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瘋子嗎?”秦宴咬牙看著她,半彎下腰,一只手扶住右腿膝蓋。
“你……你沒事吧?”顧棲滿目心虛,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
正要上前扶住他,被秦宴抬起的一只手制止了動作,“你真報警了?”
“沒有�!鳖櫁蛔匀坏拿艘幌卤羌�,“我以為又是什么私生飯,嚇嚇?biāo)�。�?br />
秦宴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
顧棲:“……”
“真遇到這種情況,像你這種行為,怎么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秦宴掀眸掃了她一眼,漆黑的眼底沒什么溫度,“下次包里帶著防身武器,別往上莽沖,能跑就跑,找了足夠的人再過來,下樓再打電話報警求救�!�
“那我當(dāng)時哪里來得及想這么多��!”顧棲不樂意了,“而且你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是搞哪樣?看來我真是該報警,報警你跟蹤我�!�
“誰說我跟蹤你。”
秦宴唇角忽然彎了一下,下巴朝著對面揚了揚,“做了這么久的鄰居,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變成武術(shù)教練了�!毖b�。ㄐ掊e字)
順著秦宴的目光望去,
鄰居家的那扇門依舊緊緊的閉著,顧棲瞬間明白了。
所謂的打包飯,感冒藥,
醒酒湯,還有隔壁刻意亮起的小夜燈,應(yīng)該都和秦宴有關(guān)。
那如果這樣說起的話,那次醉酒之后被秦宴抱回來,也不是她做夢了?
所以她不僅親了他n次,
還差點扒掉他衣服非禮了他?
顧棲:“……”
顧棲斜睨了他一眼,耳根泛起了一塊詭異的潮紅,故作鎮(zhèn)定的轉(zhuǎn)過身去開門。
身后那股凌冽的壓迫感還沒有消失,
夾雜著幾分淺淡的煙草味道,
漆黑的身影將她牢牢籠罩在其中。
顧棲沒有回頭,
語氣不善道,“你干嘛還不走�!�
秦宴眼皮都沒掀一下,
語氣懶洋洋的,滿是隨意。
“收租。”
“什么收租?”
“顧小姐住了兩個月了,難道不到交房租的時間了嗎?”
唇角不著痕跡的微微揚起,語氣依舊平淡,
漆黑的目光直直盯著她,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
顧棲愣了一下,
蹙眉回過頭看他,
“這房子是你的?”
“不行嗎?”
“不是,
你什么時候買的?你在這買房子干嘛?!”
顧棲簡直震驚了,即使她從小吃喝不愁,
一直拿錢沒什么概念,
也知道秦宴在這里買房子沒有任何用處,
這錢基本等于白白花出去了。
秦宴沒回答她,隨意斜靠在墻壁上,漆黑的眸微微掀起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的開口。
“顧小姐不請我進(jìn)去?”
顧棲滿目不樂意,幽怨的看著他,還沒說話呢,秦宴就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走了進(jìn)去。
他的右腿明顯傷的不輕,像秦宴這么能忍,這么在乎面子的人,走起路來都帶著些一瘸一拐的微跛。
門被顧棲“砰”的一聲關(guān)上,她跟在后面憤憤的吐槽,“有錢了不起啊。”
秦宴坐在沙發(fā)上,頗為自然的倒了兩杯水,垂下眼眸打開手機微信,把添加好友的那一欄打開扔給顧棲。
“把我微信一加。”
語氣極為隨意,他眼皮都沒掀一下,看不出半點拘謹(jǐn)不自然的感覺。
說完之后,還把其中一杯水遞給顧棲。
“憑什么啊?”顧棲接過水杯喝了口,無語的掃了他一眼。
“收租�!�
又是一模一樣的借口。
“我微信沒那么多錢,銀行卡轉(zhuǎn)給你。”顧棲可不吃他這套,將手機里的銀行app打開,“你卡號多少,我轉(zhuǎn)給你�!�
說完之后,四下寂靜,好一會都沒人吭聲。
顧棲將視線移了過去,發(fā)現(xiàn)他手機依舊隨意的扔在茶幾上,屏幕上還亮著好友申請那一欄。
秦宴垂眸看著杯中的水,百無聊賴的用金屬勺子輕輕攪了兩下,瓷杯與金屬之間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
一杯簡單的白開水,竟被他喝出了名酒的氣質(zhì)。
氣氛安靜了好一會,秦宴才掀起眼眸,冷淡的看著她。
下巴朝著手機微微揚了一下,他淡聲道,“收租只用微信,現(xiàn)在加了,過幾天再給我�!�
顧棲:“……”
她也懶得跟他爭,干脆將他微信一掃,發(fā)出了滴一聲聲響,顧棲才無語的舉起手機給他看。
“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秦宴沒說話也沒起身,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上,漆黑的眼眸掀起,平淡的看著顧棲。
足足看了她好幾秒,顧棲才明顯的感知到,秦宴情緒似乎很不好。
從她在樓道上遇見他開始,秦宴似乎一直在強行抑制著情緒,那口氣在他胸口已經(jīng)堵了許久。
或許是在傅家呆久了的原因,他并不喜歡將情緒暴露在眾人面前,從小到大,他一直很能忍。
無論生氣還是高興,永遠(yuǎn)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辨別出他的情緒。
顧棲忽然有些內(nèi)疚,她莫名其妙把人打了,確實還沒跟人家道過歉。
“那個……對不起啊。我今天本來也喝的有點醉了,腦子有些犯渾,你要不去醫(yī)院看看,我把醫(yī)藥費賠給你吧�!�
顧棲坐在他對面,垂下腦袋,也學(xué)著他那樣攪動著杯中的水,語氣中滿是不自然。
秦宴目光也落在她杯子里,答非所問,“你喜歡那個鄭什么的,多久了?”
