了女朋友，孫彥恒就跟個孤行僧一樣，一門心思學(xué)習(xí)考大學(xué)，旁的事都不上心，而周儲是對什么都不上心，跟女生也打得熱火，同時跟多個女生搞小曖昧，卻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他就喜歡這么玩。
王梓予一走，周儲明顯感覺到了孤獨，有很長一段時間適應(yīng)不了，王梓予他女朋友是自己班的，周儲一直惦記著兄弟的囑咐，對他女朋友很是“上心”，只是沒想到久而久之，那女生對他也“上心”了，直接寫郵件跟王梓予提了分手。
王梓予其實不見得多喜歡那女生，只是事關(guān)男人顏面，決不能就這么輕饒了，他打電話回來問那女生，是不是跟誰茍且了？
那女生心里雖對周儲上心了，但對王梓予的感情也沒立馬就散的一干二凈，先是哭訴了一番，說了些矯情的話，才奔主題，說分居兩地，對未來充滿懷疑，然后在這段時間，周儲走進了她的心里……
王梓予一聽是周儲，立即炸了！
那女生也是個傻缺，她以為周儲也喜歡自己，會為自己和兄弟插刀，王梓予的反應(yīng)也讓她沾沾自喜，虛榮心瞬間爆棚，之后再說話底氣就足了，說：“我不能等你了，對不……”
沒等她話說完，王梓予就把電話掛斷，撥給了周儲。
周儲正在補課，打著去廁所的幌子才敢接，才接起，還沒張嘴呢，就被王梓予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你他媽是我兄弟嗎，我讓你幫我照顧我女朋友，不是讓你照顧到床上！”
周儲懵了，冤枉道：“我沒跟你女朋友上床！”
王梓予怒喝：“怎么你還想跟她上床？”
周儲也火了，“靠，我他媽還是處，搞也搞良家婦女女，不要你用過的破鞋！爺稀罕她？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伺候她？王梓予你有沒有良心，咱們從小到大快二十年了，你就這么懷疑你的哥們！”
王梓予火氣還挺大，聽了周儲這話，雖知道有道理，可一會兒半會兒也冷靜不下來，道：“是王小金給我說，你走進她心里了！尼瑪，還跟我拽文藝！你他媽到底做了什么？”
周儲一聽，萎了，急切的解釋道：“草，哥們，我真沒怎么她，不就是力所能及的照顧一下，絕對沒逾越一點，這女人太陰險了，哥們絕對以后理她遠(yuǎn)點行嗎？哥們絕對不是那種為了衣服插兄弟刀的人！”
王梓予喝了杯冰水，勉強消了點火氣，道：“哥們信你！”
周儲剛想說話，衛(wèi)生間的門就被敲醒了，他剛?cè)碌穆曁螅瑓且鹪谕膺吂烙嬄犃艘磺宥�，他心道壞了，對王梓予小聲道：“剛才的話都被家教聽見了，完了，她可別告訴我哥！”
王梓予解氣了，幸災(zāi)樂禍道：“活該。”
結(jié)束通話后，周儲一出衛(wèi)生間，就被吳茵那狀似一瞥的小眼神給看毛了，灰溜溜的坐回了椅子上，假裝鎮(zhèn)定的咳了聲，問吳茵，“您不會跟我哥說吧？”
吳茵今個穿軍裝來的，雙手環(huán)胸，頓時散發(fā)出了一股英氣，眉毛微挑，用眼神示意周儲廢話少說！
周儲不得不閉嘴，又埋頭進了習(xí)題里。
次日，周儲一到班級就跟前座的女生熱火聊天了起來，王小金個子矮坐在前邊，五分鐘內(nèi)回頭瞅了周儲和那女生好幾次，又過了兩分鐘，她起身走了過來，對周儲道：“周儲我還沒吃早飯，你陪我去外面買�！�
周儲連眼都沒抬，借口也沒找，道：“我今天不想動地兒�！�
王小金愣住了，周圍也有其他同學(xué)，都聽到了，讓她很下不來臺，臉?biāo)Ｏ伦愚抢�，跺了下腳哼了聲，走了。
周儲瞅著她的背影，臉也耷拉了下去，跟他聊天的女生見狀，就問他怎么這么掘王小金的面子。
周儲意有所指的道：“有些人當(dāng)自己是天仙，別人都得供著她，我可沒那功夫!”
那女生想必明白了點，捂著嘴笑了起來。
午飯的時候，周儲把王小金的事跟孫彥恒說了，孫彥恒聽了，連點表情都沒有，過了會兒鄙視道：“你和王梓予都吃飽撐的，他前兩天還打電話跟我說，他看上了他們班一個日本妞！”
周儲氣道：“草，你說他都打別人主力了，這還不讓王小金打我主意，真無恥!”
孫彥恒笑，沒說什么。
隨后周儲也笑了。
王梓予做事是不地道，但身為他兄弟，周儲的立場必須是王梓予這一方，就算王梓予劈腿，只要還沒跟王小金正式分手，那王小金也都還是他女朋友，這種情況下，身為兄弟不僅不能介入，還要為他保密。朋友就是這樣，不涉及道德與否，只需要忠誠維護。
剛吃完飯，周儲就接到了他哥的電話，他心里咯噔一下子，看著手機屏幕猶豫要不要接。
孫彥恒見他神色不對，就問：“怎么了？你哥的電話接啊！小心回來找你算賬！”
王梓予和孫彥恒都知道周儲怕他哥，也經(jīng)常拿這^個鄙視他。
周儲做了個要死的表情，才接通，討好道：“哥，吃飯了嗎？”
周淳不知道說了什么，周儲的連頓時苦了，跟孫彥恒做了個手勢，就起開座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