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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宋老夫人專挑著趙千蘭磋磨,讓趙千蘭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如今賀云策為了大漆螺鈿的事情,算計上了宋老夫人,趙千蘭對從前的事情懷恨在心,自然是想要再加一把火。

    宋熹之正想著,又是瞇了瞇眼睛,便看見趙千蘭緩緩下了馬車,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臉上連上帶著笑,像是打了勝仗一樣,是一副無比輕松的模樣。

    “不是我這個做娘的,故意耽誤你的事情,把你從酒樓里叫出來,只是祖母病重,雖然她從前對我們都不算好,可最后一面終究是要見的�!�

    這場勝仗不僅是對宋熹之,更是對宋老夫人,趙千蘭今日的舉動簡直是一箭雙雕,自然是讓她快意無比。

    趙千蘭說著,臉上帶著春風(fēng)得意的笑,又是想要拽著宋熹之的袖子,帶著她往前走:“娘耽誤了你的事情,你不會因為這件事記恨娘吧?”

    宋熹之微微挑眉,與趙千蘭一同往前走,跨過步子就進入了宋府的老宅:

    “這是哪里的話?宋夫人千里迢迢把我請來看病,我自然不能讓今夜這一面成為最后一面。定是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醫(yī)治祖母,不僅是讓祖母一腳踏出鬼門關(guān),更是要讓她恢復(fù)從前的康健,讓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就像是十余年前的那樣�!�

    宋熹之說著,看了趙千蘭一眼,又是加快了腳步,大步往前走去。

    第254章

    趙千蘭聽著宋熹之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耳畔是嗡嗡的響。

    宋熹之好聽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涼意,此刻還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治好祖母……

    讓祖母下床走動,一家人其樂融融,像是十余年前那樣……

    趙千蘭回憶起自己十余年前在宋老夫人手底下遭遇的一切,猛地回過神,渾身的血液幾乎是在瞬間凝固了起來。

    方才她聽了賀云策的話,為了那什么太后的壽禮,光顧著把宋熹之從酒樓里支開了。

    看著宋熹之安安分分的上了馬車,一開始她還很得意,卻沒想到宋熹之這個賤人是真的存了醫(yī)治宋老夫人的心思。

    宋老夫人從宋熹之和宋若安出生開始,就從未對她們有過好臉色,一口一個賠錢貨,性格幾乎是讓所有人都感到無比厭惡。

    而她躺在床榻上那么多年,就算是大小便失禁,卻也還是趾高氣昂,一心一意的喜歡磋磨人。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整個宋府的人,包括她親生的兩個兒子,都早就受夠了宋老夫人的折騰。

    不僅宋俊材很少回到老宅,就連大兒子宋俊良,內(nèi)心也無比希望這個難纏的老太婆能夠早日駕鶴西去了。

    趙千蘭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宋熹之這個攪屎棍,居然為了讓自己不痛快,想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真的去治療那個老不死的。

    可更可怕的是,若是宋熹之真的使勁渾身解數(shù)去治療,憑借著她的醫(yī)術(shù),還真是有可能把那老不死的治好的。

    趙千蘭想到這里的時候,不僅是臉色開始變白,甚至連渾身都開始發(fā)抖。

    若是那個老不死的真的能下床走動,那面對她的那些污言穢語,宋熹之他們幾個或許只是感到不痛快,而自己可真的是會大禍臨頭!

    趙千蘭嘴唇猛地一個哆嗦,急急抬起頭,努力去搜尋宋熹之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是走了老遠(yuǎn),連影子都要看不見了。

    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渾身一個踉蹌,也是急急忙忙的就往前走。

    此刻剛好遇到賀云策也下了馬車,他瞧見趙千蘭直愣愣的杵在路中間,臉色蒼白無比,渾身大汗淋漓,那副模樣活生生就像是見了鬼。

    賀云策有些意外的皺了皺眉,急忙攙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岳母,您是怎么了?怎么不往里面走?”

    趙千蘭幾乎是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無比艱難的開口:“快去,快去阻攔……”

    她一字一句就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無論怎么都好,就是不能讓宋熹之去醫(yī)治宋老夫人……她是真的想要把宋老夫人治好的�!�

    賀云策瞧見趙千蘭如何恐懼的模樣,渾身一凜,可當(dāng)他抬頭急急去追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連宋熹之的影子都已經(jīng)找不到了。

    宋熹之的腳步極快,此刻已經(jīng)是走到了宋老夫人的屋前。

    此刻屋門緊閉著,門后燈火通明,隱隱約約能聽見屋內(nèi)人傳來的啜泣聲。

    而宋熹之將雙手放在門邊,微微使勁,便聽見門吱呀一聲唄推開了,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嚌庵氐乃幬丁?br />
    她收斂了神色,一腳跨過門檻,又是往內(nèi)臥走了幾步,便看見一群人烏泱泱的跪在了床榻邊上。

