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還能怎么看穿?當然是用眼睛看的�!彼龂烂C地說,“你襲擊警察,還假扮警察,鐵證如山。如果你再殺了一名警察,那就是罪在不赦�!�
她提高了音量:“李柒警官到底在哪兒?”
郭海昌的笑容幽深而陰冷:“你以為我會怕死?”
柏舟微微皺眉:“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為你姐姐報仇了?”
郭海昌的臉色驟然一變。
“唐有兵的原配還有一個弟弟,但這個弟弟是他離開村子出去工作之后才出生的。當年他岳母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懷孕生子,很難為情,便離開了家,回北方娘家去生了孩子,孩子也留在娘家照顧�!卑刂鄣溃八臼谴蛩愕葍鹤娱L大一點再接回來,沒想到回來沒多久,女兒和丈夫就相繼去世,她回到娘家后沒多久也郁郁而終�!�
柏舟望著他的眼睛,道:“你在外祖家過得很辛苦吧?所以你才這么恨你姐夫�!�
“住口!”郭海昌忽然暴怒,“他不是我姐夫!”
第700章、你背后之人是誰
他的雙眼血紅,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殺意:“他只是一個殺妻滅子、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當年我母親過世之后,外公接到消息,覺得事有蹊蹺,就暗地里調查過,這一切都是唐有兵的毒計!”
“即便知道了一切又如何?我外公沒有證據,而那個男人又有權有勢!我們普通人家,根本就沒法跟他斗!”
“所以我外公從小就培養(yǎng)我,把我送到一個玄術師那里學習玄術,就為了讓我能夠來找他報仇!”
“我等了二十多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柏舟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所以你用幻術讓唐有兵以為自己見到了原配,然后將他帶到這里,用毒藥化掉他的身體,營造出他死于女鬼復仇的假象?”
郭海昌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瘋狂:“是啊,我讓你看到那些幻象,本來也是想讓你以此結案,沒想到你冥頑不靈,還是要一查到底。”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啟動pnB,讓你也和他一起死了�!�
柏舟抬眼看他,說:“你殺唐有兵,是為父報仇,殺我,又是為了什么?”
郭海昌沉默了。
他在心中暗暗驚嘆,這個女人好精明。
他殺唐有兵是為父報仇,占領了道德高地,但是殺警察殺特安局女探員就和道德沒有半點關系了。
這個女人一語戳破了他的道德遮羞布,讓他惡毒的心思完全顯現了出來。
“我沒有殺李柒�!彼灸艿胤瘩g了一句。
這一句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中了這個女人的計了。
好個智計百出的探員!
特安局的探員都是這樣的怪物嗎?
其實柏舟哪里有想那么多,她就是隨口一問。
“李柒在哪兒?”她連忙問道。
“要我將李柒還給你也可以�!惫2溃爸灰惴胚^我,再以女鬼復仇結案,我保證李柒連一根毛都不會少�!�
“這不可能�!卑刂鄣�,“我不會欺騙領導,更不會欺騙特安局�!�
郭海昌眼底露出兇光:“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說罷,他猛地朝著柏舟扔來一只小玻璃瓶。
柏舟覺得這玻璃瓶有些眼熟,愣了一下。
就這一瞬,那玻璃瓶便飛到柏舟的面前,啪地一聲碎了。
好在柏舟是旋照境的玄術師,反應不可謂不快。
她迅速側身躲過,堪堪躲過了玻璃瓶中飛撒出來的那滴深紅色的液體,只被玻璃渣子給掃到了。
那玻璃渣子只刺進了她的羽絨服,連她一根毛都沒有傷到。
柏舟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滴深紅色鮮血,驚道:“脫殼龜的血肉?”
在之前的殺人祭祀惡靈案中,隆村長用脫殼龜的血肉化掉了一個年輕人的肉身,那年輕人的靈魂便被惡靈吃掉了。
“為什么你身上會有脫殼龜的血肉?”她眼神變得凌厲,“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郭海昌的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但他卻又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能躲得了一次,能夠躲得了十次、百次嗎?”
