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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關(guān)越不說話了，天和本想揶揄一下，但在這突然的安靜里，游船于泰晤士河上，安靜地行駛著，天和一時反而不知道怎么繼續(xù)這個話題。

    足足三分鐘后，關(guān)越認真地說“你不像任何人�！�

    天和“”

    天和笑了起來，說“開玩笑而已�！�

    關(guān)越注視天和的眼睛，拿著勺子的手稍稍發(fā)抖，銀勺碰到了瓷碗，發(fā)出一連串細微的、清脆的聲音，就像心跳一般急促。

    天和注意到關(guān)越的手，關(guān)越便以一手按住另一手手腕，聲音停下了。

    兩人在這突如其來的安靜里吃完了午飯，天和正想起來去船舷邊看一眼，廚師長卻把蛋糕送了上來。

    關(guān)越擋著風(fēng)，點了蠟燭，示意天和許愿。

    天和說“還是那個愿望�！�

    “還是嗎”關(guān)越說。

    天和點點頭，輕輕吹了蠟燭，聽到關(guān)越的聲音。

    “你不像任何人。”

    再睜眼時，關(guān)越拿著手提攝像機，雙眼緊盯著天和。

    天和看攝像機鏡頭，再看關(guān)越雙眼，然后趁機把奶油扔在關(guān)越臉上。

    “哈哈哈”天和指著關(guān)越大笑，趕緊給他拍照。關(guān)越拿著餐巾起身，居然沒惱，快速地擦了幾下，露出無奈的表情，起身進船艙里去洗臉。

    天和吃了點蛋糕，低頭看牌子，是今早從法國的一家定制蛋糕店空運過來的，于是他給關(guān)越留了一大塊，自己把蛋糕吃得亂七八糟，才想起來忘了拍照。

    關(guān)越再出來時洗了臉，換了身襯衣，天和說“你居然還在船上準備了衣服”

    關(guān)越拿著手提攝像機，給天和拍了一會兒，自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倫敦的夏天要到九點太陽才下山，關(guān)越突然就像被關(guān)上了話匣子，收起手提攝像機，走到船頭。天和過去與他站了一會兒，吹著船頭的風(fēng)。

    關(guān)越看了一眼天和，沒說話。

    天和“”

    “那本詩集，是我花了四個月，在倫敦一家一家的舊書店里找回來的�！标P(guān)越突然說，“我以為你會很喜歡�！�

    天和說“我確實很喜歡，1927年，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關(guān)越“你知道它曾經(jīng)屬于誰嗎”

    天和“”

    天和回到甲板上的沙發(fā)前，侍應(yīng)收拾了甲板，擺上酒和下午茶點心、水果供他們?nèi)∮�。關(guān)越泡了一包袋泡茶，站在點心臺前，說“你看見了”

    天和“扉頁上沒有寫名字。”

    關(guān)越放下茶杯，到沙發(fā)前坐下，一手搭著天和的肩膀，與他一起看這本詩集，指出其中一個地方。

    二十首情詩與一首絕望的歌，天和先前竟沒有注意到，就在扉頁的角落里，歷經(jīng)八十年的光陰，褪色褪得幾乎看不見的墨水，在發(fā)黃的扉頁上留下了一段短短的話

    tookachrisher

    anathinturg。

    “圖靈的書”天和喃喃道，難以置信地看著關(guān)越。

    兩人安靜對視，關(guān)越答道“圖靈送給默卡克里斯多夫的書�！�

    泰晤士河上，一陣風(fēng)吹來，書頁在天和手里嘩啦啦地飛了起來，那本詩集已經(jīng)快散架了，被風(fēng)一吹，頓時在天和手里四散，天和馬上按著它，關(guān)越卻沒有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它散了一地，被風(fēng)吹出船舷外去。

    “糟了對不起哥哥”天和忙整理書頁，關(guān)越卻安靜地坐著，天和要起身撿書頁，關(guān)越摟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答道“沒關(guān)系�！�

    關(guān)越卻在那紛飛的書頁里，伸出手，準確地拈住了其中一張。

    天和“”

    關(guān)越把他在風(fēng)里準確拈住的那一頁遞到天和面前，手指微微發(fā)著抖。天和接過，發(fā)現(xiàn)上面有個折角痕跡，書頁正中央，是其中聶魯達的一段詩。

    詩上，以八十年前的墨水筆，劃出了其中一行

    你不像任何人，因為我愛你。

    天和從詩頁里抬頭，關(guān)越摟著天和，稍稍低頭，與他對視，貼近他的臉龐。

    “想交男朋友，也考慮一下我”

