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林木森把人帶回他家,一方面是弄個蜂蜜水給許青滿喝,不然一會酒醒了頭疼死他。
另一方面也是讓許青滿醒醒酒,別帶著一身酒氣回家。
咔噠——
楊怡秋拉開房門,“回來了啊�!�
“回來了�!绷帜旧辛苏惺郑骸霸蹅兗曳涿鄯拍膫櫥柜來著?”
“中間那個,我記得在比較后面,被其他東西擋住了,你找找�!�
她走上前來,才注意到沙發(fā)上攤成“泥”的許青滿,“一身酒氣,喝多少了你這是?”
“應(yīng)該……不多。”許青滿捏了捏手指。
“呵呵�!睏钼镄α讼拢骸斑@句話你留著回家跟你老婆說吧�!�
她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形狀,穿著寬松的衣服,也能大概看出一個輪廓。
林木森找了個杯子,放了些蜂蜜,正準備往里倒水。
“誒誒誒,別倒這么燙的,用溫水�!�
楊怡秋走過去。
她一邊指揮,一邊問:“你沒喝吧?”
“當然沒有。”林木森扯了扯自己衣服領(lǐng)口:“你看,一點酒氣也沒有,還是香香的�!�
“臭死了,別給我聞�!睏钼锕首飨訔�。
溫暖,相互牽掛,打趣中不難聽出關(guān)心。
可以說,這是許青滿理想中的婚姻。
或許會有爭吵,但相互之間能夠理解、和諧。
他忽然有些理解以前父母讓他抓緊找個女朋友時說的那句:“等你以后老了,自己一個人,看著別人家庭幸福,就會知道寂寞了。”
雖然這句話他到現(xiàn)在也還是不以為然,有的家庭幸福,當然也有不幸福的家庭。
如果看到不幸福的家庭呢,是不是又該慶幸,慶幸當初沒有戀愛,沒有結(jié)婚,不用面對這些家長里短,夫妻矛盾。
但不可否認,林木森和楊怡秋是幸福的。
所以,同樣不可否認,許青滿現(xiàn)在的確感到了寂寞。
不用等以后,不用到老了。
也不知道鹿枕溪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吃飯。
在林木森家待了會,林木森晚上還要在自己家慶一次生,就他和楊怡秋兩個人。
林木森開車送許青滿回去的時候,許青滿讓他先去蛋糕房,沒忘記給鹿枕溪帶的巧克力慕斯。
“慢點慢點,看得清路吧?”林木森把許青滿扶上電梯。
許青滿無奈道:“看得清�!�
“會自己開門吧?”
“……我還沒醉到那地步�!�
“行,那我走了�!�
“不坐會?”
“不了�!�
林木森揮揮手,走了。
走之前還確認了下許青滿確確實實進了他自己家,并且關(guān)上了門。
……
他自己感覺已經(jīng)好多了,至少走路不會還像之前那樣歪歪斜斜,分不清東西南北。
家里進了人,鹿枕溪轉(zhuǎn)頭看過去。
許青滿拎著不透明的蛋糕房購物袋,慢慢朝她走過來。
鹿枕溪抽了抽鼻子。
知道給別人慶生會喝酒,就是沒想到許青滿會喝這么多。
一身酒氣,臭的要死。
比她吃的螺螄粉味道還要大。
她登時嫌棄地掃了掃面前的空氣。
許青滿聞了聞,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怎么一股怪味,你不會在吃……”
鹿枕溪條件反射站起來捂住他嘴,生怕這人要說出吃那啥的怪話。
誰知道喝醉酒的人嘴巴里會蹦出什么來。
許青滿推開她的手,站在原地,安靜了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枕溪心里一個咯噔,警惕起來。
喝醉酒的人不說話,那準是要作妖。
指不定這會腦子里正在高速運轉(zhuǎn),然后從一堆雜亂無序的信息里,套出一個非常離譜的想法,并且付諸行動。
許青滿把鹿枕溪要的蛋糕放到桌上,放下東西,這只手也沒打算閑著,他居高臨下,伸出手指勾起鹿枕溪下巴。
就像那些古早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就像電視劇里的紈绔大少調(diào)戲女子那樣。
大拇指摩挲著鹿枕溪唇邊,許青滿說:“女人,你在玩火?”
他依稀記得,鹿枕溪是喜歡這種話的,當時在車上,對方刷視頻就刷到了這種,還打算讓他念這樣的臺詞。
鹿枕溪:“?!”
她眨巴眨巴眼睛,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字:“啊?”。
猝不及防,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呆住了。
還有什么來著?
許青滿想了想。
好像是……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鹿枕溪抿了抿唇,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媽的許青滿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這種,這種羞恥度爆表的臺詞,就算你個醉鬼不會害羞,可我會��!
可能是覺得臺詞念完,圓滿了,許青滿松開手,任由身體癱軟在椅子上。
鹿枕溪細品了下,內(nèi)心竟然還有點暗爽。
就像是,青春時期的某些幻想完成了。
“……”
雖然幫她完成這個幻想的是個一身酒氣的醉鬼。
想到這,鹿枕溪氣不打一處來,也勾起許青滿下巴,惡狠狠捏了兩下。
第92章
沒喝多少就敢調(diào)戲良家婦女?
