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逾看不見她沉下來的臉色，她淡聲說：“今天快樂，方逾�！�

    第16章

    談云舒這次只是把方逾送回到了星湖35號院的小區(qū)門口，沒有上樓。

    她撫了下方逾的臉，柔聲說：“工作那么辛苦，而且沒記錯的話你現(xiàn)在在經(jīng)期？”

    方逾其實都做好了準(zhǔn)備，即使她月經(jīng)來了，但也不會影響她的發(fā)揮。

    但談云舒都在為她著想了，她也不會堅持，更何況談云舒看上去也有些疲憊，所以她坦然地?fù)]了揮手說了“”，就下了車進(jìn)了小區(qū)，只是腳步仍然有些愉悅的情緒摻雜在里面。

    很簡單，談云舒在這樣的日子里特地來找她，還特地對她說了“今天快樂”。

    她有點體會到今天那些情侶的感覺了。

    只是還不夠。

    但沒關(guān)系，因為她們即將畢業(yè)了。

    這次兼職的錢應(yīng)該跟上次差不多，她可以拿一部分出來湊著，給談云舒買個兩千元左右的禮物，至于買什么禮物她還沒想好，她想好的是它的用途——畢業(yè)的時候表白用。

    想著這些，方逾的腳步又歡快了些，唇畔的笑容也收不住。

    哪怕她問談云舒的問題不是準(zhǔn)確的她們兩個人談戀愛，可答案還不夠明顯嗎？不論是談云舒平時說的做的那些，還是組長說的內(nèi)容也能對應(yīng)上。

    她們互相喜歡，不會有任何意外。

    日子越往后，柳城的天氣也比之前要炎熱許多，街上的行人穿著也更涼快，就連地鐵里的冷氣也開得比之前要足一點。

    方逾向事務(wù)所請了一天假，又在事務(wù)所打印了幾份畢業(yè)論文，周五下午就回了學(xué)校。

    今天是她畢業(yè)答辯的日子。

    論文熬了她好幾個月，現(xiàn)在終于要結(jié)束了。

    李蘭最近也在忙著論文的事情，但山哥的奶茶店倒也沒空，他緊急地培訓(xùn)了兩個新人來，等方逾和李蘭回學(xué)校答辯結(jié)束了，還特地把她們喊到奶茶店這邊，讓自己新招的人給她們倆做一杯奶茶，就當(dāng)慶祝她們答辯順利。

    方逾自己不怎么喝奶茶，她也不怎么吃零食，不，她小時候還是愛吃零食的，只是家里遭遇變故后，她就覺得浪費錢，對這些也不再感冒，不過她跟談云舒不同，談云舒不吃垃圾食品這些是因為她自律，方逾不吃這些是因為她要節(jié)約用錢。

    但山哥給的祝福奶茶理由充分，讓人拒絕不了，拿到手里以后她還跟李蘭被山哥拉著拍了張合照。

    山哥翻著照片感慨：“哎！又熬走兩個！”他摸了下自己的胡子，“再等幾十年，我就可以被熬走了�！�

    李蘭忍不住笑：“山哥，你說的是熬離人世嗎？”

    “是的哈哈哈。”山哥抬頭看看天，他手里拿著充電的小風(fēng)扇，性能比店里的風(fēng)扇好多了，“看這天熱得，真不想活了，死了算了�！�

    方逾對“死”字很敏感，有些聽不得這句話，她立馬岔開了話題，說：“祝山哥生意興隆，萬事勝意�！�

    “也祝你們一切順利，前程似錦�！鄙礁缧α诵Γ�“等你們拍畢業(yè)照那天，再來店里啊，我等著你們�！�

    方逾和李蘭雙雙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今天不少大四畢業(yè)生回校答辯，小吃街這塊又熱鬧了起來。

    方逾很少吃甜食，奶茶這種也基本上不喝，但這是山哥給的祝福奶茶，最終她還是把吸管插上了，只是奶茶一入口，她就被甜到了。

    平時兼職做奶茶的時候她都是按照比例和配方來，她自己也不會喝。

    結(jié)果這個三分糖對她而言也過于甜了。

    李蘭倒覺得還好，方逾喝一口的時間，她噸噸噸喝了三分之一。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著，又來到了每次在奶茶店完工后會經(jīng)過的廣場。

