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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等到門合上,陸錫山焦躁的情緒才有所緩和。

    宋傾城剛想去拉開窗簾,被陸錫山制止,他的聲音透著緊張:“別拉窗簾,對面是居民樓,人多眼雜,會被發(fā)現(xiàn)的�!�

    陸錫山說著,抬手擼了把臉:“我現(xiàn)在除了這里,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等風(fēng)頭過去,我就到鄉(xiāng)下山里去住些日子�!�

    宋傾城什么都沒講,只是拉開挎包的拉鏈。

    “……”陸錫山聽到聲響抬頭。

    然后,他看見宋傾城把八疊萬元現(xiàn)金擱在床頭柜上。

    “這是我從郁庭川書房的保險箱里拿的�!彼蝺A城的聲音很輕:“我現(xiàn)在去銀行太打眼,只能動用家里的現(xiàn)金�!�

    陸錫山說:“他那么疼你,拿點錢算得了什么。”

    宋傾城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沒有反駁,反而順著往下說:“他是對我很好,我長這么大,沒有誰比他待我更好,當(dāng)初我拿孩子算計他,孩子沒了,明知道我不能再生,他還是和我領(lǐng)了證�!�

    陸錫山聞言一愣,隨后又自顧自抽煙。

    “我以前和叔叔說過的,我的身體不太好,有那一胎已經(jīng)是幸運,以后怎么樣只能聽天由命�!�

    陸錫山輕哼:“郁庭川不是有兒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那個孩子聽不見,是他和前妻的。我這樣說,叔叔可能會笑我,我也想為他生孩子,屬于我和他的孩子,然后每天傍晚,吃過晚飯,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出去散步,他負責(zé)推著嬰兒車,我就牽著他的另一只手,如果遇到熟人,看見他在照顧孩子會不會很驚訝,他是恒遠的總裁,家里不會缺雇月嫂的錢。”

    宋傾城緩緩道:“我才22歲,過了年也就23,我想像普通的女孩那樣談戀愛,和自己喜歡的男人,沒有任何的顧忌,哪怕我的家世不如人,最起碼在感情上是對等的。”

    “談戀愛?你以為郁庭川還是毛頭小伙子?”

    “他是不再那么年輕,可是在相處中,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也越來越喜歡他�!�

    宋傾城看著陸錫山:“不知道叔叔能不能理解這種感受,喜歡一個人,想和他長長久久,也會想要去保護他,即便是不自量力。以前我以為沈摯會是和我共度余生的人,結(jié)果命運捉弄了我,等我從那個地方出來,他已經(jīng)成了我的堂姐夫,可能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他姐夫了�!�

    封閉的房間里,煙味越來越濃。

    宋傾城說:“小的時候,特別是在我媽媽改嫁以后,不管是在學(xué)校還是家附近,我都能感受到那些異樣的眼神,初中的時候,哪怕我讀書再好,沒有爸爸、媽媽丟下我改嫁的聲音就沒停止過,只要想到這點,那些同學(xué)就不再羨慕我。”

    陸錫山低著頭,夾煙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我從來沒在外公外婆面前流露過叛逆的心理,因為不想讓他們一把年紀(jì)還為我操心�!彼蝺A城敘述往事的語調(diào)很平和:“十七歲之前,我把沈摯當(dāng)成我生命里的那抹陽光,他讓我覺得溫暖,二十歲那年,這抹陽光卻灼傷了我。我自以為很堅強,其實并不是這樣,后來遇到郁庭川,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大樹,不如陽光那樣明媚,卻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宋傾城不禁想起那次看完電影回家,郁庭川在車?yán)镉H吻她的情形:“和他在一起,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惶惶度日,每晚在他懷里,可以一覺睡到天明,很多時候他去上班,我還在睡懶覺,他起床的動作不大,可能是不想把我吵醒。”

    這時,陸錫山終于開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只是想讓叔叔知道,我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

    陸錫山聽完,輕輕的一聲哼。

    宋傾城恍若未聞,只道:“昨晚我經(jīng)過書房,聽到郁庭川在打電話,因為叔叔的事�!�

    果然,陸錫山抬起頭:“說了什么?”

