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有什么證據(jù)�!�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徐謙就是父母養(yǎng)在京城宗族里的大哥許七安,這和他想的不一樣,沒有一點點防備。
姬玄嘆了口氣,代替凈心說道:
“佛子,呵,除了那個在京城斗法時提出大乘佛法理念的許七安,還有誰能被佛門如此看重?”
他看了一眼凈心和凈緣,哂笑道:“何況身負大奉一半的氣運�!�
許元槐并不傻,相反非常聰明,聯(lián)想到天機宮密探對徐謙的態(tài)度,心里就信了幾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霍然轉頭,看向姐姐許元霜。
難怪,難怪徐謙在姐姐說出身世后,非但沒痛下殺手,反而放過了她。
他一直以為是姐姐犧牲清白,因此換來活命機會。
“可他,可他不是廢了嗎?”許元槐抓住這個要點。
“這也是我一直沒想通的�!奔䲟u頭。
兩人說話間,許元霜怔怔的看著遠處的藍袍男子,美眸里閃過憤怒、茫然、尷尬諸多情緒,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倏地紅了。
她明白許元槐為何反應如此激烈。
姐弟倆幻想過很多次,與京城那位大哥相遇的場景。
或暗中悄悄關注,但不出面相認;或以敵人的姿態(tài)面對面;或者因為懷抱復雜情感,沒有想好如何處理雙方的關系,只是單純的想見一見。
許元霜萬萬沒有料到,她和京城的大哥相遇,是從情蠱開始的,是從嫩綠色的肚兜開始的……
柳紅棉是個有心機、懂的勾引男人的女子,雙手做喇叭狀,故作天真的喊道:
“喂,你真是許銀鑼嗎,傳聞中許銀鑼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可否露出真容讓人家瞧瞧?”
她的婊里婊氣讓許元霜秀眉輕蹙,一陣不悅,但見許七安并未搭理,許元霜臉色稍霽。
不約,我一滴都沒有了……遠處的許七安表面高冷,心里展開吐槽。
這時,蕉葉老道沉聲開口:
“現(xiàn)在不是質疑他身份的時候。
“如果徐謙真的是許七安,我們要面對的,是中原,乃至整個天下年輕一代第一人。
“二十一歲的三品武夫�!�
蕉葉老道的話,讓整個團隊陷入沉默。
關于這個年輕人的傳聞,身在云州的他們亦是如雷貫耳。
他曾在云州獨擋叛軍,他曾在玉陽關擊退八萬敵軍,去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他曾怒斬昏君,天下震動。
他的傳說太多太多,早已被江湖人和市井百姓傳成神話般的人物。
在場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但面對這樣一個人物,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底氣。
許元槐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比如鼓舞士氣的話,比如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比如將來我會比他強……
話到嘴邊,卻沒有底氣說出來。
這個被養(yǎng)在京城的大哥,是讓任何一個天才都黯然失色的人物。
他許元槐引以為傲的天資,在這個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必擔心�!�
武僧凈緣跨前一步,目光銳利,戰(zhàn)意高昂:
“他的修為被封魔釘封住,如今至多是四品境界,即使再有蠱術輔助,也不可能贏過我們所有人。各位施主,此時正是降服他的絕佳時機。
“即使他布局謀劃了這一出戲又如何,以我等的戰(zhàn)力,足以對付�!�
眼下的局勢,讓凈緣看到了擊敗許七安,消除執(zhí)念的契機。
他不信,佛子能憑一己之力,擋住這么多高手。
凈心沉吟一下,頷首道:
“不錯,縱使他請來天宗兩位陽神強者,頂多是把超凡境的戰(zhàn)力持恒,但三品之下,他是一人。”
眾人眼睛一亮。
沒錯,許七安再如何輝煌,也是昔日榮光。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在京城斬殺昏君的巔峰狀態(tài),有何可怕?
蕉葉老道緩緩道:
“沒錯,全盛時期的他,我們無法與之抗衡�?扇缃袼⒙淦疥�,能有幾分戰(zhàn)力?或許比尋常四品強大,但絕對無法戰(zhàn)勝我們。”
姬玄笑了起來:“正好,拿他磨礪武道。再沒有比許銀鑼更好的磨刀石。倘若我們僥幸勝了他,嘖嘖,中原年代一代魁首,在我等手中折戟沉沙,當浮一大白。”
許元槐聽的躍躍欲試。
幾位武夫戰(zhàn)意昂揚,涌起強烈的戰(zhàn)斗渴望,甚至要超越對龍氣的重視。
姬玄的話撓到他們心里的癢處,能和許七安交手、廝殺,是武夫難以拒絕的誘惑。
而打敗許七安,則是一個讓任何武夫都熱血沸騰的榮耀。
“有趣!”