“?”顧棲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說鄭辭?”
秦宴淡淡的嗯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杯子中。
顧棲撇撇嘴看向他,“干嘛?我喜不喜歡鄭辭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鼻匮缏朴频南破鹧垌抗饫餂]有一絲溫度,“你好歹和傅聞洲有過婚約,我問一聲不過分吧。”
顧棲懵了好一會都沒想通,她和傅聞洲從前有過婚約,和她喜不喜歡鄭辭有什么關(guān)系?
就算有關(guān)系,這事也和秦宴八竿子打不著啊。
“憑什么?”顧棲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怨念,“我爸都不管我,你還管得多?”
一陣門鈴聲忽然措不及防的響起,顧棲心情立馬好了不少,心情愉悅的去開門,唇角揚的老高。
她猜測,這個點應(yīng)該是白珺和小蔣回來了,其實只要隨便來一個人,能打破她和秦宴之間這種詭異的氣氛,顧棲這會都謝天謝地了。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笑容立即僵硬在唇角。
門外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黑框眼鏡頗為專業(yè)的架在鼻梁上,手上還拿著一沓資料。
正是顧棲第一次見到秦宴時,身旁那個介紹她個人資料的助理。
“顧小姐您好,是秦先生讓我過來送資料的�!�
顧棲臉色很難看的側(cè)開身子讓他進(jìn)去。
“秦先生,這是您讓我查的演員鄭辭的個人資料,都在這里了�!彼霃澫卵�,將手上的那一沓資料遞了出去,“需不需要我給你念一下重點�!�
“不用,你回去吧�!�
秦宴聲音很淡,抬了一下手,面無表情的接過那一沓資料,隨手翻了翻。
助理舉了個躬,沒帶任何猶豫的走了出去,還頗為貼心的帶上了門,全程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顧棲蹙眉看著門被輕輕關(guān)上,又將視線落在秦宴身上。
“什么意思?你調(diào)查鄭辭?你是不是有病啊秦宴?他怎么得罪你了,還要被這樣調(diào)查?”
語氣不帶半點留情,第一次去秦家當(dāng)著她面念個人資料的那種恥辱,顧棲本來都快忘了,現(xiàn)在又讓她徹底回憶起來了。
“怎么?你心疼了?”
修長白皙的指尖依舊停留在資料上,秦宴掀起眸看她,目光里的涼意不加掩飾,唇角揚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他淡聲道:“不調(diào)查他,怎么知道這人接近你是不是圖謀不軌�!�
理由充沛,目光淡然,語氣里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冷淡勁。
顧棲也懶得跟他爭辯了,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個蘋果和一瓶易拉罐雪碧,正想關(guān)上的時候,還側(cè)眸看了秦宴一眼。
“想喝什么嗎?”
