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呂青想了一會兒,瞳孔微縮:“大黃山里有什么讓它在乎的東西�!�
車廂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第68章
礦
馬車很快出了內(nèi)城,幾匹官用的良駒被白役們牽著等在城門口。
許七安一行人換乘快馬,穿過外城的一條條街道、鬧市,僅用了半個時辰就離開外城,六騎立刻加快速度,火速趕往大黃山。
“官用的馬跑的就是快,這都逼近五十碼了,我上輩子的馬能跑這么快嗎”許七安心里嘀咕。
中常常會出現(xiàn)的靈氣含量不同帶來的差異
這個猜測是有道理的,因為練氣本能是一種吐納之法。
一行人在正午時抵達大黃山邊緣,在官道邊停下,將馬繩系在路邊的樹干上,吃過干糧后,抄了一條羊腸小道進山。
六人狂奔著趕路,一刻鐘后,來到了流經(jīng)大黃山腳下的河流。
沿河流搜尋片刻,他們找到了幾個模糊的腳印,長三尺左右,寬一尺半,有四趾。
呂青和兩位同僚摘下背上的包裹,取出炸藥包,分發(fā)給許七安三人:
“以爪印為中心,我們?nèi)ハ铝鱽G炸藥包,你們?nèi)ド嫌�,看能不能把妖物逼出河�!?br />
這是早已定好的計策。
大奉王朝對火藥的管理非常嚴(yán)格,配方保密,制造火藥所需的材料也全數(shù)被朝廷壟斷。
即使是打更人,以及呂青等府衙快手,對火藥的成分也只是略知一二。
還是嗅出來的。
雙方將炸藥包點燃,投入河水。
“轟”
沉悶的爆炸聲響起,河水濺起數(shù)丈高。
很快,炸藥包耗盡,一行人站在岸邊,看著滾滾濁浪,等了許久,并沒有見到妖物浮出河面。
“如果有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幫忙就好了�!痹S七安感慨道。
望氣術(shù)可以通過觀測妖氣來鎖定妖物的位置。
宋廷風(fēng)“呵”了一聲,低聲道:“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可比我們打更人更高貴,只聽令于圣上,這種小案子,別指望能勞動他們�!�
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很高貴我怎么不覺得,你是沒見過他們一臉崇敬的看著我時的表情。
許七安“嗯”的點點頭。
雙方會合,宋廷風(fēng)聳聳肩:“看來它是不會出來了,我的建議是進山看看。如果大黃山里真的有什么東西的話�!�
許七安補充道:“先檢查灰戶們采集石灰?guī)r的地區(qū)�!�
呂青沉吟著點了點頭。
兩撥人分批進山,一前一后,相隔數(shù)十米。
宋廷風(fēng)朝著呂青的背影,努了努嘴:“府衙的這位女捕頭,身段可了不得了,你瞧那屁股,緊致結(jié)實,雙腿有力,能夾的你魂飛天外。教坊司的姑娘雖然水靈靈的,但還是太柔弱了。”
贊同,而且這種習(xí)武的女人,有馬甲線,有流暢的曲線和緊繃的大腿,沒準(zhǔn)還有淺淺的腹肌這讓我想到了我的老婆蒂法許七安斟酌道:“可她好像習(xí)慣了裹胸,這可不好,會造成胸脯變形,下垂�!�
宋廷風(fēng)一愣,哈哈大笑:“你果然也注意到了,我就缺一個像你這么有趣的同伴,朱廣孝是個三棍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
對于男人來說,聊葷話永遠是一個既有趣又消磨時間的娛樂。
朱廣孝看了他一眼,悶聲不說話。
灰戶主要在大黃山主峰采集,一行人遠遠的就看到了裸露出石塊的山體,就像人臉上長了白斑。
常年累月的開采,把這座高聳的主峰破壞的千穿百孔。
雙方在山中漫無目的的搜尋了許久,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聚在一起飲水的時候,呂青道:“大黃山不但有優(yōu)質(zhì)的石灰?guī)r,還有豐富的植被,可以就地砍伐充當(dāng)染料,灰戶們開窯極為方便,隨挖隨燒,隨燒隨碎。
“山腳又有河流,漕運也方便。柴省而灰美,力半而利厚。”
府衙的另一位捕快補充道:“所以稅收也重,不能采灰后,就斷了生路�!�
所以告到府衙去了許七安沉默了一下,嘆息道:“苛捐雜稅催生流民,民脂民膏是最美味的食物。”
眾人瞬間沉默,沒人敢接茬。
宋廷風(fēng)咳嗽一聲,轉(zhuǎn)移話題:“妖物不出水,搜山的話人手不夠。呂捕頭,你有什么建議。”