    “他已經(jīng)在安排人替你頂罪�!�

    “真的?”

    陸錫山有激動也有懷疑。

    但是下一秒,宋傾城卻說:“去自首吧。”

    “……”陸錫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宋傾城后半句話堵得怔愣,隨即脫口而出:“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好心,給我送錢?讓我送命還差不多!”說著,陸錫山站起身準(zhǔn)備把人往外趕:“走!你給我馬上走!”

    宋傾城沒挪腳,望著他說:“如果你當(dāng)時不逃逸,把人送去醫(yī)院,根本不會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那個傷者當(dāng)時還沒斷氣。你說是嬸嬸害你出車禍,怪她丟下你跑了,你一直在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包括現(xiàn)在,依舊在逃避�!�

    “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父親,哪怕嬸嬸要把我推給一個兒子比我大的老男人,我也沒有怨恨過你,拿人手軟,你照顧我和外婆那么多年,不是我給幾百萬說兩清就能兩清的�!�

    陸錫山扯著她手臂的力道有所減輕。

    宋傾城的眼周微微泛紅:“那次你送我回云溪路,郁庭川讓你在家里吃飯,我就猜到他肯定會出手幫陸家,你和堂姐嬸嬸她們不一樣,就算是為我,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就像這次你肇事逃逸�!�

    宋傾城又說:“昨天得知你是我的父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陸錫山?jīng)]有作聲。

    “我沒有一丁點的開心,只有煩躁�!彼蝺A城說出心里最真實的想法:“我爸爸有自己的家庭,我的存在算什么?這么多年,他把我接到家里,是因為愧疚想要照顧我,卻沒有真的想認回我,即便他告訴我真相,我也不過是個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順。我這個爸爸,曾經(jīng)一度想賣掉我填補公司的資金漏洞。”

    “半夜里我睡不著,甚至在想,出車禍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把自己也撞死?”

    陸錫山聞言,喉結(jié)滾動,竟說不上話來。

    “你死了,我就可以又無牽無掛�!彼蝺A城說:“嬸嬸再告訴我你是我父親,我頂多去你的墳頭哭幾聲,然后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就是這樣自私的人,還是您覺得,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我仍然不配擁有幸福?和郁庭川在一起,只是為了不斷從他那里索取好處,讓他為我和我家里人惹的麻煩善后,直到他有一天被折騰得徹底厭棄我�!�

    “沈摯不要我,我身邊還有外婆,現(xiàn)在連外婆也走了,我只有郁庭川,除了他我不知道還能去依靠誰相信誰。我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不想自怨自艾,唯一的愿望就是和他安安穩(wěn)穩(wěn)到老,是不是在您看來,這樣都是奢求?”

    陸錫山的眼眶通紅,慢慢放開她的臂膀,雙手掩面哭起來。

    ……

    郁庭川正在開會的時候,會議室門被輕輕叩響,幻燈片前的設(shè)計部主管沒再說下去,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去,待門被稍稍推開,郁庭川正對著門口而坐,抬起頭,看到來人竟是許東。

    年尾最后幾天,各種會議接踵而來。

    許東像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但也沒當(dāng)眾說出來,只看著郁庭川道:“郁總,張律師來了,在辦公室里等你�!�

    今天召開的,是年后要啟動的項目營銷研討會議。

    郁庭川放下簽字筆,讓會議繼續(xù),自己則暫時離開會議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郁庭川就看見張明德坐在沙發(fā)上。

    張明德的領(lǐng)帶扯開著,過來的有些急,剛喝下一口茶水,發(fā)現(xiàn)郁庭川進來,立刻站起來:“電話沒打通,我就猜到您在開會,所以專程過來一趟,早上去派出所認罪的那人剛剛打電話給我,他在審訊里還沒把椅子坐熱,另一個警員進來說陸錫山在余饒那邊投案自首了�!�

    郁庭川剛剛落座,聽了抬眼看向張明德,顯然也不清楚這茬。

    “按照本來的計劃,昨晚找的人會擔(dān)下所有事,事故現(xiàn)場附近的探頭也沒拍到是誰開的車,警、方能查到陸錫山頭上,也是因為那輛車的車牌號。”張明德覺得頭大,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結(jié)果先來了一道西風(fēng):“現(xiàn)在局里也亂成一團,兩個嫌疑人各執(zhí)一詞,咱們找的那位也被暫時扣下�!�

    郁庭川問:“陸錫山在余饒?”

    “電話里是這樣說的�!睆埫鞯碌溃骸皼]料到會這樣反轉(zhuǎn),不過咱們找的那個人,事先交待過他,既然沒他什么事了,不會在里面胡說八道�!�

    待張明德拎著公文包離開,郁庭川沒有馬上回去開會,拿手機撥了宋傾城的號碼。

    電話響幾聲,那邊傳來女孩清柔的嗓音:“喂?”

    “在外面還是家里?”他溫聲問。

    宋傾城安靜片刻,據(jù)實道:“我現(xiàn)在在余饒�!�

    郁庭川并沒急著接話,果然,宋傾城頓了一頓繼續(xù)說:“我叔叔就躲在薛敏的家里,我剛剛陪他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這會兒,宋傾城正站在辦公樓的大門口。

    她說話的時候呵氣如霧,精神上卻是如釋重負:“我本來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想到他真的在這里,我已經(jīng)問過,叔叔他很快會被遣返南城,這個案子是在南城庭審�!�

    郁庭川問:“你勸你叔叔的?”

    “嗯�!彼蝺A城聽著男人熟悉的聲音,胸腔里好像被某種情緒塞滿,感覺很平和:“我告訴他,我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想一直這樣過下去,叔叔他表示理解,然后答應(yīng)跟我來自首�!�

    郁庭川倒沒問別的,只說:“等人到了南城,讓張律師跑一趟�!�

    話外之意,讓張明德做陸錫山的辯護律師。

    這一次,宋傾城沒有再拒絕。

    掛斷電話后,宋傾城轉(zhuǎn)身回樓里。

    薛敏正坐在過道上。

    這會兒,陸錫山還在審訊室里錄口供。

    宋傾城再單獨面對薛敏,好像回到很久之前。

    薛敏有所察覺,不用宋傾城問什么,她自己先說了:“那天傍晚碰到你堂姐,我一時氣不過,講了你和沈摯在一起過的事情�!�

    “……”宋傾城沒在這件事上計較。

    對她來說,再提及沈摯這個人,哪怕會有膈應(yīng),卻不至于太影響情緒。

    傍晚,宋傾城返回南城。

    正值春運,高鐵車票售罄,她坐的是長途高速客車。

    晚上十點左右,到達南城長途客運中心。

    宋傾城在車上睡了幾個小時,下車后,即便穿著羽絨服,在深夜依舊覺得很冷,走到出口處,乘客各自散開,三三兩兩的沒幾個人。

    上車前,她打了電話報過平安。

    大概半小時以前,郁庭川也打電話來問過她到哪兒了。

    知道他要來接自己,宋傾城不怎么著急,她四下環(huán)顧以后,沒有找到那輛眼熟的路虎,沒有打電話去催促,怕影響他開車,只是耐心的等在一邊。

    五六分鐘后,一聲鳴笛響起。

    宋傾城抬頭看過去。

    路旁邊,一輛黑色路虎緩緩?fù)O聛怼?br />
    即便沒看到牌照,宋傾城已然覺得安心,車水馬龍的夜晚,她看著郁庭川推開車門下來,兩個人相距二三十米,隔著燈火闌珊,宋傾城緩緩彎起嘴角,不等郁庭川走過來,她先跑過去。

