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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整個楊家都成了笑話,他這個御史的臉都丟光了!

    當(dāng)天楊公子同樣被三堂會審,問他那柳思到底怎么回事�?蓷罟幽睦镏溃克膈應(yīng)柳思在宮里待了兩天呢,誰知道有沒有跟皇上發(fā)生什么。

    他們弄不清楚,自然要派人去柳家詢問,可柳家如今算是得了好。這道圣旨并不影響柳家什么,反而隱隱感覺皇上對柳家很看重,自然不會和楊家多說,來來回回都是和稀泥的話,半句有用的都沒有,把楊家氣了個半死。

    就在不久前,柳家還對他們極為客氣,誰讓柳丞相倒了呢?要不是楊公子非柳思不娶,他們也看著柳思處處得體,哪里會要柳家的姑娘?如今可倒好,柳父與楊御史同級了,還有了實權(quán),受到皇上看重,可不就態(tài)度大變?

    這對親家,因著兩道圣旨已然有了齟齬。這也沒辦法,先前柳家緊張這門親事,那楊家可是端足了架子的,如今柳家自然要揚眉吐氣。原本,他們也不是什么和樂的親家。

    京中因著這兩道圣旨也掀起了一點小波浪,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也都在猜測陶睿的想法。

    德順回宮又親自去挑了個特別規(guī)矩嚴(yán)肅的嬤嬤,安排了金銀珠寶做嫁妝,派人送去了柳家,完美完成任務(wù),回來跟陶睿稟報,還細心地跟陶睿提了那兩家人接旨的模樣。

    陶睿聽完他說的那些,滿意地點點頭,“你做得很好,自己領(lǐng)賞�!�

    “奴才謝皇上賞!”德順高興壞了。他之前還以為查到柳思訂親的事,一定會挨一頓訓(xùn)斥�;噬喜煌纯�,他肯定得遭殃啊。沒想到最后他丁點沒事,還撈了個賞,看來是獎賞他這件事辦得漂亮了。

    他正想歇歇,陶睿又道:“你去找海福安,叫他把皇祖母的人仔細篩選,挑那些能絕對信任的擬一份名單,晚上來見朕�!�

    “……皇上這是?”德順滿臉驚訝,前幾天原主才說不想見太皇太后身邊的人呢,說看見就想起她老人家,海福安可是太皇太后的得力大太監(jiān)啊。德順頓時充滿危機感。

    陶睿好笑地看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還怕人搶你的位子不成?往后你跟著朕,叫海福安做些暗地里的事�!�

    “是奴才蠢了,奴才這就去�!钡马樞ξ匦辛藗禮,忙親自去找人了。這種事,必須得親自交代啊,以后他們倆就是一明一暗,要常常合作了。

    陶睿一邊看奏折一邊想,這個海福安也挺能耐的,一直深得太皇太后信任,辦事能力一流。關(guān)鍵是太皇太后所有的人手,海福安一清二楚,包括密探、暗衛(wèi)這些。太皇太后暴斃身亡,這些還沒來得及交給原主呢。

    難得有這樣一個現(xiàn)成的勢力,當(dāng)然不能浪費。陶睿決定看一看,能用就直接接手了,對付攝政王也方便些,若實在不能用,就再想辦法培養(yǎng)。

    他是第一次看奏折,原主倒是有這方面的記憶,被太皇太后壓著學(xué)過幾次,只不過實在貪玩,沒有多學(xué),沒什么經(jīng)驗。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說看得懂,要說治理國家,那還得學(xué)。

    不過很多大事小事,暫時也沒什么能動搖國家根本的,他一個個琢磨解決就好。好歹從前還管理過修仙門派,管理過大型企業(yè),不會兩眼一抹黑。

    他看奏折的時候,禮部尚書來過一次,呈上了他要看的守孝規(guī)矩。陶睿認(rèn)真看過一遍,修改了幾處,就是自己和宮妃都要嚴(yán)格守孝,太皇太后的子孫也要嚴(yán)格守孝,其他人只祈福就行了。

