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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捐給官府?那還不如直接在大街上撒銀子呢,至少鄉(xiāng)親們還能搶到幾個子兒。捐給官府的話,鄉(xiāng)親們錢拿不到,反倒是官老爺府上又添一名小妾�!�

    眾人紛紛調(diào)侃。

    “就是就是,張牛子不如捐給我吧,我還沒討到媳婦呢�!�

    說話的是個身材瘦小,有幾分鼠相的男人。

    張牛子罵了句俚語粗話,道:

    “你李二娶不起媳婦,但你會睡自家嫂嫂啊,嘖嘖,娶媳婦的錢也省了。媳婦哪有嫂子好,老話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什么來著?”

    “好玩不過嫂子!”有人接了一嘴。

    眾人哈哈大笑,酒肆一下就熱鬧起來。

    李二的大哥和大部分鎮(zhèn)民一樣,采藥種藥為生,某次上山采藥跌下懸崖,大難不死,但一雙腿就此廢了,整日臥榻在床。

    家里沒了干活的男人,生活質(zhì)量急劇下降,李二的嬸嬸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婦人。

    沒到半年,就和李二搞上了。

    陳耳聽著下屬們相互嬉笑怒罵,眼角余光瞥見凈緣放下酒杯,側(cè)頭看來。

    耳邊緊跟著想起武僧的聲音:“湘州冬天都這般嚴寒?”

    陳耳連忙正過身,以示尊敬,恭敬回答:

    “哪能啊,要是每個冬天都這樣,湘州百姓還怎么活?今年特別冷,這才入冬不久,夜風便刮骨一般。再過半旬,屋檐下都要結(jié)冰棱子了。”

    說著,陳耳舉杯一飲而盡:“也不知今年冬天會凍死多少人,不過,哪年冬天不死人?這世道也就這樣,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唉,柴賢那個挨千刀的,害大伙大冷天的出來巡邏,我看他早就溜走了,哪還敢在湘州待。”

    陳耳喋喋不休的嘮叨,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他抓起短刀,吆喝道:

    “別喝了別喝了,麻溜的起來,都給老子巡街去�!�

    “啊,這就半柱香了嗎?我感覺才坐下來�!�

    “再喝半柱香吧,這么冷的天,那狗日的柴賢說不定在哪個女人的被窩里快活呢,肯定不會出來搗亂�!�

    巡邏成員們七嘴八舌的抱怨。

    這時,凈緣耳廓一動,聽見了輕微的,不同尋常的水流聲。

    “閉嘴!”

    凈緣喝道。

    滿堂的嘈雜聲為之一靜,沒人敢說話,都茫然的看著他。

    凈緣沒搭理他們,閉上眼睛,把聽力放大到極致。

    “嘩啦啦”的水聲傳入耳中,與正常的水流聲音不同,更像是暗流,十幾數(shù)十的暗流……

    不,不是暗流,是有什么東西,沿著酒肆外的小河,朝這邊游來。

    ……

    第550章

    遭遇

    “大師?”

    陳耳壓低聲音,試探了一句。

    見凈緣一副聆聽周遭動靜的嚴肅姿態(tài),堂內(nèi)眾人也跟著緊張起來,握緊手里的刀,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

    他們夜里巡街,防的是誰?

    可不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柴賢。

    沒遇到異常的時候,大伙可以嘻嘻哈哈。但一有風吹草動,這群江湖底層的巡邏隊員們心里立刻慫半邊。

    畢竟柴賢在湘州,是巔峰級的人物,五品化勁,據(jù)說還能操縱四具鐵尸。

    “在河里�!�

    凈緣睜開眼,沉聲道。

    河里?陳耳心里一凜,下一刻,他聽見了“嘩啦”聲從酒肆外傳來,似有什么東西破水而出。

    堂內(nèi)眾人也聽見了,十幾道目光同時望向禁閉的酒肆大門,如臨大敵。

    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越來越多的東西破水而出。

    緊接著,酒肆大門“哐當”巨響,被暴力強行撞開。

    一道人影沖入酒肆,他穿著破爛衣衫,渾身散發(fā)臭味,枯稻草般的頭發(fā)被河水泡濕,緊貼著毫無血色的臉龐,雙眼一片渾濁,死寂沉沉。

    而在他身后,是更多的“同伴”,他們平靜且冷漠的望著酒肆內(nèi)的眾人。

    乍一看去,至少有四十多具。

    這陰森恐怖的一幕,換成普通人,或是其他郡縣的底層江湖人,恐怕要嚇的肝膽俱裂。

    好在湘州人士,對行尸并不陌生,耳濡目染,沒有那種懼怕鬼神般的恐懼,行尸對他們來說,和山中的狼群沒有區(qū)別。

    “兄弟們,準備家伙!”