說話之間,乘著柏舟不備,再次扔出了一只玻璃瓶。
但這次柏舟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將他給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
原本就只剩下斷壁殘垣的屋子,頓時又垮了半邊。
柏舟追了過來,他又再次扔出一個玻璃瓶,柏舟只是動了動手指,那玻璃瓶竟然又飛了回來,眼看著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他頓時大驚失色,那玻璃瓶一接近人體就會爆開,里面的液體要是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要化為一灘血水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將死之時,柏舟忽然再次一揮手,那只玻璃瓶便朝著旁邊飛去,落在了他幾米之外,摔碎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額頭上已經滿手冷汗,里面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胸口劇烈的疼痛。
柏舟那一拳,打斷了他兩根肋骨,好在柏舟下手還是知道輕重的,肋骨沒有錯位,刺穿他的內臟。
他抬頭看向柏舟,不解地問:“你為什么不殺我?你想要問李柒的下落?還是問脫殼龜的來歷?”
柏舟道:“我都要。”
郭海昌咬著牙說:“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柏舟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實在是不適合審問。
以前看警匪電視劇的時候,劇里的警察審問犯人時智計齊出,和犯人斗智斗勇,各種套話,各種陷阱,一句話要拐三個彎兒,一不小心就要被繞進去。
第701章、我果然不適合審訊犯人
柏舟很有自知之明,她沒有那個本事。
于是她趁著郭海昌不注意,拿起真言符,啪地一下拍在了他的額頭上。
郭海昌頓時就愣住了,眼神也變得空洞。
“李柒警官在哪里?”她彎下腰來,盯著他的眼睛,問。
“在東邊的第三棟廢屋里。”郭海昌愣愣地回答。
柏舟又問:“蛻殼龜的血肉是誰給你的?”
“師……父�!惫2哪樕兊煤芡纯�,眼中露出了極度的掙扎。
他額頭上的真言符也開始陰燃起來,迅速地變黑。
“你師父是誰?”柏舟再次問。
“我?guī)煾甘恰彼鋈话〉卮蠼辛艘宦�,痛苦地抱住了腦袋,那張真言符也燒成了灰燼,掉落了下來。
郭海昌的臉色蒼白,驚恐地看著柏舟:“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只是一張真言符而已�!卑刂鄣溃胺凑阋呀浾f了這么多了,不如都交代了吧?你師父到底是什么人?”
郭海昌惱羞成怒:“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你休想讓我背叛我?guī)煾��!?br />
柏舟面無表情地道:“你說你沒有背叛,你師父會信嗎?”
郭海昌愣住了。
柏舟繼續(xù)說:“你看,你已經把脫殼龜是你師父給你的告訴了我,你說你師父還會相信你嗎?”
郭海昌臉上那僅剩的一點血色在慢慢地退卻。
“不如這樣,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卑刂勰托牡卣f,“我可以算你立功,到時候特殊法院判決的時候,我可以給你說情,給你減刑�!�
“你是你們家最后一個人了,如果你死了,你家的香火不就斷絕了嗎?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忍心你們郭家無后?”
郭海昌的眼中出現了動搖,柏舟本來還想要再勸一勸,卻聽他低垂著頭,道:“我記不得了�!�
柏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記不得我?guī)煾傅臉用擦��!惫2袷且呀浾J命,或許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女探員,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他是斗不過她的。
不如好好交代。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居然不記得他的容貌?”柏舟有些不信。
“他雖然教我玄術,卻不是我的師父。”郭海昌說,“當初我外公帶著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說我不是學習玄術的料,將來不會有什么前途�!�
“我外公說,讓我學習玄術,并不是要我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只是為了報仇。”
“我?guī)煾刚f,可以教我玄術,但不行拜師之禮,他也不會收我為徒,但我一直將他當成我的師父看待�!�
“在我離開老家的時候,他給了我這幾瓶蛻殼龜的血肉,告訴我一旦遇到了危險,可以拿出來用,但不許我提起他。”
“第二天他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所住的那座屋子空蕩蕩的,就像從來沒人居住一樣�!�
“我離開老家之后,有一天忽然想起師父,但怎么都想不起他的樣子,連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記得了�!�
“一定是師父給我下了什么咒術,讓我忘記了他的一切,這樣不管我今后遇到了什么,都不會出賣他�!�
“就算我想出賣,也沒那個能力。”
柏舟皺眉,沉吟片刻道:“你師父叫什么名字?”