    天和放開手，最后那頁紙被風(fēng)帶往遠方，緊接著，他伸手摟住了關(guān)越的脖頸，關(guān)越低頭吻住了他。

    焰火在漆黑的海面上升起，綻放，砰然照亮了天和的臉龐。

    聞天衡拍了幾下手，鼓掌，佟凱、江子蹇跟著鼓掌。天和一回頭，發(fā)現(xiàn)江子蹇與佟凱正看著他。

    “太尷尬了”天和說，“你們什么時候在后面偷聽的”

    佟凱難以置信地望向船舷另一側(cè)，那里站著關(guān)越，天和再回頭，驀然看見了關(guān)越。

    天和“”

    天和想跳海逃生了。

    關(guān)越?jīng)]說話，聞天衡轉(zhuǎn)身走了，緊接著佟凱與江子蹇也走了。

    “風(fēng)很大，”關(guān)越突然說，“和那天的風(fēng)一樣大�！�

    天和滿臉通紅，走到茶桌旁坐下。關(guān)越拉開茶桌，說“許多年前的事，居然都記得這么清楚�！�

    “對啊，有些人早就忘光了。”天和說。

    關(guān)越與天和一起抬頭望向夜空。

    關(guān)越說“煙花好看”

    天和一臉無聊地說“還行吧。”

    關(guān)越示意天和起身，天和想走，關(guān)越卻坐下，拉著天和，讓他坐在自己身上，抱著他的腰，掏出手機，發(fā)了條信息。

    天和“又在忙什么”

    關(guān)越“讓他們再運點過來，放到十二點。”

    “窮奢極欲，”天和感慨道，“窮奢極欲�！�

    “我聽了半天，”聞天衡干了小半瓶紅酒，朝吳舜發(fā)牢騷，“就想學(xué)下關(guān)越當初怎么拐跑我弟弟，用什么招數(shù)告白的，可是你覺得這有什么用啊難不成我還去找張?zhí)m亭集序或者快雪時晴帖來，在我愛你三個字上用毛筆打圈嗎”

    吳舜“那個您冷靜一點，聞總。”

    江子蹇回到船艙內(nèi)，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佟凱走過來，手里拿著空杯，兩人對視一眼，江子蹇避開佟凱目光，也給他倒了半杯。

    佟凱沿著樓梯上去，江子蹇抬頭看了眼，跟著上去，兩人上到游輪頂層，下一層的甲板上，是關(guān)越抱著天和。兩人看著公海上燦爛的銀河，等待下一場煙花，放煙花的船只慢慢地圍近過來，在游輪前排成扇形隊列。

    “吵死了，”天和朝關(guān)越說，“每次一放起煙花，說話都聽不見�！�

    關(guān)越“看焰火時還說什么話該喊出來�！�

    天和等著煙花裝填，關(guān)越忽然說“江子蹇教你的招相當狠�！�

    天和“哪有”

    關(guān)越“折磨自己太累，應(yīng)該去折磨別人。”

    天和悠然道“那也要有人心甘情愿地被我折磨�！�

    佟凱伏在船舷前，望向高處的夜空，回頭看江子蹇，點點頭，說“這句話說得好�！�

    江子蹇沒回答。

    佟凱拿起酒杯，與江子蹇輕輕一碰。

    “那么我們來互相折磨一下吧�！辟�凱說，“完全可以把自己想的說出來，把問題扔給對方去煩惱就好，對不對”

    江子蹇“有些話，我只是不想說�！�

    佟凱“說啊，說，你到底還有什么委屈”

    江子蹇的表情變了，帶著忿意，認真道“我不想你”

    “砰砰砰”焰火升起，照亮夜空，甲板上傳來賓客的歡呼聲。

    “哇”

    “哇”聞天岳大喊道。

    “哇”越和與ee的員工們瘋狂大喊道。

    “去當國王”江子蹇的聲音旋即被焰火的巨響與歡呼聲蓋過。

    “什么”重歸于寂時，佟凱滿臉莫名其妙。

    江子蹇“”

    佟凱“”

    江子蹇“輪到你了�！�

    佟凱“你真想聽”

    江子蹇示意佟凱說啊。

    佟凱想了想，一臉氣憤道“行，是你要聽的，我其實”

    “砰砰砰砰”

    “哇”

    “不在意你有過幾個前任只要你開口為了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佟凱的聲音旋即被焰火巨響與歡呼聲蓋過。

    兩人面面相覷，江子蹇什么都沒聽見，懷疑地說“哦我全聽見了，看來，你對我意見很大啊。”

    “我去他奶奶的”佟凱快要被氣死了。

    “砰砰砰”

    “不要走了”

    “你別走”

    “哇啊”

    焰火開始瘋狂綻放，甲板上也不停地喊了起來，那幾艘船太靠近了，照亮了整個夜空。江子蹇與佟凱互相喊了幾聲，根本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