    所有人都低低垂著頭,眼含熱淚,時不時的啜泣一聲,又是拿起帕子拭淚。

    而床簾半掩著的床榻上,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枯瘦的身影,那個身影似乎是了無生氣,只有幾個嬤嬤和幾個大夫在一旁忙前忙后,不過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

    當(dāng)宋熹之走近了內(nèi)臥,屋里頭的人便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紛紛轉(zhuǎn)頭往她的方向看來。

    眾人神情各異,而宋若安眼珠子一轉(zhuǎn),便對著宋熹之先發(fā)制人的開口了:“姐姐,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你怎么還能這樣姍姍來遲呢?”

    “祖母彌留之際,你不在祖母的床榻前盡孝,卻還打扮得這樣艷麗,在酒樓里瀟灑,揮霍無度,若是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

    宋若安的聲音帶著嗚咽,看起來簡直是悲傷至極。

    她的話讓在場的眾人情不自禁的打量著宋熹之身上的穿著,也紛紛皺起了眉毛。

    宋俊材聽見這話,臉上掛不住,神情一下子就變了味道:“你這個沒心肝的孽畜!人人都知道哭,就你還打扮的這樣妖艷!”

    “你快些跪下來,到時候去宋府的祠堂里跪著,給列祖列宗贖罪!”

    大伯宋俊良聽見這話,還是客氣的勸和了幾句:“這些事情到時候再說,還是先讓熹之看看最后一面吧�!�

    宋熹之站在原地,望著宋若安的臉,淡淡一笑:“其實妹妹說得對,我嫁了人,事物繁多,無比繁忙。論起孝順和周到,我是萬萬沒有妹妹孝順的�!�

    “不過我火急火燎趕來,不是為了看祖母最后一面,而是想著我的醫(yī)術(shù)能不能救了祖母的性命�!�

    “若是祖母能夠恢復(fù)如初,正好讓妹妹、宋夫人和父親一起侍奉膝前,圓了從前的遺憾,也算是闔家歡樂,成全了妹妹的這份孝心。”

    宋熹之說完這話,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便直接越過了人群,就往宋老夫人的身邊走去。

    宋熹之的話讓原本哭哭啼啼的宋若安和無比憤怒的宋俊材皆是臉色一白。

    宋若安聽著她自信的話語,惶恐的抬頭,卻見宋熹之的手已經(jīng)握上了宋老夫人的脈搏。

    宋老夫人此刻雙眸緊閉,已經(jīng)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了任何的反應(yīng),就連鼻息和脈搏也是無比的微弱。

    宋熹之?dāng)棵几惺芰似蹋椭雷约簭那暗牟聹y是正確的。

    宋老夫人其實根本不是自然病故,是趙千蘭為了支開她,故意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慢性的毒藥。

    急性的毒藥發(fā)病太快,會惹人懷疑,容易撇不清關(guān)系,而慢性毒藥對于身體虛弱、長期臥病在床的老人來說,便是最容易不動聲色的把人弄死。

    而若是醫(yī)術(shù)不精的大夫,也很難發(fā)現(xiàn)這微量的慢性毒藥,自以為是老人已經(jīng)熬到了頭。

    若是不加干預(yù),宋老夫人恐怕是熬不過今晚。

    這恐怕是宋府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局面吧?

    那她就偏要治!

    第255章

    宋熹之想著,手上的動作也沒閑著。

    只見她給了吳嬤嬤一個眼神,吳嬤嬤便心領(lǐng)神會的上前,取出一旁藥箱內(nèi)屬于那位醫(yī)者的銀針,又是遞到了宋熹之的面前。

    宋熹之眼疾手快的接過銀針,便直接往宋老夫人的穴位上刺去,此舉是先行封閉她的經(jīng)脈,以免她體內(nèi)的毒素隨著血液的流動而繼續(xù)蔓延。

    可剛等她扎中了一個穴位,還未等宋熹之有下一步動作,便聽見屋外傳來婦人氣喘吁吁的一陣怒吼。

    “宋熹之!你給我住手!”

    眾人猛地回過神來,又是急急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的便是趙千蘭臉色慘白、神情驚恐的站在門口的模樣。

    宋熹之動作一頓,微微挑眉,也順著趙千蘭的方向望去:“宋夫人這是何意?”

    她挑眉時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像是貓抓耗子時候的好整以暇,看得趙千蘭幾乎是毛骨悚然了起來。

    “宋熹之,我不能讓你就這樣亂來!若是婆母在你手上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對得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趙千蘭絞盡腦汁說出了這番話。

    宋熹之只是笑笑:“亂來?意外?”

