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會給ME.帶來無法想象的榮耀�!�
“我一直都這樣堅信著�!�
宣城沉聲道:“為此,我不介意任何風險,就算出現(xiàn)任何突發(fā)狀況,我不僅會為此承擔后果……還會成為Sheep最強大的后盾。”
……
宣城后來想,大概是這段話說動了對方。
這一場不為人知的會面就此結(jié)束。
臨走前,男人微斂下的淡色瞳孔,仿佛隔著無法捉摸透的細碎光芒,這樣的任從眠先生,卻在看向他時,忽然開口道:“既然選擇留下他。”
“就不要先對他好,再拋棄他�!�
聽到這句話的宣城,不自覺詫異的同時,也認真點了下頭:“我不會那樣做�!�
……
任從眠沉默了兩秒,側(cè)過身的背影莫名沉寂。
男人低聲啟唇:
“請善待我的小朋友�!�
*
*
景眠睡得很沉。
少年眼角還有淚痕,任星晚伸手,指腹輕輕拭去,觸感溫熱濕潤。
“景先生留在酒店房間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帶過來了。”助理回頭,輕聲道:“任總,按照您說的…”
“除了那一萬元罰金�!�
“需要我去找主辦方取一下那兜現(xiàn)金……”
任星晚道:“不需要。”
側(cè)過身來的助理微怔。
“這是他承擔責任的方式�!�
男人沉默了下,道:“我尊重他,但沒有涉足他決定的權利�!�
助理回過神,立刻就明白了。
他連忙道:“是�!�
助理像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拿過一張有些褶皺、卻又被平整折起的紙頁,他伸手遞給任總:
“這個…好像是景先生留給您的信。”
“您要看看嗎?”
……
任星晚修長的手接過那張紙。
意料之外的,卻遲遲沒有打開。
不久,助理有些茫然地接回那封信,抬眼看向看不出表情的任總。
男人聲線聽不出情緒,低聲道:
“扔了吧。”
.
不知過了多久。
景眠醒了。
只是他醒來的地方,好像不大對勁。
周身一片漆黑,沒有一絲能見的光源,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和深沉,由于看不見景物,卻能感受到自己飄起的發(fā)梢,以及覆蓋在白皙膚色以上的深藍。
他好像……置身于深海之中。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景眠,心中立刻不受控制的慌亂起來。
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就此襲來。
由被海水抽走空氣的呼吸苦難,到逐漸涌上的溺斃感,也僅是一瞬間。
忽然,景眠感覺自己被握住了手腕。
他下意識的睜眼。
沒看清對方,卻被吻住了唇。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意識到對方是任先生。
有空氣渡入唇中,涼而清冽,或許是景眠的錯覺,那股窒息感竟也一點點消散。
他緩了過來。
只是,再睜開眼時。
眼前依舊是一片深海,而先生不知所蹤。
景眠:“?”
景眠想要開口呼喚,卻忽然意識到這是在海中,他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四周沒有任何能夠引起他注意的景物,比如海草、珊瑚礁、甚至是任何叫不上名字的魚類……什么都沒有。
景眠恍然察覺,這是一片沒有任何生機的深海領域。
他所在的位置,
只有望不盡的黑暗和深藍。
就在景眠茫然無措時,卻忽然瞥見,就在不遠處,好像出現(xiàn)了一抹淡色的光源。
如同沙漠中尋到綠洲,景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朝著那么光源游去。
只是,隨著距離愈近,景眠的速度也不自覺地變慢。
因為那愈發(fā)明亮耀眼的光芒,讓他忍不住微微瞇起眼,同時心里涌上詫異和茫然。
那像是一抹星星。
而且不止一個。
有大有小,排列沒什么規(guī)律,但都無一例外地散發(fā)出漂亮而視覺震撼的光。
景眠喉結(jié)動了下。
已經(jīng)游到近前,景眠停下來,星星們的范圍并不大,他剛好可以用雙臂籠罩托起。
景眠的發(fā)梢和面龐皆被染亮,瞳孔流露著詫異。
他不懂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奇觀。
只是,下一秒。
一顆最不起眼的小星星忽然改變航線,朝著景眠堅定不移地漂移而來!
