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宋傾城上完兩節(jié)課，被兒子在教室外接到，小家伙牢牢拉著她的手，下樓梯的時候，不讓抱，要自己牽著她走臺階，一邊說：“云寶自己走，看著媽媽�！�
小郁先生眼里不安分的媽媽：“……”
第516章
早慧兒童小郁先生
因為下午偶遇‘黃毛怪’，從學(xué)校到家里，云寶小朋友時刻牽著郁太太的手，如果不能牽手，那就做條小尾巴跟在后面。
宋傾城去廚房，小家伙立刻翻身，自己從沙發(fā)往下滑，邁著小步追上去，被發(fā)現(xiàn)后，他挺著小肚皮，理直氣壯的解釋：“云寶喝牛奶�！�
意思就是，我去廚房拿牛奶，和你順路而已。
郁太太嗤笑一聲，懶得搭理這個小混蛋，徑直進廚房拿冰水喝。
隨后，小混蛋慢慢蹭進來，一手在身后扯著自己的褲子，瞧見靠著流理臺玩手機的宋傾城，他跟著走過去，小肉手摳了摳流理臺邊緣，開口問：“在干嘛？”
“……”宋傾城拿著手機橫他一眼，兀自轉(zhuǎn)身。
沈徹在微信里回復(fù)她。
一串哈哈笑聲后，沈徹寫道：“你家小孩是個早慧兒童。”
宋傾城轉(zhuǎn)頭，瞥了眼還在廚房里晃悠的兒子，打字告訴沈徹：“早不早慧不知道，喜歡打小報告是真的�！�
傍晚，郁庭川剛進家門，被小兒子拉到角落里。
小家伙神秘兮兮的，悄聲告訴爸爸，媽媽認(rèn)識一個黃毛，黃毛喜歡花，還跟他說話，孩子說得顛三倒四，偶爾口齒不清，盡管如此，當(dāng)父親的，還是聽懂了兒子的意思，把孩子抱起摟在懷里，邊往客廳走去邊問他：“是個叔叔？”
云寶小朋友假模假樣的思索幾秒，然后點頭，圈著爸爸的脖子，軟軟的臉頰貼著爸爸，小聲說：“云寶看著媽媽，不理他�！�
沙發(fā)上，宋傾城見著父子倆有說有笑，沒去窺聽什么，繼續(xù)輔導(dǎo)Joice的功課。
隨著Joice的年級越來越高，有的問題隱約暴露，因為聽力受損，一旦老師教導(dǎo)的知識復(fù)雜，哪怕看懂唇語，Joice都很難快速理解老師表達(dá)的意思。
Joice的情況，宋傾城和郁庭川有過商量。
郁庭川聽完后沉吟片刻，開腔道：“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見，如果孩子覺得跟不上進展，到時候再考慮轉(zhuǎn)學(xué)的問題�！�
宋傾城點頭，后來有詢問Joice本人的想法。
Joice并不想去聾啞兒童學(xué)校。
就像幾年前他第一次告訴宋傾城的，他正在努力做個普通的孩子，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去說話，雖然還不怎么順溜，但他已經(jīng)能表達(dá)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的耳朵不好，以后他會學(xué)著去取長補短。
六月中旬，慕景榮下基層巡視，特地繞行來看望外孫。
那天，剛好是周三的下午。
慕景榮直接去的學(xué)校，他換了身便服，身邊只有一名保鏢跟隨，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教室外，正是課間，透過教室窗戶，他一眼就找到外孫。
小小的少年坐在自己位置上，沒像以前小朋友跑著打鬧，課桌上擺著不少東西，Joice的神情專注，在拼湊一輛小汽車，手上正拿著零部件，被同學(xué)撞到后，他只是抿了抿嘴，然后繼續(xù)自己手頭上的活。
待上課鈴響，Joice把所有東西都掃進抽屜里。
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
慕景榮雙手負(fù)背，站在教室外觀察著外孫，等老師開始上課，他轉(zhuǎn)身去了趟班主任的辦公室，問過孩子的學(xué)習(xí)情況，確定沒什么大問題，聽到下課鈴聲，雙手按著膝蓋從椅子起身，重新折回教室看外孫。
見到外公，Joice立刻跑出教室。
被問到哪來的汽車模型，Joice如實告訴外公，是他網(wǎng)購的。
