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但是你沒料到,我早就洞悉屏蔽天機之術(shù)的奧義許七安面無表情。
許二叔一頭撞在氣界,撞的頭破血流,咆哮道:
“許平峰,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他是你兒子,我侄兒,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干的是人事”
他臉龐肌肉扭曲,額角青筋一根根凸起,顯得頗為猙獰。
許七安第一次見到二叔如此暴怒。
白衣術(shù)士淡淡道:“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他這條命都是我給的。”
砰
許平志一拳砸在氣界上,像一只被刺激到的老獸,又猙獰又發(fā)狠:
“父子你配嗎你配做他父親嗎,他是我許家的兒郎,是我養(yǎng)大的,你要殺他,你問過我了嗎,我同意了嗎。你把這狗日的陣法打開,老子要宰了你,宰了你”
他一拳拳的捶打氣界,捶的拳頭鮮血淋漓。
二叔許七安默默的看著,看著一個中年男人發(fā)狂。
許平志在家唯唯諾諾,在外油滑,當年沙場中鍛煉出的殺伐之氣早被磨滅在官場上。
但再唯唯諾諾的男人,如果自家孩子受到危險,他會毫不猶豫的重拳出擊。
哪怕面對的是一只大象。
白衣術(shù)士收回目光,看了許七安一眼,嘴角一挑:
“但是遲了”
他用力一拽,將那股常人無法看到的氣運,一點點的從許七安頭頂拔出。
這個過程中,許七安身軀不斷皸裂,血流如注,口鼻不停溢血,他痛苦的嘶吼起來。
侄兒的吼聲,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許平志心里,砸的他渾身一抖。
這個老男人忽然不敢再囂張了,他貼著氣界跪倒,苦苦哀求道:
“別殺他,大哥,求求你了,別殺他,他是我養(yǎng)大的孩子,是我的崽,求求你別殺他
“我養(yǎng)了他二十一年,你不能這做,你真的不能這么做大哥,看來過去的情分上,你把他還給我吧。”
白衣術(shù)士鐵石心腸,視若無睹,自顧自的拔著氣運。
“退后”
趙守揮了揮袖子,將許二叔揮開,接著,他戴上儒冠,攏在袖中的右手,握著一把刻刀。
儒冠和刻刀清氣沖霄,彼此呼應(yīng)。
趙守持著刻刀,朝著刺出,亞圣儒冠和三品大儒的加持下,刻刀爆發(fā)出沖天的清光,白衣術(shù)士耗費三十多年光陰,布置的大陣,瞬間被攻破。
最外層的氣界潰散,再無法阻攔外人的進入。
“此地,不得拔除氣運�!�
趙守宣布道。
但這一次,儒家的言出法隨失效了。
白衣術(shù)士拔除的動作有所阻滯,不過很快就擺脫了言出法隨的效果。
“此地與外界的天地法則不同,你儒家要在我的“世界”里稱王稱霸,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白衣術(shù)士“嘿”了一聲,信心十足。
趙守跨前一步,又一次刺出儒圣刻刀,亞圣儒冠灑下水波狀的清光,加持在刻刀上。
趙守道:“破陣”
言出法隨力量隨之加持在刻刀上。
既然你改變規(guī)則,那我也可以破陣。
持刀仿佛化作了驕陽,清光濃郁到近乎熾白,它快速挺進,伴隨著一層層陣法潰散。
這座由一百零位頭戴儒冠,手持刻刀的三品大儒。
即使主陣者是一位二品術(shù)士。
但對于白衣術(shù)士來說,擋不住火力全開的三品大儒是預(yù)料之中的事,他要的仍然就是拖延時間,因為許七安身上的氣運,已經(jīng)被攫取出大半。
就在這時,一道充斥著肅殺之意的刀光,從虛空。
刀意無雙。
白衣術(shù)士空余的手一按,某處陣紋亮起,組成氣墻,擋在刀光之前。
刀光劈砍在氣墻上,宛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傳送
他把刀光傳送走了。
“此地禁止傳送�!�
趙守冷靜的給出應(yīng)對之策,隨著陣法的潰散,儒家言出法隨的力量進一步入侵此地。
虛空忽然沸騰起來,一道又一道無匹刀意浮現(xiàn),勢不可擋,斬滅陣紋。
這讓趙守更輕易的挺進,眼見就要沖到近前,突然,天蠱老人的尸體,那雙沒有眼球,只有眼白的眸子,幽幽亮起。
趙守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他茫然而立,前方空空蕩蕩,沒有了許七安和白衣術(shù)士。
這是“不被知”的手段,它把許七安和白衣術(shù)士藏了起來,以此拖延時間。
趙守皺了皺眉,抬手,彈動儒冠。
儒冠一顫,蕩起水波般得清光,冥冥中,一股籠罩在趙守身上的力量被洗滌一空,許七安和白衣術(shù)士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夠了”
白衣術(shù)士露出笑容,他已徹底煉化許七安體內(nèi)的氣運。
“我并不知道二叔知道這里�!�
這時,他聽見許七安低聲道。
白衣術(shù)士皺了皺眉,他這個血脈的臉上,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絕望和惶恐,反而一片鎮(zhèn)定。
許七安繼續(xù)說:“所以,我真正的保命手段,不是趙守和武林盟老祖宗,至少沒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頓了頓,他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你真當監(jiān)正什么事都不做”
“臭婆娘,還等什么”
他大吼道。
話音落下,許七安身后,生長出一條條虛幻的,毛茸茸的狐尾,宛如孔雀開屏,唯美而恐怖。
第493章
技高一籌
九條不夠真實的狐尾,宛如孔雀開屏,張揚在許七安身后,緩緩撫動。
這些狐尾來自萬妖國公主,九尾天狐。
從一開始,院長趙守和武林盟老祖宗,只是許七安擺在明面上的牌。
他還有一張無人知曉的暗牌萬妖國公主。
許七安與萬妖國公主并無聯(lián)系,那位修為強大的狐貍精,在他的認識里,只是史書中出現(xiàn)過的一個名字。
但許七安知道,如果自己遇到大危機,熬不過的那種。
萬妖國公主絕對是力保他的存在之一。
理由很簡單,當初可是萬妖國的暗子,把神殊偷偷送到他住所的。
很明顯,若是沒有這位九尾天狐的授意,暗子敢這么做
萬妖國余孽的目的是借他體內(nèi)的氣運溫養(yǎng)神殊斷臂,他和神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九尾天狐或許不在乎他的死活,但絕對不可能坐視神殊被封印,被佛國重新掌控。不然,萬妖國辛苦謀劃的桑泊案,是為什么
當然,這些只能說明大家利益相同,如果只是這樣,許七安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個從未出現(xiàn),也從未聯(lián)絡(luò)過的妖女身上。
他之所以篤定萬妖公主會出手,把她視作自己的底牌,是因為兩件事。
一,浮香的小故事。
并非許七安看不起這位管鮑之交,但以浮香的身份地位,真的能了解到監(jiān)正大弟子當年的往事
顯然不可能。
那她為什么會在留給自己的信里,寫下暗示性如此明顯的故事
答案很簡單,這是萬妖國公主的暗示,一方面暗示他真正的敵人是誰;另一方面委婉的表達出自己會出手的意圖。
就如只是這樣,許七安依舊不會把她視為自己壓箱底的手段。
真正的原因是,當日在司天監(jiān)蘇醒,去云鹿書院見趙守之前,監(jiān)正給過他一枚乳白色的丹藥。
那枚丹藥吞入腹中之時,許七安隱約間聽見柔媚動人的輕笑聲,轉(zhuǎn)瞬即逝。
許七安并不知道監(jiān)正和九尾天狐是怎么勾搭上的,但這些不重要,聰明人之間
要學(xué)會心照不宣。
終于出來了察覺到尾椎骨異常的許七安
如釋重負。
他之所以罵九尾天狐是臭婆娘,是因為體會到了對方惡劣的性格。