    禮部尚書勸了勸,試圖讓陶睿改變心意,或者縮短三年的孝期,陶睿一口回絕,叫他立刻去傳達旨意。禮部尚書無法,只得命人張貼告示,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要守孝三年了,這萬一皇上以后不想守了,皇上不會覺得自己錯,肯定會收拾他啊。

    大臣們都有些頭疼,太皇太后沒了,這皇帝就沒人管了。什么都不懂,胡亂下圣旨,這肯定要起亂子啊。

    陶睿是覺得他們越看不清楚越好,這樣才方便他渾水摸魚。而且最好在攝政王他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先把格局打亂。比如他升了柳父的官,還給了實權(quán)。這樣原本屬于柳丞相的勢力,就會有一部分暫時靠向柳父,不會直接被打散,那攝政王想做什么,多少會束手束腳。

    而原來那個戶部侍郎就是攝政王的人,他讓柳父坐了那個位子,很隨意地將原來那個換到了一個閑職。這樣一步步來,多扶持不歸順攝政王的人,此消彼長,攝政王的勢力自然會削弱。而他扶持的又不是同一個勢力,他們之間只會聯(lián)合對抗攝政王,不會聯(lián)合干別的事,將來也不會對朝廷造成威脅。

    陶睿剛穿來就用了一招亂拳打死老師傅,這招還挺好用,反正他是紈绔不是嗎?干什么都正常,這比烽火戲諸侯還好多了呢。

    不過他批奏折就沒有認(rèn)真批了,只認(rèn)真將內(nèi)容記住,隨便批示,以不造成損失混亂為底線。要是忽然連奏折都處理得很好,那就不對勁了。

    他看了一個時辰的奏折,又說頭疼,叫李太醫(yī)來給他針灸按摩,然后吃了幾粒丹藥。

    還別說,保命神器剔除了李太醫(yī)的毒之后,他還感覺這按摩挺享受的,早起忙碌了小半天的疲勞都沒了,舒服得昏昏欲睡。

    就沖李太醫(yī)這手藝,他也把人得多留一段時日。

    晚點的時候,他讓禮部尚書下達的旨意所有人都收到了,各宮主位自然很不適應(yīng),哪朝哪代也沒聽說要守孝三年的啊。尤其是太后,她才剛剛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呢,結(jié)果根本不給她風(fēng)光的機會?她急忙派人請?zhí)疹Hビ猛砩拧?br />
    陶睿聽她說了各種理由勸他收回成命,說得口都干了,足足說了兩刻鐘,然后只用一句話堵了回去,“母后這是想讓朕言而無信?告示都貼出去了,朕的子民也知道了,天子一言九鼎,母后卻讓朕失信于萬民?”

    太后一愣,忙說:“哀家不是這個意思�!�

    陶睿冷下臉道:“那母后是什么意思?不想給皇祖母守孝?母后,當(dāng)初若不是皇祖母選中我,你今日也沒有太后之尊了,還望你對皇祖母心存敬意�!�

    “皇上,哀家絕沒有不敬太皇太后之意�!�

    “那就好�!碧疹5氐�,“母后想必是哀思過重,想事情總是不周全,這兩日同朕說的話十分不得體。依朕看,母后還是安心養(yǎng)好身體,莫要為這些雜事操心。朕做事自有朕的道理,朕已經(jīng)不是需要長輩垂簾聽政的小兒了�!�

    太后一驚,臉色都變了,看陶睿要走,忙解釋:“哀家絕無插手朝政之意……”

    陶睿起身道:“母后本也不該有,母后的性情,更適合養(yǎng)花逗鳥。朕會命人尋些好玩的玩意兒給母后送來,母后以后莫要操心�!�

    陶睿說完就走了,太后坐在那里好半天沒緩過來,揮退宮人,拉住最信任的嬤嬤道:“他這是什么意思?敲打我?防備我?”

