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話問的挺陰陽怪氣的。
沈西京扯下口罩扔進垃圾桶,吊兒郎當?shù)恼f,“順手�!�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這么冷淡。
顧菱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唇,難道他還在介意新生晚會那些流言蜚語?
……
開學(xué)沒幾天,容黎突然和她說生活費拮據(jù),想出去兼職。
江姚的家庭雖不算富裕,但也是衣食無憂。
所以不用為生活費擔憂。
看到她不太想去,容黎為難說:“我比較社恐,沒人陪我根本都做不了兼職�!�
看不出來。
容黎未卜先知:“她倆說吃不了這苦�!�
江姚最后妥協(xié):“發(fā)傳單,還是去餐廳服務(wù)員?”
“那些賺不了多少,我刷到網(wǎng)上有很多新型賺錢方法�!�
“比如?”
容黎神秘兮兮湊近:“我們?nèi)ベu崽�!�
江姚剛要以一副良好市民的樣子,義正言辭拒絕。
直到容黎拿出來了兩套青蛙服,和一堆充氣蛙崽。
江姚:……
“你不是說社恐?”這玩意不唱唱跳跳,誰買啊。
“套上蛙頭套,咱就是自由人了�!�
信了你的鬼話連篇。
不過最后江姚還是答應(yīng)了,反正就當玩兒,也沒指望這個賺錢。
后來,她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容黎說步行街夜市那邊人流量多,容易賣,江姚也同意。
下課后,吃了飯兩人就偷偷摸摸把青蛙服裝袋子里,出校了。
步行街的夜市到五六點就開始擺攤了,兩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穿上青蛙服。
“這里人多,我們就在這里坐著吧�!比堇枵f。
“萬一城管來了怎么辦?”江姚想,總不能帶崽跑路。
“放心,我有擺攤證�!比堇枰槐菊�(jīng)地給她看了證件。
江姚都不知道她哪里弄來的,兩人,不是,兩只青蛙就坐在那里給崽兒打氣。
路過不少小朋友撲上來,要和她們玩,玩歸玩,就是沒人買。
過了一會兒,江姚才看到生意都跑到隔壁街的蛙蛙那里了。
顯然對面的青蛙比她們有意思。
容黎焦慮:“怎么辦,我們一只崽都沒賣出去,那我就虧本了?”
“別急,我想想辦法�!比堇枵f自己社恐,那就只有江姚去丟人了。
江姚用手機調(diào)出了一首青蛙歌,對容黎說:“要不然我們跳舞吧?”
“不行,我不行的�!比堇韫豢咕艿�。
“那我來�!庇盟蔷湓�,就是頭套一套,社恐也能變社牛。
她可以的。
江姚把手機交給她,豁然起身,大有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氣勢。
容黎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丟人的人是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容黎才睜開眼。
仿佛眼前這個人不是江姚,她還從沒見過這么活潑的江姚。
一舞跳完,末了,江姚還沖著對面的青蛙挑釁了一下。
容黎都被她逗笑了,何況路過的行人。
她們的青蛙,瞬間供不應(yīng)求。
容黎只能化身充氣達人,一直不停地生充氣蛙。
而江姚負責吸引行人,各司其職,一下子就把本錢賺了回來。
“媽媽,那只青蛙扭得好妖嬈啊~”
“笑死,那個小哥還上去和青蛙尬舞�!�
“有些人看似戴上了面具,實則卸下了偽裝�!�
“有本事把皮脫了哈哈哈。”
跳瘋了的江姚直到透過蛙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間頓在了原地。
和她尬舞的小哥也停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怎么了小青蛙,不跳了?”
這個聲音也蠻熟悉的,這不是幫她拿過書的方康言嗎?
如果他在,是不是說明他們寢室……都在現(xiàn)場。
剛剛她的群魔亂舞都被看到了嗎?
江姚轉(zhuǎn)過頭,疑問似的看向容黎。
容黎用手捂住了半邊的蛙臉,仿佛在說別看我,我也嫌丟人。
江姚看蛙也賣的差不多了,就不理方康言的挑釁,拽起還坐在那里的容黎逃走。
“喂,這里還剩下的青蛙崽都不要了?”
“這是棄娃跑路啊,難道城管來了?”
比城管還要恐怖。
沒想到慌亂中,江姚被人群中絆了一跤。
最社死的事,來了!
她的青蛙頭,掉了,骨碌碌地滾遠了。
江姚最后的倔強,就是低著頭,不肯抬起。
沒過片刻,在眾人的起哄中有人拿著青蛙頭套走到她面前。
江姚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那人沒有逼她抬頭,反而直接松手套她頭上了。
是的,如果她沒看到男生笑得幾分散漫,帶著輕狂和壞勁。
最終兩只青蛙在眾人的嘲笑中,落荒而逃。
眾人也在青蛙走后,散了。
“京爺,你是不是看清那只銷魂小青蛙的真面目了?”方康言調(diào)侃。
胖子惡趣味地說:“嘖,扭得真帶勁兒,該不會是男的吧哈哈?”