    學(xué)校里今天多的是拍照的人，大部分都是好幾個人或者一個系一起的，明明還沒到六月份，但畢業(yè)的氣息卻越來越濃烈，有人笑有人哭的。

    方逾沒想過又會在這里遇見談云舒，但想想又覺得很合理，因為談云舒就是學(xué)校里的明星一般的存在。

    此刻的談云舒被同學(xué)和朋友們圍著一起拍合照，她站在最中間，穿著一條顯腰線的杏色長裙，她今天化的妝看上去很清透，脖子上戴著一條好看的項鏈，耳垂那里也掛著閃耀的耳釘。

    怎么看怎么吸引人的目光。

    天氣熱，她的頭頂有人為她撐著傘，像是怕她被曬到。

    方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談云舒身上。

    她們之間隔著十幾米，卻仿佛有千萬里，怎么也跨不過去。

    起碼現(xiàn)在跨不過去。

    李蘭也看過去，她咽下嘴里的珍珠，嘖嘖感慨：“談云舒真的跟公主一樣，這待遇誰有啊？只有別人給她撐傘的份�！�

    方逾想到了為自己撐傘的談云舒，眼眸里醞著點點笑意。

    “嗯�！彼�點頭，難得附和了一句，“是公主。”

    李蘭睨她一眼，笑了聲：“你也是公主，只是是落難版�！闭f完又覺得這話不太好聽，“不過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啦！越來越好！”

    “謝謝祝福�！�

    方逾揚(yáng)著唇，沒有再看向談云舒的那邊，她說：“你也會越來越好的，李蘭�！�

    “我們都會！”

    談云舒再抬眼就看見了在廣場上出現(xiàn)的方逾。

    不知道方逾在跟人聊著什么，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隨后又睨了眼徐調(diào)，這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方逾。

    轉(zhuǎn)念一想，像他們這種公子哥對人的新鮮感是一時的，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在意。

    但她皺眉的瞬間還被鏡頭捕捉了下來。

    拿著自拍桿的女生看著照片笑著問她：“云舒，怎么眉頭還皺起來了？”

    “有嗎？”談云舒失笑，收起自己的思緒，湊過去看，“我在為即將到來的別離傷感呢�！�

    -

    答辯結(jié)束就沒什么事情要忙，方逾本來是想著回星湖35號院，但班級群里輔導(dǎo)員的信息跳出來，讓她們找就近的一家KTV唱歌，費用她來報銷，還說晚上她要請她們吃飯，就在學(xué)校這塊，誰也別走。

    方逾正巧被眼尖的同班同學(xué)看見了。

    大家是不怎么熟悉，但有畢業(yè)這個前提在，有的人就大膽了起來，像方逾這樣不在學(xué)校住除了上課之外就見不到人影的，也有人上前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KTV。

    難得有機(jī)會“敲”輔導(dǎo)員一筆，大家熱情高漲，笑容滿面。

    方逾看著她們亮晶晶的眼，應(yīng)了下來。

    一行人大搖大擺地去了學(xué)校就近的KTV，在最大的包間落了座。

    她們一個班50個人，大部分在答辯結(jié)束以后就走了，所以在包間的人只有二十出頭。

    但也很多就是了。

    過去四年，方逾也參與過班級的聚餐，就算跟大家的關(guān)系很普通，但表面是友好的。

    KTV包間里有人在嘶吼著唱歌，有人跑調(diào)被人笑，也有人搖著骰子比喝酒。

    方逾閑下來的時候也會聽歌，但她覺得自己唱歌不怎么樣，所以全程都只是在圍觀著，有同學(xué)邀請她點歌，她會赧然地擺手表示自己唱得不好聽，聽她們唱就好，沒人堅持，因為大家點的歌都太多了，到結(jié)束都唱不完。

    果然，等到六點半要走的時候，點歌列表里還有好幾十首。

    但不得不離開了，輔導(dǎo)員已經(jīng)發(fā)了飯店的定位。

    大學(xué)附近多的是各種各樣的飯店飯館，而且生意都不錯，晚上更是夸張，方逾她們這樣的畢業(yè)班來這里聚餐也多的是。

    輔導(dǎo)員請她們在一家中餐店吃飯，不過來得遲，只有大堂的位置還有剩余，而且分兩桌還坐不下，多余的幾個人又去了另一個大桌，但這樣一來，還剩下了不少的位置。

    輔導(dǎo)員笑著擺手：“沒有空，一會兒還會來人。”

