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齊尷尬了,要不要敲門,不會打擾到公子吧。
猶豫著,林秀秀等不下去了,咚咚兩聲,自己敲門。
男人聲線喑啞低沉,道:“進(jìn)來�!�
王齊看人進(jìn)去,立馬將門合上,抬手抹了把汗,嚇?biāo)浪�,娘子看著心情不好,不知兩人是怎么了?他要不要回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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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秀第一次來他書房,進(jìn)門便聞到一股書墨香,其中夾著股別的味道,好像是檀腥味。她皺了皺眉,看向書案后的男人。
問:“你剛才有沒有拿我的東西?”
男人面頰微紅,不像是熱的,倒像是因?yàn)閯e的原因?qū)е碌�。眉目舒展,蘊(yùn)著些許未散的情欲。
霍珩深深呼吸下,從書案后走過來,下擺的衣裳略微褶皺,和平日的平整有些不同。林秀秀上下掃了眼,又問了遍:“有沒有拿我東西?”
“你指的是什么?”
她皺眉,想著要不要直接說,遲疑幾息,她支支吾吾的開口:“就,就是,嗯,一件衣服�!�
男人唇角輕勾了下,隨即神色自然,快的她沒察覺。
“好像看見了�!彼:幕亓司洹�
她羞澀的別開臉,“在哪?”
“我想想�!被翮裾f話時(shí)眼睛瞥了眼書案上,一本書下赫然的一片粉色。
男人搖頭笑,“突然忘了�!�
“你-”
林秀秀伸手指他,算了,懶得跟他計(jì)較,霍珩就是說著玩的。她扭頭回去,余光不經(jīng)意一瞥,瞧見書案上的一抹粉色,和她兜衣的顏色一樣。
好奇心驅(qū)使,林秀秀過去看了眼,霍珩想阻止,可惜來不及,剛到她身后,就見林秀秀將兜衣從書本下扯出來,正是她不見的那件兜衣。
林秀秀握住掌中,握了一手黏膩,她低頭看個(gè)仔細(xì),兜衣上一灘晶瑩黏膩的液體,帶著檀腥味,略顯幾分淫靡。
她隨即意識到什么,氣得臉紅了,“霍珩,你下流。”
霍珩理虧,顰眉注視她,想解釋兩句,又不知說什么,畢竟剛才自己是挺下流的。
林秀秀咬牙,將兜衣一把扔在他身上,揚(yáng)長而去。
“秀秀�!彼傲寺暎瑢⒍狄履迷谑稚�,自己也感覺荒唐。
“這是送給我了�!�
她開門的動(dòng)作一頓,回頭哼了聲,“臟了不要�!�
林秀秀確實(shí)氣得厲害,夜晚的公子縱然百般難纏,可至少是個(gè)人�,F(xiàn)在的霍珩,簡直是個(gè)禽獸。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回到房間關(guān)好門窗,絕不讓輕浮之人進(jìn)來。
霍珩想哄她,便在外頭敲門,她裝沒聽見,捂住耳朵睡覺,一個(gè)字不想聽他說,他一點(diǎn)也不正經(jīng)。
霍珩在外頭等了會,不見里邊有動(dòng)靜,微微嘆氣,她真生氣了。無奈,只好先回去,等明日在哄她。
翌日,霍珩一早上朝,路過房門時(shí)頓了下,隨即大步離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林秀秀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好自己的幾件衣服,又親了親霍霖,愧疚的說道:“娘先回去了,日后再來看你。”
別怪她,要怪就怪霍珩,他太無賴。
幸好昨日跟梁氏知會過,相差一天的時(shí)間也不要緊。她跟看門的小廝說一聲,人就放她出去。
出了霍府的門,她仰頭呼吸下,還是外邊的空氣清新,呼吸都順暢了。
林秀秀雇了一輛馬車,直接回了安縣,出來這么些時(shí)日,她有點(diǎn)想家了,不知店里的生意如何?能不能忙過來?
