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但作為一個有著正常人類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如果答案一直未明,任先生…難不成要禁欲一輩子?
忽然有點同情對方。
景眠沉思幾秒,低聲問:“先生想隨心所欲的時候,該怎么辦?”
或許只是不經(jīng)意的隨口一問,但景眠說出口后才察覺,這話似乎有些異樣,容易讓人誤會。
果然,任先生成功愣了下。
景眠問:“用手嗎?”
任星晚:“……”
被剝下睡衣時,景眠還一臉茫然地以為,先生要打破諾言,說話不作數(shù)。
但幾分鐘過后,景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徹底誤解了男人。
甚至錯的離譜。
…
“眠眠。”
“腿…并攏一些�!�
任先生的聲音在耳廓響起時,景眠一怔,隨即垂下眼簾,后頸不住顫栗。
景眠抿了下唇,盡量讓自己聽起來一切如常,少年鼻間酸澀,小聲解釋:“先生、沒力氣了。”
不久,額頭的發(fā)絲觸感微動,是任先生的唇瓣。
下一秒——
視線之下,先生空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膝蓋。
…還是兩邊的膝蓋一起。
任先生的手很大,青筋微微崩起,指節(jié)白皙修長,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鏡頭下,都一向賞心悅目。
而此刻,那只手就那樣展開收攏,握住了他的兩個膝蓋,令他無法分開雙腿。膝蓋關(guān)節(jié)泛上淡淡的粉色,如此看來,色差分明。
視覺沖擊讓景眠眼睫微顫,整個脊背都麻了起來。
接下來,吸引景眠視線的便不再是那只手。
而是兩束淡色白玉間,不停突進的洶涌利刃。
因為利刃寬長,即使有白玉遮擋半分,依舊會冒出大半身來,甚至偶爾與自己相碰。僅是略略交鋒,景眠便很快敗下陣來,低下頭,紅著眼睛用手心去攔。
誰知,卻被先生空出的那只手忽然摁住了手背。
這一下,不能動彈的,除了膝蓋,還有他本能企圖解救自己的那只手。
任先生問他:“你知道藍色玫瑰的花語是什么嗎?”
景眠迷茫地搖頭,被口水嗆到,不自覺咳了一聲:“…不知道�!�
清淺的鼻息滑過景眠的耳廓,任先生低聲道:“是不可言表的愛意�!�
景眠睫毛一顫。
隨即,手心也隨之淪陷,被引導(dǎo)著握緊,像是籠罩溫暖著不斷突進的利刃般,無法撤離,指縫與指尖很快沾染了敵方的水洼。
還有自己的。
即使不是義務(wù),景眠卻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淚水不止,滴落在男人籠罩在自己的手背上,水滴因為顛簸沿著手背的青筋,四散開來。
很快,第二滴、第三滴也接踵而至。
坐在男人懷里,啪嗒的細微聲響也泯滅在浪潮般的水聲中,顯得輕不可聞。
披上薄毯的景眠,被先生抱起,徑直回了臥室。
景眠抬眼看了時鐘,發(fā)現(xiàn)早已過了十二點。
但好歹不同于以往真正履行義務(wù),少年可以錯過微微露頭的暖色晨曦,在夜色深沉的時候安然入睡。
睡衣被換上了先生的,衣袖和褲腳比自己寬大許多,景眠迷迷糊糊地藏進被子,只覺身上舒適清爽,任先生一如既往在結(jié)束后幫他清理干凈。
除了腿根發(fā)紅的地方,異樣感仿佛仍然存在。
景眠斂下睫毛,紅意蔓延到上耳尖。
他腦海中回想著的,卻不是剛才。
先生在夜幕下的告白,那幾句話,磁性好聽的聲線、甚至連同著微涼的海水氣息、漫天盛大的煙花,每一幕每一幀都像是烙印在腦海之中,不受控制地不斷回放。
—“我喜歡你�!�
—“和你共赴一生,是我的私欲�!�
—“first
choice”
—“我為你而生�!�
……
黑暗的臥室中時鐘不再漫長孤寂,皆被鮮活的記憶取代填滿。
身上被先生熟悉的香味淡淡籠罩,二樓的那盞夜燈光亮不及主臥,少年只能透過隱隱月色,望向不著邊際的天花板。
景眠握住被沿,睫毛漸漸舒展,帶著倦意睡了過去。
*
臨近賽季末期,
半決賽也即將落下帷幕。
光耀論壇已經(jīng)殺瘋,熱門帖子層出不窮,討論度最高的,還要當屬剛剛殺出重圍的兩支隊伍。
ME.自成立以來,是首次獲得了進入總決賽的資格,這也意味著,在不久之后的世界光耀賽事,ME.將會代表國家參賽。
人世間沒有任何榮譽,能比世界賽奪冠更振奮一位年輕的電競選手。
但論壇上的風(fēng)向大多鋪天蓋地一窩蜂地倒向AUB,畢竟AUB歷史上兩次奪冠,一個是主力由主播構(gòu)成一路殺進決賽的新星陣容,另一個則是站穩(wěn)跟腳且實力強勁的歷史冠軍得主。
景眠站在桌子旁,背包被放到不遠處的沙發(fā)上,一天的俱樂部訓(xùn)練回來,他正小口地喝掉熱咖啡,準備今晚的直播,忽然手邊的鈴聲響了。
是俱樂部的人,景眠接起來,那一頭興奮無比,高聲喊:
“眠眠,PK榜排名更新了!”
