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她認(rèn)真體貼的模樣，像足了日劇里那些溫柔賢惠的妻子。
郁庭川笑看著她獻(xiàn)殷情，倒也配合。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的心情看著都不錯。
放下筷子，宋傾城從廚房拿出一扎鮮榨的蘋果汁，每人倒一杯，她舉起玻璃杯解釋：“不喝酒傷胃，醫(yī)生也說了，讓我多吃蘋果�！�
郁庭川喝了口蘋果汁，把杯子放回桌上，緩聲開腔：“看來今天心情確實(shí)不錯。”
“也就還好�！彼蝺A城說著，專心喝起果汁。
見她這么言不由衷，郁庭川的情緒有受到感染，他起身去客廳，打開那套難得一用的音響設(shè)備，抒情的音樂徐徐而來。
這樣的意境下，郁庭川和宋傾城在房子里摟著跳舞。
就像曾經(jīng)的某一夜……
宋傾城以前說過學(xué)跳舞，卻始終沒付諸行動，她的舞步還是像去年一樣凌亂，到后來直接脫掉拖鞋，輕輕踩在郁庭川的腳上。
她的腳底是男人黑色棉襪，不至于受涼。
郁庭川的手臂輕擁她，另一手輕撫她的后腦袋，彼此相互摟著，縈繞在耳邊的是撩人心緒的英文歌詞。
歌曲是英文版的《愛，很簡單》。
宋傾城圈著郁庭川的脖子，臉頰貼著他肩膀，在燈光下異常的動情。
［I，love，you（我愛你）］
［say，we，together，baby（說我們的靈魂在一起）］
……
［I，，only，give，my，life（我只能給你我的生命）］
……
［I，will，promise，you，my，heart（我將向你許諾我的心）］
這次，沒有誰來打斷他們。
郁庭川低頭，宋傾城和他對望，心頭甜蜜，郁庭川的嘴邊似有笑，用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撫摸她臉頰，隨后，薄唇輕碰她的發(fā)際線，繼而把吻落在她的眉眼處，男嗓低緩：“以后在家里，還是多練習(xí)跳舞�！�
宋傾城出聲問為什么。
他說：“學(xué)會了，將來在外面也能好好跳支舞�！�
宋傾城：“我有空就去報(bào)個舞蹈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在音樂聲里，氣氛變?yōu)殂瓙拍伻恕?br />
一吻結(jié)束，宋傾城看向郁庭川：“雖然說過好幾次，還是想謝謝你為我做的�！�
郁庭川只是更加擁緊她。
……
孩子的滿月酒定在10月6日，恰逢國慶期間。
9月29日傍晚，Joice在QQ上找宋傾城，告訴她：“老師說，我們國慶可以休息7天呢！”
宋傾城早產(chǎn)，Joice已經(jīng)知道。
出院后，最初的那幾天，宋傾城每天都收到Joice的信息，應(yīng)該是孩子放學(xué)回到家，拿了平板和她聊天，孩子的問題很簡單，不是問‘弟弟有沒有睡著’就是‘弟弟有沒有喝奶’，宋傾城也會耐心的回答他。
Joice的性格靦腆，宋傾城會主動拍孩子的照片給他看。
某一天，Joice在那邊發(fā)起視頻聊天。
看著躺在床上小小的弟弟，Joice笑得害羞。
視頻通話結(jié)束，Joice告訴宋傾城，他準(zhǔn)備了禮物送給弟弟。
不過后來，Joice找宋傾城的頻率降下來，但每次聊天，Joice依舊很關(guān)心弟弟，宋傾城猜想，可能是慕家人告訴Joice，她正在坐月子，所以不讓Joice一直打擾她。
現(xiàn)在，Joice提到國慶放假，宋傾城猜到孩子的想法，提起云寶10月6日要辦滿月酒，主動問Joice要不要提前來南城。
Joice是10月1日中午到的南城。
郁庭川親自去機(jī)場接的人。
慕谷玥原本打算送外孫過來，結(jié)果被Joice嚴(yán)詞拒絕，Joice覺得自己長大了，況且他以前就自己坐過飛機(jī)，不需要外婆特意送他去爸爸那里。
