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外頭的凱文顯然也非常滿意。
錄音結(jié)束后,郁初拿著那張寫了一堆筆記的歌詞走出了錄音室。
被叫到名字的秦筠站起身,進入了錄音室。
郁初看著錄音室被關(guān)上的門,坐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
“每次錄音都希望凱文哥對我好一點�!焙営痍栒f,“我怎么記得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袁向笛說:“我也感覺現(xiàn)在的場景似曾相識,我們不會真的進循環(huán)了吧�!�
“每次準備回歸都這樣吧�!庇舫鹾攘艘豢谔鹋D�,“所以似曾相識�!�
修斯坐在旁邊,一根根地掰著自己的手指。
郁初一看就知道修斯又在犯困了。修斯犯困的時候就會做這樣子的小動作,想靠這些小動作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伸出手,在修斯的后頸上捏了一下,然后問:“很困嗎?”
修斯顯然比剛才清醒。他說:“還好�!�
“昨晚沒有睡好嗎?”郁初笑著問,“又在犯困了�!�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搬回原來的房間,也就不知道修斯昨晚有沒有熬夜。
修斯這段時間纏著他搬回來,郁初覺得搬東西太累了,而且很麻煩,于是拖了幾天,說今天晚上再搬。修斯答應(yīng)了。
“睡了,”修斯說,“沒睡夠�!�
“等回去了再好好休息下�!�
郁初說讓修斯回宿舍休息,結(jié)果自己沒過多久就回了宿舍。
他喝了牛奶,隨手把空掉的紙盒扔掉,然后繼續(xù)回到沙發(fā)坐著。
只是沒坐多久,郁初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痛。
袁向笛注意到郁初的不對勁,他靠過來問:“怎么了。不舒服嗎?”
郁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額頭,可能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難道是發(fā)燒了?
他伸出手,摸了下袁向笛的額頭。他的溫度好像是要比袁向笛要高一些。
郁初用力地搖了搖自己的頭,還是痛,是那種很悶沉的痛。
他應(yīng)該是有點低燒。
簡羽陽找來了一支體溫計,給郁初量了體溫,確實是低燒。
郁初今天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他說他先回宿舍休息一下。
他拒絕了說要送他回去的修斯,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到了宿舍。
只是這一回來,郁初就撞見了謝知行。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停下腳步,藏在電線桿后面,定睛一看,真的是謝知行。
幾天前郁初逃跑后就沒再和謝知遠見過面。
他都不和男朋友見面了,更何況是前男友謝知行。
郁初拔腿就跑。
站在公寓門口的謝知行不知道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立刻跟了上來。郁初還沒來得及跑多遠就被謝知行抓住了。
他轉(zhuǎn)身用力一甩手,沒甩開謝知行,還差點把自己甩倒。
“你干什么�!彼仓^皮說。
謝知行顯然又是通過不正當(dāng)?shù)那乐浪麄兘裉旖Y(jié)束錄音后就會回到宿舍。
郁初在這時候咳嗽了兩聲。
謝知行也發(fā)現(xiàn)郁初的臉有些紅,他伸手想去探郁初的額頭,卻被躲開了。
他只好問:“不舒服嗎?”
郁初不回答,只是低著頭往宿舍的方向走。
這么多次了,他知道謝知行是不會輕易松手的。在外面拉拉扯扯還容易被人看到。
郁初沉默地回了宿舍,也開門把謝知行放了進來。
今天的天氣并不好,郁初關(guān)上門后,去看窗外,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雨,而且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們剛剛要是再在外頭待一陣,現(xiàn)在就要被雨淋一身了。
郁初心不在焉的,還被地上的矮凳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摔倒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謝知行面前丟臉。
他側(cè)身看著謝知行:“我不會給你倒水的�!�
謝知行是客人,按照禮儀,郁初應(yīng)該給他倒一杯茶或者水。
他是要給謝知行甩臉色。但是實際效果看起來像是嬌嗔。
郁初的頭暈暈的,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他的身體微微歪斜,靠著旁邊的大靠枕。
謝知行這時才終于能去摸他的額頭。
“發(fā)燒了嗎?”謝知行站起身,“我?guī)闳メt(yī)院�!�
郁初不喜歡去醫(yī)院,他討厭醫(yī)院。被謝知行關(guān)心他也覺得很不安。
這次回歸才剛開始準備工作,他就生病了,他感覺這可能是不好的預(yù)兆,是不是在暗示這次回歸會不順利?他可能要找個時間去玉楮寺拜一拜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比平時更有信仰。
“我不要去�!庇舫跽f。
謝知行改變策略,打了電話給他的醫(yī)生,讓對方用最快的速度過來一趟。
郁初躺在沙發(fā)上,突然問道:“那個醫(yī)生是你朋友嗎?”
