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海洋賦予我靈�!�
波光粼粼的海面,漆黑的水靈之力,澆灌在貞德帝身上。
“烽火賦予我靈”
一股股天地之力被抽取,貞德帝的氣息節(jié)節(jié)暴漲,這一刻,他仿佛化為此間的主宰,冷眼俯瞰著亂臣賊子。
貞德帝緩緩“抽”出劍,他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把交織著“金木水火土”五色的劍,五行之力,萬物之基。
伊爾布、烏達寶塔、薩倫阿古同時探出手,以靈慧師的核心能力,賦予此劍靈性。
做完這一切,薩倫阿古,這位巫神教的大巫師,當世一品,氣息迅速頹敗下去。
堂堂一品,已經接近力竭。
此后百年,靖山周遭化為廢土。
劍勢再次暴漲。
這一劍,隱隱超出了品級。
以致于貞德帝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似是無法掌控它。
這一劍,凝聚了兩位三品,一位一品,一位二品強者之力。
在這個超品不出的年代,它將所向披靡。
極遠處的戰(zhàn)場上,大奉軍也好,東北軍也罷,每一位士兵都感受到了煌煌天威,心底產生巨大的恐懼,有抱頭鼠竄,有屎尿齊流,有當場心悸而亡。
楊開泰等高手,頭皮瞬間發(fā)麻,他們強忍著恐懼,望向了威嚴的來源,望向了那把仿佛能斬滅天地的五色劍光。
而在劍光之下,是青衣襤褸的魏淵。
“魏公”
眾金鑼眼眶瞬間紅了,臉色煞白。
這一劍,讓他們根本生不起抵抗的念頭,生不起逃跑的念頭。
戰(zhàn)役打到現(xiàn)在,出乎這些軍方高層的預料,一層套一層,一幕接一幕,讓他們既驚恐又茫然。
納蘭衍為首的巫師們,昂著頭,望著空中的那道劍氣,心旌神搖。
“殺了他,殺了魏淵”納蘭衍雙眼通紅。
殺父之仇,今日可報。
“殺了魏淵”有巫師高呼道。
“殺了魏淵”
“殺了魏淵”
吶喊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那些尚有余力的,或已閉上眼睛不敢看的,紛紛回應。
所有聲音匯合在一起:殺了魏淵
魏淵站在海面上,昂頭,望著難道不可一世的劍光,望著不可一世的貞德帝。
他腦海里,不由得回蕩起出征前,那小子騎馬站在山坡上,高歌送行的畫面。
耳畔,仿佛又響起了他的歌聲: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魏淵笑道:“那我可就要來一次人間無敵了�!�
他從襤褸的青衣里,摸出一個儒冠,緩緩戴上。
云鹿書院至寶之二:亞圣儒冠
“來”
他輕輕招手。
儒圣刻刀復蘇,沖散污穢,化作一道流光,把自己送入魏淵手中。
他望向高空,喊道:“來”
蔚藍天空中,一道清光落下,照在魏淵身上。
這道清光,來自院長趙守,來自一位三品大儒差點殞命的祝福。
儒冠和刻刀,綻放出刺目的清光。
最后,袖中劃出一頁紙張,紙張上記錄著一個很尋常的法術,巫師們司空見慣的法術
祝祭核心能力召喚英魂。
看這這里,薩倫阿古等三位巫師,眉心劇跳,涌起不祥預感。
“嗤”
紙張燃燒中,魏淵意氣風發(fā),縱聲道:“請儒圣”
剎那間,清氣滿乾坤
第465章
國士無雙
蔚藍的天空中,云層突兀崩散,消弭一空,只剩一片青天。
那股沖天而降的力量,那尊尚未出現(xiàn)的存在,似乎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
天地間,一雙眸子睜開,充滿著洞察一切的智慧,以及無可動搖的淡然。
山海間,一道高達百丈的虛影浮現(xiàn),穿儒袍,戴儒冠,面目模糊,長須飄飄。
不知是不是錯覺,天空中的驕陽,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這尊虛影,頭頂青天,腳踏汪洋。
這尊虛影一出,靖山百里之內,清氣繚繞,虛空中傳來朗朗讀書聲。
儒家書院日積月累一千年的清氣,與之相比,猶如螢火之光。
儒圣
儒家體系開創(chuàng)者,超越品級的偉人。
自儒圣逝世,一千兩百多年,第一次有人召喚出儒圣的英魂。
這一刻,巫神的雕塑劇烈顫動,整座祭壇,整座山谷都在晃動,猶如地震。
這一刻,靖山城方圓百里內,所有生靈匍匐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
伊爾布和烏達寶塔,渾身戰(zhàn)栗,脊椎彎曲,倔強的不肯匍匐,這是三品巫師最后的體面。
大巫師薩倫阿古,仰望著頂天立地的巨大虛影
嘴唇輕輕顫抖。
他喃喃道:“儒圣”
人族文明誕生以來
禮制的變遷,制度的變化
堪稱繁雜混亂。但如果把“歷史”這條長河延長
從宏觀角度去看,其實人族文明的變遷
可以簡單的分類為兩個階段:
儒家前和儒家后。
儒家誕生之前,制度多變不穩(wěn)