Joice背著大書包走出機(jī)場的通道出口，就像他每次出行，小胳臂下夾了只海豚玩偶，比起兩個月前，黑了一些，個子也高了，郁庭川已經(jīng)站著等在外面，孩子瞧見爸爸，眼睛一亮，立刻跑過來。
在Joice跑近后，郁庭川就一把抱起兒子：“飛機(jī)上有沒有吃午餐？”
Joice跑得劉海飛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海豚笑得很開心。
回去的時(shí)候，Joice要求坐副駕駛位置。
郁庭川幫兒子系好安全帶，Joice已經(jīng)從書包里取出一張賀卡，然后拿給爸爸看，郁庭川接過賀卡打開，是用蠟筆畫的一幅畫，一間小房子，草地，太陽和黑白邊牧拳，還有咬著奶嘴的嬰兒。
“送給弟弟的？”
Joice看懂爸爸說的話，笑容羞澀。
到達(dá)云溪路，Joice下車就跑去看弟弟，郁庭川停好車回到別墅，玄關(guān)處，是Joice脫得東倒西歪的運(yùn)動鞋，他彎下腰，幫孩子把鞋子擺好，然后才去樓上。
嬰孩房里，Joice正趴在小床邊，好奇的看著弟弟。
宋傾城坐在旁邊折尿布。
看到爸爸來了，Joice回頭，小臉紅紅，拿了平板寫字：“我可以抱弟弟么？”
云寶沒睡覺，正睜著眼在床上無所事事。
這天下午，Joice如愿抱到弟弟，不過有爸爸在旁邊托著弟弟。
Joice喜歡這個弟弟，是宋傾城樂見其成的，不管怎么說，Joice名義上都是郁庭川的兒子，不出意外，這份父子情會延續(xù)一生，如果Joice和她生的孩子關(guān)系疏遠(yuǎn)，或多或少會影響家里的其它關(guān)系。
一下午，除了去衛(wèi)生間，Joice都陪著弟弟。
Joice寫字告訴宋傾城，等弟弟再大些，他就可以背著弟弟去外面玩。
到了晚上，他說要和弟弟一起睡。
那股新奇勁還沒過。
看到Joice抱著枕頭進(jìn)嬰孩房，宋傾城不想讓他睡地板，郁庭川在書房辦完公，來看望小兒子，結(jié)果就瞧見跪在地上認(rèn)真鋪床被的大兒子，最后一通商量，干脆讓兩個孩子一起睡去主臥。
云寶睡自己的嬰兒小床，Joice則睡在大床爸爸的那側(cè)。
夜里，宋傾城起來喂了一次孩子。
小家伙很少哭，哪怕半夜餓了，不會先大哭大鬧，先啃會兒小手，確定沒人理他，這才咧嘴嚎啕大哭。
宋傾城生下孩子后，可能是記掛著兒子，半夜都會醒一兩次。
她的奶水不多，每天都喝湯，飯量也有增加。
孩子夜間喝奶的時(shí)候，眼睛始終閉著，好像從未醒過，小小的鼻子碰到她胸口，小嘴里不停，宋傾城握著孩子的小拳頭，心里一片柔軟。
只要她醒來喂奶，郁庭川都會跟著起來，孩子夜里也要換尿不濕，單靠宋傾城沒辦法完成這個工作。
但是每一次，不用她搭手，郁庭川就能把尿不濕換好。
孩子讓爸爸換尿片的時(shí)候也不會哭鬧。
十月初，天氣逐漸涼快。
10月4日，孩子滿月酒的前幾天，剛好是個晴天，宋傾城沒窩在家里，傍晚的時(shí)候，坐在別墅前草坪邊的藤椅上看Joice和邊牧犬來回奔跑扔球玩，孩子還在睡覺，沒有抱出來。
也是這天傍晚，宋傾城見到另一個不怎么想見的人。
慕苒語出現(xiàn)在云溪路八號園。
她是跟著鞏阿姨回來的，鞏阿姨出去買菜，沒有想到，在小區(qū)門口碰上慕苒語，慕苒語以前來家里道歉，鞏阿姨也見過她。
慕苒語說想見宋傾城一面，鞏阿姨不愿意帶她進(jìn)來，慕苒語哭了，不再像以往那樣盛氣凌人，是真的泣不成聲，一時(shí)間，吸引不少目光，鞏阿姨猶豫不決，反而是其她回小區(qū)的住戶看著小姑娘可憐，問了情況，愿意讓慕苒語進(jìn)小區(qū)，就當(dāng)是她家請的客人。
沒辦法，鞏阿姨只好把人帶回了家。
慕苒語看見宋傾城，紅著眼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求你救救我弟弟。”
第487章
結(jié)局篇，我們慕家不欠你什么（修bug）
宋傾城上回和慕苒語見面，是在郁老的葬禮上。