柳紅棉咯咯笑道:“要是能在這里打敗許銀鑼,這次江湖之行,我一定要回一趟劍州萬花樓,向那群小賤人們好好炫耀�!�
讓她們知道,當初不選她當樓主,是多么錯誤的決定。
柳紅棉身為武者,覺得打敗許銀鑼是一項天大的榮耀,這和她仰慕許銀鑼并不沖突。
許元霜秀眉微皺,昂起清冷嬌俏的臉,望向許七安。
你還有幾分實力呢?她分不清自己是擔憂還是慶幸,心情格外復雜。
受母親影響,她對這個大哥沒有太大的敵意,但同時她也受潛龍城姬家和父親的影響,知道自己的立場和大哥對立。
她這次離家游歷,其實還想去京城看看,她想跳出母親和立場的影響,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這個人。
如今在這里遇到許七安,倒是省了她親自去京城。
許元槐見沒有人愿意當出頭鳥,冷哼一聲,拖槍出陣,一馬當先:
“我去降他!”
拖著長槍,越走越快,繼而狂奔,槍尖在地面犁出深深的痕跡。
臨近許七安時,他沉沉低吼一聲,腰身帶動身體旋轉,身體帶動長槍,使了一招霸道的橫掃天下。
周圍數(shù)丈內的積雪瞬間揚起,雪沫紛紛揚揚。
長槍在空中掃出凄厲的尖嘯。
眾人目光僅僅盯著這一幕,希冀能從這場交手里,看出許七安的深淺。
這時,許七安動了,他抬起手,指尖輕輕一彈。
由上而下,彈在槍桿上。
“叮!”
許元槐虎口崩裂,拿捏不住武器,眼睜睜的看著它脫手,飛旋著沖向天空。
見到這一幕,姬玄點了點頭:“不比我差�!�
他指的是許七安。
但眾人神色反而輕松起來,終究還在四品范疇內。
姬玄接著說道:“元槐還沒盡全力呢,看他能試出許七安幾分水平�!�
話音方落,許元槐縱身躍起,接住長槍。
他身軀短暫滯空,大喝著抖了抖漆黑的長槍,槍頭與槍桿連接處的那顆蛟頭,爆發(fā)出刺目的黑光,繼而活了過來,自動脫離槍身。
封印在法器里蛟龍魂魄蘇醒了。
這桿槍是品級極高的法器,槍身由四品蛟龍的脊椎骨打造,槍頭是蛟龍最鋒利最堅硬的龍牙鍛造。
槍中封印著四品蛟龍的元神,它能與法器的主人短暫融合,將實力短暫提升至四品境。
許元槐是五品巔峰境,但全力爆發(fā)的狀態(tài),能堪比四品武者。
不夠真實的蛟龍?zhí)撚爱斂沼巫�,驀地一個折轉,沖入許元槐體內。
許元槐的雙眼變作豎瞳,臉頰浮現(xiàn)虛幻的黑鱗,喉嚨里爆發(fā)出龍吟。
他持握蛟芒槍,驟然俯沖而下,槍尖爆發(fā)出刺目的銳光,形成一道半圓形氣界。
“好法器!”
眾人看的一陣艷羨,柳紅棉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
“對啦,許銀鑼的兵器是什么?”
……
第581章
圍攻
許七安的武器是什么?
