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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他一邊走,一邊思考:“不行,嫁接是可以用在人體上的,比如壞損的臟器可以替換。

    “那么,能不能更細(xì)微一點(diǎn)呢比如斷肢重生嗯,這是三品武夫獨(dú)有的能力。如果我可以在煉金術(shù)中研究出其中奧秘,必然天下震動。

    “許寧宴說過,生物煉金術(shù)應(yīng)該是更細(xì)微的東西可人的肉眼無法看見那些塵糜微小的東西有了,我可以制作類似望遠(yuǎn)鏡的東西�!�

    望遠(yuǎn)鏡是存在的,發(fā)現(xiàn)玻璃之后,凹凸鏡沒多久便隨之研發(fā)。望遠(yuǎn)鏡在軍隊里頗為普及,通常配備給普通士兵。

    精英斥候很少用到,因為練氣境之后,武夫的視力會覺得極大的提升。實力越強(qiáng),五感越強(qiáng)。望遠(yuǎn)鏡就顯得有些雞肋。

    “哪來的香味”宋卿抽了抽鼻翼。

    他順著香味,往樓下的灶房走去,看見褚采薇正使喚著幾位白衣,鍋里蒸煮著什么。

    “呦,還有雞湯,采薇師妹有心了�!彼吻淇匆娦t燉著雞,心情一下好起來。

    “去去去�!瘪也赊边怂煌ǎ骸斑@就是許七安教給我的煉金術(shù),若是成了,能夠讓全天下遍布美味呢�!�

    聽著褚采薇把雞精和味精的原理說完,宋卿沉吟一下,喟嘆道:“許寧宴真乃奇人也。”

    沒錯,這也是煉金術(shù)。

    從藥材中提煉精華凝成丹藥,從礦石中提純鋼鐵制作武器,以及眼前的,從香菇中提取鮮味制作味精。

    與他當(dāng)日開堂講課時的知識是一致的。

    煉金術(shù)包含許許多多的領(lǐng)域,奧義就是把那些看不到的東西提取出來。

    “他說的味精我還沒有頭緒,因為他沒有提供過程,只是簡單說了遠(yuǎn)離,是從谷物中提取�!瘪也赊闭f。

    “師兄會幫你的�!彼吻涿嗣也赊钡哪X袋。

    新宅的修繕提前兩天完成,許七安向衙門請了假,幫助二叔和嬸嬸一起搬家。

    穿著深青色羅衣,外套同色褂子的嬸嬸一手掐腰,一手揮舞著手帕,神氣的像個領(lǐng)兵打戰(zhàn)的將軍,指揮著下人搬運(yùn)東西。

    這番姿態(tài),若換了姿色平庸的婦人,就顯得市井之氣濃重,令人不喜。

    可換成是三十六歲,保養(yǎng)的宛如三十出頭的少婦,臉蛋美艷精致,身段豐腴婀娜的嬸嬸,就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

