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里面德順聽見薛月的動靜連忙出來,然后向薛月行了禮,“回王妃,奴才們這是收拾王爺要看的書呢�!�
陸封寒一向有看書的習(xí)慣,書房里的書自然都要收拾好然后搬到溫泉莊子里去。
薛月半張了嘴:“王爺這是?”
德順低下頭,不敢看薛月的臉色:“正是,王爺打算去溫泉莊子暫住一段時間,裴側(cè)妃懷著孕,王爺有些放心不下�!�
薛月沒有回應(yīng),她簡直不敢相信。
陸封寒竟然為了昭昭要住到溫泉莊子去了?
說是暫時,可她心知肚明,這暫住說不定要多長時間,也是,陸封寒原本就寵昭昭,現(xiàn)在昭昭有了身孕,他更是無有不應(yīng)吧。
薛月覺得陸封寒此舉簡直是將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臉上,她使勁兒攥住手才沒失態(tài)。
薛月勉強(qiáng)笑了一下:“也是,裴側(cè)妃正懷著孕,王爺是該多照看些,這畢竟是王爺?shù)牡谝粋孩子,”孩子,孩子,又是昭昭的孩子!
薛月恨不得昭昭的孩子馬上就流掉!
薛月的聲線有些不穩(wěn),“既然如此你們就收拾吧,我先回了�!�
德順把薛月送走,他心道王妃哪兒來的臉責(zé)怪王爺啊。
且不說他們王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就說王妃先前做的事就已經(jīng)沒資格了,嫁進(jìn)王府后就一直冷著臉,毫不關(guān)心他們王爺,后來那蕭小將軍死后更是不管不顧徑自去了普寧寺,這可比他們王爺做的事要過分多了。
也就是圣旨賜婚,輕易不能和離,否則依著王妃做的事,王爺把她休了都成。
德順心道王妃什么時候能聰明點兒。
…
接下來幾天陸封寒一直都沒回來,真的住在溫泉莊子了。
薛月一直陰沉著臉,她不能就這么干坐著。
她看著外頭的日光:“戴嬤嬤,明兒是初五吧?”
戴嬤嬤點頭:“是,娘娘�!�
“找些進(jìn)宮穿的衣裳,明兒我要進(jìn)宮。”
“娘娘……”
“嬤嬤你放心,我進(jìn)宮是去看母妃的,我身為兒媳,自然該時常去看望母妃,這才是孝道�!�
“好,老奴這就去找衣裳。”
翌日一早,薛月就換上了衣裳遞了牌子入宮。
德妃知道的時候有些驚訝,她這兒媳可是輕易不入宮,更別提什么孝敬她了,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變好一些。
她點了頭:“把晉王妃帶進(jìn)來吧。”
薛月進(jìn)了長寧殿后就向德妃行禮:“兒媳見過母妃�!�
德妃:“快起來坐下,一家人何必這么外道�!�
說著就有宮女扶著薛月起來,然后拿了錦凳過來,薛月坐在德妃身側(cè)。
薛月笑道:“兒媳此番進(jìn)宮就是過來看看母妃,王爺事忙,合該是我這個做媳婦的來孝敬母妃,也好幫王爺分擔(dān)些�!�
德妃看著薛月:“難為你有心了,封寒確實是忙,你平素也多照顧他些�!�
薛月點頭:“是,兒媳記住了�!�
薛月說著從身后的戴嬤嬤那里拿過佛經(jīng):“兒媳聽聞母妃一心向佛,特意在家抄了經(jīng)書過來�!�
“兒媳聽聞只要誠心抄寫經(jīng)文,然后供奉在佛前,佛祖就會加以庇佑,這也算是兒媳的一點心意�!�
德妃接過薛月抄的經(jīng)文,薛月確實抄了不少,厚厚的一沓,德妃隨手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薛月的字跡很是雋秀,到了后面也規(guī)整的很,顯然是用了心的。
德妃笑了下:“好孩子,等下次我上香時就把你抄的經(jīng)文供奉上�!�
還別說,薛月的這份禮物確實送到德妃心坎兒上了,德妃一心向佛,這禮物恰好是德妃喜歡的。
瞧見德妃的神色,薛月也松了口氣,看來她這禮物送的不錯,不枉費她費心抄經(jīng)文了,這些經(jīng)文是她昨兒熬夜抄的,熬的眼底都泛青了,今早上用了厚厚的粉才遮住。
德妃讓宮女把薛月抄好的佛經(jīng)收起來,她心道要是薛月早這樣就好了,也不至于和陸封寒鬧得這么僵。