謝知行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不過還是回答:“不是。怎么了?”
原來不是霸總的醫(yī)生朋友。郁初莫名失望。
醫(yī)生還沒來,郁初的手機先響了。
一看,來電人是杜芮舒。
郁初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聯(lián)系了。他記得他以前是很期待媽媽的電話的,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能讓杜芮舒打電話過來的事情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開始覺得抗拒,會有意地不接電話,直到那邊的杜芮舒主動掛斷。
楊紀被謝知行揍了一頓后郁初接到過好幾通電話,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其中之一。
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接通電話:“喂。”
杜芮舒似乎也沒想到這一次郁初會接通電話,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反而是郁初先開口:“楊紀死了?還是楊安成欠錢了?”
楊紀當(dāng)然死不了,他死了杜芮舒和楊安成就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了。他只是想這么說而已。話剛出口的時候他也有些驚訝,他居然能說出這么惡毒的話。
戀愛不順利,家庭也不順利。郁初想。
“我沒有叫人打他,如果我叫人打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你們已經(jīng)在準備他的葬禮了�!庇舫跽Z氣平靜,“你怎么不去問問楊紀他做了什么,我平時不給你們錢嗎?為什么吃我的用我的,住的房子也是我買的還要這樣。他跟蹤偷拍我的時候想過我是他哥嗎?我是你的孩子嗎?”
他在沙發(fā)上慢慢蜷縮起來。
郁初想起那首叫l(wèi)ove
never
hurts的demo。
可是為什么,他的愛好像一直在傷害他。
第66章
沒有反悔可能的選擇
“你都聽到了�!�
郁初背對著謝知行,喃喃自語似的說。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機,隨后松手,讓手機落到沙發(fā)上。
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破罐破摔了,他明明知道謝知行就站在旁邊,不管他和杜芮舒說什么,謝知行都會聽到。
可是他現(xiàn)在又后悔了。和其他人提起家里的事,這會讓他覺得很難堪。
郁初更加郁悶了。
謝知行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我沒聽到�!�
郁初一聽就知道謝知行只是在安慰他。剛剛房間里那么安靜,謝知行又不可能關(guān)上耳朵不聽他說話。
謝知行看著郁初蜷縮的背影,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
郁初被嚇一跳,立刻抱住了謝知行,防止自己掉下去。
謝知行上次來這里時郁初還沒有和秦筠換房間,所以在他的記憶里,郁初還睡在原來的那間房間。
他把郁初抱進來后環(huán)顧一周,感覺房間內(nèi)的布置似乎有所改變。
郁初說話時帶著明顯的鼻音:“我換房間了�!�
于是謝知行把他抱進了正確的房間。
這才是謝知行記憶里的郁初的房間,放了很多零碎的小東西,包括一個玩偶。
他把郁初放在床上。
戀愛的時候郁初總是笑著,很粘人,也很容易滿足。送他禮物,他就會主動湊過來親人。
謝知行以為郁初就是一個表里如一的人——他以為郁初和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快樂。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郁初的狀態(tài)近乎歇斯底里,說他什么都不知道。
謝知行想他確實不知道。
郁初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從不發(fā)達的小鎮(zhèn)一個人走到大城市。
郁初不說話,躲進了被子里。
隔著被子,他聽到謝知行說:“把他們?nèi)拥��!?br />
謝知行和他說過類似的話。只是上一次謝知行的語氣更溫和。
把他們?nèi)拥�。他在心里默念這幾個字。他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郁初一聲不吭,直到家庭醫(yī)生趕到。
醫(yī)生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后就迅速地離開了。
