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郁庭川注意到她的舉止:“做什么?”
宋傾城很認(rèn)真:“我在求菩薩,請他幫忙砍掉一些我老公身邊的爛桃花�!�
“求菩薩是這樣求的?”
“心誠則靈,別的都不重要。”
郁庭川看著路況,嘴邊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過了會兒,宋傾城睜開眼,傾過身親了下他的臉:“菩薩讓我留個印,省得把我這枝仙女桃花也給砍了�!�
郁庭川開著車,攥住她的一只小手:“仙女也會思凡?”
宋傾城順勢把頭靠去他肩膀,輕輕嗯了一聲:“誰讓這里有個凡人太有魅力,迷得仙女茶飯不思,偏偏凡人還朝三暮四,仙女決定天天在他身邊監(jiān)督他,以免他誤入歧途�!�
兩個人的手十指交扣。
“凡人老的快,等他離開的那天,仙女依舊年輕�!�
“不會的。”宋傾城說:“她會陪著凡人一起變老�!�
郁庭川沒再接腔,攥著她的手也沒有松開。
車?yán)锏墓饩忽明忽暗,宋傾城低頭,看到兩人相握的雙手,忽然感覺很幸福,不禁緩緩笑了起來,另一只手圈著他的臂膀,即使隔著大衣外套和西裝襯衫,也能真真切切感覺到他給與自己的依靠。
回到家,晚上睡覺前,宋傾城說出自己這幾天在考慮的念頭:“等我考試結(jié)束后,我打算去看中醫(yī)調(diào)理身體。”
郁庭川聽出來她的意思,女人調(diào)理身體,十個里面有九個是為了受孕,他靠著身后枕頭,拂開女孩臉上的發(fā)絲:“有些事順其自然,不用刻意強求�!�
“可是,我真的想要個孩子�!彼蝺A城記起來,他手里有個慈善基金,要求他只能有Joice這一個孩子,想到這點,她揚起頭說:“好像和我在一起,你一直在做虧本生意�!�
宋傾城又輕聲道:“仔細(xì)想想,我的身上確實找不到什么優(yōu)點,不會彈鋼琴拉小提琴,不會拿著畫筆坐在畫板前作一副引人稱頌的畫作,也不會像那些名媛那樣在交際圈里游刃有余,和她們唯一相同點就是也要吃喝拉撒,除此之外,我還比較市儈�!�
說著,她忽然坐起身,看著男人的五官問:“你說你怎么就看上我呢?”
郁庭川把她拉回來,摟著她的削肩:“虧不虧本,我心里有數(shù)�!�
第289章
陪郁庭川去掃墓(一更)
宋傾城靠著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心里忍不住想著,這樣平靜又融洽的生活會持續(xù)多久,都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在里面的人拼命想要出來,還有七年之癢,包括宋莞和陸錫山各自的婚姻,讓她產(chǎn)生疑惑,是不是真的不存在從一而終的婚姻?
還有,郁庭川的上一段婚姻,最后也是以失敗畫上句號。
有的時候想到這些,宋傾城同樣不能免俗,會像其她女人那樣,剛剛踏進(jìn)婚姻的圍城,在適應(yīng)的過程里,偶爾冒出點患得患失的情緒。
婚姻伊始,是不是都像她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這樣?
