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應(yīng)酬了半天,剛想起身去衛(wèi)生間,撞上了一個男生。
男生長得俊,還有點正經(jīng),他連搭訕都是一本正經(jīng):“請問能給我你衣領(lǐng)的第一顆紐扣嗎?”
蘇穎沒想到自己被小男生拿捏了一瞬,臉蛋紅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你玩大冒險輸了?”
男生點頭,但是為了不破壞規(guī)則沒有開口。
蘇穎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大冒險,還是搭訕,不過她給了他第一顆紐扣,就等他接下來的舉動。
如果他沒要聯(lián)系方式,那就是單純她想多了。
結(jié)果,真是她想多了。
人小孩,早不記得這么一件事了。
蘇穎對他雖然印象深刻,但也沒有強(qiáng)烈追他的迫切想法。
直到這件事過去的第三個月,蘇穎來沈西京的家,一群男生玩的很瘋,各個醉的認(rèn)不得人。
蘇穎剛想走,被一個男生發(fā)現(xiàn)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詢問:“沈爺?shù)姆孔釉趺磿信�,金屋藏嬌?�?br />
蘇穎忍無可忍:“我是他小姨。”
話音剛落,一群醉醺醺的男生調(diào)笑,“小姨好�!�
蘇穎懶得理會,去冰箱拿了瓶可樂降降溫。
這時,一個男生從沙發(fā)上醉意惺忪爬起來,走到她身后,嚇了她一跳。
是江祁。
他看不清人,醉言醉語,“水�!�
蘇穎看在他長得不錯的份上,給他拿了瓶水,當(dāng)免費勞動力打開后才給他,“拿好。”
誰知他喝了幾口就礦泉水從手中跌落,濺了她一身,濕透。
蘇穎忍,誰讓他長得好看。
見他走路都不穩(wěn),她還沒擦兩下身上,就過去扶著他去沙發(fā)。
誰知,被他一拽。
兩人來了個親密接觸。
按理說,蘇穎一個出了社會的成熟女性,應(yīng)該是會把它當(dāng)成一個小意外,拋之腦后。
可是自從那天起,她就開始惦記上了。
他的唇,意外的軟,很好吻,應(yīng)該是小孩的初吻,也是她的。
雖然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記憶里根本沒有她這個人。
感情在腦海里,一天天滋生,直到從沈西京那知道越來越多關(guān)于江祁的事。
她才會開始學(xué)自己不喜歡的游戲,只為投其所好接近他,取自己不喜歡的游戲名,因為和他的名字剛好湊成一對。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偶遇。
一切的機(jī)會都是她蘇穎努力得來的。
……
江祁到海北車站候車廳時,給江姚發(fā)去了信息,問她情況。
直到他上了車,才收到她的回應(yīng)。
江姚說徐曉煙母子平安,讓他不用擔(dān)心。
他哪里是擔(dān)心堂姐母子,他是擔(dān)心她,不過他沒說,也沒告訴她自己去了玉恒縣。
因為她一向都是怕麻煩人的性格,說了她會不讓他過去。
而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所有的難受都自己憋在心里,那會憋出病來。
何況奶奶走了,和沈西京也在冷戰(zhàn),家里也出了這樣的事,她就只剩一個人。
江祁能做的,也只有陪她度過這種難熬的時候,再送她回校,這樣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醫(yī)院的地址和病房是他媽告訴他的。
江祁很快找到了病房,果不其然,看到江姚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長椅上,情緒也很低落,和平時那個她截然不同。
他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看到她這樣,江祁心里也不是特別好受,雖然他家里也是吵吵鬧鬧,但最起碼爸爸媽媽是一直愛他的,不像江姚,最愛她的奶奶不在了,爸爸媽媽也有了新的孩子。
江祁正要走過去——
一只骨骼清晰的手握住了她,她穩(wěn)穩(wěn)地跌落在男生的胸膛。
看到熟悉的身影,江祁就沒再上前了,雖然他不知道沈西京怎么會在這里,畢竟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們江家,江姚不可能告訴他,他也沒有,就只剩下他媽。
江祁差點忘了,這家伙也是他媽的干兒子,套話那不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他媽肯定乖乖落話給他,只要沈西京愿意,想知道并不難。
但是他是有點擔(dān)心兩人再次吵架,所以沒有離去。
……
江姚上一秒還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下一秒,眼前就出現(xiàn)了她喜歡到骨髓的男生。
她甚至,懷疑這一刻是她神經(jīng)衰弱產(chǎn)生的幻覺。
她眼睫沾著霧氣,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喊他:“沈西京,你怎么在這?”