雖然剛才還在饞人家的身子,但宋廷風(fēng)并不會因為這個女人胸大屁股翹而輕視她。
呂青斟酌道:“我們兵分三路,兩人為一組,分別去找附近村落的里長;回京城召集搜山人手;我去府尹大人那里求一求,找個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來幫忙�!�
“那樣太浪費時間了,”許七安擺了擺手,說道:“選一個人去找附近村落的里長,剩下的留守這里�!�
呂青皺了皺眉。
許七安看了她一眼:“如果沒有收獲,我負(fù)責(zé)去司天監(jiān)找術(shù)士�!�
他說的很有把握似的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能聽他的
呂青審視了許七安片刻,微微點頭,派遣一位同伴去請人。
半個時辰不到,那位煉精境巔峰的捕快帶著一名老者返回。
“小人姓張,是大黃山外河溝村的里長�!崩险卟惶珮�(biāo)準(zhǔn)的行了一禮,語氣激動:
“小人終于等到幾位大人了,你們再不來,村里百姓就揭不開鍋了。”
這事兒拖了小半年。
呂青盯著他,目光銳利,神色威嚴(yán):“本官問你,最后進山那十余人,死在了何處”
“在南邊”里長指著山脈南方:“是從河流的反方向進去的�!�
宋廷風(fēng)心里一動:“那邊也有燒灰的窯子”
經(jīng)過剛才的勘探,他們發(fā)現(xiàn)燒灰最密集的地點,距離河流不遠�;覒魝兝@路進山,肯定不敢選擇這邊燒灰。
因為妖物一上岸,誰都逃不掉。
里長點頭:“零星幾個點兒,沒有這邊多�!�
“帶我們?nèi)ァ!眳吻喑谅暤馈?br />
“是”里長似乎很畏懼這個女捕頭。
一行人往南邊走去,山路崎嶇,攀登極其困難。又要顧及里長這個糟老頭子,走的并不快。
“就是這里。”里長停在羊腸小道上,指著前方,那是一片被挖掘出的空地。
亂石堆積,植被遭砍伐,有幾個山窟般的窯子,是用來燒灰的。
幾人現(xiàn)場搜尋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有價值的線索,這里早給人清理過了。
宋廷風(fēng)和呂青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許七安道:“進窯子看一下�!�
幾人就地取材,點了火把,抽出佩刀,謹(jǐn)慎的進入土窯。
原以為只是用來燒灰的窯子,不會太深,可走著走著,許七安等人意識到不對勁。
這哪里是窯子,分明是人口開鑿出的隧道,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走到底。
宋廷風(fēng)瞇著眼道:“窯子不用挖這么深,這明顯是在開鑿什么東西,石壁上也沒有煙熏火燎的痕跡�!�
呂青招來里長,喝問道:“怎么回事”
里長懵了,吶吶道:“我,我不知道啊”
許七安舉著火把,觀察著巖壁,又在地面上仔細(xì)勘察片刻。隨手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白色礦石。
開采的是這東西
這好像不是石灰?guī)r吧。
許七安手掌發(fā)力,氣機涌動,“咔擦”聲里,白色礦石被他捏成了粉末。
他舉著火把,把粉末撒想火焰。
呼
火把瞬間竄起烈焰,明黃中帶著暗淡的紫色。
硝石
許七安瞳孔一縮。
突然升起的烈焰讓石窟內(nèi)的眾人吃了一驚,佩刀凝聚氣機的聲音接連傳來。
呂青見是許七安搞的鬼,微帶怒意:“你搞什么”
第69章
神來之筆的射擊
許七安緩緩掃過同僚們的臉,沉聲道:“這是硝石�!�
硝石這個名稱,對于在場幾個讀書少,缺乏相關(guān)知識的武夫來說,非常陌生。
宋廷風(fēng)與同僚們交換眼神,皺眉問道:“硝石”
許七安斟酌道:“我換個名稱,焰硝你們也會更了解一點。它是制作火藥的主材料�!�
在場,每個人,臉色都不受控制的變了變。
火藥是大奉的秘術(shù),震懾四海諸國的手段之一,但凡與火藥相關(guān)的配方、材料,大奉都管制的非常嚴(yán)格主要是硝石。
即使是打更人,對火藥的成分也一知半解。
大黃山發(fā)現(xiàn)了硝石礦并有開采的痕跡宋廷風(fēng)臉上再沒有半點笑容,異常嚴(yán)肅:“立刻回京城,上報此事�!�
相比起妖物作亂,硝石礦的發(fā)現(xiàn)才是重要的事情。
呂青盯著頭發(fā)花白的里長,命令道:“綁起來帶走�!�
大黃山竟然存在硝石礦,而身為里長,說毫不知情不管如何,都得帶回去審問。