“大晚上喝這么冰的?”他蹙了一下眉。
顧棲:“……”
愛喝不喝,誰求他了一樣,慣的毛病。
她砰的一聲關(guān)上冰箱門,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拉雪碧拉環(huán),因為剛做了美甲的原因,扣了半天也沒扣開。
顧棲干脆往桌子上一扔,抱著蘋果開始啃,破罐子破摔的看著他。
“行,你念吧。我今天不讓你念,我看你是不會走了。來吧,我聽著,要是鄭辭沒什么不良癖好,你就可以離開我家,從此都不過問了是嗎?那你念吧,我聽著�!�
秦宴看都沒看她一眼,垂眸將易拉罐瓶拿了過來,拉開后又默不作聲的推到了顧棲面前。
他還真開始念了,臉上沒什么表情。
“C市人,22。父親是知名書法家,書香門第……”
也就開口讀了幾句,秦宴就沒了聲音,他微微蹙眉,盯著資料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離得太遠(yuǎn),不好。太年輕了,能成熟嗎?這種家庭一般家教嚴(yán)格,起的都早。都談過一次戀愛了,怎么還看著這么幼稚。”
簡直就是一本正經(jīng)的挑刺,顧棲簡直無語了,“這算是什么不良癖好啊�!�
她干脆直接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抱臂看著他,“秦宴,我不知道你住到這里,或者是今天到我這里來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希望你祝福我,我也會祝福你�!�
說完,顧棲正要走,手腕就被一把拽住,硬生生將她拉了回去。
“你有病嗎秦宴?!放開我!”顧棲掙扎著瞪著他,近乎強勢的力量逼得她動彈不得。
原本煩悶一天的火氣瞬間迸發(fā)出來了,她低下頭,狠狠的朝著禁錮她的那只手上咬了上去。
白皙的腕間立馬起了一排整齊的牙印,殷紅的一片,在銀色腕表與挽起的襯衫袖子之間顯得極為突兀。
秦宴沒甩開她,反而站起身,將她一把攬入懷里。
他半彎下腰垂著頭,一只手?jǐn)堊∷难�,�?xì)碎的發(fā)絲輕輕掃過顧棲的臉頰。
高大凌冽的身影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腦袋嗡的一聲巨響,顧棲茫然的愣在原地。
她后知后覺的松開嘴巴,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秦宴緊緊的擁在懷里。
臉頰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脯上,顧棲能夠明顯的聽的到,他胸腔里微顫。
壓制了一天的情緒終于迸發(fā)出來了,秦宴聲音不大,悶悶的,帶著些說不出的暗啞。
“我是有病,我瘋了才會過來找你�!�
他頹敗的冷笑一聲,嗓音干澀:“顧棲,你的喜歡就那么廉價嗎?”
明明兩個月之前才說過喜歡他,現(xiàn)在又和另一個人有說有笑,處處袒護(hù)他。
他們看起來連背影都那么般配,讓秦宴嫉妒到快要發(fā)狂。
顧棲怔住了,眼皮澀的厲害。
在她的印象里,秦宴永遠(yuǎn)是高傲的,他矜貴淡漠,和所有人保持距離,對任何人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秦宴這般狼狽的模樣。
顧棲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臂,她也想要抱一抱面前的男人。
可顧棲還是忍住了,她閉了一下眼睛,手臂輕輕的垂了下去。
“我從前告訴過柳煙兒,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而且我堅信愛是很強大的東西。忠貞,偏愛,至死不渝,就是我對愛的全部態(tài)度�!�
“我不明白我為什么會忽然喜歡上你,即使來到這里的兩個月,我也沒能想明白�!�
“但是秦宴,你知道嗎?我媽媽去世的很早,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哭過了,我媽媽告訴我,一個女孩子總哭的話長大是嫁不出去的�?墒怯鲆娔阒�,我總是想哭�!�
“從沒有人告訴我,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愛人,亦或者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表達(dá)愛。你是我第一次喜歡上的人,但是秦宴,我不想再哭了,你明白嗎?”
顧棲一口氣說了很多,她的聲音極為冷靜。
她覺得,自從記事開始,這是她最冷靜的一次。
她千里迢迢的從C市逃到這里,不僅想要逃避秦宴,更是想要逃避自己那份不應(yīng)該的情感。
可秦宴真壞,又這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逼得顧棲手足無措。
“你還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聲音磁性中帶著些冰涼的質(zhì)感,漆黑的眼眸看著她,一只泛著涼意的手輕輕摸了摸顧棲的臉頰。
他彎腰,輕輕吻住了她的唇,涼涼的,夾雜著些淺淡的煙草香。
房間里的熱氣隨著升騰而起的氣氛彌漫開來,連同昏黃的燈光都帶著幾分柔和曖昧。
顧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唇齒間的氣息已經(jīng)完全被秦宴霸道般的籠罩侵入,分不清誰是誰的。
“接吻要閉上眼睛。”
他壓低聲音,漆黑的目光盯著那雙媚眼,呼吸聲很是濃重。
“秦叔叔,你很有經(jīng)驗嗎?”顧棲臉頰已經(jīng)紅到了極致,還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他哪里有什么經(jīng)驗,都是鬼迷心竅的來到C市之前,靳京不知道從哪里搞了個哄女孩法典來。
放到他書桌上的時候,秦宴當(dāng)場就無語的掃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死也不會看這種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