    陳耳大吼一聲,從腳邊的簍子里抓出一張大網(wǎng),霍然甩出,籠罩向行尸。

    緊接著,他三步并作兩步,手起刀落,狠狠斬向那具撞開酒肆大門行尸的脖頸。

    噗!

    刀鋒卡在脖頸處,沒能把頭顱斬飛。

    行尸雖然沒有鐵尸的刀槍不入,但生前都是江湖好手,經(jīng)過精血喂養(yǎng),體魄要比一般的煉精境更強。

    行尸張開腥臭撲鼻的嘴,一口黃牙,朝陳耳脖頸咬來。

    “他”撲擊的速度太快,不啻于練氣境的高手,以致于陳耳完全做不出規(guī)避動作,心里涌起絕望的念頭。

    大師救我啊……陳耳心里狂呼。

    然后,他的視線里,行尸的頭顱旋轉(zhuǎn)飛去,身軀陡然凝固,繼而直挺挺倒地。

    凈緣握著戒刀,抖了抖刀鋒的尸水,淡淡道:

    “破窗逃走,這些行尸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以幕后之人的馭尸手段,想解決這群不入品級的底層人士,輕而易舉。

    陳耳松了口氣,沒有逞強,告誡道:“大師,快用佛珠通知其他同道�!�

    凈緣沒有搭理,弓步迎向撲來的行尸群,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斬飛一顆顆腦袋。

    見狀,陳耳等人再不猶豫,朝大堂兩側(cè)的窗戶飛奔而去,撞窗逃離。

    沒有行尸去追擊他們,目標明確的撲向凈緣。

    噗噗噗……

    一顆又一顆人頭飛起,行尸在武僧凈緣的刀下,沒有一合之力。

    但他有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保持在五品初期的樣子。

    畢竟一下子展現(xiàn)出四品巔峰的戰(zhàn)力,只會嚇走對方。

    “當!”

    他一刀斬向某具行尸的脖頸,終于失去了勢如破竹的架勢,那具行尸的頭顱沒有飛起,脖頸炸起刺目的火星,一閃而逝。

    鐵尸!

    這是一具鐵尸。

    遭受斷頭攻擊的鐵尸,渾然不在意凈緣的刀鋒,張開雙臂反抱住他,張開腥臭的嘴,咬向凈緣的脖頸。

    咔吧!

    黃牙崩飛,“他”像是咬到了黃金。

    凈緣渾身金燦燦,宛如黃金鑄造的雕塑,在鐵尸抱住他的瞬間,凈緣就開啟了金剛神功。

    未等凈緣掙脫鐵尸的懷抱,又有三具行尸沖了過來,撞飛沿途攔路的“同伴”,一具箍住凈緣的后頸,一具抱住他的雙腿,一具反絞他的雙手。

    強人鎖男。

    下一刻,凈緣的武者直覺給出反饋,察覺到了危險。

    頭頂?shù)姆苛荷�,一道穿黑衣,戴兜帽的人影撲了下來,手里握著一柄鋼錐,錐上裹挾著氣機,刺向凈緣的天靈蓋。

    幕后之人出現(xiàn)了。

    凈緣面不改色,納衣鼓舞,不再掩飾實力,兇猛的氣機像是火藥一般從體內(nèi)炸開。

    “轟!”

    四具鐵尸瞬間炸成尸塊。

    凈緣抬手一握,握住黑衣人的手腕,然后一個兇猛的過肩摔,將他狠狠摜在地上。

    驚天動力的巨響中,夯實的地面皸裂。

    凈緣握拳,在黑衣人腹部一記重拳,直接擊破對方的銅皮鐵骨。

    這時,他眉頭一皺,臉色略有僵硬,因為他握住對方手腕的地方,沒有脈搏。

    凈緣扯下對方的兜帽,里面還有面巾,但已經(jīng)不需要去扯面巾了,凈緣看到了對方的眼睛,渾濁空洞,死寂一片。

    “有氣機,但沒有脈搏和心跳……這是一具比鐵尸更強大的傀儡……中計了!”