“你進前五名了��!”
似乎有其他人也在身邊,聲音不止一個:
“大神榜從第六竄到第四!太牛逼了啊啊啊——”
景眠眉梢一滯,站直了身體,拿起手機,登錄手機端賬號,迅速點進了PK排行榜。
他的id名為“sheep”,更新后排在了第四位。
景眠往上看了看,
他和Ash的距離,中間隔了兩個id。
景眠聽到了自己無可抑制而加速的心跳。
盡管前三名的頭像都泛出醒目的金光色,他的頭像框還是灰色。
但景眠坐在那兒,低頭看看手機,放下,又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PK榜的積分一向貨真價實,是玩家們一場場段位、訓(xùn)練和爭霸賽打出來的,是絕對實力的象征。
而事實上,PK榜每一位ID之間都仿佛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橫溝,寬似深海。就如同Ash無法撼動的第一名,即使Greek這些年使出渾身解數(shù),都沒能超越、甚至接近那個支撐起光耀無數(shù)玩家信仰的不滅神話。
景眠兀自開心了好一陣。
少年披上外衣,又低頭,看了看,甚至有點舍不得退出更新界面。
同一時間,任從眠參加晚上的巡禮活動。
陳科全程跟下來,直到在采訪環(huán)節(jié),他看見一位記者忍不住忐忑地提問:“想采訪您一個無關(guān)電影的問題,當下一款最熱的游戲“光耀”即將迎來總決賽�!�
“有傳言聽說您親臨比賽現(xiàn)場,觀看了一場小組入圍賽。”
“因為玩家們也十分好奇,所以能冒昧地問您一句,即將對決的AUB和ME,您更支持那支隊伍?”
女人舉著話筒,男人俊美的輪廓勾勒出場燈與光影,看的她心臟砰砰直跳:“或者說,您更期待哪一位選手的精彩表現(xiàn)呢?”
其他記者紛紛無言,準備看好戲。
這種明顯偏題的提問,百分百會被任從眠略過無視,誰知,他們看到男人啟唇,神色沒什么變化地開口:
“ME.”
記者眼里流露出詫異,隨即亮起來,沒想到任老師會回答,盡管對方自動略過了她第二個問題。
誰知,男人像是沒說完,鏡頭下的嗓音清冷磁性:
“那位id來自青峰區(qū)的選手�!�
空氣霎時安靜了一瞬。
陳科在一旁,心都要跳出來了。
原來那不是第一個提問的答案。
兩句話,全都只是在回答第二個問題。
只是……
到底哪位選手來自青峰區(qū)?
兩個素不相識、幾乎無法聯(lián)想到一處,在各自的領(lǐng)域發(fā)光的陌生人,竟夢幻聯(lián)動了。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還是那位最早提問的女記者,她緊張得心臟狂跳,繼續(xù)問:“您有什么祝福給這位選手嗎?”
男人開口時,人們不自覺微微屏息,專注聽著:
“祝他玩的開心�!�
…
祝他的小朋友——
身披榮耀,滿載歸來。
第89章
這段夾雜在巡禮活動中的一小段采訪,
被剪輯下來,在兩邊各自火熱的話題中上傳。
這條。
陳科低頭刷著實時,一路看下來心驚肉跳。
雖然那時任哥在賽場的觀眾席摘下口罩暴露身份,好在當時的直播和錄影設(shè)備恰巧因為突發(fā)事故而被主辦方插播暫停,再后來,他們封鎖了消息,沒有視頻流傳出去。
只是,在場的觀眾和選手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了那句話。
——任從眠是Sheep的監(jiān)護人。
無論人們是否猜測出兩人的關(guān)系,但只要事關(guān)任從眠,或是出現(xiàn)任何與這三個字掛鉤的話題,就會引起相當了得的討論度。
所以還是謹慎點比較穩(wěn)妥。
*
決賽在即。
景眠回家的時間漸漸越來越晚,有時候甚至?xí)诰銟凡窟^夜,臨近總決賽的前兩夜,景眠吃了晚飯,裝好背包,由任先生開車送他去酒店。
分別前,任先生斜靠在副駕駛車窗外,一只手提起肩帶,讓少年抬手背上包,把口罩遞給景眠。
“決賽真的不用我觀戰(zhàn)嗎?”