    郁庭川接住她的時候,也把人抱了個滿懷。

    “再不來,我準(zhǔn)備打電話的�!彼蝺A城靠著他的肩膀說。

    郁庭川溫?zé)岬氖置纤毣橆a,感受到?jīng)鲆猓骸耙粵]有人盯著就偷偷跑去余饒,看來以后不能再這樣放養(yǎng)著�!�

    宋傾城聽出他的打趣,待上車以后,主動問起陸錫山的事,陸錫山是投案自首,應(yīng)該不會被重判,郁庭川給她簡單分析后,告訴她,這種刑事案件在律師眼里根本排不上號,怎么處理,張律師心里肯定有數(shù)。

    第279章

    郁總是不是也來了?(一更)

    陸錫山被警方帶回南城那天,正好是大年夜。

    趕上春節(jié),案子被挪到年后再審。

    宋傾城接到電話,恰巧郁庭川已經(jīng)休息在家,吃過午飯,郁庭川送她去了趟看守所,同行的還有張律師。

    在接待室里,宋傾城見到被警察帶過來的陸錫山。

    郁庭川沒有露面,是張律師陪同見的人。

    張律師跟陸錫山聊完先出去,把說話的地方交給叔侄倆。

    不同于那日在薛敏公寓里的頹廢樣,陸錫山的精神很不錯,剪過頭發(fā),關(guān)在這里,也沒有出現(xiàn)情緒不穩(wěn)的現(xiàn)象。

    陽光從窗戶里透進來,帶著冬日獨有的暖意。

    待張律師出去,陸錫山看著宋傾城的眼神溫和,講的話也很豁達:“在這里也沒什么不好的,最起碼晚上能睡穩(wěn)覺,不用再每天想著怎么去應(yīng)酬那些客戶,我想明白了,公司要是真的撐不下去,那就關(guān)了吧,等我出去,應(yīng)該到了拿養(yǎng)老保險的年紀(jì),到時候再隨便找份工作,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宋傾城說:“張律師是南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狀,庭審的事您不用擔(dān)心�!�

    陸錫山點點頭,陸氏有法務(wù)部,他自然聽說過張明德,對方來給他做辯護律師,不用宋傾城拿話暗示,他就猜到是郁庭川出的面。

    過去一會兒,陸錫山又說:“你嬸嬸和姐姐昨天去余饒看過我�!�

    他在余饒自首,葛家肯定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這次的事,葛文娟的大哥沒有插手。

    葛文山做事求穩(wěn),不出意外來年就要升遷,現(xiàn)在正是步步謹慎的時候,哪里肯為了妹夫放棄自己的前程,在葛文娟上門求助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也是公事公辦絕不徇私,這也是葛文娟那日打電話給宋傾城的原因。

    提到葛文娟母女倆,宋傾城沒有什么可以說的。

    陸錫山沉默,許久才道:“我不知道沈摯和你的關(guān)系,要不然,我不會同意他再和你姐姐在一起�!�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叔叔沒必要再想�!彼蝺A城的目光清明,不見絲毫記恨的陰郁:“就算沒有堂姐也會是其她人,連結(jié)了婚都能分道揚鑣,更何況只是談戀愛。”

    陸錫山的視線望著她:“你真是這樣想的?”

    宋傾城點頭。

    “不管怎么樣,在這件事上是你姐姐做得不對�!标戝a山有所觸動,神色晦澀:“你住在陸家的這些年,是我沒有護好你,明明知道你嬸嬸處處針對你,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只想著家里能太平點,后來劉總的事,是我犯糊涂對不起你。”

    “其實,不是不能理解嬸嬸的做法�!彼蝺A城說:“畢竟我是那樣的身份,還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嬸嬸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

    陸錫山聞言,感到無地自容。

    有些事實他不去提,不表示就能徹底掩蓋。

    半晌,陸錫山才啞聲開口:“我和你媽媽的事……”

    宋傾城卻道:“叔叔要是不愿說,不用勉強�!�

    聽著她還喊自己叔叔,陸錫山心中苦澀,多多少少從宋傾城的話里聽出,她是真的不好奇他和宋莞之間的糾葛,不管是在余饒還是這里,宋傾城都沒有追問過那段往事。

    陸錫山?jīng)]再講下去,落在宋傾城身上的目光有遲疑:“等爸……叔叔出去,可不可以去郁總那里看你?”