“Aunt幫我設(shè)，置好收貨，地址，我就可以，自己買了。”Joice說著想起什么，補充：“而且不貴，我的，支付寶里，有錢，Aunt給我，充了一千塊�！�
長長一段話，Joice說出來還有點困難。
即便如此，對慕景榮來說，也是值得高興的好事。
當(dāng)年孩子被檢查出雙耳失聰，長到四歲還不能開口，郁慕兩家都以為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再說話，如今看到外孫一字一頓的說話，慕景榮老懷安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外孫的腦袋。
然后，慕景榮問外孫：“馬上就要期末考，等放假外公讓你外婆來接你，到時候陪外公外婆住兩個月怎么樣？”
Joice看懂唇語，抬手抓了下耳根，有些為難，隨后眼神閃爍的道：“弟弟很鬧，爸爸工作忙，Aunt也要，上學(xué)，如果我不在，弟弟會不會，不適應(yīng)？”
慕景榮笑：“家里不是有保姆，就算你在，你自己還是孩子，怎么照顧弟弟？”
“不，不會�！盝oice答得一本正經(jīng)：“我會給弟弟，買禮物，幫他做東西，Aunt說，因為我在，所以，她沒把弟弟，從家里，扔出去�！�
言外之意：我走了，弟弟被扔掉怎么辦？
慕景榮臉上的笑容淡下去，哪里聽不出這是外孫找的借口，小家伙在南城住得野了心，已經(jīng)不想和他們老頭老婆子待在一起。
好像知道外公的傷心，Joice又開口：“那我先，問爸爸，有沒有，其它安排，沒有的話，我就去BJ，住幾天�！�
只是住幾天，不是住一個月兩個月。
慕景榮無聲嘆息，想到這是女兒留下的獨子，現(xiàn)在不依賴他們，難免讓他感到悵然，但更多的是安慰，因為孩子這樣說，最起碼表明，他在這里過得確實不錯，所以，他沒再勉強外孫：“那外公就等著你的電話�！�
然后，他看到小家伙松了口氣。
慕景榮沒再久待，他還得趕網(wǎng)上六點的飛機，從學(xué)校出來，他就注意到門外有輛紅色的甲殼蟲。
快到放學(xué)時間，校門外聚集了不少家長。
警衛(wèi)員很快把車開過來，慕景榮剛準(zhǔn)備上車，余光卻瞥見路旁的奶茶鋪，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穿了身T恤牛仔褲，小腦袋倒扣著鴨舌帽，兩手捧了杯冰淇淋，一步一回頭的往外走。
正想著怎么沒家長，慕景榮就看見走在孩子身后的年輕女人。
對方低著頭，把找來的零錢放包里。
年輕女人的左手拎著杯飲品，還沒打開過，像是買給另一個孩子喝的，可能慕景榮的目光太銳利，對方有所察覺，抬頭瞧過來。
第517章
又摳又壞的小郁先生
宋傾城見過慕景榮本人，不過是在十幾年前，時隔這么久，早已認(rèn)不出來，所以，發(fā)現(xiàn)看她們母子的是個老大爺，她沒往心里去，但為了安全起見，不再讓小家伙跌跌撞撞的走，而是把人抱起來。
云寶小朋友挖開冰激凌的蓋子，用勺子舀了點，放進嘴里含著，然后告訴媽媽：“甜！”
雖然是早產(chǎn)兒，但因為后天照顧得好，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云寶沒生過大病，個子也是蹭蹭往上長，還不到兩周歲，已經(jīng)長得像其它三歲的小孩。
傍晚，宋傾城過來接Joice，小家伙扯著她衣角一定要跟來。
作為母子，宋傾城多少猜到他的心思。
因為天氣越來越熱，只要宋傾城來學(xué)校接Joice，她都會給Joice買杯鮮榨果汁，Joice長相秀氣，吃東西喝飲料也一樣，每回到家，手里的果汁還有一半杯。
接連幾天下來，哥哥放學(xué)就能喝到冰鎮(zhèn)飲料這個規(guī)律，被某人發(fā)現(xiàn)，于是，也背起爺爺給他買的小書包要來讀書。
“哥哥讀書，云寶也要讀書�！�
被拒絕后，小家伙不難過，立刻改變策略。
他兩手捧著自己的小豬儲蓄罐，跑去書房找做作業(yè)的哥哥，被哥哥喂了口西瓜汁后，主動和哥哥商量：“給云寶買這個�！�
一邊說，一邊用小手指著那杯飲料。
看弟弟喜歡喝，Joice就把整杯西瓜汁都給云寶。
