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儲吃完了藥,就抱著腦袋窩回了床上。
周淳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伸手覆在了他頭頂上,問:“難受的厲害?”
周儲一感覺他哥坐他身邊,被就不自覺僵住了,盡量無視頭頂?shù)氖郑瑧兜溃骸斑行!”
周淳伸手穿過周儲的腋下,把人往前提,腦袋放到了自己腿上。
周儲本能的要起來。
周淳大手按住周儲的腦袋,警告道:“別動�!�
周儲不僅不動了,連呼吸都屏住了,“……”
隨即,周淳的手指在他腦袋上按了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周儲才又呼氣,周淳手勁兒大,弄得他確實不舒服,頭疼緩解了一大半。
“怎么樣?”
“……好多了�!贝丝�,周儲有種做夢般的詭異感。
……直到叫的餐被送來,周淳才停下來,同時,周儲也終于解脫了。他沒什么胃口,只喝了些粥和青菜,就又倒回了床上,跟他哥大眼瞪小眼,不如睡覺來的舒坦。
周淳看了會兒電視,等周儲一睡著,就也也躺到了他旁邊。
外邊的天有些陰,又拉著窗簾,這一覺直睡到了天黑,兩人才醒。
周淳難得如此懶散,起床后,身體有些許的不適,但心情不錯。
周儲睡完這一大覺,頭疼也緩解了,除了臉有些水腫外,也沒之前那么憔悴了。
哥倆退了房,又吃了頓飯才回家。
家里一片冷清,今年因為葉家退婚的事,注定過不了一個好年了。
晚上,周儲泡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腿根處紅了一片,還是對稱著的,一邊一塊,摸上去倒也不疼,他尋思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怎么弄得,除了比其他地方紅點外,也不痛不癢的,他就沒怎么上心。
周儲睡了將近一天,晚上是一點不困,十點多的時候,他哥進了他屋,手里拿著本書,話也沒說句,就依靠在床頭看了起來。
周儲正上著網(wǎng),見狀眼珠子不禁瞪大了,十分不解他哥的舉動,忍了一分多鐘,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哥,你找我有事?”
周淳聞言抬起頭,看向他,道:“沒事�。 �
“……”周儲默默地轉回頭,嘴里小聲嘀咕了句,“沒事,你跑我屋干嘛!”
誰知剛嘀咕完,就有聽身后的周淳道:“怎么,你有事?”
周儲連頭也沒回,猛搖頭,“沒……”說完,對著電腦屏幕呲了呲牙。
周淳暗自翹了下嘴角,又看起了書。
家里因為退婚的事一直氣氛不好,周儲也精兒的沒往他媽眼前晃悠,整日窩在窩里玩游戲。就這幾天的功夫,已經(jīng)往游戲里糟踐好幾千了。正頭疼要怎么跟他哥報賬呢!所以每晚他哥再進他屋看書,他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生怕挑起他哥查賬的興致……
周淳最近心情一直不錯,對著周儲也多是和顏悅色,偶爾出去吃飯,還會給周儲帶回外賣。
周家過年是一貫的無趣,周老爺子帶著后娶的老伴回來周家過,后老伴的子女們也會在初二那天登門,一般周儲和周淳都不會在家應酬他們,今年也不例外,一大早就都出門回了平時住的地兒。
周儲日夜顛倒,一進屋,就脫衣服躺床上了。
周淳則換了運動衣,在陽臺的跑步機上慢跑了起來,兩個小時后,把周儲叫了起來,致使他去煮餃子。
周儲跟他媽脾氣不小,但到了周淳這是屁也不敢放,被人從睡夢中弄醒該是多惱火的事,可他心里再氣,也不敢跟他哥斗刺兒。煮餃子的時候,就把餃子當成他哥,一不小心捅破了好幾個……
……
初六晚上,白倍設了宴。
年前,他從英國讀完了博,他老子動用人脈,直接把他安□了一家國企華東地區(qū)的負責人,壟斷企業(yè),就算只華東地區(qū),那規(guī)模都是相當?shù)拇蟆Km沒經(jīng)驗,但身后有只高水準的管理團隊。普通人一輩子都奮斗不到的高位,才只是白倍的一個起點,這就是命!現(xiàn)金這世道,投胎投了個好爹比什么都強!