在日復(fù)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漸漸失去最初的新鮮和歡喜,可能為了一點小事都能引發(fā)一場爭執(zhí)。
宋傾城想起自己在網(wǎng)上看過的一句話——
“乍見之歡不如久處不厭,久處之厭莫若只如初見�!�
或許,這也是婚姻的真實寫照。
宋傾城不知道,自己和郁庭川以后在圍城里會不會應(yīng)了后半句話。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郁庭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說:“明天上午,和我去個地方�!�
“你明天不去公司么?”宋傾城抬起臉問。
郁庭川開腔:“一個上午,不礙事�!�
宋傾城其實挺好奇是去哪兒,但是見郁庭川不多說,她也就沒有細(xì)問,具體的明天去了就會知道,終歸不是豺狼虎穴。
次日早上,宋傾城是被洗手間里的放水聲吵醒的。
她看了看時間,八點左右。
想到上午要出門,宋傾城沒再繼續(xù)睡,在被窩里賴了五六分鐘,然后起床趿著棉拖去洗手間。
她穿著棉質(zhì)的睡衣,長發(fā)散亂,雙手扒著門框往里看。
郁庭川已經(jīng)換上西褲襯衫,刷過牙洗了臉,正拿著剃須刀在刮下巴處的青茬,宋傾城注視著鏡子里的男人,情難自禁的流露出喜愛:“不用剃須膏刮的干凈么?”
郁庭川聞聲抬眼,瞧見她在門口探身子:“不繼續(xù)睡了?”
男人投過來的眼神溫潤,讓宋傾城覺得這個清晨顯得寧靜又美好。
她開口:“不是還要出去么?”
說著,人走進(jìn)洗手間。
站在盥洗臺邊,她去拿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
擠好牙膏,注意到郁庭川胡茬刮得差不多,她突然伸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哪怕刮得足夠干凈,依舊有些扎手,在宋傾城的眼里,指腹處這樣的觸覺,也讓她感到形容不出的男人味。
郁庭川抓住她作亂的小手,放低聲線:“想干嘛��?”
“好奇,摸一下�!彼蝺A城說著,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手感差別有些大,忽然就明白男人為什么叫糙老爺們。”
郁庭川笑笑,放開她的手腕,然后囑咐:“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餐�!�
說完,徑直先出了洗手間。
宋傾城慢慢刷著牙,聽到衣帽間里傳來的聲響,又轉(zhuǎn)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樣子怎么看都有些傻乎乎的,不禁牽動起嘴邊的弧度。
剛準(zhǔn)備漱口,胸口涌上來一陣惡心,不知是被水嗆到還是呼吸噎到,喉頭突然一緊,忍不住干嘔起來。
兩下干嘔過后,那股惡心感漸漸的退去。
宋傾城用毛巾擦了擦嘴角,總覺得喉嚨有些干,去外間倒水喝了兩口,待那股干巴巴的感覺消失,這才返回洗手間,取過洗面奶繼續(xù)洗臉。
待她下樓,郁庭川正坐在客廳里看早間新聞。
鞏阿姨在準(zhǔn)備早餐。
吃早點的時候,宋傾城吃了兩根油條。
郁庭川不免多看她一眼。
宋傾城自己也意識到吃的有點多,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沒什么。”郁庭川見她準(zhǔn)備放下手里的油條,半笑半不笑的瞅著她,開腔說:“想吃就吃吧,看著是瘦了點�!�
宋傾城:“(*ω╲*)。”
……
上午九點左右,郁庭川開車帶著宋傾城出門。
他們?nèi)サ氖悄铣且惶幠箞@。
墓園建在城南郊區(qū),轎車停在山腳,因為是冬日,兩旁的樹木透出蕭條之意,宋傾城還坐在車?yán)�,看著上山的那條小道,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這處墓園偏靜,沒有那種門衛(wèi)式管理,掃個墓都要做登記。