過去四個多月，慕苒語依然留著一頭短發(fā)，只是瓜子臉更加消瘦，帶帽兜的T恤和休閑短褲，偏學(xué)生風(fēng)的穿著，讓人一眼就看出她還只有十七八歲。
鞏阿姨帶著慕苒語出現(xiàn)在柵欄外，宋傾城仍坐在草坪邊。
Joice懷里抱了個橄欖球，瞧見慕苒語的時(shí)候，不再和褲衩玩耍，宋傾城有所察覺，轉(zhuǎn)過頭，看到慕苒語的時(shí)候有些意料之外。
聽完慕苒語的話，宋傾城沒表態(tài)，徑直起身準(zhǔn)備回屋。
慕苒語只好擋在別墅的臺階前。
宋傾城抬頭看向她。
因?yàn)榭捱^，慕苒語的眼眶還紅著，宋傾城開口問：“還有事？”
看著宋傾城這么平靜，慕苒語想起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的慕逸陽，還有為弟弟操勞日益憔悴的父母，她的心里暗濤洶涌，哪怕她和宋傾城有過再多恩怨，但是現(xiàn)在，能讓逸陽活下去，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我爸說你不欠我們家什么，特別是網(wǎng)上關(guān)于你的輿論爆發(fā)后，哪怕看著逸陽的身體越來越差，他都不允許媽媽再來找你�！�
慕苒語注視著宋傾城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繼續(xù)說：“是，媽媽從前沒照顧你，她有做錯的地方，但是，這次爆料你過去的，真的不是她，逸陽也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以前是我針對你，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只要你別把這些情緒轉(zhuǎn)移逸陽身上�！�
“是誰爆料的，已經(jīng)不重要�！彼蝺A城緩緩道：“她是你的母親，也是你弟弟的母親，但在我這里，她恐怕已經(jīng)擔(dān)不起母親兩個字�！�
“……”慕苒語說不出應(yīng)對的話。
宋傾城越過她步上臺階，站定在別墅門口，重新轉(zhuǎn)過身，看著慕苒語開口：“我早產(chǎn)一個多月，你母親起到間接的作用，她在慈善晚宴上的那一出，還有參加電視臺的節(jié)目訪談，為救兒子可以不顧自己的名聲，如果我是旁觀者，我也會很動容，可惜，我是被她推出來受輿論譴責(zé)的那一個�！�
慕苒語聽了，垂在身旁的雙手緩緩攥緊。
“還有，我不認(rèn)識你弟弟，我和你和你母親之間的事，自然不會牽扯到他，至于做不做配型，也是我的人身自由。倘若每個出現(xiàn)器官衰竭的病人家屬來我面前求一求，我就要答應(yīng)去醫(yī)院配型，我渾身上下也就這么多器官，恐怕都不夠捐一個來回。”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苒語的眼里有淚：“逸陽從小到大都沒好好上學(xué)，因?yàn)樗蠖鄶?shù)時(shí)間都待在醫(yī)院，如果逸陽的身體撐得下去，我不會來找你，媽媽也不會再三來求你。”
說著，她深吸了口氣，看著宋傾城鄭重道：“說到底，我們慕家并不欠你什么�！�
“不是我們逼你有私生女的出身�！�
“也不是我們逼你去幫人頂罪去藏毒，哪怕你媽媽改嫁給我爸，你那些過去，也沒有理由全部歸咎到慕家頭上。”
這些話，慕苒語說的抑揚(yáng)頓挫。
宋傾城沒有惱羞成怒，只是微彎唇角：“你說的沒錯，慕家確實(shí)不欠我。”
從始至終欠她的，是宋莞這個母親。
是宋莞，不喜歡她這個女兒，是宋莞，把別人的女兒視若己出，也是宋莞，為救幼子不顧她這個女兒的死活。
哪怕慕逸陽的身體不好，從出生到現(xiàn)在，卻不缺父母的疼愛。
十五六歲的年齡，遇到青春煩心事，慕苒語身邊有關(guān)心她的母親開導(dǎo)呵護(hù)，而她，外公過世，外婆年邁多病，沒人來教她怎么做一個天真無憂的小女生。