小家伙懷里揣著飲料，步伐極快的離開，不到一分鐘又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重新回到茶幾前，搬了自己的小豬儲蓄罐，再次離開。
毫不拖泥帶水，干凈利索。
隔日，小郁先生又如法炮制一回。
也是這天夜里——
云寶小朋友喝多冷飲，坐在自己的小黃鴨坐便器上，幾度站不起來。
因為這樣，宋傾城沒再讓Joice把飲料帶回家。
某人老實了幾天，開始嘴饞，發(fā)現(xiàn)哥哥那里喝不到飲料，每天早上，主動催著鞏阿姨上街買菜，在鞏阿姨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他自己跑到玄關(guān)處讓余嫂給穿鞋。
被余嫂一問，他解釋：“云寶陪著去買菜�！�
然后，經(jīng)過菜市場旁的雪糕批發(fā)店，小郁先生再也挪不動腳，奶聲奶氣的告訴余嫂：“云寶給你買雪糕�！�
不等余嫂回答，小家伙放開她就跑過去。
站在原地的鞏阿姨和余嫂：總有種被兩歲兒童欺騙的感覺……
考慮到天熱，鞏阿姨買了些雪糕，自打那天起，云寶小同志最喜歡做的事，睡醒午覺去開冰箱。
余嫂發(fā)現(xiàn)孩子偷吃雪糕，連忙把雪糕奪下來。
但是，為時已晚。
小家伙吃的滿嘴滿下巴都是，巧克力污漬黏滿衣領(lǐng)，地上也是一灘融化的奶漬。
宋傾城回家，得知兒子的‘豐功偉績’，臉上不露聲色，招手讓兒子過來，小家伙搖頭，躲在余嫂的背后，一邊狡辯：“云寶嘗嘗。”
“那味道怎么樣？”宋傾城虛心求教。
“不好吃！”小家伙又摳又壞：“所以云寶吃了�！�
宋傾城：“呵呵……”
這天，宋傾城把兒子帶出來，是因為孩子的爸爸打算一家人在外吃飯，她接到Joice就直接去恒遠(yuǎn)總部。
離放學(xué)還有20來分鐘，宋傾城沒再回車上，陪著兒子在校門口玩耍。
買好冰激凌，云寶小朋友格外滿足。
慕景榮看著小嘴伶俐的孩子，對保鏢做了個‘慢著’的手勢，然后轉(zhuǎn)身，主動走向那對母子，他能認(rèn)出宋傾城，是因為見過宋傾城的照片，加上她懷里的孩子，所以心里更確定對方是誰。
注意到走近的老人，宋傾城剛準(zhǔn)備詢問，老人先開口說：“是來接Joice的？”
“……”宋傾城怔了怔，隨后點頭：“對�！�
她又補充一句：“晚上出去吃飯，所以沒讓司機再跑一趟�！�
老人頷首，精爍的目光落在云寶臉上：“這孩子倒是長得壯碩，會叫人了吧？”
“說話已經(jīng)很利索。”
宋傾城說著，指使小家伙：“叫一聲爺爺�！�
云寶小朋友從善如流，喊完爺爺，朝慕景榮伸出汗黏的小手：“喊完了，給紅包。”
宋傾城：“……”
慕景榮沒有不悅，真的在身上摸了摸，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身衣服沒帶錢物，他回頭讓保鏢過來，又讓保鏢把錢包給他，然后抽出僅有的五張百元鈔票塞到云寶手里：“見面禮少了點，下次給你補上。”
這樣一來，弄得宋傾城不好意思。
她已經(jīng)猜到對方的身份，卻沒料到郁池云會訛上對方，她想把那些錢還回去，小家伙卻捏著不肯放，還鄭重向她申明：“這是云寶的。”
慕景榮聽了哈哈笑，點頭應(yīng)和：“沒錯，就是你的�！�
離開前，他和宋傾城有短暫的交談。
話題主要是圍繞Joice。
慕景榮問過Joice住在云溪路八號園的情況，半晌開腔道：“我剛才讓Joice暑假去BJ，小家伙不是很愿意，看得出來，他在這里生活，比待在我和他外婆身邊快樂。”
宋傾城聞言，在這事上不好評價。
慕景榮雙手負(fù)背，嘆息道：“孩子母親還在的時候，沒有好好照顧他，就像他外婆說的，清雨從來不是個好母親，也不是個好妻子，所以她落到那樣的結(jié)局，我和她母親不怪任何人，真要比較起來。”
說著，他稍稍停頓，看向宋傾城：“你比她更有責(zé)任心，也更有耐心，雖然Joice沒有喊你媽媽，但我感覺得到，就像他外婆說的，哪怕Joice這輩子只喊清雨媽媽，但在他心里，也會有另一個值得尊重的母親�！�
宋傾城點頭：“我明白�！�
所以，她從不糾結(jié)Joice對她的稱謂。
有的時候，放在心里的尊重，更加難能可貴。
