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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宋若安已經(jīng)眼眸通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的把嫁妝還我!你一直嫉妒我外祖給我添妝,如今便要替換了嫁妝里的東西!”

    這回宋若安哭得是真心實意的。

    她找不到嫁妝箱子里頭的賣身契、地契和銀票,她的所有丫鬟都不知所蹤!

    就算是要鬧到官府,她也勢必要宋熹之給出個交代!

    第13章

    賀老夫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熹之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嫁妝是從你院子里搬出來的啊?”

    宋熹之捏著自己嫁妝的鑰匙,跨過滿地的垃圾,往院子里走了幾步:“祖母,我真的不知道�!�

    “妹妹嫁妝的鑰匙,在妹妹的手上,我只是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我如今帶著鑰匙來,便以為是妹妹想要歸還屬于我的嫁妝�!�

    宋熹之朝著遠處那一堆嫁妝箱子努了努嘴。

    眾人一轉(zhuǎn)頭,才看見院子角落里也是擺放著一堆嫁妝,那是宋熹之的嫁妝,在觀云軒里還未搬走。

    賀云策見宋熹之裝傻,是更加生氣了:“若安把你嫁妝好好的安置在院子里,剛醒來便想著還給你!”

    “可你卻做了這么惡毒的事情,若是你不把若安的嫁妝原封不動的交出來,我勢必要替我大哥把你休了!”

    可賀云策的話音剛落,卻見宋熹之彎著腰,用鑰匙把自己的嫁妝箱子打開了。

    啪嗒一聲響。

    眾人聞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宋熹之打開了箱子,眾人便瞧見鋪天蓋地的飛蟲從里面飛了出來。

    青銅急急把宋熹之護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低頭往里面一瞧:“大少夫人的嫁妝箱子里,全都是腐爛的食物殘渣,已經(jīng)生蟲子了�!�

    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就連哭哭啼啼的宋若安都錯愕的僵在了原地。

    宋熹之再次用鑰匙打開了其他的嫁妝箱子。

    安定侯與賀老夫人同時上前幾步,就在箱子里看見了一堆破銅爛鐵,一堆已經(jīng)發(fā)霉生蛆的糕點。

    一股撲鼻刺激直沖腦門,讓賀老夫人忍不住干嘔。

    安定侯急忙把母親護在身后:“全是些垃圾!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若安的臉色在瞬間蒼白了起來:“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沒有動過姐姐的嫁妝!”

    宋熹之也急急點頭,西子捧心,臉上滿是情真意切:“妹妹,我相信你,因為你的嫁妝也不是我做的!”

    賀云策一下子變了臉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熹之垂眸思索了一下:“我的嫁妝,自從嫁進侯府之后,就一直是由妹妹保存著�!�

    “若不是妹妹做的,那便只能是從宋府送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

    “妹妹的嫁妝想必也是�!�

    宋熹之說著,又猛地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宋若安的臉:

    “可是,母親為什么要給我們一堆破銅爛鐵當陪嫁呢?”

    宋若安腦袋發(fā)懵的站在原地,她感受著宋熹之的視線,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就連方才急的跳腳的賀云策,此刻都沒有了動靜。

    安定侯的面色已經(jīng)陰沉如水了:“這宋家,將一些殘羹剩飯當成陪嫁,是在打本侯的臉��!”

    “他宋俊材,是對本侯不滿意嗎?”

    賀老夫人也扶著嬤嬤的手,十分疲憊的就往外走:“從新婚夜開始,就沒有一日安生的,這宋夫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當?shù)眉�?�?br />
    安定侯直接修書一封,快馬加鞭的送到了宋府。

    狂草的字跡筆走龍蛇,字字句句都是在質(zhì)問宋俊材,到底寓意何為?

    是想要成親家,還是想要成冤家?

    宋俊材可被這封信嚇破了膽子,火急火燎的就跑去質(zhì)問趙千蘭。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往兩個女兒的嫁妝里放了什么東西?”

    趙千蘭聽聞這個消息,詫異的愣在了原地:“若安的嫁妝里,全都是地契銀票之類的寶貝,我哪里舍得虧待她��!我們唯一的女兒!”

    宋俊材急得鼻子噴火:“那宋熹之呢?你給宋熹之陪嫁了什么?怎么安定侯一打開嫁妝箱子,又是老鼠又是蛆的!”

    趙千蘭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怎么可能又是老鼠又是蛆的?!”

    她蠕動著嘴唇,艱難的開口:“我不過……不過是給熹之陪嫁了些好吃的糕點,溫暖的被褥……全都是,全都是為娘的心意啊……”

    宋俊材聽見這話,氣得眼冒金星。

    他一個耳光,便直接把趙千蘭打得癱倒在了地上。

    “你要讓我出去怎么做人?你讓我怎么做人!”

    “這點嫁妝你也要貪?又是教會若安換親,又是克扣宋熹之的陪嫁!”

    “因為換親,她們今日才換回嫁妝,你的那些好吃糕點不早已經(jīng)發(fā)臭生蛆?直接被安定侯全家抓了個正著!”

