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穆深什么時候擔(dān)心過老宅的人找麻煩了?
以他雷厲風(fēng)行,
快刀斬亂麻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因為擔(dān)心老宅的人來找麻煩影響心情而外出避風(fēng)頭,
所以絕對是有其他的目的。
膽大心細的齊悅,在酒店待了幾天,
把前后的來之前的事情都理了一遍,
大概都明白了。
他的目的還是她。
和在家里面沒差別嗎?
他簡直就是在睜眼說是瞎話,
差別非常的大。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齊悅出門的時候,他必定會隨行,就是現(xiàn)在待在酒店中,
他是沒有進齊悅的房間,
但齊悅一出客廳,
就能遇見除了就寢那幾個小時,其余時間都待在酒店客廳中的沙發(fā)上看時政與財經(jīng)新聞的沈穆深。
沈穆深在增加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認(rèn)知到這一點,齊悅當(dāng)然不想乖乖的配合。
“齊悅,今天想吃什么?”
三天來,都是小雨瀝瀝,待在酒店中,吃什么就成為了沈穆深一天中問得最多的。
問得多,早餐還是酒店供應(yīng)的,午餐晚餐都是酒店解決。
沒有互動,大概就是沈穆深黑臉的原因。
第四天,天氣放晴,海南的天氣和康城的有很大的差別,當(dāng)康城已經(jīng)低于五度的時候,海南三亞停留春夏之間的溫度,身上褪去厚重的衣服,是只需要一件長袖就完全可以出行的天氣。
天氣放晴,沈穆深陰沉了好幾天的臉色也開始轉(zhuǎn)晴。
早上吃著早餐的時候,沈穆深說:“宋秘書原本安排了七天的行程,但因為下雨已經(jīng)耽擱了三天,昨晚他也濃縮到四天,待會會先去海洋世界�!�
因為知道對方的目的,齊悅興致缺缺。
“我不怎么想去,要不你自己去。”
沈穆深放下咖啡的杯子,目光看向齊悅,不語,如同用眼神把齊悅看穿了一樣。
“你覺得沒有你,我一個人會像一個傻子一樣到處閑逛?”
沈穆深從來就不會避諱什么,挑清了他自己對齊悅的感覺之后,言語上他總是能把自己和齊悅毫不違和的湊到一塊。
齊悅不習(xí)慣,但也沒轍。
“那就待在酒店中�!贝_實,沈穆深絕對不可能會自己一個人出游,按照他對時間的觀念,他更樂意把時間花在工作上面。
沈穆深靜默了一響,沒有繼續(xù)和齊悅說出去的事,而是換了個說法。
“既然這樣,那吃完早餐之后,到附近的海灘上散一下步,三天不會出門,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齊悅想,確實,窩了三天,骨頭都懶了,適當(dāng)?shù)倪\動和散步,也有助于胎兒發(fā)育。
回房換了衣服,一條淡粉色,寬松的棉質(zhì)長裙,考慮到海風(fēng)可能比較大,又多加了一件外套。
從房中出來,沈穆深依舊是一身黑白搭配的家居服,上下看了齊悅一眼之后,目光停留在齊悅的肚子上。
肚子,好像更大了點。
…………
下雨時期長,但卻晴得非常的快,不過就是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地面上已經(jīng)看不出來下過雨的跡象,沙灘上也是陽光明媚。
海水湛藍,海風(fēng)舒適,闊別了多日的太陽,也非常的溫暖。
齊悅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果然,還是需要適當(dāng)出行的,所以她又何必為了和沈穆深過不去而委屈自己。
心情好,臉上也多了笑容,因著被騙來而郁悶的心情也淡了很多。
并肩走在沙灘上,沈穆深余光看向身側(cè)的齊悅,見她目光好奇的四處冠上,唇角也隨著淺淺的流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沈穆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眼神之中,笑意到底有多么的溫柔。
溫柔二字,對于沈穆深來說,還是很陌生的一個詞語,雖然眼神溫柔,但并不代表他嘴巴也溫柔了。
“還說你自己不是口是心非,剛剛是誰說沒有興趣的,現(xiàn)在又散步散得心情這么的愉快。”
齊悅聞言偏頭看了一眼沈穆深,不急不躁,“要不我現(xiàn)在就回去,讓你自己一個人慢慢逛?”
