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柏舟嚇了一跳。
這位國師很厲害啊!
她有些緊張,對方不會是來抓她的吧?
盡管心里慌得一批,但臉上卻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一臉冷漠。
她在等著沙旺開口,沙旺也在等著她先開口,兩人心里都慌得不行。
沙旺心里想得更多,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連柏舟的眼神,都仿佛充滿了壓力,壓得他渾身肌肉緊繃。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怪異。
本來柏舟受不了這種靜默,打算開口,但沙旺先開口了。
“蘇女士,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他問。
柏舟總不能告訴他真名,便道:“隨你高興,名字不過是一個符號罷了。”
沙旺心想她果然不是真正的蘇珩,而是奪舍了她的肉身。
“敢問蘇女士�!鄙惩辛艘粋佛禮,“不知你此次來到我暹羅國,到底有何貴干?”
柏舟道:“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來的,一覺醒來便在貴國了。”
柏舟說的當然是實話,但聽在沙望的耳朵之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這位神明……或者是惡魔,以前一定被鎮(zhèn)壓在某處,如今脫困而出,選擇了這個名叫蘇珩的女人作為自己的肉身。
沙旺客氣地道:“不知道閣下能否告訴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柏舟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是什么神圣,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沙旺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她越是這樣說,沙旺就越不相信她只是個普通人。
“既然閣下不愿意說,在下也不會勉強�!鄙惩溃澳敲撮w下能否告訴我,您打算在曼城待多久?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做?”
柏舟道:“我的確有些事情要做�!�
沙旺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繃緊了。
那一刻他腦海里想了很多。
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她要做的事情危害王室,危害百姓,他要怎么做才能夠阻止她?
他有沒有那個實力將對方重新鎮(zhèn)壓?
他仔細回想當時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渾身便是一顫。
他做不到。
那樣強悍的力量,只有佛祖來了,才能將她鎮(zhèn)壓。
他緊張得不行,生怕柏舟說出什么可怕的話來。
“蘇珩被判了刑�!卑刂鄣溃拔也幌氤蔀橐粋有罪之人,我要洗刷掉身上的罪名。”
沙旺愣住,直直地盯著她。
柏舟微微皺眉,難道這件事很難做嗎?
“有什么問題?”她問。
沙旺這才回過神來,雙手合十,低下頭道:“沒有問題,這很合理。畢竟犯下那些罪行的人是蘇珩,并不是你�!�
但他心里面卻疑惑不已。
就這樣?
她來曼城就為了這么一件小事?不會是隨意拿話來騙他的吧?
可她似乎也沒有必要騙自己,以她的力量,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他摁死。
或許并不是一個遠古的惡魔?
“這件事在下愿意替蘇女士去辦�!彼�。
不管她是遠古的神明還是妖魔鬼怪,總之趕緊把她送走,只要她離開了暹羅國,什么都好說。
“不必了�!卑刂鄣�。
沙旺心里又是一驚,她果然是在用這種話來敷衍自己嗎?
那她所圖必然很大。
誰知下一刻就聽柏舟道:“頌堪侯爵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去辦了,明天就舉辦新聞發(fā)布會�!�
沙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請?zhí)K女士放心。我作為暹羅國的國師,會為此事開方便之門�!�
柏舟心想這位國師還挺講道理的嘛。
“如此甚好。”
沙旺又問:“不知道,蘇女士在洗清了罪名之后,有何打算?”
柏舟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回炎夏國�!�
沙旺心中一喜,但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他溫和有禮地說:“如果蘇小姐有什么需要,隨時可以派人到王宮中來。我都會命人為你辦理妥當。”
柏舟心想這位國師是不是太熱情了?
她試探著問:“之前薩瓦伯爵的公館,我殺了幾個貴國的軍人,但他們都是……”
“他們都是邪惡之徒,與財政大臣勾結(jié),妄圖讓死去的伯爵夫人復(fù)活�!鄙惩x正辭嚴地道,語氣斬釘截鐵,“此事我已經(jīng)知曉了,正派人調(diào)查。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定不會讓此等惡人竊居高位,為禍一方�!�
柏舟:“……”
這……是不是太順利了一些?