    凈緣當即反應(yīng)過來。

    幕后之人沒有出手,他用這具尸王偽裝成“活人”,出手偷襲,如果自己在剛才的攻擊中受傷,那自己確實是五品修為,幕后之人就會立刻現(xiàn)身,配合行尸圍殺他。

    反之,則說明自己隱藏實力。

    “出乎意料的穩(wěn)健……”

    凈緣走出酒肆,望向蒼茫夜色。

    他絲毫不慌,似乎有著十足的把握。

    ……

    燭光燃燒,溫暖的臥室里,李靈素披著袍子,坐在桌邊,享用著運動后的美食。

    他剛剛喂飽了美麗人妻,趁著柴杏兒還在余韻中,李靈素借口說自己餓了,然后出門喚來丫鬟,幫忙溫酒,熱菜。

    眾所周知,劇烈運動后,體能消耗巨大,會伴隨著饑餓,因此柴杏兒沒有懷疑。

    慵懶的蜷縮在被窩里,沉沉睡去。

    李靈素喝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菜,假裝自己不勝酒力,單手托腮,小憩過去。

    一道陰神悄悄離開,穿過房梁,裊裊娜娜的去了某處院落。

    這是柴建元次子的院落,柴建元總共三個兒子,長子病死于少年時代,次子修行沒有天賦,幫柴家管理鋪子。

    柴仲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睜開眼看去,一道黑影坐在桌邊,背對著自己。

    “誰在哪里?”

    柴仲喝道。

    “仲兒,我是你爹!”

    那道人影轉(zhuǎn)過身來,正是柴建元。

    “爹?!”

    柴仲驚叫出聲,似乎被嚇到了。

    他用力推搡著身邊的女人,大聲呼喊侍衛(wèi),但都得不到回應(yīng)。

    “這里是你的夢�!�

    柴建元解釋道。

    “夢?”

    柴仲半信半疑的反問了一句,抬手給自己一巴掌,果然不疼,于是相信了這是一場夢。

    他心里稍安,默默嘀咕:為什么我的夢,還要爹你來告訴我……

    “仲兒,你這些年對柴賢極好,你有沒有怪爹偏心?”

    “柴建元”問道。

    柴仲苦笑道:“柴家以武立足,我沒有修行天賦,只能幫家族管管鋪子,做做生意,爹不重視我也是正常。”

    “柴建元”點了點頭:“那你知不知道,爹為什么那么看重柴賢?”

    柴仲理所應(yīng)當?shù)恼f道:“自然是因為柴賢天賦高,資質(zhì)好,以前家族里人人都說您慧眼識珠,找回來一個天才�!�

    說罷,露出憤恨之色:“誰想是引狼入室,帶回來這么個禍害�!�

    看來他并不知道柴賢是柴建元私生子的真相……“柴建元”順著這個話題,嘆息道:

    “為父也沒想到會是這般,早知道如此,當日就不該帶他回來�?上н@么多年,竟無人看出他是個狼心狗肺之徒?”

    柴仲哼道:“柴賢性格偏激,他喜歡小嵐,你又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又問了一些問題后,李靈素離開了柴仲的夢境,裊裊娜娜的去了柴家三爺,柴楷的院子。

    夜色深了,但柴楷的院子依舊燈火通明,他正在和侍妾們玩行酒令,這些侍妾嬌媚動人,在溫暖的室內(nèi)披著輕紗,內(nèi)里春光若隱若現(xiàn)。

    柴楷是個皮相頗為不錯的公子哥,練氣境的修為,得益于年少時柴建元的嚴加管教,他度過了武夫“最難捱”的日子。

    成功煉精。

    但隨后漸漸墮落,沉迷女色。

    “大半夜的還不睡覺……”

    李靈素暗罵一聲,耐心的在外頭等候。

    終于,他看見柴楷左右擁著兩名嬌美侍妾,身后跟著兩名侍妾,一共五人,掀開帷幔,進了大床。

    很快,垂下的帷幔內(nèi)部,傳來了女子動人的嬌吟。

    這場多人運動維持了半個時辰才消停,李靈素羨慕的不行。

    “區(qū)區(qū)練氣境,還是個縱情聲色的,都能應(yīng)付這么多女子……武夫體系有時候也很讓人羨慕啊……”

    又等了片刻,確認柴楷睡去,他不再拖延時間,迅速入夢。

    ……

    柴楷昏昏沉沉間,聽見有人呼喊自己,睜開眼,發(fā)現(xiàn)原來是死去的父親柴建元。

    “爹你不是死了嗎?”

    柴楷扇了自己一巴掌,發(fā)現(xiàn)并不痛,恍然大悟,原來是在做夢。

    “孽畜!”

    柴建元破口大罵:“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你要有柴賢一半出息,老子也能含笑九泉�!�

    原本能夢到父親,還是很開心的柴楷,臉色瞬間垮了下去,冷笑道:

    “和他一樣有出息,然后殺了你嗎�!�

    “柴建元”被噎了一下,臉色轉(zhuǎn)柔,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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