關系好的幾個都到齊了,酒過^三巡后,周淳借著去廁所的功夫,給周儲打了個電話。
周儲也正喝著酒,電話響到了第三遍,他才聽到,拿出來一看,見是他哥,心道壞了。趕緊找了個清凈的地兒撥了回去。
最近,周淳心情不錯,并沒計較,只問了下周儲在跟誰玩。
周儲直接報了孫彥恒的名字。他們這一幫里,就孫彥恒算個靠譜的,只要一根家長說跟孫彥恒在一起,多半都比較放心。
周淳聽了,也只道:“你們玩完,到姚順齋來,一起回去�!�
顯然周儲不怎么愿意,頓了會兒才應,“……知道了�!�
周儲掛了電話,回到包廂小聲跟孫彥恒說了聲。
孫彥恒聽后,在他耳邊,小聲道:“葉之碩那一幫?”
周儲:“嗯,早上聽我哥說是白倍請客,葉之碩的表弟,你見過嗎?”
孫彥恒搖頭。周儲還想說什么,就聽同桌一人喊了聲他的名字。“周儲,你跟孫彥恒說什么悄悄話了?”
這話引得一桌人都看了過去。
周儲住了嘴,挑眉,道:“想知道?”
說完見大家一副傾聽的模樣,就又故意噤了聲,頓了會兒接了句,“就不告訴你!”說完自己樂開了。
“……”隨即一桌子七嘴八嘴的鬧騰開了。
……
2727
補腦子
周儲和孫彥恒都有所顧忌的沒喝多少,弄得一桌人都很掃興。
散場的時候,有人提議去續(xù)攤。
周儲率先站起來說自己不去了,說完就要和孫彥恒走人。
大伙一見兩人要溜,堵上了門口,說什么也不讓走。
周儲今個難得清醒,卻被幾個酒鬼纏上了,說他不講義氣,不給哥們面子,等等。
都說牌桌上看人品,那酒桌上是看酒品,自有自的一套衡量標準,像周儲今天做的事情就是偷奸�;�,是令人可恥的,可常年混跡酒桌的人,又有幾個是不恥的!
酒桌上容易出矛盾,也容易出感情,可這些都是一種交際一種應酬,什么都是虛的!
周儲年紀不大,混跡酒場也有年頭了,深諳酒桌文化,知道跟他們說是說不通的,便拿起一杯不知是誰剩的酒,仰起脖子干了,說:“哥們今個賠罪了,但是真有事。”他這一出,演的挺傳神,動作瀟灑,話語真摯。
這幫胡攪蠻纏的人倒也不是非不讓他走,只是借著酒氣鬧鬧,目的無非讓周儲喝個酒,表個態(tài)。
這會兒周儲酒也下肚了,道:“哥們對不住了,真得先走了。改天聚��!”說完拉著一直站身邊看熱鬧的孫彥恒,擠出了門。
兩人在馬路牙子上等出租車的時候,周儲往地上啐了一口,“草,我剛喝的那杯酒里,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倒得,白加啤,你媽還有點茶葉根!早知道這幫人這么難搞,我就尿遁了!”
孫彥恒聞言,翹起了嘴角,給他解惑道:“那杯酒是對面那小子打掩護用的,把喝剩的根都偷偷倒里面了!”
周儲聽完,氣的罵了聲,“草,改天非整死丫的!”
孫彥恒揚手,攔截了一輛空車,率先坐了進去。
兩人到了姚順齋已經(jīng)將近十點多了,周儲打電話給他哥,說,在二樓的大廳等他。
他和孫彥恒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見周淳還沒出來,就有點困了,于是點了根煙提神。
孫彥恒去了趟衛(wèi)生間,回來后跟周儲道:“剛在走廊里碰到了你哥和白倍。”
周儲捻滅煙頭,對著大廳里的鏡面墻照了照,邊理頭發(fā)邊道:“他們是要散場了?”
孫彥恒搖頭,突然小聲冒了句,“原來他就是白倍!”
周儲側頭看他,“你見過?”
“好多年前從遠處瞅見過。”
“好多年前?你也能記得?”
孫彥恒輕蔑的瞅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二!”
周儲剛想回嘴,就見周淳只身走了過來,身上的酒氣比周儲和孫彥恒都重,一過來就把胳膊攬周儲肩膀上了,口齒有些含糊道:“扶著我。”
周儲趕緊狗腿的攔住了他哥的腰,“哥,你喝多了?”