暹羅國國師這么好說話的嗎?
第885章、讓國師都懼怕的妖魔
怎么讓人感覺不真實呢?對方畢竟是財政大臣啊。
而沙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咒罵財政大臣。
這位女士特意提起此事,肯定是想要秋后算賬,如果不讓她滿意,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
為了避免難以想象的災(zāi)禍,犧牲一個財政大臣算什么?
何況那財政大臣本來就是個無惡不作的人。
柏舟道:“我聽說貴國的那位財政大臣有權(quán)有勢,門生故舊遍布天下�!�
沙旺的神色更加堅定,大義凜然:“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做出這種萬惡的事情來,都罪無可恕�!�
柏舟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大和尚真的是個明白道理的人。
她還打算去搜集證據(jù)呢,現(xiàn)在看來不需要了。
“如此甚好�!彼f,“那我就在這里等著好消息了�!�
她的意思本來是說等著自己的罪名被清洗干凈,但沙旺卻理解錯了。
這位是想要讓他盡快將財政大臣等人除掉,不然就不離開。
“蘇女士請放心,我這就進宮去求見國王陛下,痛陳財政大臣的十條罪狀,請國王陛下嚴查此人。”
柏舟驚了。
十條罪狀,這么多的嗎?
這種無惡不作之人的確應(yīng)該盡快處理。
“國師大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令人敬佩�!卑刂鄞蛩愎ЬS他兩句。
但沙旺的笑容卻很勉強。
她這是在嘲諷我嗎?
譏諷我平時不管這些惡人,現(xiàn)在來裝大義凜然?
這位……說話怎么這么不中聽呢?
算了,反正早點將她送走,她要去禍害誰都行,別來禍害我暹羅國。
于是他的笑真誠了兩分,道:“女士過譽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女士早點休息,在下告辭�!�
說罷,他后退一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柏舟對站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阿帕說:“這位國師人還不錯,是個心中裝有國家百姓的好國師。就是不走正門,大半夜的翻窗戶,有些不太妥當�!�
阿帕嘴角抽搐了兩下。
那可是國師啊。
在他們這些暹羅國人的心中,國師就和國王一樣尊貴。
連國王都要仰仗他。
不過,你能讓他大半夜的來翻窗戶,還對你這么畢恭畢敬、謙遜有禮,不愧是遠古的神明。
她的心中又對她生出了幾分敬意。
第二天一早,頌堪侯爵就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公布了“剛剛”找到的監(jiān)控視頻,當初頌西并沒有傷害那位貴族公子,是那位貴族小公子惡意栽贓,他已經(jīng)將這段視頻提交給了法院,申請再審。
又當眾宣布緹香德不配位,以侯爵夫人的身份在外面做了很多包攬訴訟、搶奪民產(chǎn)的事情,要與她離婚。
而緹香的兒子撞傷了人之后不僅不趕緊送醫(yī),反而毆打?qū)Ψ�,�?dǎo)致其重傷,這樣的人不配做貴族,要將他趕出家族,并且除名。
頌堪家族的新聞發(fā)布會結(jié)束之后,又傳出消息,說查出犯人蘇珩被人掉包了,現(xiàn)在監(jiān)獄里的那個是假的,真正的蘇珩被幫派救走,已經(jīng)死亡。
而阿帕的事情也因為出現(xiàn)了“新的證據(jù)”,將會進行重新審理。
就在新聞發(fā)布會開始之前,王宮之中就傳來了消息,讓財政大臣立刻進宮,國師有急事召見,讓他帶上砂楚。
財政大臣還以為國師已經(jīng)除掉了柏舟,心中高興,便帶著砂楚匆匆入宮,來到寺廟之中。
剛踏進寺廟大門,一群宮中侍衛(wèi)就將他們二人拿下,戴上了手銬。
給砂楚戴的還是鎖靈拷。
財政大臣大驚失色:“國師,國師這是為何?”
沙旺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透著一股怒氣,說得咬牙切齒:“你差點害得我暹羅國國破家亡!”