兩名捕快摘下腰間的繩索,將里長雙手捆綁在背后,押著他往外走。
里長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否則不會帶我們來此,這不符合邏輯而且從肢體語言等細(xì)節(jié)分析,他也不像是知情人,一個沒文化的老頭兒,總不可能是演帝吧妖物驅(qū)趕灰戶的原因是硝石礦
額可能性不大,得請專業(yè)人士來判斷這里的硝石礦的開采時間,才能做出判斷。
許七安梳著里各種念頭,舉著火把,剛踏出洞窟,耳邊傳來呂青的尖叫聲:“小心”
與此同時,他聽見了破空的呼嘯聲,一道黑影從側(cè)方激射而來,快到他來不及做出任何應(yīng)對。
砰
胸口的銅鑼裂開,許七安感覺自己被高鐵列車正面撞中,強大的撞擊力將他震飛出去,意識瞬間陷入黑暗。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眾人措手不及,各自做出不同的應(yīng)對。
府衙的三名捕快抽出佩刀、摘下軍弩。
朱廣孝一個掃腿把里長踢進石窟,宋廷風(fēng)抽刀,跟著喝道:“滾進去,別出來�!�
石窟側(cè)面的巨石上,趴著一只體長兩丈的怪物,形似蠑螈,體表覆蓋著厚重的甲片。
額頭長著尖角,琥珀色的豎瞳,閃爍著冰冷殘暴兇光。
前肢有四趾。
它的腮幫鼓著,仿佛藏著暗器,隨時發(fā)射出來襲擊。
“噗”
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影彈射而出,直擊宋廷風(fēng)。
后者眼睛一瞇,身體反應(yīng)超過腦子,本能的后仰,避開了穿心的一擊。
呂青弓步上前,連續(xù)踏裂石塊,濺起石粉,雙手握刀斬?fù)簟?br />
嗡嗡刀鋒高頻率的震動。
“叮叮�!�
一連串牙酸的聲音里,刀鋒在舌尖砍出刺目的火星。
眾人這才看到,那怪物的長舌覆蓋著一層細(xì)密的鱗片。
怪物似乎感受到了疼痛,縮回長舌,四肢撐著龐大的身體,站在巨石居高臨下的俯瞰眾人。
它腮幫一股,張開血盆大口,發(fā)出厚重的嘶吼。
咆哮聲驚起山林間的野鳥,紛紛振翅沖天飛起。
宋廷風(fēng)等人精神瞬間恍惚,后腦像是被人敲了一棒槌。
煉神境他心里一凜,強忍者眩暈,刀柄往胸口一敲。
哐
銅鑼嘹亮的聲音,猶如暮鼓晨鐘,抵消了音波,帶來了清明。
雙方擺脫恍惚狀態(tài)后,立刻做出應(yīng)對。
呂青一邊后退一邊吩咐兩名煉精境巔峰的同僚:“你們用軍弩助陣,攻擊它眼睛、下頜、口腔�!�
這些都是相對柔軟的地方。
宋廷風(fēng)則摘下銅鑼丟給朱廣孝:“你負(fù)責(zé)正面牽制,自己小心�!�
他剛才清晰的看見許七安的銅鑼破損,知道一面銅鑼無法抵擋妖物的舌頭。
想到許七安,宋廷風(fēng)有些悲涼,雖然銅鑼可以抵擋煉神境全力一擊,可剛才怪物是偷襲得手。
許七安毫無防備之下,也有可能被余力震碎了心臟。工齡只有一天的話,未免也太慘烈了。
宋廷風(fēng)收斂情緒,拖刀狂奔,從側(cè)面攻擊怪物。
蠑螈琥珀色的兇睛一動,似要轉(zhuǎn)身吐舌,朱廣孝搶先一步敲擊鑼面,震蕩妖物精神。
同時氣機灌輸?shù)朵h,于沉沉低吼中斬出渾厚刀氣,弧形刀氣掠出,空氣出現(xiàn)高溫扭曲。
怪物體型龐大,無法躲避,它低昂著頭,用堅硬的額角硬抗刀氣。接著甩動尾巴,像是背后長了眼睛,精準(zhǔn)無誤的抽打宋廷風(fēng)。
宋廷風(fēng)橫刀格擋,身子倒飛出去。
另一邊撲殺過來的呂青逮住機會,一刀捅向妖物腹部。依舊被它未卜先知般的避開。
煉神境的武者、妖族,擁有旺盛的精神力,可以輻射四周,讓周遭的景物纖毫畢現(xiàn)于腦內(nèi)。
任何跟蹤、埋伏、鎖定、殺意都無法逃脫煉神境武者的洞察。
這是煉神境獨有的神異。
我的媽,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好不容易突破練氣,童子身還沒破,就殉職許七安經(jīng)歷了短暫的昏厥后,清醒了過來。
他聽著遠處激烈的打斗聲,沒有起身,而是匍匐著前進,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爬到了某個制高點。
掏出懷里的玉石小鏡,扣動背面,傾倒出宋卿送的軍弩和蝕骨毒,冷靜的涂抹毒藥后,他一聲不吭的抬起軍弩,瞄準(zhǔn)妖物,靜等機會。
哐
朱廣孝敲擊銅鑼,震蕩妖物的元神,蒙蔽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