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至于郁林江和郁承業(yè),許阿姨沒有提及。
宋傾城心想,根據(jù)郁菁昨晚的說辭,父子倆恐怕去了郁承業(yè)的母親那里。
宋傾城快吃完早餐的時候,郁庭川也從外面回來。
“起來了?”他問。
宋傾城點點頭,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出過門,以前在陸家的時候,每當(dāng)大年初一,陸錫山和葛文娟會去拜訪一些人,以郁庭川的身份,逢年過節(jié)要親自去走動送禮的人不會多,但肯定也有那么兩三個。
用過早餐,郁庭川帶著宋傾城離開老宅。
車里,宋傾城像是不經(jīng)意的從口袋里拿出那只紅包。
“早上在床上撿到的�!彼f著,把紅包往郁庭川面前晃了晃:“不過里面只有兩千三百塊,想不想認領(lǐng)?”
郁庭川笑,視線專注著路況:“兩千三還嫌少?”
“比起你給郁菁的,確實少了點。”
宋傾城答得煞有其事。
郁庭川說道:“那回去再給你補個大的。”
“……”宋傾城唇角微微彎起,不是真的計較紅包里的錢多少,不等她再說話,郁庭川的手機響,有人來給他拜年,一個電話來了,接下來連續(xù)好幾個電話,有請他吃飯的,也有問公事的,一路上手機幾乎沒有停歇過。
那張紙條的事,郁庭川不提,宋傾城也沒有刻意去說。
在郁庭川接電話的時候,她打開車里的儲物格,翻了一翻,找到了一支簽字筆。
她的包里,有隨身攜帶的便利條。
宋傾城拔下筆套,在那疊便利條上涂涂寫寫,最后寫出一段話。
見郁庭川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她輕輕撕下那張便利條,然后折成心型,借著探身去后排取那盒費列羅的動作,把折好的便利條塞到郁庭川大衣外套里,再回到座位上,嘴邊漾起心滿意足的淺笑。
這時,郁庭川掛了電話,有所留意的看了她一眼:“在笑什么?”
“沒什么�!彼蝺A城搖頭。
她剝開一顆巧克力,把手伸過去:“吃么?”
郁庭川不怎么喜歡甜食,宋傾城是知道的,現(xiàn)在這樣問,不過是轉(zhuǎn)移話題,瞧著她高興的樣子,郁庭川的眉眼間有溫情,叮囑她:“少吃零食,這種東西沒什么營養(yǎng)�!�
“我就給自己留了盒這個�!�
宋傾城舉手發(fā)誓:“我就每天吃兩顆,不會一下子全吃光。”
郁庭川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貪嘴樣,心里好笑,倒是沒再‘苛待’她,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宋傾城率先抱著盒裝巧克力先下車,郁庭川停好車,拔了鑰匙,伸手去推車門,瞥見大衣口袋邊上有粉色紙屑。
真的拿在手里,發(fā)現(xiàn)是顆用紙折出來的‘愛心’。
郁庭川打開這顆‘愛心’,上面寫著幾行娟秀的小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看完后,郁庭川抬頭,視線里是已經(jīng)跨上臺階站在別墅門口的宋傾城,她雙手抱著那盒包裝精致的費列羅,黑色的小方包斜挎在身前,扎著尋常的丸子頭,高領(lǐng)毛衣、牛仔褲和淺青色的羊絨大衣,整個人清清爽爽,卻又有股說不上來的靈氣。
郁庭川重新低頭,再去看那張折痕累累粉色紙條,喉結(jié)輕輕一動,嘴角不由的勾起,隨后把紙條折疊好放進儲物格里。
云溪路這邊,鞏阿姨昨天都已經(jīng)放假回去過年。
剛到家,宋傾城就接到表舅的電話。
表舅請他們?nèi)ビ囵堊滋�,宋傾城記得還要給外婆掃墓,沒有拒絕,和郁庭川商量后,決定明天回一趟余饒,準備在余饒待兩天。
下午的時候,郁庭川陪著宋傾城去商場買了不少送人的禮品。
