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便隨她去了清風殿,清風殿是福妃的寢宮。進了清風殿后,宮女領著我上閣樓,讓我在外廳等待,說福妃在更衣。
“我當時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然后就被尖叫聲驚醒,沒想到竟是福妃墜樓身亡,而本宮成了最大疑犯。”
許七安沒什么表情的問道:“當時閣樓里沒有宮女”
“外廳沒有,里面不知�!�
“那位宮女呢”
“失蹤了�!�
失蹤了啊許七安眸子閃過犀利的光,雙臂撐在桌面,死死盯著太子:“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宮女失蹤了。”
有那么一刻,太子竟被這個小銅鑼犀利的氣勢給震懾了。
“本宮雖身在牢獄,但自有辦法打聽外面的事�!碧永渲槪�。
他為自己剛才一剎那的震懾而感到惱怒。
聯(lián)系太子見到自己時平靜的表現(xiàn),許七安相信了他的話。
“福妃平時與太子有交集嗎”許七安問道。
“自然沒有�!�
太子一口否認,身為東宮,不可能也不該和皇帝的妃子有什么私底下的交集。
“那為什么福妃派人邀請?zhí)�,太子連想都沒想,就赴約了呢”許七安一針見血。
“本宮當時喝多了酒,思慮不周了�!碧幽樕行┎蛔匀弧�
呸,還不是饞人家的身子。
其實太子的心理,作為男人的許七安很明白。福妃是位容貌與氣質俱佳的美婦人,太子往日未必沒有遐思。
恰逢那天喝多了酒,偏又是壯陽補腎的酒有喝到微醺經(jīng)歷的人心里都清楚,那種狀態(tài)下,人是很飄的。平時不敢想的事,現(xiàn)在敢直接去做。
平時不敢說的話,嘴皮子一碰就脫口而出。
恰逢福妃相邀,甚至都沒有邀請,腦子一動,就過去了
“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給太子殿下設套�!痹S七安分析道。
“自然是有人陷害本宮,許大人也是這般認為的吧。”太子舒了一口氣。
“不不不,辦案不能這么主觀。我只是闡述了其中一個可能,還有另一個可能。”許七安再次撐著桌面,俯身湊近太子,一字一句道:
“那日太子殿下喝多了酒,心猿意馬,不由想起了覬覦已久的福妃。反正陛下沉迷修道,不近女色。太子殿下便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調頭去了清風殿,企圖玷污福妃。
“豈料福妃貞烈不屈,抵死不從,爭執(zhí)之中,你失手將她推下閣樓,不慎摔死。隨后你派人暗中除掉一位宮女,偽造自己是被嫁禍的�!�
“胡說八道”
太子殿下拍桌而起,怒不可遏:“許七安,你敢詆毀本宮,你敢誣陷本宮�!�
“太子殿下別急,這只是卑職的猜測,真相如何,還有待考證。”許七安笑容滿面的恭維。
嘖,太子的城府還是不夠深啊,是太在乎位置了嗎這水平將來怎么當皇帝
太子和臨安這對兄妹,都不是聰明絕頂?shù)娜恕TS七安愈發(fā)懷疑,元景帝立庶出的長子為太子,是別有用意。
等太子冷靜下來后,許七安又問道:“司天監(jiān)的術士可有來看過殿下�!�
“此事涉及本宮,涉及福妃,涉及大奉國本,你覺得父皇為相信司天監(jiān)的術士嗎”太子冷笑反問。
許七安點點頭,在京城混了這么久,他也能看出一些門道。
司天監(jiān)雖然要依附皇室,依附王朝氣運,這一點從褚采薇晉升六品需要京城百姓“認可”中能窺見一二。
但一品的監(jiān)正實在太強,因此司天監(jiān)不是純粹的附庸,和大奉更像是一種合作關系。
涉及到儲君的案子,元景帝未必信得過司天監(jiān)。而司天監(jiān)也未必愿意插手這種破事。
“卑職還需要查看太子殿下的身體,希望太子殿下配合�!�
許七安抓住太子的手,檢查了他的手腕、手臂,然后是脖頸處沒有爪痕和撓痕。
“卑職會盡快查清真相,若太子是冤枉的,自然還你一個清白�!痹S七安起身,抱拳。
“等等”
太子殿下喊住了他,沉聲道:“許大人與臨安,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第238章
案發(fā)現(xiàn)場
這叫什么話男女之間,只要距離不是負數(shù),就是清清白白許七安心里吐槽的同時,臉色微微一沉。
男女之間有沒有搞事情的苗頭,其實雙方心里有數(shù),即使再遲鈍的人,慢慢也會回過味來。