“昂,男的。”沈西京那雙瑞鳳眼揉著曖昧的多情,聲調(diào)有點懶。
“康桑,你穿上也能騷起來哈哈。”胖子又開始嘴賤。
方康言嘔吐:“我靠,晚上要做噩夢了�!�
……
社死后,無論容黎再說什么,江姚都不再陪她去了。
為了賺錢,何淺和傅禮馨都被她嚯嚯過了。
第二周,迎來了長達半月的新生軍訓(xùn)。
江姚已經(jīng)準備好防曬霜備戰(zhàn)了,本來她是不在意會不會曬黑的,但是——
江祁:
江姚:
江祁:
江姚實在忍不住,直接把截圖發(fā)給了江媽媽告狀,這算哪門子的照顧?
江媽媽卻說江祁這孩子不太會表達,這是江祁獨特的關(guān)心,記得涂防曬霜,乖。
他可太會表達了,字字見血。
最后,江姚還是聽江媽媽的話,好好地涂防曬霜了。
一開始還有點新鮮感,到后面只剩累、曬、虛脫。
一周下來,她們寢室唯一剩下感興趣的就是教官。
“徐教官有點像宋江,你們有覺得嗎?”何淺看著自己偷拍的照片,笑著問。
“就是那個演海王的韓國人?”傅禮馨在噴驅(qū)蚊水。
容黎:“是他,淺淺是不是喜歡這個徐教官?”
何淺:“我只是在欣賞帥哥而已�!�
傅禮馨:“那你不喜歡,我就去表白了?”
何淺:“……喜歡�!�
在認真涂防曬霜的江姚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下周教官就要回去了。”
“所以,要在軍訓(xùn)結(jié)束前表白啊,這種教官最多服役一到三年,成功的話到時候畢業(yè)就能在一起了�!备刀Y馨鼓勵道。
“聽說軍隊里通訊管的也很嚴�!苯Σ皇窃跐娎渌皇窃陉愂鍪聦�,如果這樣她還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那她也支持。
何淺:“帥成宋江這樣,等三年也認了。”
傅禮馨豎起拇指:“有格局�!�
何淺:“外協(xié)而已�!�
容黎:“那我們等著畢業(yè)喝喜酒。”
江姚:“八字還沒一撇。”
下一刻,容黎捏住了江姚臉蛋:“這張小嘴不能講點人愛聽的?”
江姚:“……”
忠言逆耳罷了。
“黎子有沒有什么表白神器?”何淺問,平時容黎的鬼點子最多。
容黎略微思索,靈機一動:“復(fù)古磁帶留聲卡,我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過的表白神器,這年頭不流行送情書了,你把表白在磁帶里錄音下來,在背面寫上你想說的話�!�
何淺明顯動容了:“看著很有儀式感。”
江姚還想說什么,被容黎堵住了嘴。
你禮貌嗎?
她只是想問問這個會不會卡帶而已,萬一到時候送出去卡帶了,當事人豈不是很尷尬?
幸好堵住了她的嘴,何淺才沒聽到這話,勇敢地錄下了表白,還在背面寫下了對徐元陽的祝福。
只是勇敢了一半,后半部分的勇敢要交給別人。
寢室除了她,就剩三人。
三人最后決定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就去跑腿。
關(guān)乎室友的終身大事,江姚也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反正三分之一的機會,也不一定是她。
最終,是她。
容黎不放心地囑咐:“記得說是替何淺給的�!�
傅禮馨:“不說,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何淺:“那我祝福�!�
江姚:“什么時候去,何女士?”
何淺:“聽說很多女生對他有想法,避免夜長夢多,今天中午食堂送給他。”
被委以重任的江姚,將磁帶放進自己迷彩服口袋里,小心保存。
上午的站軍姿一個小時結(jié)束,江姚和室友就假裝磨蹭留到最后。
等教官走了,才慢慢吞吞跟在幾十米開外。
“是2號食堂,準備好了嗎,緊張嗎?”傅禮馨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姚:“又不是我表白�!�
容黎:“淺淺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出了岔子唯你是問。”
江姚:“要是……”
容黎捂住了她的嘴巴,拒絕了她接下來的話,鼓勵道:“我看今天早上徐元陽點名的時候看了你好幾眼,肯定記得你�!�
傅禮馨:“我看成功率百分之九十。”
江姚:“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容黎:“天災(zāi)人禍,沒辦法避免�!�
江姚好奇:“比如?”
容黎:“萬一人家有女朋友了……”
“那只能有緣無份了�!焙螠\也算看得開。
“反正試了之后,就不留遺憾了,加油,江姚!”
江姚被所有人打氣,差點產(chǎn)生自己去表白的錯覺,不就是轉(zhuǎn)交一下錄音嗎?
她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直到上了二樓,室友假裝去占位的占位,去買飯的買飯,把她往徐元陽的方向推了一小把。
江姚小跑的停在了徐元陽的附近,發(fā)現(xiàn)他正在和人談話。
坐在他身旁的都是男學(xué)生,看樣子不僅異性緣不錯,同性緣也很好。
她正想開口,徐元陽清冽的嗓音夾著陽光般的溫暖:“兩年沒見,長高了不少,交女朋友了嗎?”
“京爺?shù)呐笥言诒痹汉苡忻�,不知道多少男生羨煞�!睂γ娴哪猩Z氣里即嫉妒,又驕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慕強。
“最近有沒有健身?”徐元陽也是一臉羨煞,畢竟再帥也是男生,也是向往談戀愛,不想吃狗糧,只能往身材方面去比。
沈西京坐姿有些閑散,瓶蓋在指尖打轉(zhuǎn),尾音淡淡,有點敷衍:“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