這天,老趙也準備回老家過年。
郁庭川沒有讓老趙留下那輛轎車,叫老趙在客廳等會兒,郁庭川去了趟樓上,老趙瞧見宋傾城給他泡了杯茶端過來,立刻站起身接過,閑聊的告訴她:“郁總這幾年春節(jié)都不怎么過,撇去除夕夜在老宅那邊,接下來都是應(yīng)付工作,不過今年看著會不一樣�!�
第286章
姐夫你什么時候和表姐生寶寶
老趙說著,看向宋傾城笑了笑:“有宋……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太太了,瞧我這記性,每回喊過就忘。”
宋傾城倒不介意被喊什么,趙師傅人不錯,她沒有故意擺什么譜,把對方當(dāng)做長者來對待:“您覺得哪個順口就叫什么,沒有那么多講究�!�
老趙點了點頭,然后說:“有你在郁總的身邊,這個年肯定能過得高高興興,家里也算是有了些生氣�!�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郁庭川也走下樓來。
郁庭川拿給老趙一個黃皮信封。
信封很厚,宋傾城猜想,應(yīng)該是包給老趙的獎金。
果然,老趙起身推托:“工資和年終獎前些日子在公司里就給結(jié)了,我不能再收這個�!�
郁庭川卻說:“拿著吧,也沒有多少�!�
老趙還想拒絕,郁庭川直接把信封塞到他外套口袋里:“去收拾收拾,早點回去,還能趕上家里吃晚飯。”
“……”老趙一時倒有些為難。
宋傾城在沙發(fā)上說:“趙師傅拿著吧,過年圖個吉利,不用給你老板省錢�!�
后半句話被她講出來,帶著讓人啼笑皆非的成分。
郁庭川看她一眼,眼底似噙著笑。
宋傾城坦蕩的回望著他,好像在問:“我難道說錯了么?”
這一回,老趙沒有再推卻。
等到老趙離開,郁庭川坐去宋傾城旁邊:“那些歪理都哪兒學(xué)來的?”
宋傾城知道他指什么,懷里揣著抱枕解釋:“高中歷史課本上寫的明明白白�!彼f的頭頭是道。
“歷史課上老師就教你們這些?”郁庭川開腔問。
“嗯……還告誡我們資本家都是吸血鬼,榨干貧苦老百姓的血汗錢,個個都是假善人真惡人�!�
郁庭川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和她耳語的男嗓很是溫柔:“我看在這個家里,老百姓已經(jīng)反了天,不但不服管教,誰榨干誰都說不清楚�!�
宋傾城稍偏頭,避開他拂過自己臉頰的鼻息。
她的耳廓,有些發(fā)熱。
“現(xiàn)在是新社會,老百姓當(dāng)家做主人�!�
郁庭川摟著她沒有松手,男人的鼻梁在她白皙肌膚上觸碰,動作透著親昵:“你這種刺頭老百姓,資本家看了就該頭疼�!闭f著,用手去輕掰她的下巴:“轉(zhuǎn)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宋傾城拿話軟軟的頂回去:“看著我頭疼,你還看?”
話雖這么說,還是把腦袋配合的轉(zhuǎn)過去。
郁庭川道:“可能是頭疼上了癮。”
宋傾城微微彎起唇瓣,一副不和你計較的大度樣,隨后有些情不自禁,探過身去親郁庭川,郁庭川順勢吻下來,手臂跟著圈住她的腰背。
郁庭川的吻,很多時候,都給宋傾城一種踏實放心的感覺。
混著郁庭川身上熟悉的男人味,縈繞在她的口鼻間。
偶爾,她被吻得想要更多,只能用力的去回應(yīng)。
吻到中途的時候,宋傾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作勢要站起來,卻被郁庭川拉住,他的語氣尋常,似乎早已習(xí)慣她這樣的神來之筆:“馬上要出門吃晚飯,還打算去做什么?”
“我把毛毯曬在二樓露臺的藤椅上,現(xiàn)在太陽下山了�!�
說著,宋傾城有些犯懶:“晚上還要出門?可是我想待在家里�!�
郁庭川緩聲問:“不出去在家吃什么?”
