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最后是尸蠱。
子蠱從原本的四條,增加到八條,從以前的保留生前技能,提升為保留部分死者的殘魂,讓傀儡變的更靈動,戰(zhàn)力更強。
副作用加深,大抵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不能看到裸尸!不能看到裸尸!不能看到裸尸!
重要的話說三遍。
“尸蠱的副作用,和我給尸體解剖的愛好完全相悖啊……我應(yīng)該慶幸當初福妃案時,我還沒有繼承七絕蠱……”
不然黃小柔和福妃一個都跑不了。
尸蠱是最變態(tài)的,然后是心蠱……許七安無聲的吐槽。
他旋即臉色一變,想到一個問題:
我為什么會覺得尸蠱比心蠱變態(tài)?難道獸和人比人和尸更容易接受?我會這么想,是不是受到了心蠱的影響?
許七安嘴角狠狠抽搐一下。
這時,靜室的格子門從外面推開,國師大人挽著拂塵,跨過門檻,進入屋子。
“我察覺到你已經(jīng)清醒,剛才氣息有些不對,發(fā)生了什么?”
她充滿關(guān)切的問道。
許七安輕輕抽動鼻翼,聞到了脂粉氣,幽香撲鼻。
再仔細一看,洛玉衡畫了淡妝,打扮的愈發(fā)漂亮。
她應(yīng)該是打扮給我看的,這個人格的洛玉衡,才是一個真正的、正常的女人……許七安剛想夸贊幾句,突然一驚,他的瞳孔里映出洛玉衡的倩影,竟是個獸耳貓娘。
成熟御姐型的獸耳貓娘。
……許七安閉上眼,重新睜開,貓娘不見了,這回變成了半人馬,上半身是羽衣拂塵,清冷絕美的國師,下半身是馬身。
“啪!”
許七安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洛玉衡微微蹙眉:
“你這是作甚。”
打回我的擇偶觀和三觀……許七安無聲的吐出一口氣,道:
“無礙無礙,國師莫要擔心�!�
他立刻明白過來,是洛玉衡業(yè)火纏身的古怪魅力,讓他從她身上看到了除“善良小姨”等形象外的新形象。
人外娘!
而這個新形象,是受了心蠱的影響,他做出一定妥協(xié)后,結(jié)合前世的經(jīng)驗,得出的既能滿足心蠱對獸類的向往,又能讓他一定程度上接受的形象。
國師真是lsp的照妖鏡……許七安強行壓下內(nèi)心的綺念,道:
“國師,我回府一趟�!�
洛玉衡猶豫片刻,輕聲道:
“若無急事的話,便在靈寶觀留到黃昏吧。
“明日是七情中的“惡”,是最難控制的負面情緒。
“穩(wěn)妥起見,明日便不雙修了,我會設(shè)下封印,讓自己在沉睡中度過明日。
“所以……”
許七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現(xiàn)在把明日雙修的份補上。
一番激烈廝殺,斗到酣處,許七安抱著兩條圓潤緊致的大長腿,小腹緊緊頂著洛玉衡的圓臀,道:
“國師,你能“喵喵”叫一下嗎?”