裱裱在感情方面是有些遲鈍的,首先是經(jīng)驗淺薄,再就是本能的回避自己的內心。
所以她也許沒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小銅鑼有了情愫。
但許七安會不知道
不可能
許七安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感情經(jīng)歷豐富的男人。裱裱這種花信少女,時不時表露出的信賴、親近,都在向他傳達一個信息:
這姑娘有想知道我長短的苗頭。
太子也是男人,所以許七安在他面前否認沒有意義。
“太子覺得呢”許七安反問。
“聽說父皇原本打算封你為長樂縣子,但得知你復生后,又取消了”太子道。
“陛下答應我,只要找找查福妃的案子,我封爵指日可待�!痹S七安回答。
太子沉吟道:“子爵位置終究是低了些,你若是能還本宮一個清白,本宮可以幫你再往上抬一抬。你要知道,有些事,子爵是不夠的�!�
許七安哂笑道:“殿下不如直接賞我黃金千兩,也比畫大餅要實在�!�
太子眉梢一挑:“你不信本宮”
“不是不信,而是太子能給我的,魏公也能給我。太子給不了我的,魏公依然能給我�!�
“許七安,魏淵是孤臣,縱觀史書,哪個孤臣有好下場”太子沉聲道。
許七安躬身作揖,離開了房間。
許府。
“大鍋呢,大鍋怎么又不見了�!痹S鈴音嘴里塞著肉包,左顧右盼。
“你大哥不在�!眿饗疬吇卮穑吔o幼女脖子套上小布包。
“大鍋不在,我就不走,我要大鍋�!痹S鈴音生氣的說。
“少給老娘來這套,你不就是想找個借口不去塾堂嗎�!眿饗鹩弥割^戳著小豆丁的腦門。
小豆丁吃了一驚,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辦法,竟然被娘一眼就看穿了。
娘這么聰明,為什么還經(jīng)常被大哥氣的嗷嗷叫。
“娘,那我留在家里跟二哥讀書好不好。”許鈴音嬌聲道。
“長的最丑,想的最美�!眿饗鹆R道:“你二哥馬上要參加春闈了,哪有時間管你這個笨孩子�!�
“春闈是什么啊�!�
“就是科舉。”
“科舉是什么啊�!�
“就是考試�!�
“考試是什么啊�!�
“許鈴音你要氣死我嗎�!眿饗鸨粴獾泥秽唤�。
這時,許二郎拎著一袋青橘進了府,看見母親在教訓妹妹,也沒在意,隨手把橘子遞過去:
“鈴音,給你帶塾堂去吃�!�
許鈴音開心的接過,一看是青色的橘子,小臉擰巴成一團,豎著小眉頭:“二哥,這個橘子不好吃的�!�
許二郎一愣:“你吃過”
嬸嬸解釋道:“上次你爹買過這種青橘�!�
許新年深深的看了眼嬸嬸,道:“娘”
嬸嬸疑惑的看著他:“有事說事,吞吞吐吐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許二郎隨口道:“我昨天看到大哥給了爹五十兩銀子,您早點給收過來,免得他出去花天酒地�!�
嬸嬸一聽,柳眉倒豎:“這個許寧宴,可恨。”
其實許二郎是騙嬸嬸的,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讓娘榨干爹的私房錢。為了安撫娘,爹咬緊牙關也會交出私房錢,這樣就沒法出去花天酒地了。
然后,討厭的大哥會很長一段時間被娘記恨。
一箭雙雕,完美
許二郎滿意的回書房讀書去了。
皇宮。
手持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皇宮,來到韶音苑,接裱裱一起去破案。
臨安公主今天穿著火紅色的宮裝,顏色如昨天一致,但款式不同。她開心的蹦跳過來,鵝蛋臉揚起甜美的笑容,桃花眸里洋溢著明媚的風情。
認識臨安之后,許七安才知道,狐媚子不是只有尖俏的瓜子臉,有一種鵝蛋臉女人,也可以很嫵媚和勾人。
可惜時代限制了臨安的發(fā)揮,不然燙一頭大波浪,穿著牛仔短褲和吊帶衫,妥妥的嫵媚女神啊。
在夜店很混得開那種。
裱裱蹦跳過來,輕盈旋身,裙裾飛揚。這是刻意在許七安面前展示美貌,可能她自己沒意識到。
許七安納悶道:“你怎么老穿紅色的裙子”
話音方落,裱裱臉色瞬間垮下來。
“哼,狗奴才,你不是說本宮穿裙子特比漂亮嗎”
許七安忽然捂住眼睛,慘叫起來。
裱裱關切道:“怎么啦”
“殿下實在太美,光輝萬丈,閃瞎卑職的眼了。”許七安大聲說。
裱裱一聽,轉嗔為喜,許寧宴說話真好聽,真有意思。
“殿下,我今天準備去清風殿看一看�!痹S七安道。
臨安點了點頭,嬌聲道:“本宮要等一個人�!�
她眉眼間有得意的神采,昂起下頜,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
許七安心里徒然一沉,心說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
也就一刻鐘,穿著白色宮裙,清冷絕麗,行走間風情妙不可言的懷慶來了。
許七安:“”
臨安公主掐著腰,小母雞似的氣昂昂,嬌聲道:“懷慶非要跟著我們主仆長長見識,本宮就做主滿足她的需求,狗許寧宴,你覺得如何”
她特意把“主仆”兩字咬的極重,似乎在宣示某人的所有權。
許七安在心里怒吼道:我覺得很淦
我什么時候成你仆人了他表面微笑道:“卑職都無所謂�!�
懷慶公主清亮的眼波掃來,淡淡道:“那本宮就承許大人的情了。”
長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臨安清清白白的,我還是你的牛馬。許七安嘴角抽了抽。
他沒想到懷慶會參與福妃案,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在所難免之事。
首先,懷慶對查案破案很有興趣,只是身為千金之軀的公主,她以前沒理由也沒環(huán)境去接觸。
桑泊案時,懷慶就常常召許七安入宮詢問案件詳情,還陪著他一起埋首史書,尋找線索。
現(xiàn)在宮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案子,懷慶有所關注,并產(chǎn)生濃厚興趣,這是可以理解的。
先前主辦機構是三司,懷慶插不上手,而今主審官變成了許七安,懷慶自然就來了。當然,許七安懷疑其中還有裱裱作妖的成分。
比如屁顛顛的跑到懷慶面前說:本宮的狗奴才回來了,狗奴才最聽本宮的話等等,反正怎么炫耀怎么來。
三家姓奴的許七安很尷尬,于是前往清風殿的路上,他沉默的墜在兩位公主身后,一言不發(fā),降低存在感。
馬德,裱裱老是這么搞,我總有一天會因為腳踏兩只船而劈叉,扯到蛋
途中,讓當值的侍衛(wèi)去尋來了昨日的小宦官。
小宦官態(tài)度轉變極大,與懷慶臨安恭敬行禮后,他又朝著許七安行禮:“許大人,昨日奴才有沖撞之處,請許大人莫要見怪。許大人的好意,奴才都記在心里的。”
許七安一愣,心說我哪有的好意,你在說什么
但他沒有表露情緒,不動聲色的“嗯”一聲。
一行人朝著清風殿走去,兩位公主行在最前頭,白衣對紅衣,都是極為出彩拔尖的美人,她們的美可不僅僅在容貌和氣質,身段也是美人不可或缺的硬件基礎。
臨安的屁股沒有懷慶大
腿也沒有懷慶那么修長,懷慶比臨安還要高半個頭
哎呀,裱裱你怎么什么都比不過姐姐沒用的東西。
懷慶不愧是我心目中的職場高冷女神,很讓人有征服欲,想弄哭她
許七安第一次可以這樣靜靜欣賞姐妹花,賞著賞著,發(fā)現(xiàn)論臀型的豐滿,似乎懷慶公主更勝一籌。
但行走間小腰扭動,裙擺晃動的幅度,卻是臨安更夸張一些。這說明裱裱比懷慶更會扭屁股。
懷慶有修為在身,寬松的宮裝之下,應該有一個小蠻腰,性感小腹肌那種。但裱裱的水蛇腰像沒有骨頭似的,扭啊扭,扭啊扭。
她是一個內媚的女人,不會刻意的搔首弄姿,但她有時不經(jīng)意的舉動;身體某處春光一泄的風韻,比那些精通媚術的女人要誘人無數(shù)倍。
比如那雙含著春情的,嫵媚的桃花眸,看人時總是帶著迷離。再比如她現(xiàn)在柔弱無骨的水蛇腰,搖曳風情的屁股蛋。
許七安初見時,覺得她無比契合夜店小女王的形象,不是武斷的判斷,而是開過的車子太多,積累下來的豐厚閱歷。
很快,一行人抵達清風殿。
清風殿已經(jīng)被宮中侍衛(wèi)封鎖,宮女宦官被禁足在大院內。
臨安和懷慶兩位公主的面子不管用,還是許七安亮出金牌,自報身份,侍衛(wèi)才放行,恭敬的引著他們進去。
所謂清風殿,其實是一座兩進的宮苑,前院住著低等宮女和宦官,后院住著福妃娘娘的心腹。
主殿是一座兩層高的閣樓,飛檐斗角,氣派恢弘。
二樓的眺望臺,護欄斷了一截,福妃想必就是從這里墜樓身亡的。
許七安目測了一下高度,大概有個六七米,這種高度摔下來,基本看閻王爺收不收你。
像福妃這樣后腦勺著地的,可以解釋成閻王爺覬覦她美色,召她下去陪伴,誰都救不了。
主殿也被封閉了,四名侍衛(wèi)守在門口,保護現(xiàn)場。
“當時福妃是死在哪個位置”許七安問侍衛(wèi)小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