景眠聽到任先生開口,他頓了下,隨即點頭:“嗯。”
先前小組賽任先生作為家屬觀戰(zhàn),而那一次差點暴露身份。掉馬甲不要緊,畢竟沒人規(guī)定明星不準前往現(xiàn)場觀看電競比賽。只是,要緊的是,人們可能會刨根問底,視角細微到如同顯微鏡的粉絲,可能會就此猜測出他和先生的關(guān)系。
但這似乎也并非是能阻止任先生觀戰(zhàn)決賽的理由,畢竟比起先生,更在意暴露婚姻的人是自己,所以少年只好換了個緣由。
“先生在觀眾席的話……我會容易分神�!�
景眠說這話時,沒和男人對視,他默默避開了視線,睫毛微顫:“如果總決賽發(fā)揮失常,前面的努力就白費了�!�
但之前男人也來過全國賽現(xiàn)場,那時候Sheep的操作很穩(wěn),甚至比平時訓(xùn)練狀態(tài)還要更好。
而如今……又有哪里不一樣了?
盡管未曾言于口,卻心照不宣。
——先生在幾天前告白了。
以往沒意識到還好,可既然知道了,就沒辦法再佯裝一切未曾發(fā)生,甚至在那之后每一次和先生接觸和交談,都讓景眠不自覺耳根發(fā)燙。
所以于情于理,任先生都不太適宜出現(xiàn)在總決賽現(xiàn)場。
“好�!�
任先生并未繼續(xù)追問,而是揉了少年的發(fā)稍,順勢幫景眠戴上了口罩。指尖微涼的觸感拂過耳后,景眠微怔,對方已經(jīng)抽離了手,低聲道:“玩得開心�!�
“祝小選手超常發(fā)揮�!�
聲線磁性低沉,景眠喉結(jié)動了下,黑色口罩掩蓋了他大半的神色,他點頭:“嗯。”
“謝謝先生�!�
.
盡管吃過晚飯,但聽宋羨陽說,餐廳現(xiàn)在供應(yīng)各種水果包括藍莓時,景眠還是沒忍住誘惑跟著去了。
“不愧是決賽,這待遇,比上次提了好幾檔�!奔t毛何鏡用兩根手指拎起一只蝦,“瞧瞧這蝦,你們見過這么大的嗎?”
宋羨陽咳了一聲,默默把蝦摁回紅毛餐盤上:“鏡子,你先放下……AUB那幫成員看著呢�!�
“他們吃過好幾次了,當然見怪不怪�!奔t毛聳聳肩,回到餐桌坐下,戴上手套就開始剝蝦,不甚在意道:“再說了,那幫人那看的是我嗎?明明就是眠眠�!�
Sheep剛?cè)腙牥肽甓啵恢睕]露過臉,一個新人跟著戰(zhàn)隊贏了這么多場,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大廳用餐,AUB成員們不好奇都難。
宣城看著自己招來的這名小隊員,怎么看怎么稀罕。
景眠正吃著藍莓蛋撻,莫名被提到名字,咽下的動作一頓。
“你吃你的�!�
說話的是岑弦,他靠坐在椅子上,一顆淚痣懸在眼尾,頸項修長,他叫住路過的服務(wù)員,側(cè)耳道:“麻煩和那邊說一聲,再盯著我們隊小孩兒看,按秒收費�!�
服務(wù)員笑了笑。
只是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身影。
盡管腳步聲不大,卻引起了人們注意,大概是來源于對方無法忽視、隱隱鋪面襲來的氣場。
抬眼看去時,那人一身黑色,身著直挺寬領(lǐng)的純黑沖鋒衣,金屬拉鎖與下擺相嵌,邊棱流暢,睫毛下的瞳孔淡淡睨來時,如同淡藍色的海宙。
餐廳內(nèi)安靜了一瞬。
ME成員們紛紛愣了幾秒,還是AUB離得門口最近的一桌隊員探過頭:“隊長!”
其他聲音相繼喊:“隊長!”
男人抬手,把斜挎包扔給隊員,被對面穩(wěn)穩(wěn)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