處在一個相對混亂的階段。
儒家誕生之后
人族文明才有了基石,有了萬變不離其宗的根本。
神魔時代總結后的十數萬年里,若論氣運加身,上古人皇也好
后世千千萬的帝王也罷
都不及儒圣萬一。
作為人族文明的奠基人,儒圣更像是應運而生。
魏淵雙眼被一片清光取代,凸顯出神靈般的冷漠,他的肉身裂開細密的裂縫,儒冠和刻刀泛起清光
一遍遍修復著他的身體,一遍遍重新裂開
周而復始的循環(huán)。
此時此刻,他肩負的不僅僅是超越品級的力量
更是人族誕生以來,頭等磅礴氣運。
儒圣逝去后
從未有人能召喚出他的英魂
不是沒有道理的。
魏淵抬起頭
盯著空中的貞德帝,淡淡道:“不妨出劍”
貞德帝冷漠的看著他。
一劍斬下。
劍光煌煌,時間和空間在此刻仿佛凝固,世上從未有過如此煊赫的劍氣,因為歷史上,沒有超越品級的劍客。
“啊”
慘叫聲在戰(zhàn)場中響起,幾個壯著膽子一睹此景的高手,身體出現(xiàn)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異變。
有的體內忽然激射出劍氣,而后,四分五裂。
有的身軀染上鐵灰色,變成一尊雕塑。
有的突兀著火,迅速化作灰燼,在地面留下兩個漆黑出油的腳印。
有的化作黃沙潰散;有的血肉木質化,皮膚出現(xiàn)木材紋理,毛孔里長出綠葉。
張開泰等高手猛的閉上眼睛,低著頭,不敢去看這道劍光。
恐懼在他們心中爆炸。
涉及到九州世界最巔峰級的戰(zhàn)斗,真的能輕易將一方地域化作廢土。
煌煌劍光轉瞬已至眼前。
魏淵抬起腳,往前一跺,聲勢如洪鐘大呂:“儒圣之前,誰敢放肆”
那道百丈虛影同步太腳,往前輕輕一踏。
這一腳踏下,汪洋中驟然掀起數百丈高的海嘯,靖山徹底坍塌,山崩,海嘯
儒圣一腳之威,將山川夷為平地,將大地化作澤國。
五色劍光轟然崩潰,化作純粹的五行之力,將天空渲染的繽紛瑰麗。
薩倫阿古、貞德帝、伊爾布、烏達寶塔,四名超級高手胸口被一股幾乎橫掃此方天地的清氣撞中,宛如風中殘葉,身軀迅速破敗。
四名頂尖強者凝立高手,修復傷勢,氣息已跌落谷底,志氣更是一蹶不振。
四人合力的一劍,已經達到超越品級的強度,豈料在儒圣一腳之下,灰飛煙滅。
潰散的五行劍氣直接改變了此方天地的元素規(guī)律,海中長出參天大樹,巖石中流淌出潺潺溪水,火焰在海面燃燒
不是這一劍的威力不夠。
是儒圣太強。
貞德帝氣息不穩(wěn),纏繞于體表的烏光化作黑色火焰,反噬自身。
他修的是人宗之道,同樣會被業(yè)火灼身,過去幾十年里,依仗國君的身份和地位,牢牢壓制業(yè)火。
方才被清氣撞中,氣息衰弱,業(yè)火立刻反噬。
他深吸一口氣,吞吐天地靈氣,道門號稱萬劫不磨的陽神之軀,散發(fā)金光,將業(yè)火撲滅。
魏淵臉色蒼白了幾分,不再理會四名手下敗將,轉身,朝著山谷中那座祭壇走去。
儒圣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摧殘著他的身體,盡管有刻刀,有儒冠,有趙守的祝福。但對于魏淵而來,依舊是難以承受之重。
召喚超越品級的存在,是需要代價的。
沒有玄而又玄的法術反噬,有的僅僅是“承載過重”這個簡單的道理。
隨著魏淵的轉身,儒圣的虛影同步轉向山谷,邁動身軀。
無人敢擋儒圣的路,一品也不行。
薩倫阿古望著那襲青衣,并沒有因為大勢已去而憤怒,依舊平靜溫和,緩緩道:
“魏淵,你天賦卓絕,即使巫神解開封印,你也能獨善其身,何必”
當年儒圣封印巫神,有著巨大的隱秘�?v觀九州,知曉其中隱秘者,兩手之數。
亡國滅種,如何獨善其身魏淵置若罔聞,堅定而緩慢的朝著山谷前進。
他還有一個敵人。
魏淵于虛空中前行,臨近山谷時,被一道屏障擋住。
這道屏障無形有質,看不見,但摸得著,它把魏淵擋在了山谷之外。
山谷內,是另一片天地,它拒絕魏淵進入。
能擋住超品的,只有超品。
巫神,已經能影響現(xiàn)實,滲透出力量。
能擋住氣運的,只有氣運。
魏淵握著刻刀,輕輕點在無形的屏障上,氣波“嗡”的一震,把刻刀彈開。
薩倫阿古遙望著這一幕,道:
“巫神已能滲透封印,影響現(xiàn)實,它并不是任人宰割的雕塑�?上銈兊姆磻欤绻芡蟽赡耆�,巫神便能調動更多的氣運�!�
魏淵轉動脖子,看向遠處的薩倫阿古:
“你在暗示我竭力破壞屏障,消耗儒圣這一道為數不多的力量,讓我沒有余地封印巫神。”
薩倫阿古坦然道:“你還有選擇嗎”
魏淵嘴角翹起:“誰說沒有。”
靖山城內,白衣術士的身影顯現(xiàn),他無聲無息的穿過緊閉的城門,抵達了這座巫神教總壇。
“出來吧”
白衣術士磕磕絆絆的說完,抬腳輕輕一跺,陣法以他為核心,迅速擴散,籠罩周邊街道、房舍。
傳送陣紋
一名名鐵騎突兀出現(xiàn),手持鋼刀,身披甲胄,為首者是一個比女子還要美艷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