因為留了點指甲,所以捏的時候不小心在許青滿下巴上留了點指甲痕,淺淺的一條,不算明顯。
但鹿枕溪還是心虛地松開了手。
并想,許青滿喝醉酒了,應(yīng)該不會注意到這些東西。
果不其然,他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這點小疼痛,靠住椅背,瞇上了眼。
酒勁,并不是一個說緩解就可以緩解的東西,特別是對于他這種不太擅長喝酒的人來說。
也幸虧老師這個工作沒那么多用得到酒的地方,沒那些應(yīng)酬。
鹿枕溪悶著聲音問:“你喝了多少?”
許青滿聲音有點沉,“忘了,應(yīng)該不是很多。”
他的確是忘了,反正就是順應(yīng)著氣氛,搖骰子,輸了就要喝,偶爾有人來碰杯,也會小抿一口。
一來二去的,他也不確定有多少進了自己肚子。
但是他覺得,耳朵貼著肚子,晃一晃的話,或許能聽見水聲。
至少不是在腦子里聽見——他還有心思這樣想。
這是個醉鬼,不跟他計較。
這是個醉鬼,不跟他計較。
“……”
鹿枕溪忍住打人的沖動,主要是有可能打不過,怪丟人的。
“沒喝多少就敢調(diào)戲良家婦女?”
再多喝兩瓶敢干什么,她都不敢想。
許青滿捂著額頭揉了揉,好像這樣能讓意識清醒點:“沒……”
鹿枕溪把筷子一放,“沒什么?沒有調(diào)戲?你這叫耍流氓我跟你講,換別人早就110告你騷擾了�!�
被提前卡死要說的話,許青滿那自覺清醒,但其實不比盤古開天地前的那片混沌好多少的大腦一時間,組織不出足夠回應(yīng)的語言。
學(xué)生的提問,他可以很好地回答,因為他們問的問題,都能在課本上找到。
他對課本的理解,也比這些學(xué)生好。
就算問題比較刁鉆,他也能抓住話里的某一個甚至多個點去進行集中回答。
但鹿枕溪這個,他有點不好理解。
所以大腦好像一個裝在破舊電腦里的IE瀏覽器,運行緩慢。
別人的腦子,想事情已經(jīng)想明白了答案,而他才剛剛知道問題是什么。
然后,搜索的結(jié)果,還很奇怪。
就仿佛掛了別的IP地址。
所以許青滿說:“沒……沒有良家婦女�!�
鹿枕溪:“???”
她以為許青滿不打算說了,都已經(jīng)拿起了筷子,準備再嗦一口粉。
天冷了再不吃就要涼了。
結(jié)果許青滿這語出驚人,嗦了一半的粉直接嗆住。
“咳咳!”
鹿枕溪眼眶微微泛紅,眼里盈有水霧,是生理性的眼淚。
咳出來的。
“說什么��!”
但是許青滿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說了,好像剛才那些話占光了大腦的運行內(nèi)存。
清理緩存還特別慢。
“哈嘍?”
“說句話�!�
“許青滿?”
“笨蛋許青滿?”
鹿枕溪沒法,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吃自己的螺螄粉。
許青滿喝醉酒的唯一好處,不會看見自己在吃螺螄粉然后說對胃不好。
這東西,它畢竟是有點辣的。
正宗的不清楚,但她吃的這個的確是辣的。
一邊吃,一邊還有心思在想,許青滿這是真醉假醉?
應(yīng)該是真醉,身上的酒氣是真的重。
臭死了。
還是螺螄粉的味道香。
就好像不覺得榴蓮臭一樣,鹿枕溪也不覺得螺螄粉臭。
但她不喜歡酒氣,特別是喝過酒后身上的那股味道。
如果不是怕許青滿在浴室里暈倒過去,然后悶死在里頭,鹿枕溪肯定把他推到浴室,勒令他:
洗澡!
不把身上那股味道洗掉不準上床睡覺!
雖然他們沒睡在一個房間里就是啦。
吃完飯,收拾好垃圾,鹿枕溪在許青滿配合下,把他搬到了沙發(fā)。
“我去洗澡了,希望洗完澡出來能看見一個醒了酒的許青滿哈�!�
鹿枕溪在他跟前晃了晃,不確定許青滿聽沒聽進去。
就當他是聽進去了吧。
……
鹿枕溪瞇著眼,任由淋浴的熱水從頭頂澆下。
熱水澆去身上的懶散,骨頭縫里的寒意好似都被驅(qū)除了。
洗澡的時候不聽歌,沒有電視可以看,又是自己一個人身處私密狹小的空間。
思維不受控制開始發(fā)散。
她開始想,許青滿說的沒有良家婦女是什么意思。
這到底是省略了調(diào)戲這一詞匯的句子,還是已經(jīng)說完整了?
她不太確定了,畢竟許青滿醉成那個樣子,腦子跟嘴巴到底誰管著誰還不一定呢。
要說調(diào)戲的話,她倒不是很在意,多大點事嘛,他都醉成這樣了,原諒他好了。
但要說她不是良家婦女……她怎么不是了!
我可是連嘴都沒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