陸封寒是德妃唯一的孩子,她當(dāng)然關(guān)注的很,也知道些薛月和陸封寒之間的事,只不過不知道內(nèi)情。
但德妃也能了解個差不多,兩個人被圣旨賜婚,卻過得并不大好,尤其是她這兒媳,剛嫁進(jìn)來時脾氣拗的很,很是倔,她那兒子更是個硬脾氣,兩人碰到一起哪能有好。
其實德妃很不喜歡薛月,哪有這樣嫁了人還不收心的主母,鬧得闔府都不消停,可薛月是圣旨賜婚,她也沒辦法,只能接受。
好在自打上次從普寧寺回來后就改了許多,德妃心道這樣也好,說不定以后兩個人還能和好呢。
薛月見德妃像是心情不錯,才小心提起陸封寒的事:“母妃,我們府上的裴側(cè)妃胎像不錯,近日去了溫泉莊子上養(yǎng)胎去了,想來將來一定能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薛月說著有些欲言又止:“母妃,雖說是為了胎兒好,可這樣大喇喇地去外面養(yǎng)胎,說出去會不會讓人說裴側(cè)妃驕縱啊?”
德妃想了想道:“這事封寒同我說過了,就讓她在那兒養(yǎng)胎吧�!�
“是少有出府養(yǎng)胎的,可她這一胎胎像不穩(wěn),還是小心著些好,”德妃說,她現(xiàn)在就盼著昭昭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出來,出去養(yǎng)個胎不算什么。
薛月面色一僵,她沒想到德妃居然這么縱容昭昭,又是因為孩子!
薛月只好咽下這口氣,然后略帶擔(dān)憂地道:“倒也是,還是孩子緊要,只是王爺也跟著在溫泉莊子住下,來回奔波的很……”
德妃聽出了薛月的話外之意:“我已經(jīng)和封寒說過了,讓他每隔幾天回府一趟,這樣外人就不會說嘴了�!�
薛月聞言緊緊地咬著唇,“是,兒媳知道了。”
這之后薛月顯然沒了心情,又和德妃說了些話就告退了。
一路回了王府,然后到了正屋。
這下薛月再也按捺不住了,她狠狠地把被子摔在地上,滿地的碎瓷片。
她原想著今兒入宮暗示德妃昭昭驕縱,讓德妃把昭昭叫回來,可沒想到德妃居然完全不搭她的茬!
孩子,孩子,又是因為那個孩子!
薛月恨的心都要嘔出血來。
可現(xiàn)在連德妃這招都沒用了,薛月是徹底沒辦法了。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昭昭在溫泉莊子里養(yǎng)胎,陸封寒在溫泉莊子和皇宮里來回,每隔幾天回一趟王府,倒也算過的安靜。
只是薛月那邊兒卻要忍不住了。
現(xiàn)在昭昭待在那溫泉莊子里不出來,她見都見不到昭昭,更別提弄掉昭昭的孩子了。
“嬤嬤,我該怎么辦?”薛月無助地問。
戴嬤嬤嘆了口氣,她們娘娘現(xiàn)在確實是沒有辦法了,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娘娘,王爺和德妃現(xiàn)在如此偏疼昭昭不正是因為她的孩子嗎,如果您也有了孩子,那可是嫡子,到那時不就好了,”戴嬤嬤說。
先前她們一門心思想著弄掉昭昭的孩子,卻忘了這個法子了。
薛月抬起眼:“可是王爺他根本不過來啊……”
她聽了戴嬤嬤的話后也動了心思,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一切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只是她想起了上次的事,她也想讓陸封寒留下,可陸封寒毫不留情的走了。
薛月和戴嬤嬤提起上次的事。
戴嬤嬤示意一旁的丫鬟們都退下去,然后才道:“娘娘,上次是有韓側(cè)妃在使壞,這回娘娘您再溫存小意著些,王爺準(zhǔn)保會留下來的�!�
“這次和從前不一樣,自打裴側(cè)妃懷了孕到現(xiàn)在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王爺可一直素著呢,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沒有男人能忍得住的,這回您勸著王爺多喝些酒,事情自然就成了�!�
薛月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若是王爺他還是不想留下呢?”