“國師,汪汪也行的�!�
“國師,你知道馬是怎么叫的嗎。國師你拿劍戳我干嘛……”
……
朝會結(jié)束不到半個時辰,但凡耳目靈通的京官,基本都知道了今日朝會的風波。
王首輔的未來女婿,許家二郎許新年,充當“捐款政策”的沖鋒卒,在金鑾殿怒斥諸公,痛批勛貴。懇求陛下采納他的計策,號召捐款。
據(jù)當時站在殿外丹陛的京官透露,許二郎舌戰(zhàn)諸公,罵的滿殿朱紫貴無人應(yīng)戰(zhàn)。
雖然許二郎在舌技上贏了,但最終還是沒能對抗大勢,在勛貴和諸公的極力反對之下,朝會以近乎鬧劇的方式結(jié)束。
一時間,許辭舊成了風云人物,話題中心。
“早聽說陛下要號召捐款了,國庫空虛,自然由賦稅填充,豈有讓我等散財?shù)牡览��!?br />
“唉,陛下年輕氣盛,做事不講規(guī)矩啊�!�
“你們有所不知,這號召捐款的計策,是那許新年想出來的。陛下最初沒有答應(yīng),耐不住此賊巧舌如簧,把此計描述的天花亂墜,讓陛下覺得只要我等捐出銀兩,各地災(zāi)情就能迎刃而解�!�
“無恥,簡直無恥!這許新年為了前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怎地不把家財散盡?我等俸祿有限,面前糊口罷了�!�
“哼,官場小人而已。”
“豈止是小人,更是個小白臉,要不是憑著一張娘們似的臉,勾引了王首輔的千金,他什么都不是�!�
強迫捐款,在任何時代,任何群體眼中都是不受歡迎,甚至憎惡的。
一腔熱血為國為民的忠誠之士畢竟少數(shù)。
加之許新年榜上當朝首輔,前途似錦,本就招惹了不少紅眼病,他毫無疑問的成了官場各階層謾罵唾棄的對象。
翰林院。
身處風暴中心的許新年,對外界的風言風語一概不理,伏案撰寫告示。
“辭舊�!�
幾名庶吉士步入堂內(nèi),義憤填膺道:
“外頭罵聲甚囂塵上,這群昏聵之徒,枉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
“哼,他們過慣了奢靡的生活,豈會顧及百姓死活�!�
翰林院是清流中的清流,向來眼高于頂,看不起尋常官員。
如果把普通官員比作淤泥,那他們就是自詡蓮花。
平日里的高傲姿態(tài)令人討厭。
但他們確實比普通官員更純粹,念頭更通達,還沒有被官場這個大染缸污濁心智。
許二郎想了想,抽出一張宣紙,提筆寫下:
“六百年來養(yǎng)士朝,如何文武盡皆逃�!�
幾位庶吉士眼睛一亮,拍掌贊道:“妙!”
這時,刻板嚴肅的翰林院大學(xué)士馬修文,雙手負后,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先生!”
許新年和幾位庶吉士一起作揖行禮。
馬修文性格古板,常年沒有表情,因而臉龐顯得僵硬。他冷淡的“嗯”了一聲,道:
“許辭舊,來我堂里。”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開。
幾位庶吉士拋給許新年一個“你好自為之”的表情。
許新年苦笑一聲,少見的有些頭皮發(fā)麻。
他朝同僚們拱了拱手,快步離開,去了馬修文坐堂的地方。
馬修文坐在案后,手里捧著釉色艷麗的青花茶盞,眼睛透過裊裊浮起的蒸汽,盯著許新年看了幾眼。
“自己倒茶!”
他淡淡道。
許新年搖頭:“滿肚子茶水,吃不下了�!�
馬修文沒有強迫,沉默了好一會,忽然道:
“王首輔的主意?”
許新年搖頭:“是我自己的主意,首輔大人原先并不知道。直到陛下采納了我的計策,才告之首輔大人。”
馬修文恍然,“我就知道,王首輔怎么可能讓你做這種犯眾怒的事。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搶人錢財也好不到哪去�!�
抿了一口熱茶,繼續(xù)道:
“陛下想伸手從他們兜里拿錢都難,別說是你。
“你這還沒從翰林院出去呢,就已經(jīng)壞了名聲。當日隨百官堵在午門怒斥淮王的好感,全因此事敗光了�!�
許新年不卑不亢:“真正忠誠之士,不會因此事怨我恨我�!�
馬修文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負責教導(dǎo)翰林院年輕官員,許新年也算他的學(xué)生。
馬大學(xué)士搖搖頭:“終究是要和光同塵的,不妨與你直說,此計不通�!�
頓了頓,沉聲道:“方才外出走了一圈,罵你者比比皆是,妒你者,更想趁機對付你。明日做好被彈劾的準備吧�!�
許新年作揖道:“多謝先生提醒�!�
馬修文擺擺手:“去吧。”
許新年回到辦事堂內(nèi),幾名交好的庶吉士又過來了,道:
“辭舊,散值后去教坊司喝酒吧,把這些糟心事給忘了�!�
官員下班后結(jié)伴去教坊司,是正常操作,普遍現(xiàn)象。
許新年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但聽某位同僚說道:
“天寒地凍的,手都握不住筆桿子,需要教坊司姑娘們的胸脯暖一暖�!�
好幾個月沒碰過女人的許辭舊想了想,就同意了,說道:
“不過今夜家中有事,黃昏前我得回府,夜里便不歇在教坊司了�!�
……
黃昏!