    許七安就想著,身邊那位清麗美貌,五官立體感十足的妹子,再過個二十年,是否與她娘一般風(fēng)韻無限。

    或者更勝一籌。

    誒,玲月也到嫁人年紀(jì)了,不知道哪個家伙有幸能娶到這么漂亮的女孩許七安感慨一聲女大不中留,悶頭和二叔充當(dāng)搬運(yùn)工。

    因為雇傭了足夠多的馬車,只用了兩趟,就把府上的東西搬運(yùn)結(jié)束。一些零碎的東西,嬸嬸打算在內(nèi)城購買,正好借這個機(jī)會換新。

    嬸嬸和二叔是長輩,雖然宅子是許七安買的。東邊的主屋留給了兩人居住。

    分配屋子的時候,向來溫柔的許玲月罕見的和嬸嬸發(fā)生口角。

    三進(jìn)的宅子很大,但核心的內(nèi)院其實房間有限,那些客房和供府上仆人住的區(qū)域,主人當(dāng)然不會住。

    按照嬸嬸的意思,西廂房聯(lián)排的房間是許七安的,畢竟他將來要娶媳婦。

    但許玲月厚著臉皮也要住過去,要和大哥毗鄰而居。

    嬸嬸就說,你一個大姑娘還和兄長住這么近,不知羞。

    許玲月忽然急了,大聲爭辯,還跟母親吵起來。

    最后她也住到西廂,但嬸嬸把二郎的房間也安排到了西廂,并與許七安商量,等他以后有了媳婦,再讓玲月和二郎般到北屋去住。

    許七安有點(diǎn)不情愿,因為住的太近的話,他在教坊司夜不歸宿,妹妹就會發(fā)現(xiàn)。到時候又要抱怨。

    許鈴音則被安排在叔叔嬸嬸的房間里,小孩子比較認(rèn)床,認(rèn)環(huán)境,嬸嬸怕幼女晚上睡不好,做噩夢。

    反正東廂房特別大,三個聯(lián)排的屋子。

    許七安很快就布置好了自己的房間,他原本的小院幾乎沒有裝飾,需要點(diǎn)綴的東西不多。

    他走出房間曬太陽,看見許鈴音一個人蹲在井邊,害怕的小臉發(fā)白,卻有極力忍耐不讓自己逃跑的模樣。

    “你這是干什么”許七安問道。

    “大哥”見到本領(lǐng)高強(qiáng)的大哥過來,許鈴音如釋重負(fù),有些害怕的指著井口:“這里鬧鬼的�!�

    “所以,你蹲在井口邊做什么”許七安有些難以理解。

    既然知道鬧鬼,不應(yīng)該害怕的躲著遠(yuǎn)遠(yuǎn)的為什么要蹲在井口邊,還一邊害怕一邊堅持。

    “姐姐說,鬼專吃小孩子的�!痹S鈴音皺著小眉頭。

    “然后”

    她一下子鬼祟起來,小跑著過來,小聲道:“我在騙它出來,噓別給它聽見了�!�

    “”

    許七安茫然的看了她許久,豎起了大拇指:“識食物者為俊杰�!�

    人都是有理想的,許鈴音年紀(jì)小小,就找到了自己的理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能吃的,只有我想不想吃。

    為了好吃的,可以用自己當(dāng)誘餌這份決心和毅力,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個天才。

    “那你繼續(xù)努力,等騙出鬼來,大哥給你做成好吃的�!痹S七安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許鈴音既害怕又向往的啄著腦瓜。

    黃昏前,在離新宅不遠(yuǎn)的酒樓定了包廂,一家人下館子吃的無比滿足,盡管口味比不上桂月樓,但勝在便宜,距離又近,以后可以經(jīng)常下館子。

    許七安躺在寬敞舒適的新房里,望著頭頂?shù)牧耗�,忽然想起一件事�?br />
    搬家的事,似乎沒有寫信告訴二郎

    “算了,這事兒用不著我操心,睡覺�!�

    東屋。

    嬸嬸哄睡了許鈴音,回到床邊,望著盤坐小塌觀想的丈夫,她忽然有些擔(dān)憂:

    “老爺,以后寧宴娶了媳婦,會不會跟我爭管家的大權(quán)會不會讓我們搬到西屋

    “我聽說兒媳婦都很歹毒的,總想著法子斗婆婆�!�

    嬸嬸是幸福的,當(dāng)年嫁給二叔時,許家的兩位高堂早已故去,她沒受過惡婆婆的欺壓。

    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尤其這宅子是許七安買的,她這個“婆婆”名不正言不順。

    許平志睜開眼,想了想,“以你的脾氣和性格,準(zhǔn)斗不過人家的。”

    “哼”嬸嬸無言以對,便嬌哼一聲。

    許平志安慰道:“沒準(zhǔn)寧宴將來會娶一個蠢媳婦呢�!�

    嬸嬸一聽,有道理,暗暗祈禱侄兒將來娶一個蠢媳婦。這樣她就能欺負(fù)人家。

    “對了,還沒寫信給二郎呢,咱們搬到新宅子,他還不知道這事兒,回頭去了外城,找不到我們了�!眿饗鹦南祪鹤�。

    “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你大字不識幾個。”同樣不怎么識字的許平志說道:

    “寧宴會寫的�!�

    一晃過了兩天,許七安的生活非常平靜,每日巡街,修煉,抽空去浩氣樓和魏淵交流感情。

    因為工部尚書倒臺的事,各黨之間的爭斗降溫了不少,暫時沒有哪個黨派針對打更人。

    這天晚上,許七安回家,發(fā)現(xiàn)二叔不在。

    “今日巡夜。”嬸嬸回答說。

    也有可能是去教坊司了許七安心里吐槽。

    二叔是御刀衛(wèi)百戶,時而白日巡街,時而夜里巡街,工作機(jī)制與打更人一樣。許七安要是被連續(xù)卷入這么多案子里,等待他的也是白加黑的工作。

    以前許七安也和嬸嬸一樣信任二叔,但自從那次在教坊司“偶遇”,以及后來用橘子皮去除香水味的操作,許七安就明白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好像也沒資格吐槽二叔許七安低頭吃飯。

    到了夜里,許七安忽然被一聲尖叫驚醒,他睜開眼,翻身坐起的同時,伸手抓住了靠在床邊的黑金長刀。

    來到院子,看見玲月的丫鬟呆坐在地,燭臺摔在地上,她臉色慘白,指著井口方向,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見了什么”許七安沉聲道。

    身后的門打開了,披著外衣的許玲月出來查看情況。

    東屋那邊,嬸嬸房間的燭光也亮了起來,她帶著綠娥循聲出門。

    “怎么了”嬸嬸皺著眉頭。

    人多起來后,丫鬟心里的恐懼減弱了許多,她指著井口,顫聲道:“井,井里有一顆頭�!�

    幾聲尖叫一起響起。

    許玲月花容失色,縮到了許七安身后,緊緊拽住他的衣袖。嬸嬸也害怕的靠了過來。

    “你,你不是說”嬸嬸睜大了美眸,驚恐不已。

    她沒有把“已經(jīng)把鬼驅(qū)散”這句話說出口,這事兒不能讓府里的下人知道。

    井里有頭許七安握緊了黑金長刀,壓了壓手,示意妹子和嬸嬸莫慌,他緩步靠近井口。

    井中的怨靈確實消除了,賊窩那邊,用來養(yǎng)鬼的井也被凈化,按說不可能再出現(xiàn)怨靈這種東西。

    難道是許七安大步走過去,繞到井的后方,果然看見小豆丁坐在井邊,睡眼惺忪的模樣。

    “系大鍋呀”

    被許七安用刀鞘拍醒,小豆丁揉著眼睛,嘟囔道。

    “你怎么在這里�!痹S七安心說果然如此。

    “我肚子餓了,我出來找吃的。”小豆丁看著井口,一臉服氣的樣子:“它可真能藏,小孩子到家門口都不出來的�!�

    許七安估摸著丫鬟看見的頭是許鈴音趴在井口張望,他罕見的有種滿肚子槽吐不出來的憋屈感。

    “大哥讓廚房給你拿糕點(diǎn)�!痹S七安把她抱起來,走了回去。

    “鈴音”嬸嬸大吃一驚,繼而柳眉倒豎,“你這死孩子,大半夜偷偷溜出來嚇人”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鈴音竟不在屋子里。

    許七安沒好氣的打斷嬸嬸的咆哮:“她只是餓了�!�

    雖然她晚飯吃了三碗,但她就是餓了。

    嬸嬸現(xiàn)在底氣不足了,哼一聲,掐著腰,瞪著卡姿蘭大眼睛,剮一眼幼女。

    許七安安撫了妹妹和嬸嬸,以及幾個丫鬟,哄著他們?nèi)ニX,又去廚房拿了些糕點(diǎn),喂飽許鈴音。

    小豆丁不用哄,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許七安把她還給綠娥,回屋繼續(xù)睡覺,朦朦朧朧間,聽見有人敲門。

    “大哥”門外傳來許玲月清脆悅耳的少女音。

    “怎么了”許七安沒有開門,深更半夜的,當(dāng)哥哥的不能給妹妹開門,于禮不合。

    “我,我睡不著,害怕”許玲月頓了頓,補(bǔ)充道:“娘也睡不著,剛才綠娥問起來,娘就把宅子鬧鬼的事兒說了。說著說著,她倆也害怕了。

    “爹又不在家,她們都不敢睡�!�

    她們不敢睡關(guān)我什么事,大家坐下來搓麻將搓通宵許七安回憶起了當(dāng)初用邁動的自己,感同身受,于是耐心道:

    “別怕,宅子里沒有鬼�!�

    許玲月不回話,猶豫了幾秒,“大哥能陪陪我們嗎。”