“……”周淳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賴周儲身上了,把手里的車鑰匙遞給了孫彥恒,沒說話。
孫彥恒腦袋精兒,拿著鑰匙也沒問,直接走在了他們前頭,到停車場,找到周淳的車,坐進了駕駛座上。
周儲打開后車門,把他哥安置進去后,就要關門,自己想坐前排去。
周淳瞇眼瞅他,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道:“坐這�!�
周儲這才不得不打消了原本的想法,坐到了他哥身邊。他一坐定,周淳的頭就枕在了他的大腿上,閉上了眼。
孫彥恒正透過后視鏡瞅著他們。
周儲也正瞅后視鏡里的孫彥恒。
兩人對視一眼,孫彥恒率先收回了視線,啟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周儲卻覺得孫彥恒眼神好似跟平時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這時周淳頭動了動,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孫彥恒是直接把車開會了大院,車子停進周家的院子后,他自己步行回的家。
周儲大大腿已經(jīng)被他哥枕麻了,一路呲牙咧嘴的上了樓,剛睡下的周母周父都被他折騰起來了。見只是周淳醉了,就又回屋了。
周儲是廢了老鼻子勁才把他哥伺候好了,本想回屋睡,誰知周淳躺床上道:“你今晚也睡這,給我守個夜。”
“……守夜?”周儲瞪大了眼。
周淳沒耐心了,背對著周儲,嚷道:“你哪那么多廢!”
周儲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多說了,只道:“我去洗個澡�!�
周淳也不是多醉,就是精神和身體都比較乏,他需要周儲,這想法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滋長,壓不下去了。
周儲好歹用水一沖就回來了,他以為他哥睡著了,就揚起了拳頭作勢反復其次,要打他哥,但每次拳頭一快到周淳臉跟前就停下來,反復幾次,他就跟真揍了人似的內(nèi)心充滿了一種解氣的感覺。
躺好關燈后,周淳的眼睛頓時睜開了,在黑暗里扯了扯嘴角,等身邊的周儲一睡著,就翻身把人摟緊了懷里……
翌日。
就跟兄友弟恭一樣,相擁而醒的畫面自然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事實上,周淳天剛亮就醒了,他當兵習慣了早起,也沒有賴床的毛病,醒^來后就起來出門鍛煉身體了。
回來后,用冰涼的手覆在了周儲脖子里。
“……唔……”周儲頓時被冰醒了,往一旁挪去,想躲開他哥,繼續(xù)睡。
周淳看了看時間,便沒管他,拿了浴袍進了浴室。
等洗完澡后,才把周儲弄起來。
周儲自被周淳冰了后,就沒睡沉,這會兒盹醒的挺快,但精神萎靡。
周淳裹著浴巾,在衣櫥里找衣服,見周儲坐了起來,就道:“我明天就上班了,起來收拾行李,回去了�!�
周儲打了個哈氣,沒接話,“……”
周淳找好衣服,就當著周儲的面一件一件穿了起來。
周儲也已經(jīng)習慣看他哥裸體了,也沒避忌,就這么瞅著,他最喜歡他哥胯骨附近的肌肉,顯得整個腰身到小腹那都特緊實,看著就有按自己身上的沖動。
周儲這種眼饞的表現(xiàn),周淳心里倒是頗受用。
……
轉眼到了開學,周儲才知道上學期掛了兩科,也不敢跟他哥說,就交了補卡費,想著以后做個假賬,用別的花銷堵上補考費這一項缺口。
這一年周儲變化挺大,腦袋在數(shù)字方面靈光了不少,都是被錢給刺激的。
起初他賬做的亂七八糟,沒少被他哥踢,后來慢慢的就像了樣兒,做手腳做的高明了,才少挨了踢。
其實周淳倒也不是監(jiān)督他,讓他少花錢,而是變相的培養(yǎng)他,讓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順便方便知道他所有的動向。
自從周淳記賬一來,明顯節(jié)省很多,不在傻的到處請客了,喜歡占便宜了,孫彥恒不止一次罵他,摳逼。
周儲臉皮厚,被罵也不覺得難堪,有時對不上賬了,就搜刮孫彥恒手里的各種發(fā)票,拿回家應付他哥。
人的潛力真是無限的,一年時間,周二就被周淳折磨的精明了不少,最起碼在應付周淳這事上,他長進了!