    宋俊材一連串的話,說的趙千蘭大腦是一片空白,她柔弱無比的哭泣著:“不,不是這樣的夫君,你聽我解釋!”

    宋俊材彎腰,直接將自己的耳朵往趙千蘭臉上湊,他怒氣沖沖:“你說啊,你解釋�。∥铱茨闶欠衲芙忉尦龌▉恚 �

    “宋熹之的嫁妝雖是糕點……可,可若安的嫁妝全是……”

    還未等宋俊材把趙千蘭的話聽完,另一只耳朵卻聽見下人急急的敲門稟報。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知道為何外頭百姓都傳遍了!”

    宋俊材渾身一僵,背后冷汗森森:“外頭都說了些什么?”

    “說咱們宋府管家不嚴,讓二小姐失去的清白,二姑爺新婚夜憤怒出走,導致侯府發(fā)賣了二小姐的丫鬟!”

    “如今還說咱們喪心病狂,不僅吞了已故夫人的陪嫁,如今連兩個小姐的陪嫁都要吞了,被侯府連夜修書質(zhì)問!說您真的是不配為人!”

    宋俊材一聽這話,一個踉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滿頭大汗,兩眼都開始發(fā)直:“怎么……怎么一下子就搞得人盡皆知了?”

    趙千蘭見狀,抹了一把眼淚,急急的把宋俊材從地上扶了起來:“夫君,夫君!咱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啊?”

    “我真的冤枉啊!”

    宋俊材聽見這話,氣得咬牙,反手又猛地給了趙千蘭一個耳光:“就你這樣還冤枉?你貪了她們的嫁妝還敢叫冤枉?這一切都是你害得!”

    “還能怎么辦?現(xiàn)在就按照嫁妝單子準備兩份嫁妝,大張旗鼓、敲鑼打鼓的給安定侯府送去!”

    “要讓天下人知道不是我宋俊材虧待了女兒!”

    第14章

    “兩……兩份嫁妝?”趙千蘭蒼白的嘴唇蠕動了兩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

    她不敢說,如今蘇明月的嫁妝還了,宋府的庫房里被搬了個半空。

    若是再按照嫁妝單子準備兩份嫁妝,那宋府里到底還剩什么?

    宋俊材陰沉著臉看她:“還有什么問題嗎?”

    趙千蘭搖頭:“不,不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

    趙千蘭急急忙忙的開了庫房,幾乎是要將庫房內(nèi)的好東西都搬光了,卻也還是不夠。

    于是她最后咬著牙,往里面添上了許多自己的私房和陪嫁,才在天將將黑的時候,把兩份嫁妝重新湊齊了。

    等湊齊了兩份嫁妝,宋俊材便敲鑼打鼓般,連夜將嫁妝送去了安定侯府。

    那副模樣,簡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

    此刻,安定侯府前。

    “親家啊親家!一切都是誤會��!”宋俊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朝著安定侯拱了拱手。

    安定侯站在侯府門口,瞧著他身后浩浩蕩蕩的嫁妝,渾身的陰霾才勉強消散了些。

    “親家連夜過來,便先請到花廳坐坐吧。”

    等小廝將滿滿當當?shù)募迠y抬到了花廳時,花廳里人也已經(jīng)來齊了。

    宋俊材這才陪著笑臉解釋:“能與親家結(jié)親,是宋某前世修來的福氣,兩個女兒宋某也當心肝似的捧著,怎么可能故意做出這種事呢?”

    “原本嫁妝便是整整齊齊的兩份,可誰知千蘭管家不嚴,竟是讓底下的刁奴刻意換了去,金銀珠寶換成了糕點被褥�!�

    “嫁妝打開的時候晚了,糕點被悶壞了,才生了蛆,一切都是誤會��!”

    宋熹之在旁邊默默的聽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不需要她解釋一句話,她這便宜爹幫她把理由都找好了。

    “您送來了信,我便徹查了真相,如今送來的嫁妝,是不可能出錯了!”

    宋俊材說著,大手一揮,就命人打開了他身后擺放著的嫁妝箱子。

    里面滿滿當當都裝著些珠寶首飾、錦繡綢緞、家具擺件,是樣樣都準備齊全了。

    宋熹之看著這整整齊齊的嫁妝,眼眸一亮。

    恐怕宋府和趙千蘭,這次是要大出血了!

    安定侯瞧見這豐厚的嫁妝,也點了點頭,臉上掛上了些笑意:“全都是孩子們的東西,便讓人送到孩子們院里吧�!�

    “本侯方才生氣,便以為是宋大人對這門親事、對本侯不滿意,如今誤會解開了便好,不過宋大人還是要好好管管后宅��!”

    宋俊材見安定侯笑了,提著的心才徹底的放松了下來,他點了點頭:“等宋某回去,定是會好好處置,肅清家風。”

    第三筆嫁妝到手!

    宋熹之心情好,此刻也甜甜的附和:“我就知道,一定不是娘那邊的問題�!�

    “娘平時在府里對我也不差的,定是那些下人背后搗鬼,爹爹您可不要生娘的氣!”