戴嬤嬤笑了一下:“我的娘娘喲,您是糊涂了不成,藥鋪里催.情藥可多了,只要往酒里少下一點兒不就成了,這樣也不傷身�!�
薛月聽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紅著臉:“好,”她只是想要個兒子,她必須得要個兒子。
…
陸封寒每隔幾天便會回來一次。
薛月趁著陸封寒回來的這天邀了人去請陸封寒過來。
用的還是府里中饋的說辭,不過薛月也確實有一個月沒同陸封寒說中饋的事了,陸封寒沒有懷疑,他在書房忙完后就去了正院。
正院里已經(jīng)擺好了膳,大多是陸封寒喜歡的菜色。
薛月見了陸封寒就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陸封寒輕皺了眉,他沒打算在這兒用膳,可最近一段日子薛月確實是沒再作幺蛾子,算是盡了王妃的職責(zé),他也不好直接離開,便坐到桌子旁:“起來吧�!�
薛月坐到陸封寒身側(cè):“王爺近日也沒怎么在府里,所以妾身請了王爺過來詳說府里的事�!�
無非是些人情往來,以及花費的銀子,薛月詳細(xì)地說給陸封寒聽。
薛月說的緩慢,心卻開始跳起來,她偷偷地看了看陸封寒的臉,確實是難得的俊美,是,她想要一個孩子,可若是能和陸封寒……她也是愿意的。
薛月的臉淺淺暈紅,她示意了一下戴嬤嬤。
戴嬤嬤有眼色地給陸封寒斟了一杯酒:“王爺吃些酒,菜色也正好�!�
薛月拿起酒杯:“王爺�!�
酒杯輕碰,陸封寒喝了一杯酒。
瞧見陸封寒把這杯酒飲下,薛月的心就落定了,戴嬤嬤只下了一點兒藥,不過這藥的藥性大,喝下一杯酒也差不多了。
薛月想起等會兒要發(fā)生的事,她的心砰砰直跳。
薛月緩了緩心神,又繼續(xù)說起府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來。
過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陸封寒覺得他的頭有些暈,像是醉了酒一樣。
薛月放下筷子,上前扶著陸封寒:“王爺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先到榻上歇一會兒吧�!�
戴嬤嬤很有眼色的退下,順帶著叫了所有的丫鬟退下,把門關(guān)嚴(yán)。
薛月眼波含水:“王爺,您的臉紅了,若不然妾身服侍您更衣吧,換下外裳也舒服些,”她說著就抬手要解開陸封寒的衣裳。
陸封寒的頭有些暈,最重要的是體內(nèi)那股陌生的涌動。
他沒遭人如此算計過,卻知道這等陰私事,他一下就猜到薛月是給他下催.情藥了。
薛月的手剛碰到陸封寒的衣襟,手腕就被陸封寒握住,然后甩到了一旁。
薛月愣了:“王爺……”
陸封寒半挑了眉梢,冷冷道:“你給我下催.情藥了?”
薛月的臉一下變得漲紅,這是怎么回事,戴嬤嬤不是說只要男人服了這藥就會把持不住的嗎,何況王爺他已經(jīng)素了一個多月了,怎么可能?
可陸封寒眼底清明,半點沒有被迷惑的樣子。
薛月的心一下就涼下來了:“王爺,妾身只是……”可后半句話她沒說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封寒看著薛月,聲線冷漠:“薛月,你好本事,竟然使這樣下作的手段。”
只有青樓窯子里才會用這等藥,在后宮里甚至不能用此藥爭寵,這實在是下作至極的手段。
聽著陸封寒這樣的語氣,薛月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你說我下作,那你呢,你可有看看你自己是如何待我的�!�
薛月哭喊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卻連碰我都不碰一下,我想要個孩子難道還錯了嗎?”她委屈至極。
陸封寒聽后竟然有些想笑,對薛月,他無話可說。
“當(dāng)年是你在大婚之夜拒絕了我,你為了別的男人不盡王妃的職責(zé),甚至去普寧寺住了好幾個月,那時你怎么忘記了你是晉王府的王妃呢?”