此時(shí),霍霖的哭聲響徹整個(gè)凌云閣,丫鬟哄不好,便去請梁氏,得知林秀秀離府,梁氏沒有多少表情,只當(dāng)她著急回家,畢竟昨日同她說過此事。
直到霍珩下朝回來,霍霖才停止哭鬧,抽抽搭搭的問他:“爹,娘怎么走了?她還說今天要做糖糕吃的�!�
空蕩的房間少了她的氣息,男人立在原地掃了圈,臉色難看。
還是太心急了,又把人嚇跑了。
不過不打緊,知道她在哪,找人就方便多了。
“她有急事回家了,過些日子就來了�!�
霍霖不信,“真的嗎?”
“自然。”
他該去一趟安縣了。
第56章
“有點(diǎn)疼,得上藥�!�
七月底的天氣,
一如既往的灼熱沉悶,令人喘不上氣來。
從汴京回來已有五日,風(fēng)平浪靜,林秀秀逐漸放下戒備緊張,
又跟以往一樣,
過起了起早貪黑的日子,
平淡安逸,她最喜歡的生活。
剛從汴京回來的時(shí)候,
林孝文好奇的打聽起此次去汴京的過程,
問她怎么樣?孩子過得好不好?她支支吾吾的說很好,
孩子也很好。
話是這么說,可林孝文還是從她臉上看出些許無奈和不舍的神情,
他微微嘆息,便沒追著問,只是在她看不到的時(shí)候,
獨(dú)自為她擔(dān)憂。
那日午飯時(shí),林孝文忽然提了一嘴,說她走后劉景成來找過她幾次,還說鋪?zhàn)用Φ臅r(shí)候,
劉景成在鋪?zhàn)訋兔Γ?br />
人不錯(cuò),相當(dāng)勤快。最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要不改日請他來家里吃頓飯?”
劉景成人確實(shí)不錯(cuò),但她對劉景成除了朋友之外沒別的想法,
更別說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不過她不在的日子劉景成確實(shí)幫了不少,
理應(yīng)請人吃頓飯。
想了想,
她點(diǎn)頭,“可以,
你挑個(gè)日子�!�
林孝文笑呵呵的應(yīng)了聲,吃完飯就出門,估計(jì)是找劉景成去了。她看著人離開,自己在鋪?zhàn)用χ绾笕松�,一點(diǎn)也不忙,她便去后院歇著,早上起太早了,這會困得很。
等她一覺起來,林孝文已經(jīng)外出回來,看他的表情,心情似乎很好。
林秀秀抿唇笑笑,傍晚也出去一趟,買了點(diǎn)衣料和絲線,想著給霍霖做幾件衣服。去霍府好些日子,她沒送過霍霖貴重的禮物,就想著做兩件衣裳,等下次有機(jī)會送給他。
霍霖的身高體重,差不多了解,做出來的衣裳尺寸應(yīng)該錯(cuò)不了。
回來時(shí)林孝文看了眼她手中的東西,疑惑道:“買這些做什么?”
她抿下唇,神色不自然,“做幾件衣裳。”
林孝文哦了聲,拿起衣料看看,說:“這料子太好,我一把年紀(jì),穿不了這么好的�!�
現(xiàn)在他們身邊有點(diǎn)錢,林孝文穿的衣服不差,可也沒她手里這塊料子好。而且林孝文這么一說,她就尷尬了,該怎么對林孝文說呢,她不是給他做衣裳,而是給孩子做的。霍霖自小吃穿用度是最好,她怕料子粗糙霍霖穿著不舒服,所以買了最好的緞子。
她半響沒說話,支支吾吾的表情落在林孝文眼里,林孝文立馬就意識到不對。不確定的問:“不是給我的?”
林秀秀嗯了聲,林孝文隨即皺眉,特別好奇的問:“那是給誰的?”
