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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恒遠也插了一嘴:“除非她有什么顧忌?”

    眾人默默看向恒遠大師。

    “阿彌陀佛!”

    恒遠雙手合十,懺悔自己的八卦。

    這時,抱著白姬的慕南梔突然說道:

    “李靈素肯定去見相好的了,你的那面鏡子,不是可以隔著數(shù)千里監(jiān)視嗎,用他看看唄�!�

    她在報復(fù)李靈素酒席上的調(diào)侃。

    眾人眼睛一亮。

    許七安低聲道:“先回去先回去……”

    一行人返回落腳的院子,默契的進了屋子,點上蠟燭,然后坐在桌邊,齊齊許七安。

    傾倒地書碎片,取出渾天神鏡,許七安壓低聲音,語氣透著一股神秘意味:

    “魔鏡魔鏡告訴我,你能定位李靈素嗎。”

    渾天神鏡抗議道:

    “我是神鏡,另外,你為什么總喜歡窺探男人?明明我給你標(biāo)記了好幾個美人,你卻從未偷看過她們洗澡�!�

    你在反向夸我是正人君子嗎……許七安催促道:

    “莫廢話,快說�!�

    “自然可以,他的元神曾經(jīng)被我收入鏡中,我已經(jīng)標(biāo)記了他�!�

    渾天神鏡說完,讓自己的青銅鏡面轉(zhuǎn)化為透明的玻璃色,鏡面先是如水波般蕩漾,繼而平復(fù)。

    出現(xiàn)一幅畫面。

    眾人看見了李靈素御劍飛行的身影。

    他的方向是犬戎山西邊山脈。

    是去見老相好吧?可是見個老相好,需要飛這么遠?

    不會是有夫之婦吧?

    眾人腦海里閃過各種猜測,愈發(fā)的來了興趣。

    尤其慕南梔和李妙真,雙眼炯炯發(fā)亮。

    不多時,李靈素按下飛劍,在一處山頭降落。

    他四下顧盼,見周遭無人,忙從懷里摸出一柄木梳,刻意把整齊的發(fā)髻稍稍打亂,讓兩縷額發(fā)垂下,凸顯出浪蕩不羈的氣質(zhì)。

    接著,李靈素摸出地書碎片,從中取出一件黑色為底,繡金銀線的長袍。

    于是浪蕩不羈中,又有了幾分貴公子的氣質(zhì)。

    他把飛劍歸入劍鞘,抱在懷里,靠在一顆樹干上,整個人藏入陰影,微微低頭,一動不動。

    你好騷啊,你干嘛穿品如的衣服……許七安目睹李靈素的操作,差點不受控制的嘣出這個詞。

    李靈素這個天宗敗類……李妙真默默捂臉。

    過了許久,一道人影踩著樹梢,翩翩而來,輕功極為了得。

    是一位穿著素白長裙,秀發(fā)高挽,體態(tài)豐腴的女子。

    她在枝頭疾掠,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素色長裙的女子在山頭立定,飛揚的裙裾歸于平靜,她眼波流轉(zhuǎn),掃了一眼四周。

    “你來啦!”

    低沉的聲音從樹下的陰影里響起,她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浪蕩不羈的男子,斜靠在樹干上,懷里抱著劍,微微低頭。

    半張臉藏在陰影里,半張臉露出。

    他臉頰的輪廓還是那樣的俊美,一身黑袍華貴,風(fēng)姿依舊。

    “是她?!”

    看清楚那名女子后,滿屋子的人驚呼出聲。

    許七安驚呆了,怎么都沒料到,李靈素的紅顏知己,竟是蓉蓉師父。

    他曾經(jīng)以為是萬花樓主蕭月奴……

    柴杏兒也就罷了,畢竟丞相的信徒千千萬,可蓉蓉師父的年紀,給圣子當(dāng)媽都足夠了,簡直,簡直……許七安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南梔……嗯,圣子沒錯,圣子愛的奔放,愛的坦蕩。

    李妙真楚元縝瞠目結(jié)舌。

    恒遠大師也微微發(fā)愣,有點懵。

    畫面人,兩人似是起了爭執(zhí),李妙真惋惜道:

    “可惜聽不見聲音�!�

    楚元縝當(dāng)即道:“我精通唇語�!�

    ……

    “我說過,我們之間是露水姻緣,不可能會有結(jié)果,甚至不能公開。你何必再來找我?”