下了車,宋傾城開口問:“來這里是給——”
提及郁庭川的母親,她喊不出口那聲媽媽,心中難免有些窘迫。
可能是她和郁庭川的年紀(jì)差距擺在那里,加上她和郁菁又是同學(xué)一場,面對郁家人到時候,她總有種輩分錯亂的感覺,在徹底適應(yīng)之前,即便對著親善的付敏,也叫不出一聲大嫂,特別是在郁菁的面前。
郁庭川好像知道她要說什么,‘嗯’了一聲,又道:“順便帶你見見婧寧�!�
郁婧寧,是他早逝的同胞妹妹。
上山之前,郁庭川從后備箱里拿出上墳用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老趙昨天帶過來的。
老趙本來想來上墳,告訴給郁庭川的時候,郁庭川想起來,春節(jié)后沒有來過墓園,讓老趙把東西放到車上,隔日自己帶著宋傾城來了。
郁庭川母親和妹妹的墳都在山腰處,離得不怎么遠(yuǎn),只隔著三排墓碑。
墓園可能有人在打掃,不像上山的小道那樣雜草橫生。
郁庭川先到母親墓碑前上的墳。
宋傾城跟著他站定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看到墓碑上刻著‘慈母王雪唯之墓’,旁邊有張黑白兩寸照,因為年數(shù)有些久了,日曬雨淋之下,只能看到是個扎著馬尾的女人,五官已經(jīng)看不清楚。
郁庭川半蹲在墓碑前,用打火機(jī)點著元寶紙錢,又開了帶上山的那瓶花雕,倒?jié)M墳前的那只杯盅,然后他自己拿著酒瓶也喝了一口,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那些元寶錫紙燒盡成灰。
走開一瞬的宋傾城,重新回到墓碑前。
她緩緩在郁庭川旁邊蹲下身。
然后,把一小捧白色野花擱在那只杯盅的旁邊。
郁庭川扭頭看她。
宋傾城道:“在那邊摘的�!�
說著,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雜草叢。
枯黃的草叢里,夾著幾抹白色,應(yīng)該就是她采摘的這種野花。
開口的時候,宋傾城臉上有短暫的淡淡羞澀。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郁庭川握住。
男人的大手輪廓好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就這樣,捏著她的手?jǐn)R在自己腿上。
宋傾城在這一刻,忽然覺得格外安寧。
直到那幾根插在香爐里的香快熄滅,郁庭川才慢慢松開握著她的手勁。
然后,郁庭川點了支香煙。
放煙火之前,宋傾城被支到一旁。
郁庭川抽了兩口煙,長長吐出一口煙圈,隨后點了煙火引線。
宋傾城站在墓碑之間的過道上,看著郁庭川挺拔的背部,竟感覺到一絲落寞,忍不住走上前,主動牽過男人的手,緩聲說:“以后每年我都來陪你掃墓,好不好?”
郁庭川低頭看她,微微笑了笑:“不想睡懶覺了?”
宋傾城回答:“還是陪你來看媽媽重要�!�
郁庭川沒接話,稍稍攥緊她的小手。
待到十二響的煙火放盡,郁庭川又帶著宋傾城去看了郁婧寧。
墓碑上,郁婧寧的照片很清晰。
照片里的女孩看著只有十七八歲,黑色長發(fā)披肩,五官清秀漂亮,正對著鏡頭微笑,郁婧寧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像郁庭川,只不過在長相上,郁婧寧應(yīng)該更像她的母親,郁庭川則更多隨了郁林江。
宋傾城看著郁婧寧的照片,想起江雪告知她的事情,郁庭川也提過一次,郁婧寧的性格要強叛逆,單從照片來看,著實看不出來。
“這就是你妹妹?”她轉(zhuǎn)頭問郁庭川。
“嗯�!�
除此,郁庭川沒再說其它。
郁婧寧應(yīng)該是郁庭川心底的遺憾,作為兄長,沒有照顧好同胞妹妹,讓她死于非命。
他最初對自己百般寬容,不也是因為郁婧寧么?