沈穆深看了齊悅一眼,隨后閉上了嘴,用眼神告訴對方——你都這么威脅了,那我只能閉嘴。
連眼神都透露出的意思都和嘴巴一樣帶著毒性。
齊悅也不再搭理他,
走了一段距離后沙灘上面有租躺椅的,看見齊悅的目光有所停留,沈穆深去租了兩把沙灘椅和兩把太陽傘,就處而坐。
看著海景,感受淡淡的海風(fēng),曬著太陽,簡直不要太過休閑舒適。
舒適得齊悅都快忘了康城的那一堆糟心事。
兩人的躺椅靠得很近,過了半響,沈穆深閉著眼睛,嗓音中透露著一絲慵懶的低沉,語調(diào)輕緩的說:“年后,或許會發(fā)生一點事情,我希望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聞言,齊悅睜開了眼睛,側(cè)頭看向他。
“什么事情?”
“太過復(fù)雜,我覺得你要理很久,就不告訴你了,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沈穆深頓了頓,睜開眼睛,也側(cè)過頭來,與齊悅的目光對視上,眸色輕斂,眸光中有絲絲的溫柔透露出來,“你相信我就好�!�
眼神中那一絲絲難能一見的溫柔,齊悅看得清楚,微愣,隨即略有不自在的轉(zhuǎn)回頭,神色也不自然的應(yīng):“雖然不知道你讓我相信什么,但你做事向來有一套,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做�!�
最主要的還是,沈穆深的想法,不是別人,也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阻止的,如果能阻止,她現(xiàn)在就不會防備他防備得那么的嚴(yán)。
大刀闊斧,不過就在眼下。
吹著海風(fēng),由于太過舒適,齊悅原本閉著眼享受,但閉著閉著,也漸漸的睡著了。
感覺到身邊的人睡著了,沈穆深到租躺椅的小攤上買了一條浴巾,拿回來蓋在了齊悅的身上。
目光停留在齊悅的臉上,伸出手,把被縫吹到臉頰上的發(fā)絲撩開,看到齊悅毫無戒備的睡顏,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
單身久了,對于自己看上的人,無論怎么看都覺得無比的賞心悅目。
沈穆深的這種狀態(tài),用枯木逢春這個詞語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先枯后新生,誰都認(rèn)為沈氏的沈穆深沈副總,以他的商業(yè)手段最有可能成為最后的贏家,成為沈氏的下一任的當(dāng)家,他們對此毫無疑問,但是,唯獨在這情感上面,多數(shù)人都是保持一致的觀點——注孤生。
沒有錢的話,大概都覺得他身邊不會有長久的女人,不是他拋棄,而是他被拋棄。
一個人太過毒舌,太過沉迷工作,沒有浪漫細胞的話,感情怎么會長久?
但是似乎都忽略了一點,感情這種東西來得太快,會讓人有所改變,毒舌略有收斂,工作有所放松,浪漫細胞在活躍。
大約這就是感情。
沈穆深坐回躺椅上,把手機拿了出來,打開從未用過的照相機,鏡頭對準(zhǔn)了齊悅。
第一次使用照相的功能,拍攝得不清晰,連續(xù)拍了三張,自己才滿意,但三張相片都沒有刪除,依舊保留了下來。
有一次必然會有兩次,不久的將來,沈穆深就會覺得自己手機的內(nèi)存不足夠他使用。
齊悅睡了大半個小時,因為沙灘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也開始吵了。
醒來之后,舒展著手臂,但卻在舒展的同時,頓時頓住了,目光有所呆滯,但眼眸也隨之睜大。
看到齊悅的閃神,沈穆深問:“怎么?”