鞏阿姨不在,家里沒有人買菜。
宋傾城想了個辦法:“那你出去吃,幫我打包點回來�!�
這個提議,最后郁庭川否決。
這幾天正是春節(jié)假期,就連外賣都已經(jīng)停送。
宋傾城不想外出,郁庭川也沒有勉強她去,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弄了頓晚飯湊合。
負責(zé)做飯的自然是某老總。
宋傾城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啃大米餅,覺得這個大年初一過得有些寒磣,可能是有人陪著自己,沒有感受到寂寞孤獨的滋味,心境方面,很平和安寧。
吃過晚飯,宋傾城主動攬下洗碗的任務(wù)。
……
次日清晨,宋傾城起的還算早。
出發(fā)去余饒的時候,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鐘。
這一趟沒坐高鐵,郁庭川自己開的車。
黑色路虎駛下余饒的高速道口,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半個小時左右,到達宋傾城的表舅家。
表舅一家定居在鄰市,因為開店的關(guān)系,在余饒這邊租了一套三室二廳的商品房。
今年春節(jié),表舅他們是在余饒過的。
下車的時候,宋傾城會有些緊張,郁庭川登門來自己親戚家吃飯,盡管以前郁庭川就見過表舅一家人,但意義上是不一樣的,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算是外甥女婿上門拜年。
上樓,剛從電梯出來,表舅家的防盜門正大開著。
大年初二,過年的熱鬧勁正濃。
一顆小腦袋從門后鉆出來,正是宋傾城的小表妹芽芽。
小丫頭手握著門把,往外探著身子,看到宋傾城和郁庭川以后,轉(zhuǎn)身跑進屋子里,奶聲奶氣的嚷著來了來了,然后又跑出來迎接客人,背手站在玄關(guān)處道:“今天不用換拖鞋,媽媽說的�!�
看著她小大人的模樣,宋傾城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一邊問:“爸爸媽媽呢?”
“爸爸在洗菜,媽媽負責(zé)幫忙�!�
孩子的話音剛落,舅媽恰巧從廚房趕出來,一臉欣喜:“來啦?”
宋傾城微笑著喊了聲舅媽。
舅媽點點頭,視線落在郁庭川身上,依舊很熱情,又透著些拘謹,畢竟郁庭川不是宋傾城那個年紀,算起來,比她小不了幾歲,但拘謹也只是瞬間,很快就招呼著人進屋。
郁庭川表現(xiàn)的很自在,沒有在女方長輩面前擺架子,態(tài)度客氣,把握得恰到好處,把準備的薄禮送上,和表舅媽寒暄了兩句。
宋傾城被小表妹拉去客廳,郁庭川則轉(zhuǎn)身去了一趟廚房。
他應(yīng)該是先去和一家之主的表舅打招呼。
沒多久,表舅媽把在書房的兒子叫出來招待客人。
小表妹正挨著宋傾城坐,熟練的剝著砂糖橘,一張小嘴說個不停:“你比上回來的時候胖了一些,女孩子還是要保持好身材,特別是你這種有對象的,一不留神,帥男人就被別的女人勾走了�!�
表舅媽聽見后,蹙眉:“又在胡說什么?”