    素色長裙的女子正是蓉蓉師父,豐腴美艷的婦人。

    她冷著臉,微微側(cè)頭,不去看李靈素。

    “可我派小鬼傳話,約你到此處見面,你不一樣來了嗎�!�

    李靈素輕嘆一聲:“梅兒,年紀不該是我們相愛的阻礙,如果你畏懼流言蜚語,畏懼同門和弟子的看法,那我可以帶你走。”

    美婦人微微動容,但還是狠下心腸,淡淡道:

    “李道長,我的年歲,當(dāng)你娘親綽綽有余。再過十幾二十年,我衰老不堪,而你依舊風(fēng)華正茂。

    “你我之間,只是彼此人生里一位過客,今日把話說開,你我一刀兩斷,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李靈素笑嘻嘻的纏上去,一手摟腰,一手握柔荑:

    “我自幼無父無母,被師父養(yǎng)大,也想知道被娘親疼愛是什么滋味。你既不愿意我做你情郎,那我就做你兒子。”

    美婦人又羞又氣,秀眉緊蹙,似是想要發(fā)怒。

    李靈素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表情和語氣誠懇且雋永:

    “梅兒,你能感受到嗎,一腔熱血是為你而沸騰的……”

    美婦人怔怔的望著他,眼里似有淚光閃爍。

    李靈素稱熱打鐵,捧住她的臉,低頭穩(wěn)住紅唇。

    兩人靠著樹木,動情的深吻,動作越來越大膽,尺度越來越大……

    啪!

    許七安反扣渾天神鏡,攤開手:

    “接下來是付費內(nèi)容,每人支付我五百兩銀子�!�

    “呸!”李妙真啐了他一口。

    慕南梔一拍白姬的小腦瓜,白姬心領(lǐng)神會:“呸呸呸……”

    ……

    夜涼如水。

    睡眠極淺的蓉蓉,耳廓一動,聽見衣袂翻飛的細微響動。

    有人施展輕功落在外頭的院子里。

    她下意識的按住床頭的短劍,然后從輕盈的腳步聲里,判斷出是自家?guī)煾浮?br />
    “師父,你練功回來了?”

    問話的時候,她看見師傅推門而入,朦朧的月色里,看不清模樣,但從整體輪廓來看,似是有些狼狽。

    蓉蓉坐起身,打算點燈,美婦人急忙阻止:

    “別點燈!”

    美婦人輕盈的繞開屋子里的障礙物,從屏風(fēng)后提來木桶,轉(zhuǎn)身出門。

    半刻鐘后,蓉蓉聽著脫衣裳的“窸窣”聲,還有輕微的水聲,知道開始沐浴。

    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蓉蓉心里嘀咕。

    她是師父一手帶大的,直到少女時代,還偶爾和師父一起泡在大浴桶里呢。

    突然,她抽了抽鼻子,低聲道:

    “什么味兒?”

    武者嗅覺敏銳。

    水聲一滯,美婦人略帶心虛的聲音:

    “味兒?嗯,可能是為師在林子里練功,沾,沾了穢物……”

    黃花大閨女不識糖味,絲毫沒有懷疑,“哦”了一聲。

    “師父呀,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讓許銀鑼愛上我�!比厝爻蠲伎嗄�。

    美婦人冷哼一聲:“別想了,老老實實修行,多看看身邊的年輕人,許銀鑼不是你能高攀的。”

    蓉蓉嬌哼到:“我就是喜歡他嘛,喜歡就要去爭取,能天天見到他,做妾我也愿意的�!�

    喜歡就要去爭取……美婦人背靠浴桶,喃喃自語。

    ……

    李靈素踏著夜色歸來,紅光滿面,面帶微笑,整體狀態(tài)完美詮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