沈西京有很多話要和她說,但見到了她不知從何說起,從喉嚨沙啞滾出一句:“想你了�!�
因為這三個字,江姚的心瞬間軟化了。
之前的鬧別扭,在這一刻都顯得幼稚,真正喜歡的人只要一句想你,就可以抵過千言萬語。
何況,現(xiàn)在的江姚脆弱不堪,他又再一次像一道光照射進(jìn)她暗淡無光的生活。
江姚忍不住想抬手,去擁抱這一道光,哪怕最后會被他灼傷,也好過什么都沒有的空虛。
這么想的她,正要抬手抱他,卻被他拉開了距離。
江姚的意圖被他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她紅著臉低頭,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醫(yī)院?”
“你舅姥姥說的�!�
“哦�!�
江姚也差點忘了這一層關(guān)系,還以為是江祁告訴他的,她抬起頭笑著說:“我媽媽生了一個男孩,母子平安,叫江子宸,爸爸說是為人忠誠,情商極高,熱愛學(xué)習(xí),好奇聰慧,成就非凡的寓意,是不是很好聽?”
沈西京卻從她眼睛里看到了水霧,他用拇指溫柔抹去,嗓音低低沉沉,“沒有江姚好聽,你說過這是你奶奶給你取的,期盼你長大后成為一個美好的女孩�!�
江姚一怔,心臟發(fā)出了沉悶的重?fù)簦屗X子里那根弦一瞬間斷了,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顫聲,“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她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除了江家的人,只有以前的沈西京,和他說一次。
但是他都不記得她的人了,怎么會記得這些小事?
“我的同桌�!鄙蛭骶┑皖^吻去她眼睛的淚水,有著失而復(fù)得的珍惜,“她說第一天和我做同桌的時候并不喜歡我,因為我不愛說話,但奶奶和她說要善待別人,她就試著和我交朋友。她怕我吃藥苦,每天會給我?guī)棠逃H手做的紅薯干。她說我的手工很好,做的千紙鶴是最漂亮的,折的飛機(jī)是飛的最遠(yuǎn)的。我在別人眼里永遠(yuǎn)是不堪的,只有她看到我的好�!�
沈西京嗓音嘶啞地一頓,他說。
“對不起姚姚,我把你忘了�!�
此刻的江姚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抓著他的衣角嘶聲痛哭,仿佛將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難過都哭了出來。
他記起來了,沈西京終于記起三年前那個全心全意愛他的江姚了。
她哭有因為過去的自己一次次的失意,也有現(xiàn)在他記起自己的開心,情緒就如同洪水一般泄了出來。
沈西京再次將她擁入胸膛,箍著她腰的手臂收緊,可是沒有用,小姑娘一直哄著眼眶哭泣。
他只能用他的方法,讓她止住那他聽了心臟抽疼的哭聲。
當(dāng)江祁看到男生手托著江姚的臉,吻了下來,江姚也如他所愿止住了哭聲,他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江祁走后,江姚紅著耳尖,抽噎了幾聲,眼淚神奇般地漸漸止住了。
江姚回過神來,輕輕推著他,聲音還帶著哭過的啞顫:“這里是……醫(yī)院……”
沈西京放開了她,不過不是因為她這句話,而是身后從病房走出來的中年男人。
江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瞬間臉色爆紅,剛剛那一幕竟被看到了,她連說話都有些抖:“爸爸,他是……”
誰知,江語元卻打斷了她,語氣沉穩(wěn):“我知道,以前見過,雖然當(dāng)時他模樣稍微有些不同。你們現(xiàn)在,在交往了?”