“……”小表妹立刻抿起嘴巴。
宋傾城心里失笑,摸了摸表妹的腦袋,又和表弟聊了會兒天。
芽芽的哥哥已經(jīng)在五年級,比起妹妹活絡(luò)的性子,顯得有些靦腆內(nèi)向,禮貌的喊過宋傾城姐姐后,沒有再主動說話,都是宋傾城問一句他答一句。
一支煙的功夫,郁庭川從廚房出來。
冬日白天短,四點半左右,表舅開始著手做菜。
表舅媽走進廚房里,虛掩上門,然后和丈夫低聲說話:“傾城他們拿來好多東西,我看了看,兩條小字中華香煙就得一千三左右,知道你愛喝花雕,還買了一箱過來,我看著價格不便宜,給我也買了保養(yǎng)品,孩子吃的玩的也沒落下。”
看出老婆很高興,表舅搖頭:“拿來這么多東西,不好全部留下,到時候回些給他們。”
表舅媽點點頭,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隨后,她又感慨道:“剛剛進門,我差點又忘記怎么招呼,雖然在老太太辦喪事的時候見過,可能是身份太高,處起來終歸不太自在�!�
表舅說:“你不自在沒關(guān)系,只要傾城覺得好就行�!�
“我看著挺好的。”表舅媽邊擇菜邊道:“有錢人往往都眼高于頂,我看這位郁先生倒沒這方面問題,接人待物都客客氣氣的,倒不用我們這些人去巴結(jié)討好他,除了離婚有孩子這點,其它毛病再也挑不出來了�!�
表舅也贊同,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郁庭川這樣的女婿確實已經(jīng)非常不錯。
……
吃晚飯的時候,郁庭川陪表舅喝了幾杯酒。
小表妹做足了主人的樣子,不斷夾菜給宋傾城:“表姐,扁豆好吃,你多吃點�!比缓�,湊到宋傾城旁邊用她自以以為很輕的聲音說:“吃蔬菜,不容易胖�!�
說完,裝模作樣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幾個大人紛紛被她逗笑。
一頓飯快吃完,小表妹抬起頭,看向正和表舅閑談的郁庭川,用清脆的小嗓音問:“姐夫,你什么時候和表姐生寶寶?”
“這孩子!”表舅媽笑罵:“整天凈胡說八道�!�
小表妹手里抓著長長的筷子,捧著飯碗說:“我沒有胡說八道,好奇問問�!闭f著,烏黑的大眼睛去看郁庭川:“姐夫你說是不是?”
郁庭川只能笑著說是,迎合孩子的童言童語。
宋傾城看著活潑可愛的小表妹,能感覺到郁庭川挺喜歡芽芽這個孩子,心里有所觸動,可能是受到飯桌上氣氛的影響,她忍不住去想,如果芽芽是自己和郁庭川的孩子,小丫頭這么話嘮,一家三口吃飯又會是哪番情景?
晚上,郁庭川和宋傾城沒有在舅舅家過夜。
住的是市里一家五星級酒店。
郁庭川洗澡的時候,宋傾城盤腿坐在沙發(fā)椅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以前醫(yī)生的話,考慮著要不要在高考結(jié)束后調(diào)理一下自己的身體。
第二天,他們?nèi)チ四箞@給老人家掃墓。
下午又回了趟四合院。
沒有人居住,屋子里積起蜘蛛網(wǎng)。
宋傾城沒有費精力去打掃,過來就是看一看,不至于讓這座房子徹底的失去人氣。
大年初三,因為恒遠在余饒有投資項目,郁庭川組了個飯局請余饒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dǎo)吃飯,宋傾城沒有跟著去,也沒有出去逛街,躲在酒店房間里看電影,晚飯是讓酒店的服務(wù)員送上來的。
回南城,是初四的下午。
接下來的幾天,宋傾城待在家里休養(yǎng)生息。
郁家這邊,所謂的走親戚,就是初六那天在酒店擺了幾桌,在上班之前,大家聚在一塊吃了頓飯。
因為有郁庭川在身邊,宋傾城不用刻意去應(yīng)付誰,也沒有誰來找她的不痛快。
第287章
惡心,可能是吃壞東西
吃完飯,有人提議去樓上開個套房打麻將。
郁家除去郁林江這一支,還有不少人,老的少的,難得聚在一塊,彼此見面都很熱絡(luò)客氣,男人們商量著去打牌,年紀大的長輩被先送回家,不急著回去的女眷就到套房里聊天說話。
打麻將的男人里郁庭川算一個,宋傾城跟著去了樓上。
郁菁也沒有離開,是郁庭川開口留的人。
宋傾城不熟悉郁家的女眷,有郁菁給她作陪,不至于在房間里無所事事,好歹有個能正常聊天的人。
因為人比較多,開了個一晚上幾千塊的總統(tǒng)套房。
年紀大點的女眷在臥室里閑聊。
臥室的門敞開著,從里面能看到客廳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