    雖然她依舊無法直面這段感情,害怕它公開后的后果,但也沒再堅決的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李靈素能理解季錦梅的顧慮,因為他同樣有著類似的畏懼。

    相差近二十歲的兩人結(jié)為道侶,在超凡境之下,這樣的組合不管在天宗還是世俗,都會招來異樣目光。

    甚至招人唾棄。

    他按下飛劍,靠近居所時,提前降落,然后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確認沒有破綻,這才返回四合院。

    “吱~”

    院門沒鎖,里面住的人根本不在乎鎖不鎖門。

    推開門的瞬間,院子里的景象讓李靈素一愣。

    石桌邊,坐著許七安、李妙真、苗有方、楚元縝和恒遠大師。

    大家正喝著酒,手里端酒杯,笑容詭譎的看著自己。

    “這么有雅興啊……”

    李靈素神色沉穩(wěn),不慌不忙。

    李妙真問道:“去哪兒了?”

    “隨便逛逛。”

    李靈素如此回答。

    飛燕女俠抽了抽鼻子:“女人的脂粉味�!�

    圣子絲毫不慌,輕笑道:

    “我這該死的魅力……師哥最大的煩惱就是太受女子歡迎�!�

    李妙真緩緩點頭,突然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演了起來:

    “梅兒,年紀不該是我們相愛的阻礙�!�

    許七安默默起身,深情的看著李妙真,道:

    “如果你畏懼流言蜚語,畏懼同門和弟子的看法,那我可以帶你走�!�

    ……李靈素瞳孔微微放大,人傻了。

    楚元縝搖搖頭,喝一口悶酒:

    “李道長,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自幼無父無母,不知道被娘親疼愛是什么滋味�!�

    苗有方忙說:

    “楚大俠莫要悲傷,你既不愿意我做你兄弟,那我就做你兒子�!�

    話音落下,屋子里竄出一只小白狐,嗓音如銀鈴般清脆,嬌聲道:

    “感受到了嗎,一腔熱血是為你而沸騰噠。”

    這一刻,李靈素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你,你們……”

    圣子臉色漲的通紅,只覺得體內(nèi)有烈焰騰起,頭頂噴出虛幻的黑煙。

    天地會成員心滿意足的進屋睡覺去了,留下李靈素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啊對了,自幼父母雙亡是吧,回頭我和兩位長輩嘮嗑一下�!崩蠲钫嫘Σ[瞇的補了一刀。

    李靈素是有父母的,也是天宗門人。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圣子捫心自問。

    ……

    青州城,布政使衙門。

    堂內(nèi),面容清癯,蓄著山羊須的紫陽居士楊恭,臉色凝重的審閱著諜子送回來的云州情報。

    “如今已經(jīng)明白,流民蜂擁云州的原因�!�

    任職青州布政使的楊恭,臉色凝重的環(huán)顧堂下的官員,道:

    “情報上說,云州官府發(fā)告示,大開糧倉,吸納流民入伍�!�

    云州要反了……眾官員神色一沉,沒有驚訝和意外,也沒有憤怒,有的只有坦然和嚴肅。

    早在兩月前,先帝被許七安斬于京城不久,朝廷向青州連續(xù)下達十幾條邸報,命青州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屯糧、屯鐵器、修繕城墻。

    云州靠海,南邊是無盡汪洋,北邊大部分土地與青州接壤。

    前朝欲孽想要以云州為根基,北上討伐京城,就必須要拿下青州,以獲取足夠的戰(zhàn)略縱深。

    青州要是打不下來,叛軍就會被死死按在云州一隅。

    提刑按察使沉吟道:

    “我們得加大賑災(zāi)力度,遏制流民南逃的趨勢�!�

    相比起其他地域,南邊無疑更加溫暖,食物也更充足,因此青州的流民規(guī)模極其可怕。

    這些流民若是一股腦兒的去了云州,后果不堪設(shè)想。

    青州知府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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