    第174章

    身份暴露危機(jī)

    “陪你們”許七安心說,這當(dāng)然不行啊,如果只是你的話,我可以將就一下,加上惡毒的嬸嬸那就不行。

    “我知道很過分,大哥明日還要去衙門當(dāng)值,可娘一定要我來,勸說二哥在門口守著�!�

    許玲月剖開來肯定是黑的,她自己也害怕的睡不著覺,但把鍋甩給了母親。

    守在門口啊二叔個逼肯定在教坊司風(fēng)流快活,卻要我給他的妻女守門許七安嘆口氣,無奈道:“好�!�

    他穿戴好衣服,為了穩(wěn)定嬸嬸和妹妹的心,特意帶了黑金長刀。

    “我在外頭坐著,你們趕緊睡�!痹S七安指頭扣了扣屋門。

    “好,多謝大哥�!�

    “多謝大郎。”

    屋子傳來妹妹和綠娥的聲音,軟濡好聽。嬸嬸倔強(qiáng)的不開口。

    許七安盤膝打坐,一邊搬運(yùn)氣機(jī),一邊于腦海觀想,過了片刻,耳邊傳來嬸嬸輕微的說話聲:

    “會不會從窗口飄進(jìn)來啊,寧宴睡著了怎么辦�!�

    “娘你別瞎說,大哥帶著刀的。”

    嬸嬸一聽侄兒帶著刀守在外面,心里頓時放心了些。

    屋子里半晌無話,只有呼嚕聲傳出來,那是許鈴音的�?梢阅X補(bǔ)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張著嘴呼哈呼哈的酣睡。

    過了一陣,嬸嬸喊道:“寧宴”

    許七安沒好氣道:“我在呢�!�

    于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咳嗽一下,屋子里的女眷們聽到他充滿磁性的咳嗽聲就不會怕了。

    嬸嬸和妹妹害怕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宅子是真的鬧過鬼,而不是虛無縹緲的故事。

    等時間久了,這種恐懼會自然淡忘。

    又過了片刻,嬸嬸抱怨的聲音傳來,“玲月,別貼著娘這么近,怪熱的。”

    “娘”許玲月委屈又撒嬌的語氣。

    嬸嬸到底是心疼女兒的,沒有再說話,過了片刻,突然壓低聲音:“玲月,你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許七安耳廓一動,聽到這句話,起初不覺得有什么,但嬸嬸的語氣很是古怪,他聆聽著,果然聽見妹妹羞赧的說:

    “娘,你別嘲笑我,哪有你的大。”

    “廢話,娘已經(jīng)生兒育女了,但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可沒你這般規(guī)模的�!眿饗鹫f著,感慨道:

    “你是到嫁人的年紀(jì)了�!�

    許玲月默然不語。

    可憐的玲月,小小年紀(jì),胸口長了這么大兩個腫瘤。許七安嘴角一挑,差點(diǎn)因為自己的吐槽笑出聲,感覺守門也不算枯燥。

    嬸嬸又說:“你住大郎隔壁,記得沐浴的時候要注意些,武者的耳目聰敏,要記得防備。”

    “娘,你是說大哥會偷看我洗澡”黑暗中,許玲月眸子閃亮。

    我不會,我沒有,別冤枉我我在教坊司都是和浮香一起洗的,犯不著偷看許七安覺得嬸嬸一如既往的歹毒,現(xiàn)在正面懟不過他,就暗中使壞,離間他和玲月的純真兄妹情。

    “大郎不會偷看,你就什么都不防了”嬸嬸啐了女兒一口,然后扭頭看一眼房門方向,聽著侄兒時不時響起了咳嗽聲,安心的繼續(xù)說話。

    許七安一宿沒睡,吐納氣機(jī),錘煉元神,黎明破曉后依舊精神抖擻。

    吃早飯時,許平志回來了,一身戎裝,手里沒有提青橘,許七安便相信二叔昨夜是真的當(dāng)值,而不是去教坊司。

    “昨日鈴音夜里跑出來,睡在井邊”嬸嬸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二叔,“幸好府上還有寧宴,要是他也不在,真鬧了鬼”

    說到這里,膽小的嬸嬸又害怕了,純粹自己嚇自己。

    許二叔朝侄兒頷首,問道:“鈴音半夜睡井邊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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