齊悅轉(zhuǎn)過頭,怔怔的看向沈穆深,隨后眼神中露出欣喜。
“動了,好像動了�!�
“什么動了?”沈穆深一頭霧水。
齊悅放下手臂,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把手放到了小腹上面。
“他動了!小家伙在向我打招呼!”語氣驚喜又激動。
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是有小魚在游動一樣。
孩子也似乎像在告訴她“媽媽,我在這�!�
沈穆深在齊悅的臉上,第一次看得了名為幸福的笑意,幸福而驚喜。
第64章
六十四
面對齊悅的笑容,
沈穆深也笑了笑,看向湛藍的海。
幸福。
這兩個字和沈穆深幾乎是絕緣的。
十二歲的時候,就完全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周遭的處境,
縱使他母親極力保護他,
卻也改變不了現(xiàn)狀,沈孟柏?zé)o視他,老爺子總想著平衡他和沈孟景之間的對待,卻恰恰成為了沈老夫人視他為眼中釘?shù)脑颍?br />
而沈孟景在學(xué)校之中挑撥離間,致使所有人孤立他。
他的年紀(jì)和閱歷都太淺,
更本無法與他們對抗,
要想和他們對抗,
那么就不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成長,這時候他需要一個他們無法干涉到他的環(huán)境。
這也就是沈穆深十二歲的時候和家里提出出國念書的主要原因。
在異國他鄉(xiāng),雖然有保姆,
卻還是孤身一人學(xué)會了成長,因為鍛煉,所以讓他的性格刀槍不入,
沒有任何人能從情感上攻擊到他。
但是,
面前的齊悅卻是猝不及防的,她不用任何武器,以柔克剛,
在他有防備之下,
還是如緩緩流淌的溪流一樣,
一點一點的滲透,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
他,被水包圍了,雖然后路可退,但后退不是他的作風(fēng)。
既然不會后退,那就迎面剛。
…………
齊悅問過醫(yī)生,也在網(wǎng)上百度過,第一次胎動是在懷孕18到20周懷孕的時候,到現(xiàn)在差不多有五個月,所以齊悅這段時間都在關(guān)注著肚子的動靜。
因為第一次感覺到寶寶的存在,所以從沙灘回來,齊悅都一直處于驚喜的狀態(tài)。
以至于沈穆深提議下午去海洋世界,齊悅也欣然同意了。
她想,她就是應(yīng)該放松一下心情,她高興了孩子自然也高興。
至于沈穆深,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或許是沙灘散步,還有海洋世界之行非常的愉快,齊悅也算放下成見,放開的玩了一把。
夜晚,齊悅洗完澡出來,沈穆深正在通電話,而齊悅正好聽到了他說什么會在年后回去一趟,然后就掛了電話。
擦著頭發(fā),問:“老宅的電話?”
沈穆深把手機扔到了沙發(fā)的另一端上,點了點頭:“答應(yīng)元宵后回去一趟�!�
“你媽交代的?”
沈穆深搖了搖頭:“老爺子的意思。”
齊悅微默,老爺子這是服軟了?
沈穆深看出齊悅的懷疑,說:“不用質(zhì)疑,老爺子確實是在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沈穆深的反應(yīng),似乎早已經(jīng)預(yù)測到了,老爺子服軟,是遲早的事情,即使一開始是齊悅的錯,但在沈家,并不是錯與對就是黑白分明,在沈家,沒有對與錯這一套。
要說錯的話,老爺子就是首當(dāng)其沖的那一個。
…………
從海南回來,已經(jīng)過完了年,該上班的人已經(jīng)上了班,沈穆深是個例外,她的員工都已經(jīng)上著班了,而他依舊還有兩天的假期。
齊悅給海瀾帶了海南的特產(chǎn),在午休時間,齊悅打電話給了海瀾。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從聚會之后,海瀾就非常忙,齊悅到了海南之后的第二天才聯(lián)系上了她,問了一下她為什么這幾天都聯(lián)系不上,海瀾似乎有所回避,沒說幾句話就掛了,連齊悅都沒來得及告訴海瀾,說了她和沈穆深去了海南。
“我最近在核實身份,齊悅你記不記得我們班到底有多少個人?”
齊悅思索了一下,答:“38個。”
因為這個數(shù)字特別的好記,所以記憶深刻。
“我也記得是38個,可是,我問了一下班長,他說我們班從來都是37個人,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37個?”
“對,我還看了畢業(yè)照,位置都是一樣的,就是我看了一圈,無論怎么想不知道少了誰,只知道是個女的。”
38個人,男女比例對半分,但現(xiàn)在只有十九個男的,十八個女的。
“你把畢業(yè)照也發(fā)過來給我,我也想想�!�
“好,說不定能發(fā)散思維,但我總覺得,我們也受了的影響,所以記憶也開始混亂了�!�
按照海瀾所說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也不會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少了的那個人叫什么。
說完這個話題之后,齊悅說:“我昨天從海南回來,給你帶了禮物,你還是什么時候有空,我拿過去給你。”
“海南?你自己一個孕婦跑去……等等,誰陪你去的?”話到最后,多了一絲懸疑。
齊悅尷尬一笑。
“沈穆深�!�
聽到了猜想到的那個名字,海瀾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現(xiàn)在一而再對你獻殷勤,我相信你也看出不對勁來了�!�
“我看出來了,他也挑明了。”
海瀾一愣,她愣是沒想到沈穆深會直接挑明了,而齊悅現(xiàn)在才告訴她。
想到沈穆深的那一家子,海瀾語重心長的說:“齊悅,咱都玩不過他,也玩不過沈家那群人,他們算計來算計去,遭殃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