    嬤嬤低聲道:“太后娘娘,您先前為父兄求官職,今日又想讓皇上收回旨意,怕是皇上不高興了。他剛剛掌權(quán),想必不喜歡有人不順著他。太后娘娘的心思不如以后再提?”

    太后不甘心道:“那個老太婆,把我兒教成什么樣了?他對我這個母親半點敬意也無,我好不容易熬到今日,還是絲毫幫不上父兄,叫他們?nèi)绾慰次�?�?br />
    陶睿走到外面,系統(tǒng)告訴了他太后說的話。陶睿很是無語,這位生母對原主也沒多少感情啊,這會兒倒是想母慈子孝了。原主得傳染病的時候,這太后就不肯靠近,連面都沒露,反倒去先皇面前哭,以此邀寵留了先皇好幾日,想著原主留不住了,趕快再生一個才要緊。

    既沒慈母心,要什么孝順兒?再說她天天找他也不過就是想自己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再給家族撈好處罷了,根本看不出半點真心的關(guān)愛,他才懶得給她好處,要是讓太后威風(fēng)起來,以后指不定給他添多少亂子,誰想在他的后宮作威作福都是做夢。

    這邊打發(fā)了太后,陶�;厝ビ謫为氁娏撕80�,聽海福安稟報太皇太后的勢力。這會兒天已經(jīng)黑了,他是對外說睡了才見的海福安。

    陶睿默默算了一下時間,暗嘆要做一個好皇帝真是辛苦啊。還是要早日鏟除異己,把各部門發(fā)展起來,才能輕松一點偷個閑。

    海福安有四十余歲,跟著太皇太后三十年了,身形微胖,臉上時時帶著笑,好像很慈祥似的,實則下手穩(wěn)準(zhǔn)狠,干脆利落絕不留情。原劇本中原主最后死的時候,海福安還試過救原主,只可惜那時柳思羽翼已豐,將海福安和他那時僅剩的幾個手下一網(wǎng)打盡。

    海福安如此忠心,始終替太皇太后護著原主,是因為太皇太后對他全家有大恩,他是自愿入宮為太皇太后做事的,他弟弟在宮外也聽從他的指示,為太皇太后辦了不少事,兩兄弟極為可靠。

    陶睿親自見了人,也沒藏著掖著,你來我往地打了數(shù)個機鋒,他確認(rèn)海福安可用,而海福安則是心中震驚,很意外陶睿居然是扮豬吃老虎。

    陶�?吹胶80参⒆兊哪樕�,淡笑道:“皇祖母一直與他們斗,朕是個紈绔草包還能讓他們掉以輕心,若朕有點明君之相,他們怕是要加倍謹(jǐn)慎,來欺負我們祖孫倆了。”

    海福安忙低頭躬身,“皇上圣明。”

    陶睿又嘆道:“當(dāng)然朕也是怕皇祖母不喜,畢竟朕年幼時什么都不懂,是皇祖母替朕處理政務(wù),后來許多年皇祖母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若朕能自己做這些事了,皇祖母恐怕要閑著難受。左右我們祖孫是一條心,朕很愿意多閑幾年,只是沒想到竟累著了皇祖母。早知如此……”

    陶睿沒再說下去,面露沉痛之色。海福安有些動容,忙勸陶睿不要過于哀思。

    他沒想到皇帝還有這樣的玲瓏心,想來也是,如若太皇太后在世時,皇帝表現(xiàn)出眾,那……太皇太后能不能容下這個皇帝還未可知。在那個位子上坐久了,誰會愿意讓位呢?