    方逾就選的人少的這桌，她坐下來，給自己拆著成套的消毒餐具。

    也是在這個時候，門口進(jìn)來了一批人。

    “是播音系的人誒�！弊�在方逾右邊的女生跟另一個女生說，“我看見談云舒了。”

    方逾聞言怔了下，抬起腦袋看過去，在那十幾個人里精準(zhǔn)地看見了談云舒。

    談云舒也看見了她，兩人隔著這些距離對視著，而后又緩緩錯開。

    在學(xué)校里她們是互不認(rèn)識的。

    “對，就是播音系的人跟大家拼一起�！陛o導(dǎo)員笑瞇瞇招呼著，“這樣一來坐四桌人剛好，播音的同學(xué)們自己找位置，別客氣，我跟你們輔導(dǎo)員打賭輸了，今晚你們也是我請客。”

    談云舒眉頭輕輕一挑，臉上掛著標(biāo)致的笑容，拉開了方逾左邊空著的椅子，就這樣自然地在方逾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挨得很近，中間隔著不到二十厘米。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離得這樣近。

    方逾的呼吸都放輕，她看了眼正側(cè)著腦袋跟自己班的同學(xué)聊著天的談云舒，緊繃的神經(jīng)之下，她把自己剛剛拆好的餐具放到了談云舒的面前。

    又拿過談云舒眼前的套著塑料膜的餐具，自己拆了起來。

    “謝謝你，方逾同學(xué)�！闭勗剖孓D(zhuǎn)過腦袋看著她，眼里含著笑，說得客套又正經(jīng)。

    方逾盯著她，慢慢搖頭：“不客氣�！�

    方逾右邊的女生靠過來，好奇地小聲問：“她怎么知道你叫方逾？”

    “她主持過我參加的比賽。”

    “哦……”女生眨了下眼，感慨，“�；ㄓ浶赃@么好。”

    方逾極淺地翹了下唇，沒有多說。

    她們兩個班的人加起來是個大部隊，在這家生意不錯的飯店里也格外顯眼。

    后臺的廚師胳膊都能掄起火星了，才讓一道道菜準(zhǔn)時上了桌。

    輔導(dǎo)員今年才三十一歲，跟她們打成一片不是問題，吃著吃著還要讓大家一起喝酒、干杯。

    方逾的經(jīng)期剛結(jié)束兩天，保險起見她喝著白水。

    談云舒對外宣稱不喝酒，杯子里裝著的是一杯溫水。

    她吃飯細(xì)嚼慢咽的，嘴里有東西的時候不會說話，而且眼睛始終都彎彎的，誰跟她講話她就這樣子真誠地看著，以致于誰看了都會對她產(chǎn)生好感。

    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拉近，就好像真的是臨時拼坐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樣。

    但等跟談云舒又慢慢對上視線，方逾就會立馬轉(zhuǎn)開，不能多看一點兒。

    她怕自己露餡兒。

    而有人喝多了酒，膽子就會大起來。

    比如方逾班上的一位人氣很高的帥氣男同學(xué)就端著杯子過來到談云舒這邊，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夸贊的話，到最后又很遺憾地嘆息：“快畢業(yè)了，真的很想知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怎么我們一點兒機(jī)會都沒有啊哈哈哈�！�

    學(xué)校里追求過談云舒的人猶如過江之鯽，他們好奇很久了。

    方逾吃差不多了，聞言眉頭蹙著。

    因為這位男同學(xué)根本就沒有尊重談云舒，拒絕一個人難道還需要理由嗎？這跟有沒有喜歡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談云舒沒有回答的必要。

    “有�！闭勗剖鎱s在下一瞬給了自己的答案。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緩緩地掃了方逾一眼，才又看著男同學(xué)，溫柔地笑著道：“等我畢業(yè)了就會有新的進(jìn)展。”

    方逾的耳邊似有煙花炸開。

    第17章

    熱鬧的聚餐過后就要各回各家，今晚留下來的大部分同學(xué)還在宿舍住著，畢竟在外租房要錢。

    而像方逾這樣的在外面住的就會迎來輔導(dǎo)員親切的問候，讓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天晚了別在外面逗留，早點回去，周末好好休息，還有記得留意班群。