“給孩子的。”說完人就進(jìn)屋,沒看林孝文的表情。
林孝文在原地站了半刻,搖頭笑笑,沒怪她,相反,為她高興,能為孩子做衣裳,說明和孩子相處的不錯(cuò),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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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林秀秀在后院忙,前邊就林孝文和兩個(gè)伙計(jì)在。
正忙碌著,一輛馬車在對面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位公子,身形頎長,挺拔如松,眉目清冷如雪,好生俊朗。
細(xì)看公子穿著,便知出生富貴。
男人下了馬車便不動(dòng),眼睛在周圍轉(zhuǎn)了圈,目光最后鎖定點(diǎn)心鋪,朝里邊掃了眼,沒瞧見想見的人,男人微微皺眉�?墒窍乱豢蹋碱^又舒展,因?yàn)榭匆娏肆中⑽摹?br />
霍珩大步前去,站在人群外頭,等人稍稍散去才開口:“林伯父�!�
一聲林伯父,令林孝文帶笑的面龐頓了頓,他轉(zhuǎn)過頭來一看,下一刻,臉色驟變。
“是你。”
霍珩笑著點(diǎn)頭,“是我�!�
林孝文對他沒好臉色,板著一張臉道:“你還敢來。”
接著,林孝文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找了一圈,終于找了一把掃帚,拎起掃帚就掃過去,幸好身旁的王齊動(dòng)作快,不然一掃帚直接甩霍珩臉上去了。
“你這是…”霍珩話未說完就想明白了,想來是當(dāng)年的事沒說清楚,所以才這樣。
霍珩不說話,王齊便急著開口:“我們找林娘子,你便如此待客?”
“客,呸,滾滾,不滾打死你。”
店里兩個(gè)伙計(jì)不明所以,林孝文又在氣頭上,一時(shí)愣在那里沒攔著。
看熱鬧的人不少,圍在鋪?zhàn)忧斑�,看林孝文拎著掃帚趕人,三人一進(jìn)一退,退到了街面上。
霍珩皺眉瞧著,臉色不大好看,但也沒還手。王齊擋在他前面,挨了好幾下,邊擋邊說:“有話好好說,這算什么事�!�
林孝文不聽,累得氣喘吁吁,抬眼一瞧,對面的人完好無損,不免來氣。
“我不聽,要么趕緊走�!�
可霍珩就是不走,今天就是來找林秀秀的。
外頭動(dòng)靜有點(diǎn)大,落在林秀秀耳邊,手中的針線活也停了,她細(xì)聽了一下,好像是吵架了。
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去前邊看看。鋪?zhàn)觾?nèi)空無一人,林孝文不在,就連兩個(gè)伙計(jì)也站在門口張望,不知在看什么。
林秀秀上前拍拍他們的肩,問:“你們在看什么?我爹呢?”
伙計(jì)回頭,手指著不遠(yuǎn)處,說:“在那,來了個(gè)人,不知怎的,大伯就生氣,打起來了�!�
林秀秀啊了聲,正奇怪,眼睛朝那邊一看,頓時(shí)驚訝的張唇,霍珩怎么來了?她慌忙跑過去,喊道:“爹,爹,別打了�!�
林孝文正累得喘氣,瞧見林秀秀跑過來,邊喘氣邊道:“這個(gè)負(fù)心漢還敢來,我就知道,說什么跟他做戲,不是真夫妻,都是騙我的,你就是袒護(hù)他�!�
霍珩沒出現(xiàn)之前,林孝文信了她去汴京前說的話,與霍珩萍水相逢,不是真夫妻,可是現(xiàn)在霍珩又出現(xiàn),林孝文就不信了,篤定林秀秀騙自己,是為霍珩開脫。
霍珩彎唇看她,正對上林秀秀為難的神情,她該怎么對林孝文說啊?哎,一兩句說不清楚,得從頭說起。
“爹,我們進(jìn)去說,別在這�!�
林孝文脾氣上來也難說話,就是不進(jìn)去,趁著王齊沒注意,掃帚又掃了過去,直接甩到了霍珩臉上,霍珩沒閃躲,只是微微偏頭,尖銳的掃帚直接在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公子�!�
“爹�!�
兩道聲音同時(shí)響起,霍珩只看她一人。
林秀秀頓時(shí)皺眉,急的跺腳,“我晚上再跟你解釋。”
林孝文看著那道血痕,稍微解氣,“還維護(hù)他�!�
拎著掃帚進(jìn)門,林孝文嘀咕一句:“活該。”讓他沒良心。
人群漸漸散去,只剩幾人站在街邊,林秀秀歪頭看他的側(cè)臉,“你來做什么?現(xiàn)在后悔了吧�!�
霍珩答非所問,帶著委屈的語氣說:“有點(diǎn)疼,得上藥�!�
被林孝文又打又罵,他認(rèn)了。可既然來了,便不能輕易回去。
他一說疼,林秀秀就皺眉,無奈的嘆氣,“進(jìn)來吧�!�
這話正是霍珩想聽的,她一說完,霍珩就跟著她進(jìn)去,進(jìn)門后左看右看,在打量她生活四年的地方。鋪?zhàn)硬淮�,但干凈整潔,看的出主人是個(gè)愛收拾的,右邊靠墻的地方擺了張桌子,和幾張凳子,是平日用飯的桌子嗎?
霍珩隨她的腳步走,不想林秀秀忽然轉(zhuǎn)身,讓她在外頭等,她去后院拿藥來。她在生氣,沒原諒自己,霍珩知曉,便停下腳步在外邊等。
她瞅著霍珩,又掃了一眼好奇的伙計(jì),神色不自在,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思忖半刻,又道:“你跟我進(jìn)來�!�
在后院沒人看見,說話也方便些。
霍珩勾唇,喜滋滋的隨她進(jìn)去,這才知曉,別有洞天。想來她吃住都在鋪?zhàn)永�,很是方便�?br />
后院大廳,霍珩坐著等她,眼睛開始四處打量,雖說房子小點(diǎn),但也小巧別致,如她自己所說,這些年過得不錯(cuò)。
少傾,林秀秀拿了藥膏過來,面無表情,瞧不出什么情緒來。霍珩規(guī)矩坐著,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注視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安縣?”
這話問的多余,他想知道很容易,問問康伯就知道了。
果然,霍珩面不改色的說道:“問了康伯。”
她沒作聲,就知道是這樣。
屋內(nèi)靜默片刻,霍珩忍不住問她:“為何不說一聲就離開?”
林秀秀冷哼聲,他好意思問,當(dāng)真不知道嗎?
“我以為你知道。”
上藥時(shí),她故意用力,想看他吃癟的神情,可惜,霍珩能忍,縱然臉上有些刺痛,也能裝作若無其事,不痛不癢的表情。
霍珩聞言說道:“那日我情難自抑,有些出格了,嚇到你了�!�
她不作聲,就是默認(rèn)了,那日確實(shí)行事荒唐。
霍珩接著說:“回來不告訴我就罷了,怎的連霖兒也不說�!�
“我怕告訴他,要哭鬧一場,不忍心�!�
藥抹好了,她把瓶子蓋好,放在自己左手邊。
“你不告訴他,照樣哭鬧一場�!�
林秀秀愧疚,卻也無奈,她總不能一直住在國公府,梁氏不說,外人也會說道。
她拿著藥轉(zhuǎn)身放好,“要是你愿意,我每月去汴京幾日,你讓他出來,我們見見。”
而不是她去國公府,霍珩聽出來了,心里不大舒服,她好似從未想過兩人間的事情,為何?
霍珩正要開口,不想她忽然說:“藥抹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坐下沒一會,就要趕他走,霍珩心情更差,臉色陰惻惻的,一瞧就心情不好。
兩人去了前邊,還沒出去,就聽見林孝文的笑聲,剛才對霍珩橫眉豎眼,這會又笑呵呵,有什么高興的。
林孝文瞅見她出來,忙道:“秀秀,劉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