    當(dāng)然海福安也不可能全信陶睿說的,覺得他是為太皇太后著想,又后悔累到了太皇太后。更有可能的是陶睿怕太皇太后對付他,所以藏拙保身,說不定還會欣喜頭頂?shù)拇笊降沽恕?br />
    不過這倒有情可原,天真純善的人在宮中可活不下去,太皇太后疾病薨逝也不全是累到,與陶睿毫無關(guān)系,他還是要奉太皇太后的命,護住這個皇帝。

    兩人達成了主仆關(guān)系,陶睿也拿到了可信之人的名單。人數(shù)還真不少,單是宮里的人就有上百人,小到浣衣局的小宮女,大到某太妃,各個階層、各個職位都有可用之人。這樣一來,他想做什么或者想了解后宮,就方便多了。

    陶睿當(dāng)即給了海福安第一個任務(wù),“宮妃入宮,必然有她們能用的人手,你將這些人篩查出來,待合適的機會,朕便放出一批宮人,將他們都打發(fā)了。”

    海福安建議道:“有些釘子可以利用,傳遞假消息或知曉他們的小動作,全部清除,恐怕不妥。”

    陶睿點了下頭,“你看著定,將留下的人和清除的人各擬一份名單,不要打草驚蛇。留意宸妃、榮妃,還有太后,朕不想看到她們鬧出什么亂子�!�

    海福安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領(lǐng)了任務(wù),悄悄退下去了。

    太后,皇帝的生母,居然也在此列�?磥硭安碌貌诲e,皇帝并不是什么顧念親情的人,對那么生母也是不在意的。不過,這卻更像一個皇帝了,也更像太皇太后了。

    陶睿又仔細看了幾遍名單,找了個暗格將名單藏起來,開始修煉。修煉前還吃了兩粒丹藥舒舒心,他這邊這么累,這些給他找事兒的,一個也別想好過。

    玄濟道長又一次失眠了,還是精神萬分,他自己都奇怪,還當(dāng)是成功得到狗皇帝信任興奮的呢。

    第二天上朝,攝政王當(dāng)著眾人的面指責(zé)陶睿胡亂下圣旨,雖然他說的話很委婉,沒有直接指責(zé),但那個意思卻是誰都聽得出來的,非常不給陶睿面子。

    陶睿當(dāng)然也不客氣,直接起身走下去,跟攝政王面對面的問:“要不你我換換?你上去坐如何?”

    攝政王再大的威風(fēng)也耍不出來,還得咬牙下跪,向陶睿低頭,“臣不敢�!�

    陶睿就站在那里,低頭看了他半刻鐘,整個朝堂安靜到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眾臣連呼吸都放輕了。不管皇帝蠢不蠢,他都是皇帝啊,一句話要殺了誰或貶了誰,他們都只有聽命的份,除非就地造反,可連攝政王現(xiàn)在也不能隨便造反啊,牽扯太大了。所以他們就只能小心點,別被陶睿盯上。

    然而陶睿一轉(zhuǎn)眼,還真盯上了一個人。他冷聲道:“方才,是你先提出朕的旨意不妥的吧?怎么,你和攝政王一樣,覺得朕當(dāng)不了皇上?”

    “臣、臣臣不敢,皇上恕罪,臣絕無此意啊……”

    攝政王也皺眉道:“皇上,臣并無此意�!�

    其他人則是一起跪下,齊聲道:“皇上息怒�!�

    那個人是得到攝政王授意才第一個出來提這件事,自然是攝政王的人,陶睿干脆道:“朕想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教。來人,摘了他的帽子,令他三日內(nèi)離京�!�

    那人沒等求饒,就被德順召來的人摘了帽子堵了嘴,直接拖了出去。

    攝政王冷聲道:“皇上,如此隨意處置大臣,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嗎?我等向來忠心耿耿為皇上做事,如今皇上一個不高興就罷了他的官,又一個高興隨意給人升官,如此做法實在是……”

    “實在什么?”陶睿重新做回龍椅上,冷著臉道,“誰說朕隨意?朕分明是深思熟慮。攝政王,你又不是朕肚子里的蛔蟲,怎知朕沒慎重考慮過?”