“我?guī)煾笡]有名字,別人都叫他神漢,我就叫他師父�!�
柏舟陷入了沉思。
這時,變故突生。
郭海昌趁著柏舟思考的間隙,忽然扔出了一只小玻璃瓶。
兩人此時已經隔得很近,柏舟正在出神,根本來不及反應。
郭海昌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
之前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他并不是認輸了,而是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柏舟的注意,讓她放松警惕,而這個時候,他就可以打出最后一擊,讓柏舟徹底殞命。
眼見著那玻璃瓶已經到了柏舟的眼前,即將爆炸,郭海昌的眼底已經升起了興奮,可下一刻,柏舟不見了。
啪。
玻璃瓶在半空中炸裂,郭海昌驚恐地四處張望,身后卻忽然傳來一個熟悉地聲音:“別找了,我在你身后。”
郭海昌當時就震驚了。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強?
他回過頭,看到了柏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頓時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這個女人真的是個惡魔。
“算了�!卑刂蹞u了搖頭,道,“還是讓特安局專門的審問人員來審問你吧。”
她認輸了。
她果然干不了審問這個工作。
但聽在郭海昌的耳中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第702章、她是個實力強大又殘忍的女人
他以為特安局的審訊方式很恐怖,柏舟這是在威脅他。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他咬著牙說,“我知道的,剛才已經都說了,你們從我這里得不到有用信息�!�
柏舟卻說:“不用擔心,特安局有很多辦法,能把你所忘記的那些信息,從腦海里挖出來�!�
挖出來?
郭海昌生生打了個寒戰(zhàn)。
這么兇殘嗎?
他仿佛看到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拿著各種恐怖的手術用具,敲開他的頭蓋骨,將他的大腦給挖了出來。
不!
他絕不受這樣的酷刑!
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就在柏舟拿出了手機,正準備給楊理事打電話的時候,他忽然掏出一個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柏舟驚訝地看向他頭上的小字。
“中毒狀態(tài),-1、-1、-1……”
他竟然服毒了。
好在那只是普通的毒藥,不是帶有靈性的毒藥,柏舟伸手點了一下他血條的“+”號。
郭海昌的血條一共才60點,還沒有引氣入體,達到旋照鏡。
之前柏舟打了他一拳,將他的血條降到了20點,點了一下,又增加到了40。
他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從胃部涌了上來。
“哇!”他大喊一聲,吐出一大口黑漆漆的臟血。
他竟然將毒素給吐出來了!
郭海昌不敢置信地看著柏舟,像在看一個地獄里的惡魔。
“你,你連死都不讓我死?”他指著她,顫抖著說,“難道你真的要我生不如死嗎?”
柏舟想了想,被關在監(jiān)獄里幾十年,每天只有短短的一點放風時間,還要踩縫紉機,確實生不如死。
“沒錯�!彼f。
郭海昌面如金紙,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明白,在這個女人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她是個心機深沉、實力強大又殘忍的女人。
柏舟覺得這個郭海昌實在是不太聰明,拿出了秘銀手銬將他銬上,然后找到了東邊第三座荒蕪的房子,將草叢扒開,找到了真正的警察李柒。
好在他還活著。
他被郭海昌刺了一刀,沒有刺中要害,柏舟叫了救護車,很快就送去了醫(yī)院,撿回了一條性命。
而郭海昌也被抓捕歸案。
柏舟告訴楊理事,她覺得之前的祭祀惡靈案和這個案子,后面都有一個隱藏的推手。
線索就是那個脫殼龜的血肉。
楊理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也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于是他提審了隆村長,才幾天不見,隆村長已經面目憔悴,像老了好幾十歲,連頭發(fā)都花白了。
“我已經全都交代了。”他垂頭喪氣地道,“我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審問他的是一個經驗老道的中年探員,而柏舟和楊理事則站在單面鏡后面,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中年探員問:“那些脫殼龜的血肉,是誰給你的?”
“我不是都說了嗎?”隆村長不耐煩地說,“全都是我們所供奉的那位清風煙魂給的。”
“你再好好想想。”中年探員目光幽深,給人很重的壓迫感,“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找到脫殼龜的源頭,我們可以考慮向法官求情,給你減刑。”
隆村長似乎有些心動,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真是那清風煙魂告訴我的,如果我有半字虛假,就讓我們全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