    “你是說本官,陛下親封的副院判,不會治��?一切都是亂來?”

    宋熹之說著,又是抬起眼眸與趙千蘭對視:“還是說,宋夫人根本不想讓祖母康復(fù)?或者說,造成祖母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宋夫人,所以宋夫人才做賊心虛,根本不敢讓我醫(yī)治?”

    她的話帶著無盡的深意,讓趙千蘭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是一陣的干澀,幾乎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了。

    她只能將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宋俊材的方向。

    宋俊材一抬頭,便撞進了趙千蘭無助的眼神里,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趙千蘭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此刻的宋俊材突然回想起了宋熹之剛剛說過的話——

    醫(yī)治好了祖母,讓他侍奉膝前,共享天倫之樂。

    宋俊良就是因為聽了這樣的一番話,知曉宋老夫人蘇醒后,也不需要他們大房一脈的人折騰。

    于是此刻只是安安靜靜在一旁看著看,并沒有阻止。

    可他不行啊!他宋俊材早已經(jīng)搬出了老宅十余年,不僅趙千蘭無法忍受從前侍奉膝前的日子,就連他想起從前的事情,此刻都感到恐懼!

    宋俊材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往前一步,拽住宋熹之的手,就急急開口:

    “宋熹之!你這個不孝女!”

    “祖母的年事已高,如今已經(jīng)去了,你卻還要折騰她的遺體,讓她弄得如此不體面!你這到底是孝順還是報復(fù)?”

    “老人家最講究的不過是體體面面的離開!我絕不允許你為了一己之私,玷污你祖母的遺體?”

    宋熹之聽見這話,內(nèi)心只覺得想笑,她感受著宋俊材的桎梏,倒是沒有反抗,只是抬起頭與他對視。

    她的語調(diào)里還帶著幾分涼意:“你知道上一個這樣對我說話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嗎?”

    宋俊材一愣,聽著她涼涼的聲音,就連原本攥住她手腕的手,都忍不住松開了。

    只聽宋熹之的聲音繼續(xù)響起:“那人已經(jīng)被陛下祭天了,此刻恐怕連孟婆湯都喝了�!�

    宋俊材聽見這話,才想起了封禪大典上,那巫醫(yī)和羅大人的慘狀。

    他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宋熹之!你這是在說什么話!你這個逆子!我可是你爹��!”

    宋熹之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冷不防的問:“我爹是幾品的官職?比羅大人更大嗎?”

    她說完這話,又是眼眶紅紅與宋俊材對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沒人要的小白菜:

    “我爹阻攔我醫(yī)治自己的母親,爹,你是想要和我的后娘一樣,故意看著祖母死掉嗎?”

    趙千蘭聽見這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從未阻止你醫(yī)治婆母!宋熹之,你這到底是在說的什么話!”

    宋熹之還沒有回答,原本站在一旁的宋俊良便在此刻及時的開口了:“既然沒有阻止,此刻就莫要說話!”

    宋熹之方才的話已經(jīng)完全收買了大房的人,就算是此刻宋老夫人醒了,也都是應(yīng)該二房的人伺候。

    既然如此,誰不想搏一個孝順的名聲?

    他憂心忡忡的開口:“若是再說,便真的是耽誤熹之治病了!她可是太醫(yī)院的院判,誰能有她懂?”

    他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宋俊材想要再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也無法開口。

    而趙千蘭與宋若安對視了一眼,眼眸里滿是絕望和無奈。

    懊悔�。≌姘没诎�!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在此刻,收到宋熹之一早傳出去口信的青銅,也急急的趕來,帶來了吊著性命的藥丸。

    方才宋熹之已經(jīng)封住了宋老夫人的經(jīng)脈,之所以接下來什么都沒做,還有功夫和宋俊材掰扯,為的就是等來這藥丸。

    如今藥丸服下,將行就木的老人有了精力,才能疏通經(jīng)脈,清理余毒。

    而趙千蘭幾人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宋熹之沉默的翻動著手里的銀針,對準(zhǔn)了宋老夫人各個穴位扎了下去。

    偌大的屋子此刻寂靜無比,誰也不知道時間到底是過了多久,只知道隨著幾副湯藥的服下,原本雙眸緊閉的宋老夫人,似乎逐漸的有了生氣。

    她手指動了動,又是緩緩睜開了眼眸,看見的就是宋熹之那聚精會神的臉。

    瞧見床榻上的動靜,還未等吳嬤嬤開心的咧嘴,便聽見宋老夫人張開嘴,氣若游絲的破口大罵:

    “你這個王八羔子賠錢貨!你到底在對老娘做什么?你這個……小賤人,是不是故意要虐待老娘!我呸……你這個小雜種……”

    第256章

    宋老夫人這么一頓污言穢語的叫罵,中氣十足,聽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幾乎所有人都是虎軀一震。

    大房的幾人瞪大了眼睛,那副模樣就像是見到了鬼似的。

    宋俊良試探性的張了張嘴巴,又是有些猶豫的開口:“……娘?您醒了?還好嗎?”