    攝政王道:“皇上提升那程斌時,連他姓氏名誰官位幾何都不知,如何慎重?”

    陶睿挑挑眉,無賴地道:“朕不是問他了嗎?他回答之后,朕便慎重考慮,升了他的官,怎么?誰規(guī)定慎重考慮要考慮十天半個月?你看,能干的升上來,要是干不好再貶斥了,多簡單?難道你以為朕升了誰的官就會讓他在那位子上一輩子?”

    這話竟然沒什么毛病,他一個皇帝,當(dāng)然看順眼的就可以升,發(fā)現(xiàn)沒能力的就可以貶,但是這樣升升降降的,朝堂還不亂了?

    一個老御史,三品官呢,也是攝政王的人,這會兒收到攝政王的眼色,立馬嚴(yán)肅道:“皇上乃天子,行事當(dāng)謹(jǐn)言慎行,為萬民之榜樣。豈可因個人的喜怒來貶升官員?如此必定導(dǎo)致朝堂上人心惶惶,百姓也無法心安,長此以往,我國危矣。請皇上三思��!”

    陶睿叫道:“楊御史,你來說說這位……”他看向旁邊,德順湊近了道,“這是王御史�!�

    陶睿點頭道:“楊御史來說說,王御史所言可對?”

    楊御史頭皮發(fā)麻,他沒有投靠誰啊,或者說原來是偏向柳丞相那邊的,不然也不可能和柳家有結(jié)親之意了。此時他對上攝政王的人,哪敢說王御史不對?

    但他剛要說話,就見陶�?粗溃骸皸钣房梢牒昧嗽僬f。”

    楊御史心中一個激靈,想到之前的圣旨,有那樣的圣旨,他再升官已經(jīng)沒什么希望了。之前靠丞相,丞相倒了,如今要靠,只能靠皇上不能靠攝政王啊。

    他忙道:“啟稟皇上,臣以為,王御史所言差矣。”

    “哦?說來聽聽�!�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身為萬民之主,自然不會將貶升官員當(dāng)做兒戲,臣相信皇上做出的決定自有一番道理�!�

    陶睿笑道:“說得好,賞!”

    那王御史又收到攝政王的眼色,臉色變了變,起身道:“皇上如此糊涂,老臣只得以死明志,求皇上三思!”說完便直直地沖向了柱子!

    柱子附近的大臣自然要攔,王御史的頭撞到柱子上磕破了皮,流了一道血下來,配上他老淚縱橫的樣子還挺凄慘的。

    他哽咽道:“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

    攝政王手下又有兩名官員,狀似不忍地跪行到王御史身邊,齊聲道:“王御史所言有理,皇上三思��!”

    陶睿冷眼看著,慢慢轉(zhuǎn)動拇指上的扳指,看著那兩人沒說話。那兩人說了幾聲之后,便冒出冷汗收了聲。

    于是朝堂上只剩下王御史的哭聲,莫名有了幾分滑稽之感。誰還不知道他是裝模作樣呢?沒想到皇帝不吃這一套。

    王御史也冒出了一身冷汗,沒辦法收場,只得裝暈。

    攝政王道:“皇上可愿看到這般結(jié)果?王御史一心為主,何錯之有?這般年紀(jì)還要以死明志……”

    陶睿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沉聲道:“一心為主是從前,如今一把年紀(jì),腦子不好使了,便讓他告老還鄉(xiāng)吧。這兩位似乎與王御史感情極好,對王御史很是擔(dān)憂,還睜眼說瞎話,硬說王御史說得對,看來也和王御史一樣,腦子不好用了。

    既如此……”

    攝政王快速打斷他,“他們都是勸諫皇上�!�

    “勸諫是個好詞,是否反對皇上就是勸諫?質(zhì)疑皇上就是勸諫?朝堂之上,王御史和楊御史就意見不同,若朕聽了王御史的,是否楊御史又要來勸諫?若你們?nèi)巳硕紒韯裰G,朕還如何治理江山?”陶睿冷聲道,“撤掉這三人的官職,德順,找人看著點,命這兩個護送王御史榮歸故里,不得有誤�!�

    王御史三人瞬間面如死灰,而攝政王則是怒意勃發(fā)。一次早朝,陶睿廢了他四個人,這小兒怎么敢?!