她明明可以更早的出手
非要卡在這關(guān)鍵時刻
許七安差點就嚇尿了,以為自己這張保命底牌不起作用。
那樣的話
只能祈禱下輩子投個好胎,出生在富貴人家
生父是個當人子的
最好還有一個會“嚶嚶嚶”的大長腿36d姐姐。
它們剛一出現(xiàn),白衣術(shù)士就仿佛中了定身術(shù),出現(xiàn)短暫的僵凝。
趁著這個間隙,九條狐尾如同一根根觸手
一部分纏住無形無質(zhì)的龐大氣運
阻止白衣術(shù)士將它們拔除。
另一部分狠狠抽打向白衣術(shù)士。
它們沒有散發(fā)出可怕的氣機波動,也沒有造成壯觀的異象,但白衣術(shù)士竟下意識的后退了小半步,似是極為忌憚。
“哼”
他冷哼一聲,對于九尾天狐的出現(xiàn)
既驚訝,又不驚訝。
不驚訝
是因為知道九尾天狐和神殊之間千絲萬縷的淵源,對方出手阻擾
意料之中。
驚訝的是,他沒料到九尾天狐是以這樣的方式出手奇襲。
要知道
在精通望氣術(shù)的巔峰術(shù)士面前
大部分的隱藏手段都將無所遁形
世上能瞞過二品術(shù)士眼睛的藏匿手段,屈指可數(shù)。
而這些手段,白衣術(shù)士知道的一清二楚,九尾天狐施展的是他從未見過的隱匿手段。
白衣術(shù)士慌而不亂,抬腳一跺,剩余的法陣同時爆發(fā)出刺目的清光,在他身上罩起防護屏障。
嗡嗡嗡
六條狐尾拍打在屏障上,打的清光劇烈震蕩,打的氣機層層疊爆,打的白衣術(shù)士連連后退,兇狂不可一世。
另外三條狐尾,纏住那股龐大的氣運,落回許七安體內(nèi)。
氣運重歸于身。
呼許七安松了口氣,狐貍精真棒
見狀,武林盟老祖宗和院長趙守抓住機會,虛空中竄出越來越多的刀意,三品巔峰,接近二品的刀意,配合儒圣刻刀,磨滅陣法,像是鑿穿千軍萬馬,鑿穿一座座小陣,直取敵將首級。
白衣術(shù)士面對三人夾擊,絲毫不慌張,見暫時無法取出氣運,他便果斷放棄許七安。
香囊自動打開,一件件法器宛如被賦予了生命,自動飛出,不是床弩火炮這些物理攻擊法器,而是用途更詭異的法器。
它們有的是銅鏡,有的是尖牙,有的是青銅小印,有的是玲瓏寶塔
它們的作用是封神、穿刺氣機、禁錮、煉化
眾多法器繚繞在周遭,許七安肉身無恙,但元神嗡的一震,像是被撕裂成無數(shù)碎片,短暫的失去意識。
一條條觸須般張牙舞爪的狐尾,在法器的影響下,仿佛失去了活性,失去了目標,有些茫然的蠕動。
白衣術(shù)士探出手,虛按在許七安頭頂,重新拔出那股龐大的,已經(jīng)被他煉化的氣運。
“此地禁止使用法器�!�
趙守沉聲道。
白衣術(shù)士的絕世大陣,在當代大儒和半步二品武夫的合力猛攻之下,磨滅大半,再無力抗衡儒家的言出法隨。
叮叮
當空飛舞的法器紛紛墜落。
亞圣儒冠和儒圣刻刀也自我封印,收斂了光華。讀書人是講道理的,讀書人不是流氓。言出法隨的力量,對己方同樣有效。
趙守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如紙,這是吹牛皮大法的反噬。
正常情況下,面對同境界的敵人,言出法隨的力量如果直接施加影響,那么只能施展三次。
再多,浩然正氣便無法抵御法術(shù)的反噬。
但如果言出法隨的力量是用來輔助,或給自己刷buff,那么則沒有次數(shù)限制。
“此地禁止傳送”、“不得使用法器”都屬于直接施加在敵人身上的力量,以趙守三品巔峰的實力,哪怕有儒圣刻刀和儒冠的輔助,對付高自己一個品級的術(shù)士,三次已經(jīng)是極限。
失去了法器的壓制,九條狐尾瞬間暴躁起來,沖天亂舞,甩打。
白衣術(shù)士再次被打退,近身戰(zhàn)斗是術(shù)士的弱項。
虛幻的狐尾纏著氣運,又落回了許七安體內(nèi)。
“殺敵千�!�
白衣術(shù)士譏笑道。
他嘲諷的是趙守,亞圣儒冠和儒圣刻刀自我封印,三次言出法隨結(jié)束,接下來的戰(zhàn)斗里,這位大儒能發(fā)揮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