許七安憑借神鬼莫測的暗蠱手段,離開靈寶觀,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往許府方向走去。
不管各地災(zāi)情多么嚴重,京城,尤其是內(nèi)城和皇城,永遠是歌舞升平,百姓富足安康。
“這就很容易一葉障目呀!”
他感慨一聲,邊走著,邊在街邊張望。
很快,他找到了目標,一個賣青橘的老翁。
老翁坐在街邊,面前擺著兩籮筐的青橘。
青橘味酸,能化痰止咳潤肺,橘皮味重,曬干后可焚燒驅(qū)蚊。
它的藥用價值極強,因此銷量一直很好。
“國師抹了不少胭脂,我得去去味兒……”
許七安本能的買了一袋青橘,然后用皮汁驅(qū)除身上的脂粉味。
然后,他忽然意識到——我為什么要去脂粉味?
當初之所以用青橘汁做掩護,是因為許大郎的人設(shè)是“勾欄都不會去”的憨實少年。
全家都這么認為。
可隨著他的名聲越來越大,教坊司扛把子的名頭就壓不住了。
時至今日,早就不需要遮遮掩掩。
“唉,爺?shù)那啻航Y(jié)束了。”
許七安依然仔細的用橘皮汁驅(qū)胭脂味,然后提著一袋青橘回家。
可以給鈴音吃!
就當是大哥回家給她送的禮物。
他不緊不慢的踱步到許府門口,耳廓一動,側(cè)頭看向身后,只見許二郎騎著駿馬回家來。
二郎也看見了許七安,臉色難掩喜色,急惶惶的勒住馬韁,邊下馬,邊喊道:
“大哥!”
許七安正要點頭回應(yīng),卻見許新年反手從馬包里拿出一袋青橘。
這時,許新年也注意到了大哥手里的牛油紙袋,定睛一看,是青橘!
“……”
兄弟倆相顧無言了片刻,誰都沒有提這茬,互相頷首之際,許二叔也回來了。
“寧宴!”
許二叔瞧見久別重逢的侄兒,欣喜不已,盡管昨夜就已經(jīng)從許玲月那里得知大郎回來的消息。
“你可算回來了,你嬸嬸天天為你擔心……”
許二叔翻身下馬,邊說邊從馬包里拿出一只鼓脹脹的牛油紙袋。
許二叔瞧見侄兒和兒子手里的青橘,臉色陡然僵住。
父子、叔侄、兄弟,相顧無言。
爺青回……許七安心里喃喃道。
……
第597章
許鈴音:社會險惡
面皮薄的許二郎,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一眼父親,嘴角忍不住抽動好幾下。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尷尬氣氛里,許七安清了清嗓子,道:
“好香啊,我仿佛聞到玲月妹妹的廚藝了。
“二叔,今晚不醉不歇�!�
尷尬的氣氛被打破,三個男人默契的把那袋子青橘藏在身側(cè),假裝視而不見。
這個過程中,許七安瞄了一眼二郎,只見許二郎面不改色,早已掩飾住了剛才的尷尬。
兩年時間里,二郎也成長了許多,想他當初在老宅吟詩上吊,被家人發(fā)現(xiàn)后,尬的恨不得當場死去……許七安想起當初,心生感慨。
爺仨進了府,直奔內(nèi)廳。
內(nèi)廳燭火明亮,屋檐下掛著幾根冰溜子,飯菜的香氣從敞開的門里飄出來。
內(nèi)院不少仆人來來往往,添了幾名嬌俏的丫鬟。
他離京一個多月里,許府買了不少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