這次,是沈西京當(dāng)著他的面牽住了江姚的手心,眼梢壓低,語調(diào)和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不同,謙遜且淡:“我和姚姚交往了幾個月,過年除夕夜那晚,她也是跟我出去的�!�
江語元仿佛意料之中,又似乎意料之外,“你們年輕人出去過夜也正�!�
誰知,沈西京舔著唇低笑出聲,“我會對她負(fù)責(zé),不用擔(dān)心�!�
江語元不怒反笑,“你想怎么負(fù)責(zé),還能娶我女兒不成?”
他是沒覺得年輕男女約一晚,就會打算娶了女生,現(xiàn)在這個社會已經(jīng)不是以前了,只要有了措施就行了,他也沒那么迂腐。
43.留學(xué)。
半個小時后,江語元沉默不語回到病房。
徐曉煙在病房里其實聽到了個大概,但她不方便下床,她開口問的第一句:“這男孩家世怎么樣?”
“不清楚。”江語元如實回答,才第一次正式見面,哪里問得這么深。
“不清楚你讓他對姚姚負(fù)責(zé),他拿什么負(fù)責(zé)?”徐曉煙語氣斥責(zé),“我們把女兒養(yǎng)這么大,你還想靠一個小男生空口白話白送給人家��?”
“那你什么意思?”江語元其實也沒想這么多,或許沈西京就是隨口答應(yīng)的,沒必要這么認(rèn)真。
“我當(dāng)然是為姚姚好,她現(xiàn)在就是戀愛腦,看人家長得帥就被迷得不知東西南北,讓她什么都不要嫁了她也傻傻答應(yīng),可我們做家長的肯定得為她將來做打算,你有空去問問這個男孩的家世,家里幾套全款房車,彩禮能拿得出多少,能有幾套可以寫姚姚的名字�!毙鞎詿熣f。
江語元一臉無奈:“我這么問不把人嚇跑了,咱們就是普通人家,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你是不是也想說我賣女兒?我被說無所謂,總比以后被人指指點點說女兒賠錢貨好�!毙鞎詿熮D(zhuǎn)而看向剛出生的孩子,“你就算不為姚姚想,也要為子宸考慮,如果姚姚嫁的不好,以后子宸結(jié)婚生子咱們根本負(fù)擔(dān)不起�!�
江語元也聽懂了她的潛臺詞,不過他也明說了,“我覺得那個孩子家庭可能不太好。”
“怎么,你們早就認(rèn)識?”徐曉煙一臉責(zé)怪他隱瞞自己。
“我不是故意瞞你,其實你也認(rèn)識�!�
“我認(rèn)識?”
“他就是姚姚高一的那個同桌,還去過我媽的老家,你們碰過面的,你忘了?”