    宋老夫人又是罵:“好你娘的狗屁!你娘疼的快死了!”

    “就算是老娘下去了,也要把你們一個個都帶下去,你們這件小賤蹄子,哎呦喂,沒一個讓我好過!”

    聽見這幾句熟悉的招式,宋俊良抿了抿嘴唇,倒是沒有再開口了,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下來。

    眼見著宋老夫人睜著渾濁的眼睛,眼眸一點點的在床榻邊上的幾人臉上掃視,眼珠子轉(zhuǎn)的滴流圓。

    那副模樣精明又刻薄,讓趙千蘭整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趙千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是硬著頭皮往外走了一步,努力對著宋老夫人揚起了一抹笑,然后開口:

    “娘!你終于醒了!方才可真是擔(dān)心死我們了!”

    宋老夫人高高聳著顴骨,斜眼瞥著趙千蘭,只是用鼻息哼了兩聲:“擔(dān)心?你這個下三濫的,恐怕最是想老娘去死!”

    趙千蘭后頭一哽,藏在袖管里的雙手都忍不住一顫,她努力的擠出了兩滴眼淚:“幸虧有熹之��!她可真是個好孩子!把你救活了!”

    她自顧自的繼續(xù)說:“如今熹之可威風(fēng)了!你的親孫女,是陛下親封的副院判!把宮中的那些貴人們伺候的可好了!如今您也能享受到了!”

    宋老夫人聽見這話,神情倒是突然變了變。

    宋熹之抬眸冷笑:“祖母有如今的光景,自然是宋夫人居功至偉,我可不敢居功�!�

    趙千蘭聽著宋熹之話里的言外之意,眼眸閃爍了一下,便朝著宋老夫人緊趕慢趕的繼續(xù)說了下去:“功勞,誰比得上這孩子呢?若是娘有什么難受的地方,可千萬別藏著掖著,就讓熹之過來做就好了!”

    “她原本就是你的孫女,依靠著咱們宋府的名頭嫁入了侯府,如今有錢,一個晚上便能賺個幾千兩銀子,也是該好好盡孝心,伺候祖母了!”

    宋老夫人聽見趙千蘭的那句“幾千兩銀子”,整個人都是突然震了一下。

    她突然抬眸,死死的盯著宋熹之的那張臉,眼眸里爆發(fā)出了異樣的神采。

    宋熹之感受著宋老夫人的目光,又是說了幾句話,可宋老夫人卻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此刻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是用那雙突出來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盯著宋熹之的臉,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閃閃發(fā)光的金元寶一樣。

    “那么有錢也不知道給你祖母帶來點?讓若不是老娘命大,從鬼門關(guān)回了來,恐怕還是要被你當(dāng)死人糊弄!”

    “天生的賤骨頭!嫁出去了就再也不想著娘家了!胳膊肘真是往外拐!”

    宋老夫人說著,又是朝著宋熹之猛地翻了一個白眼。

    宋熹之聽見她這一籮筐的難聽話,心中早有準(zhǔn)備,便也沒有絲毫波瀾,她微微挑:“賤骨頭給您開的藥,您吃著倒是適用。”

    “想來您的骨頭更賤,才喜歡吃我這賤骨頭開的藥�!�

    宋熹之的話簡直是大逆不道,讓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愣了一會兒,他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就連宋老夫人聽見這話,整個人都是猛地一抖,突出來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窩里瞪得老大。

    她沉重的呼吸了幾聲,心里惦記著宋熹之的銀子,最后還是扯著嗓子開口撒潑:

    “你不是太醫(yī)院的院判嗎?專門伺候人的東西?現(xiàn)在我身體不爽利,就要你的伺候!”

    瞧見這幕,趙千蘭的心情別提多么舒暢了。

    她差點便是要笑出了聲:“宋熹之,祖母尚且在病中,卻還掛念著你,點名要你的陪伴,你不會還要推脫吧?”

    宋熹之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過還是十分淡定的抬眸,與她對視:“祖母點名照顧,自然是要照做的,想必若是祖母要求讓宋夫人來照顧,宋夫人也會夜以繼日的照顧著吧?”

    趙千蘭想也沒想,便直接點頭了:“那是自然!若是婆母要我照顧,我自然是二話不說,凡事親力親為!”

    “不過如今她點名要照顧的人是你!”

    宋熹之點了點頭:“那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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