    陶睿看著文武百官,心中淡定得很。亂拳打死老師傅,他們有顧慮,他沒有。既然這些人不造反,那就都給他老老實實的。

    第48章

    總有奸人想害朕(4)(傷害反彈好玩不?...)

    連著兩天早朝,

    大臣們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陶睿擼官可不看那人官大官小啊,簡直是隨心所欲,毫無依據(jù)可言。是以不管大官小官,

    都繃緊了腦中那根弦,謹(jǐn)言慎行,能不跟陶睿說話,

    就不跟他說話,

    政務(wù)一下子少了很多。

    陶睿樂得輕松,每日下朝照例叫李太醫(yī)來給他針灸按摩,照例一抓一把地吃丹藥。李太醫(yī)與玄濟心中暗喜,這狗皇帝越來越依賴他們,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屢屢與攝政王爆發(fā)沖突。如此下去,想必他們的復(fù)國大計很快就要成功了!

    一日,

    玄濟秘密聯(lián)系李太醫(yī),

    緊急求援。

    李太醫(yī)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連忙趕到兩人秘密接頭的小宅后院。

    玄濟一見李太醫(yī)便大步迎上來,

    嚴(yán)肅道:“大事不好,

    我煉丹出了岔子,

    不知是不是整日搗鼓那東西,我竟有了些癮頭,今日煉完一爐丹,我?guī)缀蹩刂撇蛔∠氤砸话�。�?br />
    “什么?”李太醫(yī)吃驚地皺起眉,立即拉著他坐下把脈。

    片刻之后,李太醫(yī)搖搖頭,

    “脈象正常,沒什么異樣之狀�!�

    “可我真的很想吃那東西�!�

    李太醫(yī)聞言看向玄濟,

    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審視,“那東西誘惑太大,你可是自己嘗了?”

    “怎么可能!那東西在邊關(guān)害死了多少人?我不想活了才會沾。”玄濟一甩袖,不悅道,“李兄若對我連這點信任都無,將來我們二人還如何合作?”

    李太醫(yī)擰眉思索他為何如此,卻覺得頭疼,忍不住按住額頭皺緊了眉頭。

    玄濟見狀關(guān)切道:“李兄頭痛?可是沒休息好?”

    李太醫(yī)擺擺手,“我知曉身上的擔(dān)子又多重,素來注重調(diào)理身體。”

    “那就是最近給狗皇帝施針?biāo)晒牵壑�。在那狗皇帝面前,總得提著心裝樣子,每句話都要斟酌再斟酌,實在煩人。李兄也不要思慮過多,看如今的形勢,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初入朝堂了�!毙䴘f著興奮起來。

    李太醫(yī)叮囑道:“在外人面前切勿多言,言多必失。”

    玄濟不在乎地道:“我知道自己什么性子,注意著呢,否則哪里會裝一個不茍言笑不喜言語的道士?倒是李兄,合該好生休息才是�!�

    李太醫(yī)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又叮囑玄濟別碰那上癮害人的玩意兒,這才回去。他回去就感覺頭痛加重了,像有把錘子在敲擊他的頭部一樣。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突然這般頭疼?莫非真是近日思慮太多?