財政大臣瞪大了眼睛,他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本事?
他平時最多不過是排除一下異己,搞一點錢財而已,叛國?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啊。
“國師明鑒,我從未做過危害國家的事情啊!”他急忙喊冤,“國師!您要以叛國的罪名抓我下獄,我不服!”
沙旺冷哼一聲。
這一聲就像一只重錘,狠狠地錘在了財政大臣的胸口,他喉頭一甜,差點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知道你們招惹的那個女人是什么人嗎?”國師怒斥道。
財政大臣好不容易才將那口血給咽了回去,道:“她只是一個孤兒……”
“我說的不是蘇珩!”沙旺怒道。
財政大臣臉色一變。
他說的不是蘇珩,就是那個附身在她身上的東西。
難道……那是一個讓國師都懼怕的妖魔嗎?
第886章、你們以為我不想除掉她?
國師轉(zhuǎn)過身去,語氣冷漠:“我已經(jīng)與她達成了協(xié)議,將你們繩之以法,而她離開暹羅國,不傷我國一絲一毫�!�
財政大臣只覺得后脊背一陣陣發(fā)涼,急忙道:“國師大人,那樣的妖魔鬼怪,她的話怎么能信?說不定您今天將我們下獄,明日她就在曼城掀起腥風血雨!”
他急切地往前走了兩步,被衛(wèi)兵給死死攔住了。
他一邊掙扎一邊道:“國師大人,這樣的妖魔,應(yīng)當除掉以絕后患!”
“除掉?”國師給氣笑了,你們以為我不想除掉她?
我要是有那個能耐,我還能留在這里當國師?我特么早成仙了!
他懶得和這兩個人多說,財政大臣再有權(quán)有勢,在他面前,都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把他帶下去,將他那些貪贓枉法、殘害百姓的證據(jù)全都交給法院。”
衛(wèi)兵們答應(yīng)了一聲,不顧他的大呼小叫,將他給拖了出去。
砂楚見自己的后臺都倒了,露出了絕望之色,也不再多言,默默地跟著走了。
他后悔啊。
要是當初從薩瓦伯爵的公館逃出來之后,直接逃到南部幾個邦,說不定還能有好日子過。
如今,他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
柏舟坐在酒店房間里,正在看電視里的新聞。
阿帕滿臉喜色:“蘇女士,您看,您已經(jīng)是清白之身,再不是罪犯了�!�
柏舟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阿帕猶豫了一下,說:“蘇女士,您真的要回炎夏國嗎?”
柏舟點頭:“等頌西買了機票給我送來,我就要走了。”
阿帕鼓起勇氣說:“蘇女士,我跟您一起走行嗎?我可以一輩子當你的隨從,聽從您的驅(qū)使�!�
柏舟嚇了一跳,她又不是封建時代的地主老財,哪里需要人驅(qū)使,連忙說:“我一個人習(xí)慣了,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
何況跟她回去干什么呢?阿帕又做不了裁縫活兒,也無法修煉,她的壽衣店里也不需要導(dǎo)購。
阿帕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失望之色。
柏舟想了想,道:“你這次也幫了我不少,我不能欠你人情,這樣吧,我治好你的病,也算是對你的報答�!�
阿帕愣了一下。
她的�。�
她有什么��?
“你還不知道嗎?”柏舟道,“你抽了太多的煙,已經(jīng)得了肺癌。”
阿帕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
她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染上了煙癮,是繼父逼迫她抽的。
她為了逃避現(xiàn)實的磨難,也喜歡上了抽煙,一根接著一根,一天要抽兩三包,沒錢買煙了,她就去街上偷。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眼睛就紅了。
柏舟知道,這個女人雖然小偷小摸,但本性不壞,是她那混賬繼父把她逼成了這樣。
“我可以治好你的病�!卑刂鄣溃暗矣袃蓚條件�!�
阿帕頓時醒悟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她的面前,落淚道:“蘇女士,只要您肯救我一命,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背叛,進入監(jiān)獄之后,本來已經(jīng)放棄了,自暴自棄,認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靈異事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