    輔導(dǎo)員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引得播音主持系的那些同學(xué)都在笑，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當(dāng)初你們進(jìn)校的時候才十七八九歲，現(xiàn)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我很欣慰……”

    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一群人又給她擦著淚水，讓她又哭又笑。

    方逾本來沒什么感覺，卻也有些動容。

    但也僅僅是鼻尖酸澀了一下，沒有像其他的同學(xué)那么夸張。

    一行人紛紛跟輔導(dǎo)員道別，包括播音主持系的那些同學(xué)。

    方逾看見談云舒跟著她自己的同學(xué)出了飯店，才跟輔導(dǎo)員說了再見，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才八點半，學(xué)校對面的公交站還會有車來。

    這里是她跟談云舒正式有接觸的地方，她怎么也不會忘記。

    一想到晚上談云舒說得更加堅定的那番話，方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的笑意濃郁許多。

    怎么還沒畢業(yè)呢？她比所有人都要期待著憧憬著畢業(yè)的到來。

    路邊的電動車一輛輛穿過，方逾到了公交站臺這里，暖色的路燈讓她的影子傾斜，在地上畫了不知道什么形狀。

    她剛在長椅上坐下，就收到了談云舒撥來的電話。

    方逾看了眼周圍，沒有她認(rèn)識的人，這才放心地接聽：“怎么了？”

    “我在你對面�！�

    方逾一愣，旋即推了下眼鏡，望向?qū)γ妗?br />
    對面是柳城大學(xué)的大門口，不能有車輛出入，所以來往出入間都是一波又一波的人。

    談云舒跟她站的是一條直線，只是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大道。

    車流在穿梭疾馳，燈光忽閃間，照著談云舒有致的身形。

    她的一頭濃密長發(fā)隨風(fēng)流動，身姿挺拔，正握著手機(jī)直直地越過這些距離看著方逾。

    “看見了�！狈接忸D了下，“沒想到我們兩個班會在一起吃飯�！�

    談云舒笑得很輕：“所以呢？”

    “所以……”方逾的睫毛顫了顫，有些緊張地發(fā)出邀請，“今晚可以跟我待在一起嗎？談云舒�！�

    方逾很少主動問談云舒這些，她一向都是等通知的那個，但她此刻想念只有她可以看見的別樣的談云舒了。

    丟棄了所有的優(yōu)雅與矜持，只在她的指尖沉浮、墜落的談云舒。

    這話一出口，方逾只覺得世界都靜了下來。

    湊巧她要乘坐的公交車穩(wěn)當(dāng)?shù)氐竭_(dá)，截斷了她跟談云舒相交的視線，好幾個在外面玩的學(xué)生回來，在后門下了車。

    等公交車前進(jìn)駛離了原地，方逾也沒有等到談云舒的回答。

    她朝著對面的位置望過去，那里已經(jīng)沒了談云舒的身影，而跟談云舒的手機(jī)也在剛剛中斷了。

    又是突然打電話突然掛掉的情況。

    方逾捏著手機(jī)，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個T恤不夠，她覺得有些冷。

    她的眼睫往下垂，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過了幾秒，她的嘆息還在胸腔沒有出口，又收到了談云舒發(fā)來的消息。

    xxx：

    方逾看著消息，唇角抿著。

    談云舒要接的是哪個朋友？拍牽手照片的那一位嗎？

    讓方逾猜對了，談云舒要接的人確實是沈映之。

    畢業(yè)在即，沈家卻鬧了個天翻地覆。

    沈映之上面有堂哥堂姐，大家一個姓，但自小相處得就不和睦，一個東西能搶到頭破血流，否則沈映之也不會選擇跑去京城那么遠(yuǎn)的地兒上大學(xué)了，她就是想清凈一些。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是一點湯水都不想給我留啊�！鄙蛴持�坐在談云舒的副駕駛，哂笑一聲，“我家那老頭兒說我那堂哥堂姐說我還小，是好好玩的的年紀(jì)，哪兒那么早就接受公司事務(wù)，那他們自己呢？從一開始就在公司扎根，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到處安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