時間一晃,到了下半年,大四都開始找實習單位。
孫彥恒直接考公務員進了檢察院,他是周儲這一幫最有出息的,也是唯一一個有出息的。
周淳沒讓周儲去實習,直接讓人給他開了個實習證明。打四這一整年,周儲都在虛度光陰。活到現(xiàn)在,他又有哪天不是在虛度光陰?
直到了他大學畢業(yè),周淳才給他找了份工作,某家國企子公司采購部的副經(jīng)理。周淳為了他上班方便,就給他買了輛日產(chǎn)中檔車,低調卻也不會低到掉檔次。
上任前,他有很大的雄心壯志,想著利用職權好好的撈上一把,誰知上了幾天班,人就蔫了,錢還沒來得及撈上,就被朝九晚五的辦公室生活給磨滅了所有斗志。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想著約孫彥恒出來喝點酒,絮叨絮叨。誰知孫彥恒說單位有飯局,這一下子更苦悶了,干脆買了酒和菜回家自己喝了起來。
周淳跟葉之碩他們聚完,回到家,就看到醉的歪歪斜斜的周儲正坐地上樂呵呵的看某電視臺半夜播的歡樂劇場,卓別林的摩登時代。
周儲一見著他哥回來,差點樂極生悲了,咳了半天吐出了魚刺,磕磕巴巴的說了句,“……哥,嗯,這電影,特搞笑�!�
周淳坐在了周儲身后的沙發(fā)上,對周儲道:“過來坐。”
周儲起身的時候淌倒了地上的酒瓶,酒瓶不安分的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才停。
正是深夜,冷不丁的一連串的噪音,很是讓人惱火,周淳皺起了眉。
周儲自己嚇了一跳,等沒了聲響才坐到他哥身邊坐下。
周淳身子一歪,趟周儲推上了。
周儲大腿立馬繃緊了,過了會兒才放松,視線又投到了電視上。之后再笑,就收斂多了,不過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跟著顫動,他這一顫,引帶著躺他腿上的周淳也跟著顫。
周淳被他顫動的難受,手就在周儲大腿內(nèi)側拍了一把。
“……“周儲要笑不能笑的很痛苦。
直到演完了,兩人才各回各屋睡覺。
過了很久,周儲才適應這份工作,適應雖適應了,但,牢騷并不減少,一見著孫彥恒,或者王梓予來電話,就會絮叨起自己單位上的那些事。
煩的王梓予直喊他怨婦!
周儲說是副經(jīng)理,真正采購的事情則是采購員去辦,經(jīng)理批,他這個副經(jīng)理也就是個承上啟下的作用,上邊有任務他下達,下邊完成任務他上交,有一回無所事事就跟部門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下了市場,兩人才轉了倆小時,周儲就腳酸的打了退堂鼓。路過檢察院,給孫彥恒打了個電話,把人招了出來。兩人坐到了檢察院附近的一家飯店,等菜的功夫,孫彥恒突然道:“我申請的保研已經(jīng)批下來了,準備讀研�!�
人生最美好的階段永遠是學生時代,周儲心生羨慕,道:“那你現(xiàn)在在檢察院的工作呢?”
“我在單位里就是個底層,申請個留職停薪,等碩士畢業(yè),再回來�!�
周儲沒精打采道:“還是你有出息,這就要讀碩士了。昨天王梓予跟我說,他可能明年回來,如果能順利畢業(yè)的話�!�
孫彥恒點頭,道:“嗯,我也前幾天聽他說在補課,他到底差多少學分,怎么總是補課�!�
周儲一聽孫彥恒糗王梓予,頓時來時精神,幸災樂禍道:“誰知道,嘿嘿!”
兩人吃完飯,各回了各單位。
過了幾天,周淳終于想起問周儲的工作了。
周儲耷拉著臉,道:“哥,我不想上班,想回學校讀研……”
周淳一聽這話來氣了,抬腳提了周儲小腿一下,鄙夷道:“就你還想讀研?”
周儲往后退了一步,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了�!啊�
周淳逼近,毫不客氣的用手指指著周儲的腦門,使勁兒搡了這么一下,就把周儲搡沙發(fā)上了,道:“你說點過腦子的話行嗎?”
周儲點頭的速度都趕上小雞啄米了,“……”
晚上,周淳專門出去一趟,再回來提了一塑料袋的東西,扔給周儲。道:
周儲以為是什么了,接過去打開一看,直接扔地上了。
里邊裝著一只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