徐曉煙的記憶立刻回想起來這一回事,語調(diào)沉重:“你是說他就是那個抑郁癥的男孩,怎么變化這么大�!�
“是啊,可見原生家庭并不好,你就別抱太大期望了。”江語元實話實說。
徐曉煙沉思了片刻,“如果是這樣,他根本配不上姚姚,還是趁早讓姚姚斷了念頭為好�!�
江語元也沒說什么,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
回北院的動車上。
江姚和他買了一個靠窗的連座,可能是趕過來的時候有點累,沈西京已經(jīng)閉眼休息了。
他偏過頭,眼睛里有點血絲的疲累,親昵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江姚甚至不敢動一下,深怕打擾他休息,對于他這樣全身心的依賴自己,心里只有漫溢的心滿意足。
看著他閉眼休息,江姚想起來剛剛他在江語元面前說的那番話。
江語元問他想怎么負(fù)責(zé),沈西京的承諾:她是我未來的老婆,也是我為我們的將來努力,唯一想娶的媳婦,我不會讓她再掉眼淚,更不會讓她受如何的委屈,我會一直愛她寵著她。
這大概是他說過甜蜜動聽的話了。
一直以來,江姚因為他周遭的女生而沒有安全感,可現(xiàn)在他真的給她了。
江姚再也不會患得患失的不安。
她終于信了,他的那句沈西京是她的,只是她的。
快到站的時候,江姚也沒舍得叫醒他。
她用目光描繪著他的眉,眼睫,鼻,再到唇,江姚只要一轉(zhuǎn)頭就能親到的距離,讓她心猿意馬。
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做了。
在他睡著時,江姚輕飄飄地擦過他的唇角,僅僅是這樣,她皮膚就肉眼可見的變紅,像是一株敏感的害羞草一樣。
剛想縮瑟回去時,就看到沈西京掀開淡薄的眼,睨著她躲閃的眼睛問:“做什么?”
“就是想告訴你快到站了……”江姚在他的注視里聲音逐漸弱下,然后羞紅了臉,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被抓包而心虛,脫口而出:“對不起。”
“下次別說對不起�!彼f。
他霸道掰過江姚的臉,嘴角淺淺綻開:“說愛我。”
江姚眼尾一紅,明顯不好意思。
沈西京勾過她退縮的脖頸,雙唇相貼,他加深了這個吻。
……
江姚回校這幾天,過得跟做夢一樣幸福。
沈西京天天早中晚都來接她,兩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塊,用室友的話,那就是沈西京成了她江姚的小尾巴,她去哪,他人就在哪。
這樣平淡又幸福的生活,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當(dāng)然沈西京明顯不是吃齋念佛的,她也是個成年人,這些方面她還是懂并且理解的。
所以兩人協(xié)商的是一周一次,也就是周末,地點要么他家,要么賓館。
說是一次,其實一次堪比一周,江姚只能怪自己當(dāng)初答應(yīng)得太輕易,想后悔都來不及,是她把沈西京想得太過單純了。
她以為沈西京恢復(fù)了三年前的記憶,他就是以前的他了,可他還是三年后那個懶痞混肆的沈西京。
用他自己的話就是他就這德行改不了,確確實實是物是人非,再也變不回三年前沒有受過任何污染如一張白紙一樣純情的那個少年了。
她想想有得就有失,也就漸漸接受了現(xiàn)狀。
雖然每次他都會不知道哪里學(xué)來的新玩法,她每次都乖乖任由他擺弄,因為太過羞恥不得不閉上眼睛。
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從背后壓著她,握著她的手摁在她的腹部,折磨得她掉眼淚花兒,他才停下。
當(dāng)然這些別人都看不到,只看到沈西京對她的百般呵護(hù)。
這周,以前很久沒聯(lián)系的高中同學(xué),突然在微信上給她發(fā)了一條婚禮邀請函。
江姚和這個同學(xué)關(guān)系不算好,也不算壞,但偶爾朋友圈也有點贊留言,就是沒想到她輟學(xué)沒讀大學(xué),而是直接結(jié)婚了。
本來,她想既然發(fā)了邀請函,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去祝福人家一趟也不費力,畢竟是結(jié)婚這么幸福的事,沾沾喜氣也好。
可是那個同學(xué)卻說:
她都在這么說了,江姚倒是沒拒絕,只是問:
她說:
江姚對這方面倒是沒什么介懷,
她對這個同學(xué)的人品,還是有所了解,也就舉手之勞的事,就答應(yīng)了。
時間剛好是周末,兩天來回就夠了。
唯一的就是,她把這事告訴沈西京,他似不悅,但很快又沒有任何異議。
江姚也就安心買了來回的車票,周五下午離校,他就送自己去玉恒縣的動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