第518章
有爺爺撐腰的小郁先生
看出宋傾城確實未心懷芥蒂，慕景榮點了點頭，爾后道：“有的道理其實不深奧，換位思考一下就能理解，但是身在局中，真正能勘破的人卻不多�！�
就像當(dāng)年，也有一家?guī)卓谛腋５纳顢[在清雨面前，可惜她并未珍惜。
想到自己離世的女兒，慕景榮心里難免傷感。
可能人都這樣，即便再深明大義，也無法把情和理徹底劃分開來。
“有時間，可以帶孩子一塊來BJ。”慕景榮投在宋傾城身上的目光溫和：“逸陽沒少念叨你這個姐姐，他爸爸工作比較忙，苒語在國外讀書，家里能陪他的人少之又少，你如果來BJ，他應(yīng)該是最高興的那個�！�
自從宋莞過世，宋傾城沒有再去過BJ。
聽了慕景榮這番話，她不置可否，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慕景榮聽自己弟弟講過那些陳年舊事，十幾年前，他在慕家見過那個小女孩，哪怕如今物是人非，但這里頭，終究衍生出了一些情分。
算起來，席南也是她的繼父。
不過因為她母親的行為，宋傾城不和慕家親近，并不奇怪。
所以，慕景榮沒有勉強宋傾城答應(yīng)什么，只說了一句：“以后來BJ，如果你不嫌棄，可以住家里，Joice的外婆和我不太在家，他舅舅常年在部隊，不會有什么不方便�！�
宋傾城微彎唇角：“好�！�
慕景榮離開后，校門口陸續(xù)跑出來學(xué)生。
云寶小朋友被媽媽抱在懷里，看見成群結(jié)隊的孩子，特別是都穿著校服，他忍不住睜大眼，看的眼花繚亂，又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給媽媽聽：“好多哥哥！”
然后，蕩著腿要下來。
Joice背著書包走在那些孩子中間。
夕陽下，孩子的歡笑聲，夾雜在放學(xué)的音樂聲里。
看見被Aunt牽著有些傻的弟弟，Joice和同學(xué)道別，立刻跑過來，小家伙找到哥哥，把自己那杯融化的冰激凌給哥哥，然后轉(zhuǎn)身去拿宋傾城手里的飲料：“那個給哥哥吃，云寶喝這個。”
結(jié)果，當(dāng)媽的連飲料帶冰淇淋全都沒收。
坐進車?yán)�，Joice去后排陪弟弟。
宋傾城從后視鏡里瞧見兄弟倆挨在一塊相親相愛的模樣，收回目光后，專注開車，中途拿了杯架上的西瓜汁，遞給口渴的Joice。
云寶小朋友主動提出談判：“云寶喝一口，一小口。”
“一小口是多�。俊彼蝺A城問他。
“就一點點�！�
Joice向來寵愛弟弟，把吸管插好后，率先送到弟弟嘴邊：“那就，喝一口�！�
說著，他轉(zhuǎn)頭去看開車的宋傾城：“不多喝�！�
宋傾城聽到Joice的保證，不免失笑，態(tài)度已是默許。
甲殼蟲停在恒遠(yuǎn)總部的廣場外，是傍晚4點多，宋傾城沒走地下停車庫，把車倒進停車位，她看了看腕表，距離郁庭川下班還早，所以她帶了兩孩子下車，打算在附近的肯德基麥當(dāng)勞店里待會兒。
關(guān)上車門，剛讓哥哥牽好弟弟的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62S緩緩?fù)Ｔ谂赃�，宋傾城伸手拉住兩個孩子，再偏頭，發(fā)現(xiàn)轎車的后排車窗降下，坐在里面的是郁林江。
宋傾城站直身，先打招呼：“董事長回去了？”
“來找老二？”
郁林江問她。
宋傾城沒否認(rèn)，又解釋：“昨天說好一起吃晚飯�！�
郁林江聽完哼笑一聲，讓宋傾城辨不出是欣慰還是嘲諷，郁董事長還想說什么，聽到一聲‘爺爺’，被打斷，他聞聲轉(zhuǎn)頭，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兩個孫子，大的喊了他，小的沒吱聲，有段時間沒見，小家伙似乎沒認(rèn)出他這個爺爺。
還是處的時間太少了……
這樣一想，郁林江的臉色緩和，重新看向宋傾城：“老二還在開會，既然來了，帶著孩子先到我的辦公室里等會兒�！�
“……”宋傾城。
就算要上去，也是去孩子爸爸的辦公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