    李太醫(yī)喝了藥,忍著頭痛給主上寫信,放入傳信暗格中,等待別人來取,他則睡覺養(yǎng)神去了。

    陶睿知道原劇本的內(nèi)容,自然也知道李太醫(yī)和玄濟這兩人是如何與同黨聯(lián)系的。他叫海福安帶人秘密去查,順著李太醫(yī)的密信就找到了他同黨的藏身之處。只不過到底有多少人,又能牽扯出多少其他地方的同黨,還需要時間調(diào)查,暫時還要留著他們。

    不過海福安手下的暗衛(wèi)也不少,已經(jīng)將幾個冒頭的前朝余孽盯緊了。同樣的,朝堂上太皇太后留下的人也不少,要不然,她靠什么扳倒柳丞相呢?

    陶睿研究過哪些官員是確實可用的之后,便將他們調(diào)到了朝堂上空缺的位置。就算是個御史,他也要占上地方。朝堂上能說話的就那么些位,誰還嫌自己的人多呢?

    理所當(dāng)然的,他這次任命官員又遭到了攝政王的阻攔,但陶睿給出的理由很粗暴,這幾人都是皇祖母夸贊過的,他不用他們,難道要用皇祖母訓(xùn)斥過的?之前皇祖母還垂簾聽政過呢,她夸贊的人肯定不會錯。

    攝政王以及一些大臣已經(jīng)開始懷疑陶睿是故意為之,就為了安插自己人。但他們沒什么確切的證據(jù),那幾個人確實是太皇太后當(dāng)朝夸過的,沒毛病。陶睿此舉還讓他們更警惕了,若陶睿是蠢貨,他們尚且可以明哲保身,若陶睿是裝的蠢貨,那……態(tài)度不明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清算,沒幾個人是安心的。

    陶睿在朝堂上攪混水,虛虛實實地讓人看不出門道,從而盡快學(xué)習(xí)當(dāng)皇上的一切,給自己爭取了很多時間,局勢莫名地平穩(wěn)了下來,透著一股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前朝那些大臣一個個都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越在這樣的時刻越能穩(wěn)得住,全都在耐心觀望著,能不動就不動。攝政王更是收斂起來,沒有再在朝堂上和陶睿對著剛。

    但他顯然沒把這能耐教給他女兒。宸妃因陶睿取消了宮妃請安,自覺被打臉,與嬤嬤算計著給陶睿下藥呢。這么好些天,終于被她們找到了機會。

    榮妃去拜見太后,說是姐妹們?nèi)雽m后都沒好好聚過,至今還認(rèn)不清誰是誰呢。雖說守孝一切要低調(diào),但該認(rèn)的人還是要認(rèn)認(rèn)啊。太后便順?biāo)浦�,辦了場家宴,請所有宮妃和陶睿一同出席。

    榮妃是沒辦法,她是陳家的,本來最有希望成為皇后。誰知太皇太后突然沒了,她祖父陳家主又回家榮養(yǎng)了,如今家族的期望都壓在她身上,只盼著她能生個小皇子晉升皇后呢。她當(dāng)然要想辦法出頭。

    如今她提出一些活動,基本就代表她想說了算。只要慢慢壓過其他宮妃,她便可以做宮妃之首。

    太后則一直想掌管后宮,被陶睿敲打后沒了機會,這會兒榮妃送上門來,她借著這個名義操辦宴會,插手了御膳房等許多職務(wù),若陶睿不管,她日后便可以去插手其他事了。

    這兩人一拍即合,就弄了這場宴會。

    宸妃難得的沒跟她們爭,還很興奮,臨出發(fā)時還拉著嬤嬤問:“都安排好了嗎?確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嬤嬤好笑地說:“這宴席是太后娘娘操辦的,事兒呢是榮妃提的,與咱們有什么相關(guān)?主子,您記住,您今日是只管吃飽喝足就回來,至于那邊出了什么事,那怎么論罪也是論不到您這的。”

    宸妃笑了一聲,“就算論到本宮這又能如何?他敢動本宮?”

    主仆倆有恃無恐,帶著看笑話的心情就出發(fā)去赴宴。她們身在后宮,不清楚陶睿在朝堂上的“雷厲風(fēng)行”,要不然,她們就不會這般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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