它從暗淡到令人看不出顏色,卻隨著堅定地向景眠靠近,而變得愈發(fā)閃耀。
光線明亮卻柔和。
!!
景眠睜開眼。
這一次,他終于從安靜的車廂里醒來。
四周溫暖,空氣沉冽清新。
深海與星星,一切都消失不見。
唯有把他抱在懷里的任先生。
景眠:“??”
景眠:“???”
任先生:“?”
…
景眠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剛才……那是什么?
*
*
“先生�!�
“嗯?”
“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景眠低聲道:“已經(jīng)可以自己走了�!�
任先生:“不放�!�
景眠:“……”
從停車到回家的這一段,在任先生從車里抱起他的那一刻,景眠就醒了。
況且……還是單側(cè)抱。
還是當著司機和助理大哥的面,被抱起來回家。
只是在這之后,他也沒能成功說服先生。
景眠抿了下唇,提醒:“小區(qū)里,鄰居會看到�!�
任先生的手心收緊,低聲道:
“被自己先生抱回家,為什么丟臉?”
景眠一怔。
紅意迅速蔓延到了耳朵。
門被男人的指紋打開。
景眠被放在沙發(fā)上,掌心和指尖有些涼,他不自覺地摩挲了兩下,身心卻徹底放緩下來。
這是他的家。
盡管以前自己總是在潛意識中不自覺否定,身體卻是誠實的,或許不知不覺中,他早已把這里從“任先生的領域”,變成了“他和任先生的家”。
思緒飄離之際,
手心卻忽然被放上一杯暖騰騰的熱水。
景眠下意識握住,水霧隨著觸感,慢慢流散蒸騰。
泛涼的掌心和指尖,瞬間被暖意包繞。
景眠一愣。
因為唇邊碰到了一小顆膠囊。
任先生啟唇:“一粒�!�
“這個也是�!�
任先生此刻俯下身,幾乎和他視線平齊,目光無聲地看著自己。
在被先生投喂吃藥。
景眠意識到這個事實。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難言的感覺。
景眠乖乖張嘴,他背后是深沉的夜幕,舌尖不經(jīng)意碰到了先生的手指,又小幅度地撤離,把藥粒吃進去。
接著是下一粒。
吃完藥,他咕嚕咕嚕地喝了小半杯水。
兩人相對無言。
先打破沉默的是任先生。
“怎么盯著我看?”
景眠心頭一窘:“沒什么�!�
過了半晌,他沒忍住問:“您看到那封信了嗎?”
“您?”
景眠:“…你�!�
竟然時隔半年,竟又一次被任先生糾正稱呼問題。
景眠不知道先生心里會不會有點惱火。
“沒看�!�
任先生道:“不是已經(jīng)和我說了信的內(nèi)容?”
景眠咽了下口水,說:“嗯,是這樣�!�
“那能把信還給我嗎?”
任先生:“?”
男人眉梢浮上一絲不解。
但還是沉聲回:“已經(jīng)扔了。”
景眠一怔:“扔了?”
“嗯�!�
“怎么了?”
景眠眼里流露出詫異。
那封信已經(jīng)不知所蹤,甚至在此之前,先生也沒有翻看過。
也就是說,如今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信里都寫了什么。
仿佛心里的大石頭落地,景眠暗暗松了口氣。
他搖了搖頭:“沒什么�!�
“……”
任先生難得調(diào)侃:“今天總喜歡說‘沒什么’。”
景眠笑了:“有嗎?”
先生用沉默代替回答。
暖意涌入胸膛,胃也跟著暖和過來,景眠感覺渾身的細胞都不自覺放松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