宋傾城心想,如果郁婧寧沒有出事,一直活得好好的,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第290章
你要怎么樣才能幫忙(二更)
11點左右,兩個人離開墓園。
上車后,郁庭川邊倒車邊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可以吃酸菜魚嗎?”宋傾城扯著安全帶,她比較喜歡吃渝菜,至于郁庭川的口味,她一直沒有觀察出來,他好像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喜歡甜食。
剛想到這里,她記起郁庭川胃出血的事,付敏也提過,他的胃不太好,應(yīng)該是禁吃辣的,于是改口道:“還是去吃炒菜吧�;丶页砸部梢裕柊⒁淘缟嫌腥ナ袌��!�
郁庭川看著前方,一錘定音:“就去吃酸菜魚�!�
“其實也不是那么想吃�!�
宋傾城靠在座位上,轉(zhuǎn)頭望向他:“我覺得豆腐年糕也挺不錯的�!�
郁庭川說:“那就去個有酸菜魚又有豆腐年糕的地方�!�
“……”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大約二十分鐘后,黑色路虎駛上較為繁華的路段。
郁庭川帶宋傾城吃飯的地方,是在財富廣場的一家酒樓,找好停車位,進(jìn)到酒樓里,郁庭川要了個小包廂,在他看菜單的時候,宋傾城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回來,服務(wù)員已經(jīng)拿著菜單離開。
沒多久,賬單被送過來。
宋傾城放下水杯,拿過賬單瞧了瞧,還真有豆腐年糕,除去酸菜魚,郁庭川又點了兩素一葷,外加一個西紅柿蛋湯。
服務(wù)員看她這副樣子,柔聲問:“還要加菜么?”
“不用了�!彼蝺A城微笑。
等到服務(wù)員離開,宋傾城又端起杯子喝水。
她的視線卻投向?qū)γ妗?br />
郁庭川察覺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頭,饒有興致的問她:“盯著我看什么?”
“沒什么�!彼蝺A城移開眼睛。
過去小片刻,她拿著手機(jī)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不是才去過�!�
“嗯,我又想去了。”
宋傾城說著,已經(jīng)走到門口。
郁庭川看出她瞞著事,不知道在盤算什么,不過沒有攔著她,這家酒樓的洗手間在過道上,只讓她早去早回。
從包廂里出來,宋傾城去了旁邊的酒水柜臺。
她問坐在那的服務(wù)員哪兒可以結(jié)賬。
服務(wù)員給她指了個方向。
宋傾城道謝,然后走去這層樓的收銀臺。
收銀柜臺有人在,宋傾城報了包廂號,收銀員看了看賬單,說:“加上一盒牛奶,統(tǒng)共四百三十七塊�!�
宋傾城用了手機(jī)上的第三方支付。
看著屏幕上顯示付款成功,她收起手機(jī)往回走。
結(jié)果,還沒走到包廂,先在走廊過道上看見葛文娟。
葛文娟正和個中年男人走在一塊,對方身上有著官、僚做派,不知道葛文娟剛剛說了什么,男人這會兒開口:“不是我不想幫忙,這件事現(xiàn)在不太好辦,你兄長的態(tài)度也擺在那里,過年這個檔口上,各部門管的都挺嚴(yán),你老公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肇事逃逸,不日就要庭審,我要是再插上一腳,不是在畫蛇添足么?”
得到這個答案,葛文娟早就料到,卻還是放低姿態(tài)說:“老郭,我知道不該為難你,可是,如果我丈夫真的判刑,先不說別的,家里的生意首先會撐不下去,你看在咱們同學(xué)一場,能不能——”
如果不是葛文山鐵了心不肯插手,葛文娟不會求到老同學(xué)這里,即便她和陸錫山時不時爭吵,心里也怨恨陸錫山婚姻里的不忠,但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她對陸錫山不是真的沒有感情,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坐幾年牢。
另一個方面,確實也如她所說,陸錫山一旦去坐牢,這次陸氏恐怕真的會撐不下去。
原先和陸氏合作的胡總,以陸錫山肇事逃逸為由,言辭里有了想中斷合作的想法,她親自上門詢問,那位胡總卻避而不見。
沒辦法,葛文娟只好從胡總的秘書那里下手。
胡總的秘書告訴她,陸錫山以前帶來和胡總吃過幾次飯的薛小姐給胡總引薦了兩位從事服裝加工這行的老板,對方給的價格比陸氏低,加上陸錫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胡總心里的天平已經(jīng)出現(xiàn)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