    陽光下,陸錫山的兩鬢灰白,眼神里透著渴求。

    宋傾城沒說不行,轉(zhuǎn)了話題叮囑:“叔叔在這里照顧好自己,年后我再來看你�!�

    陸錫山應(yīng)下,然后問:“郁總是不是也來了?”

    “是,他在外面�!彼蝺A城沒有隱瞞。

    陸錫山雙手交疊搭在桌子邊緣,一番猶豫后,開口道:“我有些話想和郁總說�!迸滤蝺A城誤會,他立刻解釋:“和生意無關(guān),也不是讓他為我做什么,就是想和他說說話�!�

    “好,我讓他進來一趟�!�

    宋傾城和張律師去見陸錫山的時候,郁庭川去了趟看守所所長的辦公室,哪怕以前不相熟,因為恒遠在南城商界的地位,加上郁家盤根錯地的人脈,和所長坐下來喝杯茶不是什么難事。

    得知郁庭川的身份,所長握著郁庭川的手趕緊把人迎進來。

    坐在沙發(fā)上,兩個人閑聊幾句。

    所長聽郁庭川提及陸錫山,對這人有印象,因為也算南城一個老板,加上今天剛從余饒過來的,是肇事逃逸,后來又自首了,得知陸錫山和郁庭川沾親帶故,他就明白郁庭川為什么來找自己,給面子的點頭承諾,陸錫山關(guān)在這里期間,會交待下面的人多照顧一些。

    郁庭川沒有在所長辦公室久待,道了謝,站起來離開。

    剛回到接待室附近,張律師剛巧從里面出來。

    張明德瞧見老總,立刻過來。

    陸錫山交待出來的話,張明德悉數(shù)告訴郁庭川,他覺得郁總應(yīng)該想知道,能感覺出郁總對自己這位太太的事很上心。

    “這個案子以自首來處理,問題不大�!睆埫鞯路治龅溃骸凹覍倌沁�,我昨天上門了一趟,看他們的態(tài)度,也希望這事盡快能解決。”

    話外音已經(jīng)很明顯。

    郁庭川聽了,開腔道:“只要條件不離譜,你到時候看著辦�!�

    張明德點頭應(yīng)下。

    瞥到宋傾城從接待室出來,郁庭川沒再繼續(xù)說什么。

    宋傾城注意到郁庭川和張律師在陽光下站著,見他們沒有交談,于是走過去告訴郁庭川,陸錫山想要見他一面。

    郁庭川把手從西褲褲袋里拿出來,讓她和張律師先等著,自己進了接待室。

    接待室靠回廊的墻上,開著一扇豎著鐵欄的窗戶。

    宋傾城站在外面,透過窗戶看見郁庭川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在陸錫山對面坐下,可能是氣質(zhì)使然,不管在哪兒,他都是這副氣定神閑的派頭。

    。

    陸錫山見到郁庭川,先開口:“我的事給郁總添麻煩了�!�

    郁庭川神色如常,對上陸錫山的時候,因為宋傾城,語調(diào)難免顯親近:“叫郁總太生分,喊我庭川就行�!�

    “……”陸錫山雙手交扣,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的虎口,不可能聽了郁庭川這句話真的在郁庭川面前擺長輩譜,依舊有些拘謹:“我讓傾城請你進來,不是為別的,就是想告訴你,傾城確實是我的孩子。”

    同樣的話,看著宋傾城的眼睛難以啟齒,在郁庭川這里卻輕松很多。

    陸錫山的喉結(jié)聳動,聲音里有自豪:“她一直就很聽話,人長得漂亮又聰明,小的時候,我去余饒看她,她外婆教她喊我叔叔,后來再見到,不用人提醒,她就會自己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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