這個問題顯然難到在場諸位,至少潛龍城眾人短暫的竟答不上來。
不是情報有疏漏,也不是姬玄等人不知,關于許七安的情報里,很明確的記載了他使用的是一把形式長劍的刀。
但這把刀是什么刀,并沒有人深入研究。
理由很簡單,武夫的戰(zhàn)力源于自身,品級越高的武夫,越不需要武器,肉身便是最強的武器。
更多的時候,兵刃只是一種象征意義。
很少有人會關注武夫的武器、法器,除非有特殊作用,需要格外警惕。
比如鎮(zhèn)國劍這種讓三品武夫都忌憚的頂級神兵;比如浮屠寶塔。
因此,許七安使的是什么武器,哪怕是姬玄都沒有特別研究。
許元霜目視前方,淡淡道:
“那是一把暗金色的刀,品質極佳,僅在絕世神兵之下�!�
值得一提,法器的分類是:
凡器、法器、絕世神兵、法寶。
凡器是正常兵器,法器則是擁有特殊能力的武器,除武夫外,各大體系都能溫養(yǎng)出法器。但只有術士可以批量煉制法器。
絕世神兵則是誕生自我意識的法器。
至于法寶,是由絕世神兵獲得某些機緣,產(chǎn)生蛻變而形成的。
比如大奉的鎮(zhèn)國劍,原本屬絕世神兵行列,受國運加持六百年,蛻變成了法寶。
專破武夫肉身。
姬玄詫異的看著表妹:
“你了解的倒是很清楚�!�
許元霜覺得他這句話說的陰陽怪氣,皺著眉頭扭開臉。
這時,她聽見蕉葉老道“咦”了一聲,忙又把臉扭過來,投向戰(zhàn)場。
定睛一看,她立刻明白了蕉葉老道的疑惑,只見許七安拋出了手里的刀。
更離譜的是,那把刀自動脫離刀鞘,仿佛是具備生命的,竟主動迎上從天而降的槍尖。
暗金色的刀影朝天撩過,與槍尖的那層弧形氣界針鋒對麥芒般的碰撞。
砰砰砰……
圍觀眾人的視線里,清晰的看見,俯沖而下的許元槐,他手里的漆黑長槍,首先槍頭炸成碎片,接著槍身一節(jié)節(jié)炸開。
這桿據(jù)說是由潛龍城那位二品術士親手煉制,給子嗣防身的法器,就這樣毀了。
而從始至終,許七安都沒有動彈過。
許元槐喉嚨里發(fā)出凄厲的龍吟,如遭重擊,一道道黑色碎光從他體內射出,四下攢射。
那是四品蛟龍的元神,它被太平刀給打散了。
徹底的灰飛煙滅。
而身為“宿主”的許元槐,也因此遭受重創(chuàng),從半空跌落,嘴角沁出鮮血,經(jīng)脈火燒火燎。
太平刀一邊“嗡嗡”的鳴顫,一邊盤旋游曳,似是在慶祝自己出師大捷,又像是在炫耀、嘲諷。
刀靈的性格,基本和主人雷同。
不一樣的是,主人已經(jīng)把騷話轉為內心戲,不外露。而刀靈還年輕,容易飄。
太平刀跨入絕世神兵行列后,受許七安溫養(yǎng),威力突飛猛進,日進千里。
相比起靈智初生時,它如今已經(jīng)是一把成熟的刀,能自己對抗敵人了。
“絕世神兵?”
許元霜忍不住尖叫出聲。
作為術士,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絕世神兵的寶貴和罕見。
可以很確認的說,即使是監(jiān)正和父親許平峰,也只能煉制出絕世神兵的“胚胎”,讓某件法器擁有成為絕世神兵的基礎。
但能否成為真正的絕世神兵,只能靠機緣,或嘔心瀝血的溫養(yǎng)。
就如監(jiān)正的那件法寶天機盤,最初也只是一件尋常法器,監(jiān)正常用它來推演天機,隨身攜帶,日積月累,才成為絕世神兵。
再后來,蛻變?yōu)榉▽殹?br />
浮屠寶塔同樣經(jīng)歷了類似的過程。
絕世神兵……眾人微微動容,根本控制不住眼里的貪婪、熾熱、渴望和嫉妒。
武夫不需要武器,這是因為沒把絕世神兵算在里面。
同境界的情況下,誰擁有絕世神兵,誰就意味著勝利。
見識淺薄的苗有方不識得絕世神兵,但見到一把有自己意識的武器,既新奇又眼饞。
許元槐臉色鐵青,蛟龍魂的潰散,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勢,但見到自己蓄力已久的最強一擊,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化解。
不,對方根本沒有出手,只是派了一把刀出面,就讓自己折戟沉沙。
對許元槐這樣驕傲的少年天才來說,是沉痛的打擊,是響亮的耳光。
“小孩子跑一邊玩泥巴去,這不是你能玩耍的地方�!�
許七安召回太平刀,握在手里,然后指向遠處的泥漿。
許元槐本來鐵青的臉,瞬間漲的血紅,屈辱、憤怒、羞愧……氣的臉頰兩側的咀嚼肌都凸起來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少年人正處在“面子比命重要”的階段,熱血沖腦,憤怒的咆哮一聲,兩手空空的撲向許七安。
他奔跑如風,氣機撕裂空氣,宛如蠻牛一般勢不可擋。
許元槐三步并作兩步,驀地高高躍起,握拳打向許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