身體發(fā)育，看到同學(xué)開始穿內(nèi)衣，她依樣畫葫蘆的偷偷出去買，第一次來例假，她肚子疼的要命，不敢告訴外婆，結(jié)果月經(jīng)映紅校褲和板凳。
如果她的身邊有母親，又怎會在成長的路上那樣形單影只？
可是，當(dāng)著慕苒語的面，宋傾城不想歷數(shù)這些，對方是幸福家庭出來的，自然不懂這些‘人間的疾苦’。
況且——
她沒有和別人比誰更慘的癖好。
慕苒語還沒想好怎么反駁，宋傾城又道：“剛好，我也不欠你們慕家什么，這樣一來，我們各不相欠�！�
說著，宋傾城把目光投向鞏阿姨：“我先上樓，客就不送了�！�
慕苒語目送宋傾城的背影消失在別墅的門后，就像被當(dāng)頭澆了盆冷水，因?yàn)槌浞指惺艿剿蝺A城的無情，這樣的無情，比任何諷刺和責(zé)罵都來得不留余地。
從云溪路八號園出來，天色還沒徹底暗透。
慕苒語走在路上，漫無目的。
她中午買了機(jī)票從BJ飛來南城，沒有吃午飯，這會兒有饑餓感。
不知走了多久，看見街邊有一家蛋糕店，慕苒語走進(jìn)去，選了塊年輪蛋糕，取出一百元的紙幣讓店家找零。
身后，傳來工作人員用甜美的聲音說‘歡迎光臨’。
又有人進(jìn)店里來買東西。
慕苒語站在收銀臺前，一手拿住收銀員給的零錢，另一手接過紙袋，換做以前，她很少這樣親力親為買蛋糕，身邊總有‘伺候’的人，可是近兩個月以來，慕逸陽的身體每況日下，家里的氛圍可想而知。
“我還以為甜甜圈賣光了，原來還有�！�
女人的聲音透著高興，爾后又道：“季涼城，你想吃哪個口味，六個太多我吃不完，幫你也買兩個�！�
慕苒語的心跳微頓，轉(zhuǎn)過身，看到的果然是季涼城。
他雙手抄袋站在冷藏柜前，身邊站著個穿職業(yè)套裙的年輕女人，干練又漂亮，女人用手勾了勾耳邊的發(fā)絲，舉手投足間，是輕熟女的優(yōu)雅，正和季涼城吐苦水：“國慶加班，工資還不翻倍，我們老總也是摳出了新高度。”
季涼城忽然偏頭，看向慕苒語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對，是無言的靜默。
季涼城身邊的女伴，跟著回頭，看了眼慕苒語，輕聲問季涼城：“你認(rèn)識？”
收回自己的目光，季涼城說：“算認(rèn)識�！�
是輕描淡寫的語氣。
慕苒語聽得一清二楚，眼眶酸澀難當(dāng)。
“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女人開口。
不等季涼城回答，慕苒語低頭，匆匆走出了蛋糕店。
路邊停著一輛白色保時(shí)捷。
慕苒語認(rèn)出來，就是季涼城的車。
只不過現(xiàn)在，原本屬于她的副駕駛室，現(xiàn)在換成另一個女人來坐。
離開前，慕苒語終究沒忍住自己的情緒，拿出那塊年輪蛋糕，狠狠砸在保時(shí)捷的擋風(fēng)玻璃上。
就在這時(shí)，女人的驚呼聲傳來：“你在干什么？”
緊接著，季涼城付完錢從店里出來。
慕苒語撿起地上的石頭，再次砸向擋風(fēng)玻璃，接連砸了三次，季涼城疾步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聲呵斥：“你發(fā)什么瘋？”
“我就是瘋了！”
慕苒語的眼淚掉下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說著，她把手里的石頭扔向那女人：“搶別人的老公，你不得好死！”
季涼城吼道：“你鬧夠了沒有！”
慕苒語的手被甩開，她腳下不穩(wěn)，整個人跌倒在地，季涼城卻沒再多看她一眼，攬過那個女人的肩膀，護(hù)著女人上車，然后自己也坐進(jìn)駕駛室。
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慕苒語哇的大哭出聲。
……
慕苒語離開后，宋傾城上樓去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