    聽見宋熹之如此懂事,還為自己說話,宋俊材點了點頭,心底很滿意:“爹爹何時虧待過你們?”

    可宋若安盯著那些嫁妝,并沒有在里面看見自己丫鬟的賣身契,她不甘心:“不!爹爹!這事一定有問題!一定!一定不是下人做的!”

    她想到自己憑空消失的丫鬟,她聲淚俱下的搖頭:“爹,你必須徹查此事!我的丫鬟和嬤嬤……”

    可誰知,還未等她把話說完,素日里寵愛她的宋俊材,卻一下子沉下了臉色,打斷了宋若安的話。

    “可是?有什么可是的?”

    宋俊材疾聲厲色的說著:“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熹之都比你懂事多了!分明就是下人做的錯事!你說還有什么問題!”

    宋俊材對宋若安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若安素來聰明,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徹查?

    再往下查就查到她娘了!

    宋若安是想她娘和宋府一起名聲掃地,與侯府結(jié)仇嗎?

    可宋若安卻不知道宋俊材心里的想法。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感受著宋俊材陰沉的目光,她的小臉在一瞬間慘白,渾身都發(fā)起了抖。

    不僅自己的丫鬟憑空消失,就連素來寵愛自己的爹爹,都當著侯府所有人都面,對她惡語相向。

    萬千的委屈涌上心頭,等她與賀云策一起回到觀云軒后,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了聲。

    “夫君,我心底委屈,這件事情根本不對��!我說了,爹爹卻還這樣兇我!”

    賀云策瞧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的幾乎碎了。

    他憐惜的伸出指腹,為宋若安拭淚,又是輕輕哄著:“我也覺得不對,這一切肯定又都是宋熹之的陰謀。”

    “她就是一個這樣惡毒的女人,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成的,但是總有一天,所有事情都會真相大白的!”

    聽見有人這樣理解自己,宋若安哭得更厲害了。

    她猛地上前,一下子就抱住了賀云策:“夫君,只有你理解我,只有你懂我�!�

    賀云策也抱住了她,心底滿是甜蜜。

    他一下一下的順著宋若安微微顫抖的脊背,聲音便一下子喑啞了起來。

    “我的若安,我自然要疼……若安,我們新婚夜被宋熹之算計了,并未圓房,不如就今日吧……”

    宋若安聽見這話,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她垂下眼眸,又是羞怯又是期盼的點了點頭。

    從前她待字閨中,卻也聽丫鬟說過夫妻之事。

    她因為害羞,只是略略聽了幾句,可卻也知道,這是世間最動人的事情。

    歡好,歡好,是夫君將世間的喜樂,都奉于床榻之上……

    娘在她出嫁前,也曾經(jīng)講過其中的妙處……實在是太羞人了。

    宋若安的心臟咚咚的跳著,感受著衣裳逐漸剝離了自己的身體,感受著自己的體溫逐漸的攀升。

    帷幔落下,紅燭搖晃。

    她渾身顫抖,緊緊閉住了雙眼,任由賀云策的動作,只等待著他大展雄風。

    可什么都沒感覺到,賀云策驚詫的聲音便陡然響起:“若安……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第15章

    宋若安渾身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她詫異的睜開了眼眸,看見的就是賀云策滿頭大汗的努力著。

    宋若安的大腦在一瞬間空白,她不知道賀云策到底在努力什么?

    因為她絲毫感覺不到賀云策的努力……

    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宋若安還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眸,胡亂的叫了兩聲。

    她心底默數(shù)了十個數(shù),又是胡亂的叫了兩聲。

    可誰知,耳畔卻又冷不防的響起賀云策的聲音,他氣喘吁吁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詫異:“若安,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還這么痛嗎?”

    宋若安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眸,呆呆的看著他。

    可賀云策只是憐惜的抱著她,他看著宋若安小臉煞白的模樣,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是不是我太粗暴了?把你弄疼了?”

    宋若安感受著賀云策的擁抱,茫然的看著他,甚至聲音里都帶著微微的顫抖:“夫君……夫賀云策點了點頭:“嗯,別怕,我在!”

    宋若安眼神空洞,失神一般的小聲道:“不然我們再來一次?”

    賀云策聽見這話,心中有些為難。

    可他面上不顯,只是喘著氣理了理被褥,道:“算了,一次就夠了,我能忍,多了我怕你受傷�!�

    宋若安整個人都驚了一下,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就這樣蛄蛹了兩下,卻能把賀云策累成這樣?

    此刻宋若安的眼底已經(jīng)微微開始泛紅,可她感受著賀云策溫柔的目光,卻還是強顏歡笑道:“其實我也很累了,那夫君……我們休息吧?”

    賀云策微微俯身,親了親宋若安的額頭,隨后又是緊緊的抱著她,躺在了床榻上。

    賀云策睡得很快,宋若安甚至能聽見他因為疲憊而打起的呼嚕。

    聽著耳畔隆隆作響的呼嚕聲,宋若安心底生出了一絲厭惡。

    她掙脫了賀云策的懷抱,又是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宋若安只能感到無窮的疲憊和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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