謝知行幫他泡好了藥。
郁初雖然不說話,但是謝知行拿著藥回來時他還是配合地坐了起來,接過杯子,一口把杯子里的藥喝了。
他以為是平時常喝的那種有點甜的藥,藥液一入口他發(fā)現(xiàn)這藥苦得要命�?嗟盟人粤藘陕�。
喝了這么苦的藥,郁初緊緊皺起眉頭。
好苦,好難喝。要是謝知行不站在旁邊,他可能已經(jīng)在床上打滾了。
喝完藥,郁初又蓋上了被子。
他在想事情,現(xiàn)在不想開口說話。
這期間,謝知行都坐在床邊陪著他。
郁初想,他應(yīng)該回家一趟,和杜芮舒他們見一面。他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了,他要回去解決楊紀被打的事情,也要解決一直堆積到現(xiàn)在的其它事情。
他不回家也是他逃避問題的一種表現(xiàn)。
在很久之前,郁初就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他真的想解決問題,就必須直面問題。
沒有人能代替他去解決他的問題,一定要是他本人去面對。
郁初緩慢坐起身,把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
這幾天他和修斯他們都要準備回歸的事情,擠不出時間。他想自己至少要準備一整天的空閑時間。
這樣的話,能選的時間只有13號和14號這兩天。
郁初的手指輕輕地戳著屏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隨后給杜芮舒發(fā)去一條消息。
郁初每次回家前都會聯(lián)系杜芮舒,給她發(fā)消息說自己要回去。
他不想主動聯(lián)系楊安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他根本沒有楊安成的聯(lián)系方式。
楊安成這個人,欠貸款是常事。只要他還不上錢,他通訊錄里的所有人都會接到催還款的短信和電話。郁初也是為了和楊安成這個人劃清界限。
也不知道他轉(zhuǎn)給杜芮舒的那些生活費到底有多少被楊安成拿走還貸款了。
郁初把手機倒扣在床上。
他沒有再躲在被子里,安靜地看著謝知行。
過了很久,他說了聲謝謝。
和上一次一樣,謝知行今天過來,也是想和郁初認真聊聊他們之間的事情。
但是顯而易見,今天也不是一個聊事的好時間。
謝知行知道這件事也不能急,太急的話可能會嚇到郁初。
那個晚上郁初就是驚慌失措地從家里跑了出去。
等郁初睡著,謝知行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臉錯愕的簡羽陽。
簡羽陽尷尬地笑了兩聲,:“那個……你好?”
……
郁初睡醒時已經(jīng)是晚上,謝知行已經(jīng)離開了。
他迷迷糊糊地去看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好幾個小時。
簡羽陽正好開門進來,發(fā)現(xiàn)郁初已經(jīng)醒了:“哥,你醒了。”
“我睡了好久�!庇舫踝似饋�,“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們下午就回來了�!焙営痍栕叩剿拇策�,然后彎下腰,神神秘秘地和他說,“下午那個什么小謝總來了�!�
郁初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謝知行?我知道他來了。你們碰到他了嗎?”
簡羽陽似乎是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誰,一回來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兩個人�!�
“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他�!庇舫趸瘟嘶巫约旱念^,“感覺好得差不多了。我有點餓,現(xiàn)在有東西吃嗎?”
郁初穿上拖鞋,跟簡羽陽走到廚房,看到修斯他們正在吃飯。
“快來快來,”袁向笛伸手招呼郁初,“給你買了一碗拉面。”
郁初坐到修斯旁邊的空位,他什么都沒做。椅子是簡羽陽拉開的,袁向笛幫忙把拉面端了過來,修斯去拿了筷子,秦筠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手邊。
修斯問:“現(xiàn)在好一點了嗎?”
“我吃了藥,”郁初說,“現(xiàn)在好很多了。頭已經(jīng)不痛了�!�
“最近感覺很容易感冒�!鼻伢尥O驴曜樱按蠹叶家⌒狞c。”
袁向笛贊同地點頭。
郁初低頭吃拉面,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說:“我過幾天要回家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