“薛月,當(dāng)時你做就做了,絲毫不顧忌后果,既然如此現(xiàn)在也別后悔,就憑著你做過的這些事,足夠我廢你幾次了�!�
陸封寒站起身,連看都不看薛月一眼:“薛月,從今往后你做好你的晉王妃,別再生事了。”
若非是圣旨賜婚,他也不會忍薛月這么久,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不確定他還能不能再容忍薛月了。
陸封寒說完就走了。
屋外的戴嬤嬤見狀愣了,王爺怎么會出來,她連忙進(jìn)屋去,只見薛月站在廳堂中央,臉上全是淚。
戴嬤嬤抱住薛月:“娘娘,您別哭了,”都怪她,看她出的什么主意。
薛月的心好似破了一個洞,她想起剛才陸封寒看著她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還有幾絲惡心,在他心里,她薛月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該怎么辦。
…
德順發(fā)現(xiàn)陸封寒自打從正院出來后就面色陰沉,嚇得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回了書房后,那藥的藥勁兒才逐漸上來,德順發(fā)現(xiàn)陸封寒的身子很熱,額上都是汗,眼睛都紅了。
德順這才發(fā)現(xiàn)陸封寒的不對勁兒:“王爺,您這是怎么了,要不去找大夫過來看看?”
陸封寒搖了搖頭:“拿過冷水來就好�!�
德順聞言只好拿過冷水來,陸封寒泡了一刻鐘的冷水才暫時把那藥勁兒壓下去。
陸封寒起來后就道:“備馬,”然后騎了馬去溫泉莊子。
他到的時候昭昭已經(jīng)睡著了,他悄聲地走過去,只是昭昭還是被他吵醒了,她揉著眼睛,“王爺?”
昭昭半睡半醒的,她覺得她應(yīng)該是做夢了,今兒陸封寒不是回府了嗎,這樣想著,昭昭越發(fā)確定她是在做夢了。
昭昭翻了個身,迷迷瞪瞪地道:“我又做夢了,怎么夢里沒有好吃的呢?”許是孕期反應(yīng),她最近很喜歡吃東西。
陸封寒聞言怔地一笑。
好像昭昭永遠(yuǎn)都不會煩惱,在昭昭這里,時間都像是停住了一樣。
他俯身抱住昭昭,昭昭這樣就很好,永遠(yuǎn)也不要變。
第53章
陸封寒抱著昭昭的動作很輕。
可昭昭本就半夢半醒,這一下就徹底清醒了。
陸封寒身上還帶著從外面進(jìn)來的一絲涼氣,昭昭睜開眼睛:“王爺,你真的回來了?”
陸封寒沒有起身,還是抱著昭昭:“嗯,我回來了�!�
昭昭從陸封寒的懷里鉆出來:“妾身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昭昭想起來她半夢半醒時的囈語了,她當(dāng)時以為是在做夢,還嚷嚷著怎么沒夢到好吃的,真是有夠丟臉的……
昭昭的臉紅了:“王爺,妾身方才那是說夢話呢,當(dāng)不得真�!�
她也沒有那么愛吃,就是最近懷了孕,格外喜歡吃一些,可這也怪不得她啊。
陸封寒被昭昭逗的想笑,“嗯,我知道了,都是夢話�!�
昭昭坐起來,她問陸封寒:“對了,王爺,你怎么大晚上的忽然回來了?”她沒記錯,今兒是陸封寒回府的日子啊。
陸封寒想起了方才的事,然后騙昭昭道:“有個折子落在莊子里了,所以特意回來取的�!�
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告訴昭昭為好。
“那叫下人回來取就是了,何必勞煩你親自過來一趟?”
“是重要的折子,不能讓旁人看見�!�
昭昭沒多想,陸封寒說的也就信了,“既然是重要的折子,那是該自己過去取的。”
昭昭還要再和陸封寒說話,她忽然發(fā)現(xiàn)陸封寒的眼睛通紅,昭昭驚呼出聲:“王爺,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
里面還有血絲,看著很是嚇人,應(yīng)該很難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