    焰火越來越密集，大的、小的、萬千煙花驚天動地地在銀河下綻放。足足十分鐘后，天岳喊道“我的媽呀關(guān)越你今晚要放掉多少錢的煙花不會把我們放破產(chǎn)吧”

    梅西朝天岳喊道“不貴的聞總放心吧”

    “我愛你關(guān)越”天和在那焰火與歡呼聲中喊道。

    倏然間船上焰火卡住了，短暫的靜謐空當里

    天和那喊聲，恰好就落在那萬籟俱寂的時間節(jié)點上。

    天和頓時滿臉通紅，趕緊起身，實在是太難為情了。剎那間前艙、后艙傳來哄笑，再歡呼起來，他們沒看見天和，卻都聽見了天和一剎那的真情告白。

    關(guān)越帥氣的臉頓時紅到耳根，避開天和的視線，抱著他無論如何不讓他起來。

    緊接著焰火又升了起來，巨響連聲。

    江子蹇看了眼甲板下面，突然轉(zhuǎn)向佟凱，佟凱被那焰火與歡呼聲吵得頭昏腦漲，徹底放棄了，在震天的背景聲下自言自語道“只要你開口，我就為你留下來，讓荷蘭人民自己玩去吧�！闭f著轉(zhuǎn)頭，望向江子蹇，心想反正他也聽不見。

    江子蹇沉默片刻，忽然無聲地說了句話，口型是“我愛你�！�

    佟凱馬上轉(zhuǎn)身，上前一步，江子蹇張開手臂，意思是你想怎么抱都行。佟凱當即一手摟住江子蹇的腰，湊到他的耳畔，喊了句“我也愛你”

    江子蹇被震得耳朵疼，佟凱側(cè)頭，把他按在船舷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關(guān)越抱著天和，低頭吻他。

    “還沒放完啊”廖珊道，“吵死了”

    梅西“要放到十二點呢”

    馮嵩“我要回去睡覺了放我們下船吧”

    “喊得好累”聞天岳說，“嗓子都啞了”

    吳舜“不要喊了靜靜看就好”

    梅西“忍不住想喊啊”

    驚天動地的焰火里，天和也被吵得有點受不了了，朝關(guān)越道“提前結(jié)束吧”

    關(guān)越打電話，焰火終于停下了。

    “真是有錢沒地方花。”眾人紛紛道。

    吳舜善意地提醒道“關(guān)總昨天晚上賺了四十億人民幣，放放煙花釋放一下內(nèi)心的快樂。大家要體諒他�！�

    眾人趕緊道是的是的，關(guān)越吩咐游船回調(diào)，慶功宴結(jié)束了。

    越和與ee一眾高管送客。最后船上，剩下關(guān)越與天和兩人，佟凱與江子蹇下船前來與他們告別。

    天和朝江子蹇道“明天我去機場送你�！�

    “不走了�！苯�子蹇說。

    天和“”

    佟凱說“我決定不去當國王了，誰愛當誰當吧。”說著把江子蹇打橫抱起來，快步下甲板，江子蹇大驚失色道“當心掉下去”

    佟凱抱著江子蹇，跑了幾步，還沒離開碼頭，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了，遠處傳來江子蹇的聲音“我來吧還是我來吧”

    說著換江子蹇抱起佟凱，快步上車去，走了。

    剩下天和與關(guān)越，兩人在最高層的甲板上躺了下來，望向璀璨的銀河。

    “我們?nèi)チ骼税伞！碧旌驼f，“你愿意陪我去天涯海角嗎”

    “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嗎”關(guān)越緩緩道。

    “好的�！碧旌驼f。

    關(guān)越“現(xiàn)在你有一百七十億人民幣了，你打算怎么花”

    天和有點迷茫，說“一百七十億啊，不知道�！�

    “一百七十億，投資回報率10，一年可得十七億�！币粋�聲音在船上說。

    “一年十七億，一個月就是一億四千萬。每天四百九十萬。每小時二十萬四千，每分鐘三千四百，每秒五十六元，一呼，一吸，兩位可獲得將近六十元的進賬。”

    “算下來似乎也沒多少，”天和有點茫然，說，“我算錯了么”

    “沒有錯�！标P(guān)越說，“忽然就覺得很寒酸。一秒鐘里賺的錢不夠吃頓鰻魚飯�！�

    天和“還要把咱倆算一起呢，單個拆開的話一秒只有二十八塊，連杯咖啡都買不起，那里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不就等等，剛剛是誰在說話普羅”

    “我回來了，天和。”在那寂靜的長夜里，普羅的聲音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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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guī)Я巳齻�好消息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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